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艺继续赔笑,“大哥你火气别这么大呀,这个事儿我们担心一下也不能算管闲事。”
宋青书诧异,“你说什么?”
“大哥,常言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要是实在为难就拿出来和我们商量商量,我们虽然没你有见识,但是说不定也能想出点有用的主意呢。教主大人这次带了那位什么法王来五牛岭是不是想正式把咱们收入明教的义军中?大哥,这事你可要三思啊,咱们日后打不进徐城县就算了,打进了徐城县那就是咱的地盘,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给了旁人,咱们是用了明教的名头没错,但是他们一个人都没出就想要咱们的地盘和队伍,天底下可没有这么白捡便宜的道理。”
宋青书料得他自己说不出这么番道理来,肯定是祁天宝和胖子汪大全两个人讲的,那两人在外行走闯荡了不少时候,见多识广,很有些头脑,相较之下,宋家兄弟就显得简单率直了,这兄弟俩最大的好处是忠心不二。
沉吟一下道,“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只不过咱们徐城县还没有打下来,先不用想那么长远。这样,你们今晚都到我这里来,我要安排一下,咱们三日后下山攻打徐城县。”
宋武艺兴奋,“大哥,三天后就打?”
“嗯,趁着他们的兵将元气大伤,我们一举将徐城县攻下来。”
……
张无忌和韦一笑离开五牛岭后直接赶往镇江,到达之前义军第一猛将常遇春已经飞快的打了一个打胜仗,大败张士诚军于龙潭。
张军士气大挫,退守常州。
明教自杨逍以下,除了殷野王留守濠州外,其余诸首脑齐聚镇江庆功。
张无忌特意传信给杨逍,请他将赵敏一起带来,这一仗是和张士诚打的,庆功时带上赵敏应该无妨。
众人到达之日,张无忌率众出城迎接,只见赵敏俏生生骑于马上,跟在杨逍的身后,一笑迎上,“杨左使,敏妹,一路辛苦了。”
杨逍一拱手,“属下恭喜教主,我军龙潭大胜,已经打得张士诚一部成了惊弓之鸟,缩在常州不敢出来,大破张军必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张无忌笑道,“怎么能只恭喜我一人,我教的义军上下应该同喜才是。”
布袋和尚说不得在后面接口道,“同喜,同喜,常遇春兄弟这次功劳大大的!等把张士诚这小子干掉,咱们就没有腹背之患,到时就能集中兵力与蒙古鞑子一决雌雄……哎呦,冷谦,你打我干什么!”
冷面先生冷谦向来惜字如金,从不说半句废话,只冷冷的道,“闭嘴!”
说不得愤愤的道,“教主都还没让我闭嘴呢,你凭什么让我闭嘴!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你怕这里的谁听见,问题是我说不说都是这回事,郡主娘娘这般聪明的人自然心知肚明,她既然心知肚明,我为什么不能说……哎哟……”
这次是被范遥给了一下,范遥道,“咱们是来庆功的,教主还没说什么,你罗罗嗦嗦的倒先讲了一大堆,像什么样子!想犯上么?”
说不得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明教素来教规严谨,最忌以下犯上,张无忌虽然为人宽和从来不讲究这些,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却不能乱来。
张无忌不好多说,只能当做没听见,对赵敏道,“敏妹我先带你去给你准备好的宿处歇歇。”
又对杨逍道,“杨左使,你们先去聚义厅,朱元帅已经设好酒席等在那边,我随后就到。”
恐怕赵敏心中不快,一路上一句不提说不得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说些闲事,问问她自己在濠州可有闷气。
一边说话一边觉得赵敏有哪里不对劲,等到了住处,有人领着他们一同进了给赵敏准备的房间坐下之后才明白过来,赵敏竟穿了一身十分普通的衣裙。
赵敏虽然早已不是郡主,但习惯使然,一直都衣饰华贵,吃穿用度都十分精致,忽然穿了件普通女子才穿的衣裙,也难怪张无忌要觉得不对劲,“敏妹,你怎么换了这身衣服?”
赵敏一笑,“怎么,很难看吗?”
“那倒没有,敏妹你穿什么都漂亮。只是你做什么要委屈自己,难道是,”张无忌一拍手,暗骂自己粗心,“我一天到晚忙来忙去的也顾不上关照你,是不是濠州城里东西匮乏,衣物布料不好找?”
