他们一行人数太多,有客栈住时宋青书都和张无忌挤一间房,因此晚上见张无忌命小二送了一只大浴桶并半桶水进房也没在意,以为他要沐浴,还笑了一下,张大教主怎么忽然变讲究了?楼下明明有一处专供男子洗浴的地方,他方才就去洗过了,也挺方便,何必非要人送水进房来洗。
张无忌有些闪烁其词,先问你累不累,再问这几日可有什么其它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宋青书十分困倦,敷衍了两句就闭上眼睛,心里还在苦笑,自己这样大概是挺招人可怜,张无忌自离开了那个茶肆就神色怪怪,不挺要找点废话说说,帮他分心,其实他累得已经没精神多想了。
沉沉睡到半夜,浑身燥热,好像掉进了一个火炉,硬生生的被热醒过来,不只是燥热难耐,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小腹升起,难过得翻来翻去的翻了两下,身边的张无忌就立刻醒过来,“宋大哥,你不舒服?”
一只清凉的手探过来摸摸他的额头,宋青书立时就忍不住循着清凉凑了过去,脸贴着手还不够,整个身子都挨了上去,抱住张无忌惬意轻哼一声。
张无忌轻声道,“药效发作了?宋大哥你松开我,我去端水来给你擦擦身,凉水可以解药性。”
宋青书清醒了一点,不可思议,“药效?你,你不会又给我吃上次那种药了吧?你想干什么!”
张无忌歉意道,“宋大哥,我今天摸着你的脉象不稳,体内还是有股内力在窜动,这可不行,太危险了,我考虑来去,觉得还是要用药物压制一下,我怕你不乐意,所以就没提前告诉你。”
宋青书要气晕倒了,怒道,“张无忌!你怎么能悄悄做这事!起码也事先和我说一声啊!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不是我的内息不稳,是我一直在修炼内功!”
张无忌一听,也火大了,“一直在练内功?!宋青书,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能练吗!你不要命了!”
宋青书一时解释不清,硬逼着自己放开张无忌,往床里躺躺,哑声道,“你快点去端水!这事等解了药性再说!”
张无忌压下心头的怒气,起身去浴桶里捞了又凉又湿的手巾出来,回到床前拉开宋青书领口,刚把冰凉的手巾贴到宋青书的胸前,宋青书就一声惊呼,猛得往后一躲,重重撞在在身后的墙上。
张无忌停下手,不敢硬来,知道这刺激对他来说怕是太过了,“宋大哥,你吃得消吗?”
宋青书咬着牙瞪他,很想问问,吃不消要怎么办?
第17章 浠水之行(四)
同样的哑巴亏,吃一次可以解释为时运不济,劝自己想开点,但是吃两次算是什么呢?还是时运不济?
宋青书一早实在压不住心头的火气,黑着脸质问,“张教主不是蝶谷医仙的嫡传弟子吗,怎么下药总是这样顾前不顾后的?”
张无忌摸着后颈赔笑,“青书,你醒了,还难受吗?我昨晚不是顾前不顾后,是权衡之下觉得压住内伤更重要,那点催情的效用总不会致命,你受得住就洗个冷水澡压住,实在不行也还能……上次不是也……”
宋青书脸上都能刮下层霜来了,“实在不行你也还能‘仗义相助’是吧?!”气得一把拍开张无忌伸过来给他揉腰的手,穿衣起身,下楼去吃早饭。
想来想去,除了怪张无忌自作主张,用药前没和他商量之外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人家是大夫,本来也没必要每次用药时都来和他报备一遍,说多了他也听不懂。
张无忌任劳任怨的照顾诊治了他一年多,是个仁至义尽的救命恩人,总不能为了一两次的失误就喊打喊杀的,所以这次他还是吃了哑巴亏!
