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看着弟弟的眼神就像是一个甜党家庭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咸党,特别的复杂。于是小国王给她姐姐也撒上了些白色小粉末,实力向姐姐展示自己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甜党。
“这是……糖?”南宫勉强尝了一口后眼睛登时一亮,较之饴糖和蜜糖,蔗糖的甜味很别致,只要入口就能感觉到不同,她眯了眯眼睛,狐疑的看着弟弟,夏安然默默将糖罐子上供“阿姊,这是长沙国内产出的白糖。”
“嗯。”南宫往柿子饼上头撒了许多白糖,一口咬下去顿时眼睛都眯起来了,就算她是公主,景帝对她亦是因心有愧疚而多番宠爱,但冬天的甜浆和蜜水都极为难得,柿子饼也就是带着点其本身的甜蜜滋味,但这个味道只能称得上是甘。
追逐高热量是人类的本能,追逐甜味也是。
这样纯粹的甜味让少女的心情变得极佳,而不过片刻后,她立时就抓住了重点“长沙国所出?”
小国王点点头,南宫公主思考片刻,忽而笑道“胜儿,有话便直说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绕弯。”
“也不算绕弯,”夏安然挠挠头,“只是我尚未完全想好……也就是方才刚刚想到……”
“所以你是想要我将这些糖带入草原吧?”南宫面上带着了然,她心里头通透,如果这件事景帝知道,那么就不会由身为弟弟的中山王来同他说,如此很有可能是父王尚未知情,或者完全是中山王和长沙王二人的个人想法。
少女纤长的指节敲击着桌案,良久后她道:“可,我听闻草原寒冷,蜜蜂很难生存,是以北地虽然花丛众多却很少有蜜。虽然不曾听闻匈奴人嗜甜,但是……”
她顿了顿,用有些怀疑的语气说道“应当无人不喜食甜吧?”
夏安然顿了顿,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他咳了一声“长沙国今岁产量不高,尤其是白糖最为昂贵,阿姊不如多带些红糖去,也不急于一时,拿来吃也好,拿来赏人也罢,阿姊看着来便是。”
南宫应下了,姐弟二人又陷入沉默,夏安然踌躇片刻后还是说道“阿姊……”
他未出口的话被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刘彘打断,小豆丁迈着小短腿稳稳当当得从外头走入,边走还边抱怨“阿姊怎的没留人服侍?彘儿直接进来啦。”
“进来吧,”南宫应了一声,然后一看到刘彘的表情便笑了,她微微侧首对夏安然说“看,彘儿现在的表情和你方才的是一样的。”
夏安然闻言偏头看去,就见刘彘面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不太高兴但是我不能说。
他,他刚才的表情有那么直白嘛?
就见刘彘三两步踏入,向着南宫公主行礼,等被叫起后小表情颇有些苦大仇深“阿姊……”
“行了行了,”少女抬起了手指,虚虚点住他的后话,她半是无奈半是感叹得摇摇头,然后对着夏安然说道“胜儿,趁着宫门未关,你不如先将那兔子带来几只,我也好提前摸摸它们的性子。”
“既如此,弟便先去带几只温顺的兔子给阿姊养着玩,”夏安然自然知道这是南宫委婉的逐客令,他站起身对着公主作揖后又和刘彘确认好他今日要回馆舍后先一步告退。
他刚走出殿门,还未走远,灵敏的听觉就为他捕捉到了刘小猪带着哭腔的一句“阿姊,是彘儿没用……”其后还有南宫无奈又疼惜的哄劝声音。
小国王拢了拢袖子,站在殿门口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正当他准备抬步离开时,忽听一声叫唤。
作者有话要说:
野兔在中国有两说法,一个是野生的家兔,一个就是野兔,文中指的是野兔。
中国的肉兔不是由野兔驯养来的。
如何辨别……最简单的就是,出生带毛的,是野兔,不带毛的是穴兔。
因为野兔出生几小时后小兔子就要能够跟着妈逃走了,穴兔则是有一个安稳的发育时间。
干掉澳大利亚牧业的是穴兔,野兔~~~~嗯,其实野兔比起穴兔真的好抓多了,而且野兔的繁殖率低,它们一年一胎到两胎,穴兔有两个子宫。
这个还在喂奶,那个已经在肚子里发育了。
顺带一提,这些兔子灾其实各国都有发生过,不过澳大利亚最明显罢了。因为澳大利亚的生态过于脆弱。
如果去澳大利亚旅游的话,你会发现入境检查非常严格,尤其是水果肉类,当然这一点在哪都一样,但是如果你去以大陆为主体的国度会相对没那么严格,海岛的都最严格,就是因为海岛的生态脆弱。
广袤的大陆在生态上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因为物种本身就会迁徙,作为生态链的一环,它们来了,它们的捕食者也回来。但海岛不行,动物越不过广袤的海洋,所以一切生物到了海岛上之后基本的都能蓬勃发展。
之所以不让带水果,其实怕的不是水果本身,而是果皮上的果蝇卵。
如果你恰好携带了海岛所没有的果蝇品种入岛,并且那果蝇又恰好孵出来,对于当地的农业会是重创。
其实中国这两年也开始重视起来了,因为外来物种对于中国本土的农业伤害也很大。
……所以这张被校对君校对完了之后……
校对君一脸深沉得对我说——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作者君。
作者君:无辜.jpg
作者君:我不是,我没有,这是夏喵想出来的,和我没关系哒!
其实养兔子这法子不是谁都能用,只是南宫公主可以鸭。如果是边关将士养兔子什么的恐怕会先把自己给坑了(咳)
不过兔子在北方大草原上的日子一定没有澳大利亚好过,因为有草原狼和草原狐狸。
草原狼&草原狐狸:即将有外卖到的感觉。
第83章 大汉华章(81)
来人是阳信公主, 不久前她刚刚同平阳侯曹寿完婚,现在应改称“平阳公主”了。现在,这位还是新婚燕尔的女子却因为妹妹即将赴匈奴和亲而染上了几丝愁云。
曹寿曾是夏安然的伴读, 贾夫人和王美人关系尚可,刘胜小皇子和三位公主关系都还不错。所以见今天来的是弟弟刘胜, 阳信公主便对他招招手, 让他陪着说说话。
夏安然自不会拒绝,他让人回馆舍去准备一会要带给南宫公主的兔子, 自己则入了阳信公主依然没有被撤去的殿内。
虽然这位公主已经出嫁, 但显然她的娘家依然给她留了出嫁前的宫室。
阳信公主拉着弟弟坐下, 二人面面相觑半响。夏安然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这位阿姐忽然拦住他是为了什么,阳信公主则完全是个人原因了。
她见弟弟如此谨慎的模样,笑着摇摇头, 让人给弟弟倒上浆饮,随后屏退宫人。她自己则把玩着漆碗,静静看着咕嘟咕嘟喝水的弟弟。
少女正是一生中最烂漫的年纪, 她又出身富贵,又是长女, 无论是风姿容貌俱都不俗。王美人和刘启都是好相貌, 阳信公主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如今一席华贵宫装全都成了她的装饰, 丝毫不敢有喧宾夺主之意。
她一笑,整个空间都仿佛亮堂了不少,阳信公主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拦住阿弟,只是忽而想这么做了, 阿弟莫要怪阿姊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