赵敏摇头,拉他一同坐下,“不是,无忌哥哥,你先别走,和我说一小会儿话好不好。”
张无忌依言坐下,“敏妹,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参加教中的庆功宴吧。我刚才没直接带你去是因为那边许多将领都和元军打过仗,怕你和他们坐在一起尴尬。其实也没什么,你现在早就不是朝廷的郡主了,去也无妨。”
赵敏摇头道,“不要,你想的没错,我是不方便去和那些人一同饮酒庆功的。”不愿多说这个,话锋一转,“无忌哥哥,我听说周姐姐在我去大都这段时间来找过你。”
张无忌点头承认,“是啊,她带着峨嵋弟子一路行来还帮我们传递了不少军情,大家十分感激,招待他们在濠州城中住了几日。不过给他们安排住处的人一时大意,将周掌门安排在了你的房间居住,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住进去了,也不好再将人家迁出来,你刚回来那几日心情不好,我就没和你说,你别介意。”
赵敏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这样乖乖的说我就不介意。”
张无忌被她看得哭笑不得,有种自己又被戏弄的感觉,“我和周掌门就住两隔壁,可以秉烛夜话呢,你也不介意?”
说到秉烛夜话时微微一顿,忽然想起以前在牛婶那里不愿换房间就说自己和宋青书要秉烛夜话,结果被宋青书取笑自己每每夜话一半就会睡着,那张清俊的笑脸在眼前一闪而过,心里不觉有丝茫然。
赵敏笑问,“你日日和周姐姐秉烛夜话,她怎么还那样急匆匆的走了?你每夜和人家说些什么把人吓走了?”
张无忌道,“和她说你啊,还有什么能把周掌门吓跑。”
两人说笑几句言归正传,赵敏道,“我知你是绝不会安排周姐姐住我房间,是你教中的人故意这么做的,我也能明白他们的苦心,有个峨嵋掌门做教主夫人自然是比我这蒙古女子强了百倍。”
张无忌歉然道,“委屈你了,敏妹。”
赵敏摇头,“无忌哥哥,我在旁人口中都是性情刁蛮的妖女,最受不得委屈的,要是从前有人敢背地里这样对我,我一定饶不了他。可是现在我愿意为你忍了,所以我把以前的那些做派收起来,连衣服也换一换,让他们看到除了不是汉人之外,周掌门能做的我也能做。”
张无忌心中感动,近身搂住赵敏的肩头紧一紧,“敏妹,多谢你。”
陪着赵敏说话不走,反倒是赵敏提醒他,“你快去吧,他们都等你一个了。”这才起身离去。
施展身法赶到临时布置起来的聚义厅,除了今日负责守备巡视的花荣外,余人都已到齐,就等教主到了开宴。
常遇春这次立了首功,又是教主的结义兄长因此不客气,上来就哈哈大笑,“教主迟了,罚酒三碗!”
张无忌没话说,痛快连饮了三大碗,大家一起叫好,这才开席,都是武人,也不讲究,杯盘交错,吆五喝六的痛饮起来。
张无忌坐在首席,左边是杨逍,范遥,右边是朱元璋,常遇春,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多了只怕又要出事,因此只微笑听他们谈论军情,管住了不敢再喝,默运内力去压住酒劲。
过了一会儿韦蝠王笑嘻嘻走过来,给张无忌看手中的信笺,“教主,姓宋的那小子还真有本事,五牛岭那边传来消息,他已经把徐城县又攻下来了,守城的几千元军全部溃散。”
朱元璋闻言眼睛一亮,“徐城县临着徐寿辉的地界,那个地方又算富庶,属下还一直在担心徐寿辉会出兵把它拿下,却原来是教主的人先下手了。”
张无忌低头细看手里的信笺,上面明白清楚的写着五牛岭地方,明教义军首领宋青书,于某年某月某日率众攻克徐城县。
“他现在对外也这样光明正大的用宋青书的名字?”
“应该是,”韦一笑答道,“咱们在那边的探子可并不知他是谁,既然能明明白白的把他的名字写上,那只能说明宋公子他甚是张扬,对外也是用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