郁闷无比,气恼之下一时忘记自己身体不好,快步下楼,动作比平时利落敏捷了不少。
在楼梯上迎面遇见韦一笑,收敛起情绪,点头招呼,“韦蝠王起得早啊!”
韦一笑脸色十分古怪,嘴里呜里呜噜的应了一声,“早。”
侧身而过,走过去之后却停下来,回头使劲盯着下楼去的宋青书看了数眼,被后面跟来的张无忌逮个正着,“韦蝠王?”
韦一笑连忙收回追着宋青书的目光,“教主。”
张无忌十分怀疑的看他,“你一大早盯着宋大哥做什么?”
韦一笑神情僵硬,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没什么。教主你快去吃早饭吧。”低了头就要走,被张无忌伸手拦住,“韦蝠王,你这气色看着可不怎么好,出什么事了不成?与宋大哥有关?”
韦一笑愁眉苦脸道,“教主,你让我过去吧,没事,我就是昨晚上没睡好。教主昨晚你们住二楼最东边一间房,隔壁睡的就是我。这小破客栈墙薄得跟纸一样。”
说罢匆匆离去。
张无忌,“……”
等到大家都收拾好启程的时候,韦一笑又再趁着宋青书上马车之际细看了几眼,只见其人青衫素雅,乌发似墨,白净的脸上修眉俊目,五官分明,虽然有些瘦弱,但是动作间自有一股轩挺洒脱之气,看完后自己暗骂一声:操他奶奶的,这小子还真是生得漂亮,难怪教主要……
张无忌跟着宋青书上车,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忽然回过脸来,朝着韦一笑微微一摇头,显然是不赞成他总是盯着宋青书研究。
韦一笑‘偷窥’教主的情人被逮个正着,忙转回头,烦恼得嘶嘶直吸气,旁边一个明教弟子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奇怪,大胆问道,“韦法王可是牙疼了?怎么不去向教主讨些药来含一含,前几日小五就是牙疼得吃不下睡不着,正好教主看见,给了两丸药,小五含了几日牙就好了。”
韦一笑哼道,“本法王牙不疼,不过就算牙不疼我也快要吃不下睡不着了!”
宋青书和张无忌在车上也不清静。
“青书,你一直在修炼内功?”张无忌终于想起来昨晚说了一半的话。
宋青书本来还在生气,被他这一问,立刻有点心虚,昨夜一着急把想要隐瞒不说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只好先把满心的郁闷放到一边,坐坐端正,“张教主,我……”
一张口就被打断,“咱们又不是初相识,你别总叫我张教主,太生分。”
宋青书瞪他一眼,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客气了,“好吧,无忌,我有件事没跟你说,不是我故意要瞒你,实在是因为有些苦衷。你可知道百年前武林中盛传有一部武学秘笈叫做《九阴真经》?”
张无忌一挑眉梢,“你的意思是你在练《九阴真经》?”
立刻想到了宋青书在少室山武林大会上曾以十分阴毒的爪法,击毙了丐帮的掌钵龙头和执法长老,和周芷若忽然展示的狠辣功夫如出一辙,自然是得她指点过《九阴真经》的。
心里不舒服,问道,“你在修习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是,是峨嵋周掌门教你的?”
张无忌之所以选择过些日损耗自身内力帮宋青书疗伤也不愿教他练《九阴真经》中的功夫,既有赵敏和杨逍先后提醒的原因,也是因内心深处不愿宋青书与周芷若再有什么瓜葛。谁知那两人的瓜葛比他预想的要深厚得多,周芷若表面看似对宋青书无情,暗地里却连这么高深的武功都传授给他了。
宋青书听他一口就叫出了自己所练的武功,心里惊佩无已,张无忌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见识实非一般人可比。
脸现惭色,承认道,“我是在练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不过不是周掌门传授的,周掌门她只教过我一些真经中可以速成的外家功夫。”
张无忌奇道,“那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在峨嵋派的时候伺机翻看过两次周掌门的秘笈。”
“看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