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是由库洛里多带来的,那么现在,是他带桃矢来的。
他们是第一次,一同站在全日本的最高点,欣赏着月光,感受着彼此间心跳和体温。
“冷?”
“不会。”桃矢摇了摇头,月的羽毛很温暖,而且在月的身边,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过冷。
“睡吧,桃矢。”月光怡人,撒在月的脸庞,迷光流醉,天下无双。只是薄唇轻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同毒蛊一般,浸入人的心脾,深入你的骨髓。
“嗯。”静静的闭上双眼,桃矢任由月紧拥着自己。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月,而且……他也从来不准备拒绝他们,月也好,雪兔也好。
从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这是他很早很早就下定的决心,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任何困难都不会动摇。桃矢是倔强的,是永恒坚持的。
别说现在只是抱着他就能提升魔力,加速升华;就算月现在要喝他的血液,他也只会点点头一笑,主动划开血管,让鲜血流淌出。
这就是桃矢,一旦做了决定就永不改变,一旦认定了就会坚持到底。
月叹了口气,指尖轻蹭着桃矢的唇瓣,脸颊。桃矢太让人担心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个人都从来不会为自己考虑一点。妹妹也好,自己也好,还有雪兔,甚至那个观月歌帆库洛牌,还有……桃矢,其实很累吧。
什么可以升华魔力,提高魔力,那都是骗人的。他怎么可能再继续占用桃矢的魔力,怎么可以继续依赖桃矢,让这个人为自己担心呢。
可是桃矢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用他帮忙,他就偷偷在背后推动,那样付出的更多,还不如现在这样,提早让他安心,可以让他平静的生活一阵子。
尽管还想再见到库洛里多,但……月却不希望库洛牌提早出现,真的不希望。
安心的睡着,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有节奏,月很可靠,在月的身边总是很令人安心,令桃矢放松了连日来略带疲惫的精神,甚至忘记了,这里是高耸的东京铁塔,而不是家里的床。
搂住桃矢的手突然一顿,月眼神微闪,露出了一抹天地失色的浅笑,实属罕见。把桃矢安放好位置,月站在东京铁塔的顶端,寂静无人,只有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响,衬着月光,还有月光下,闪着羽翼的人,嗓音清冷,神色了然。
“月城雪兔,终于等到你了。”
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很久。
最后轻瞥了一眼桃矢,眼中含着坚定,月闭上眼睛,魔法阵闪现,光芒耀眼,甚至比那皎洁的月光更加明亮。
这里,是一个意识的空间,是月的内心,也可以说是雪兔的内心。
月城雪兔,星条国二新入生,温柔爱笑,被同学们成为温柔的月城君。
审判者月,库洛里多创造出来的库洛牌守护者之一,代表着月亮,代表着月之魔法。
表面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其实,他们是一体的,雪兔不是月,但却是月的身份。月也不是雪兔,却是雪兔的原体。
“初次见面,我是月城雪兔。”
“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
“我知道。”雪兔眼里泛着酸楚,眼镜片反射着光,视线一直注视着月身上的浴衣,这是与自己同款的,只是胸前的图案不一样。
桃矢居然做了两套,原来自己不是唯一的一件。
很早以前就知道的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只是那时候魔法能力太浅了,什么也感觉不出来。直到最近审判者月的出现,他才感受到了强烈的魔法波动,唤醒了身体里沉睡依旧的魔法因子,到今天为止,他已经可以完全窥视到月与桃矢发生的一切,包括月的拥抱,与桃矢在大树上一起看烟火。
月……审判者月,雪兔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为什么桃矢会比自己还要早的感知到月,为什么月与桃矢看起来比自己还要亲密,关系还要相熟?这一切,答案呼之欲出,只是雪兔,却不想问了。
“你就是我……么。”面对这个传说中的‘自己’,雪兔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先不谈桃矢的事情,其实雪兔也一直想见见月。
“我们是不同的。”月漂浮在半空中,身后的双翼不断呼扇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雪兔。
“的确,我们是不同的。”雪兔直视着月,这个强势的冷面男子,他们是不同的人,雪兔和月,是不会令人混淆的。
“可是,月城雪兔,你太弱了。”不是月瞧不起他,他只是说出了事实。
雪兔真的太弱了,他才国二,就需要桃矢的魔力来滋养身体,那么到高二呢?大学呢?桃矢的魔力岂不是还要被夺走,还要用在自己的身上?
再也见不到母亲、感受不到危险的临近、甚至变得身体虚弱、嗜睡、也无法再亲自保护妹妹,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桃矢身上。
月在努力,可是却需要雪兔的配合。他刚现身的时候,还无法与雪兔沟通,也无法传达一些必要的信息,比如让雪兔去森林里调息打坐,多吸收月光,不要睡觉的时候拉窗帘。
尽管这些起到的作用不大,但有生于无,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我……我知道,可是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过去,又发生了什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也许是面对的人是‘自己’的缘故吧,雪兔并没有被月的气势所吓到,反而只是淡淡一笑。
看着雪兔的反应,月挑眉,勉强给个八十分好了。不过这人,真的想知道过去的事情么。“你确定?”
“不,我想我不确定的。”过去怎么回事,他暂时不想知道。也许未来会想要倾听,想要了解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懂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好做一切准备,他可是下定决心要永远保护桃矢、照顾桃矢了。
“说说吧,对这个小镇的感觉。”月倒是岔开了话题,他们两个沟通虽然不损耗魔法,但也是不那么容易建立起共鸣。当然主要原因还是雪兔魔法量不足,所以现在这个时间,还是谈点有用的比较好。
“被淡淡的魔力笼罩,这个小镇,不会平静。”雪兔冷静的分析着,他从刚搬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只是一个普通无比的小城镇,却暗藏着许多魔力点、甚至魔法高手。
就像观月,明明只是女巫,却有着强大的魔力,还有桃矢、甚至是小樱、也许可以再加上桃矢的爸爸……
“很不错的判断能力,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倒是怀疑起你是否也跟来了。”月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比起曾经的雪兔少了一份成熟稳重,多了一份未脱的稚嫩,多了一点可爱。
不过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过去的雪兔可不会对着桃矢撒娇卖萌。
“我只是我而已。”雪兔轻笑着,伸出手掌,贴上了月冰凉的手心。“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很高兴认识你,审判者月。”
“我也同样期待未来的发展,月城雪兔。”摊开手,握住那不大的拳头,月勾起嘴角,雪兔不是雪兔又是谁,只是现在,他们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让我……离开一阵么?”雪兔有些错愕,为什么要离开呢?虽然他知道月这样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桃矢。
如果自己突然离开了,桃矢会想他吗,桃矢会寂寞吗?桃矢会……
“这是必要的,你在这里会受到一定影响,有人在这里设置了限定,想要在小镇里快速加强魔力,很难。”那个人是谁月心里当然清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