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 第199章

严格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只要把盖在船舵上的红布摘下来就好,但是就是这个仪式让老匠人看得涕泪纵横。

因为这一条船最中心,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装置——舵的杆部镌刻着他的名字。

自此后每一个掌舵的船长,都将看到他的名字。他可以伴随着这艘集他心血、技艺之大成者扬帆远航。

永永远远得陪伴着这艘船。

作者有话要说:

匠人:老夫已经没有遗憾辣!

匠人:老夫的半个灵魂都会陪着这条船!

匠人:船在窝在,船亡窝亦陪着他。

匠人:就算有一天,它成为了河海中的一艘沉船,老夫亦是……(被捂嘴)

夏喵:我的船还没下水呢您想点好的行吗!!!就算真有一天被发掘上了国家宝藏说的也会是我中山王的船……不行,我觉得我得盖个戳。

第72章 大汉华章(70)

会在作品上留下制作人姓名这一行为, 堪称当世独一份,中华自古以来工匠皆留物不留名,除却后期需要归属明确责任的城防建造, 后代人基本上很少能够在物品上得到其匠人的信息。

能够得到的,要么是其所属店铺老字号, 亦或者其所属的工行, 这一点也和古代的社会定位有关。

工匠在早期也被算作商人行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们也是在出售自己的手艺。只不过他们不至于如商人那般被针对, 因为他们比起寻常行倒买倒卖, 不事劳动的商人多了自己动手一项。

所以,于各个时代而言,他们不留名匠之名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我已经花钱买了你的劳动力辣!难道我们不该是钱货两清, 这东西就归我了?你们只要知道这是我的东西就行,在上头留个名字别人要是误会这东西有前主人怎么办?

但是对于臣子委婉的劝说,小国王很是振振有词, “此船为匠所造,其诞生成型皆都依赖于匠, 既如此, 本王说一句匠为船父,尔等可有意见?”

“既为船父, 在船身上留下其父之名,又有何妨?”小国王非常骄傲地说,“就像本王,也很愿意告诉旁人我父王是谁一样的道理。”

哪里一样了?!

你爹是皇帝啊, 这个国家最大的人,你天天顶着——「我爸是皇帝」, 那也没人敢呵止你。

但是说人是物父……那要这么说,这匠人还是各大宫殿的父亲,怎的就没见人往上头刻上匠人的名字?

这些腹诽如弹幕一般在臣子的头脑里头一溜溜地刷过,但最后大家纷纷表示——您高兴就好。

废话,刻都刻了,还能怎么滴?把那名字磨掉嘛?而且现在大家看着那个匠人依恋看着自己名字,泪盈于睫的模样,众人心中也不是没有几分感触的。

这世间众人所追求的不就是名扬天下吗?如果可以,他们也想要这样的待遇啊,能够将名字刻在代表一国的物品上,真真是让人有些羡慕。

有人嗤之以鼻,但也有人目光长久流连在那船舵所在,眸中异彩连连

揭幕仪式之后,还有一个额外活动,现场装货。

在小国王下船后,被他邀请来的中山国商界人士纷纷上船勘察内部环境,然后等大家都走好一圈之后,便要上演这重头戏。

此前中山国号称一艘船整船装卸不过三日,所以论理,装货应当只需要一日半。

但这个数据因为过于惊人,几乎没人相信。

小国王今天就是来邀请他们见证奇迹的。

河岸边上堆积了大量的货物,有些是木箱,有些是麻袋,这些货物都是中山国要出运给河间国的商品,大部分是稻米,小部分是蜡烛、纸张、瓷器等等,另外还有油墨和蜡纸,这是河间王强烈要求的。

货物不一,重量自然不一。为了防止船舶重心失衡,在装船前这些货物都被排列好了装船顺序和位置。

翟忻所设计的滑轨吊车现在就矗立在中山国的码头上,不过最后考虑到承重压力问题以及维修难度,最后丁字形还是被做成了皿字型。也因此,码头重新施工,如今舶位上也只安装了一台吊架。

咳,外人不知道中山国这是赶了工期,见大家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还以为是特意如此,就为了让他们看得清楚些呢。

一声令下后,吊架将挂在托盘上的货物转至甲板,脚夫将托盘整个从吊架上卸下搬入船舱。卸货后的托盘从另一侧被送走,而此时重新载满货物的新托盘又已经送到。

顺畅的流水线作业能让看客们心情愉快,更何况是这种完全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方式进行配载。

在船舶抵达之前货物全数到位,船舶一到就开始卸、装货,当日抵达的货物翌日便可自仓库提货,写在纸张上的种种数据都令他们十分心动。

不过为了运输方便,如今面向公众仅开放两个长期承包的舱室,其余均为甲板零售仓位,货量有限,欲购从速哦。

商人们心情十分复杂,他们有一种被滚滚巨浪逼迫着向前的感觉。这一番变化速度实在太快,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可以预料到的是,这一艘载货量超过他们预期的宝船如果当真连同了中山国和河间国,届时会对中山国的市场造成多大的冲击。

而在这一刻,他们竟然有些感谢之前厌恶不已的“稳价”政策。

因为这项政策也将在河间国货物涌入中山国时保护他们的利益。

至于预定仓位……根本就不需要多提。能被中山国国主邀请来共襄「中山号」入水仪式的均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商户,更有不少都是在国外有产业,亦或本身就是开在中山国连锁店的外来商户。

从商多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的话……他们还怎么在这行混?

当日,一月后船舶第二次起航时,所有舱位尽数被预定,哪怕他们中有不少其实并没有和中山国的同行之间签订贸易联系,但是无妨,现在骑快马去还来得及。说不定还能赶上一波大船回国时候的舱位呢。

就在中山号在众人期待之中拔锚,开始了它的处女航之时,小国王也收到了汉景帝刘启下发的诏书。

上头明确安排了他的入京时间和顺序。

作为帝王亲子,无论是表示亲密也好,还是辈分小要早些出场的社会排序也好,他们这些皇子的朝见时间要比叔伯辈亲王来得更早。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出行的时候可能雪还没有融化。

意识到这一点,夏安然立刻开始着手布置马车,尤其是保暖一定要保证。他作为大人还好,此行刘小猪并几个小豆丁都要随行,小孩子耐不得冻。如此一来,防震倒是其次了,往上头铺几层羽绒被,避震效果杠杠的。

另外还得多带一些储备粮,不如带一些牲口?就像上次运去长安的畜车似乎就很不错的样子,带些羊带些猪,等回来时候还能采买一些各地的品种,到时候还能进行改良。

他之前就藩时候受限于环境倒是忘了买牲口了。这次反正有两个藩王车队,多带些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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