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真的心如死灰或者又是生无所念了,钮祜禄氏停下了挣扎,想要坦然的去面对即将而来的死亡,而四爷显然也毫不留情,他现在只是觉得心里有一头猛兽在不断的提醒着他,这钮祜禄氏是个妖孽,会毁了爱新觉罗家的江山的,一定要杀了她!
眼看着四爷的双手已经开始露出青筋了,而钮祜禄氏也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只是他们二人都忽略了人的求生意志,哪怕钮祜禄氏是自愿死去的,并且心里也是想要死亡的,她总是认为只要自己死了那么也许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高楼大厦、车如流水了,只是却是独独遗漏了自己的求生本能,在她脑袋空白的时候,双手已经先脑袋一步做出了反抗的举动。
她闭着眼睛不住的挣扎着,手和脚甚至毫无目的的冲着四爷打踢,四爷也被钮祜禄氏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惊着了,猛然间清醒过来,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直接就处理了钮祜禄氏的,自己也许应该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也许这钮祜禄氏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的话,留下她还是有很多用处的,想到这,四爷的手便松开了。
四爷忽然间的松手使得钮祜禄氏支撑不住的跌倒在地,她用一只手松开自己的衣领,另一只手撑着地,猛烈的咳嗽起来,过了好久,才算是缓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是活了下来,并没有真的死去,现在的她对于没有死去这个事实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在这一刻,钮祜禄氏才算是真的恨上了四爷,她恨四爷的狠心,更是怨恨四爷故意诓骗她,也怨恨纳兰富森当初故意跟她联系,更加怨恨无意间救活弘晖的苏文,如若不是四爷的话,自己也许不会这么痛苦的生活着,如若不是纳兰富森的话,也许自己的穿越者的身份也不会暴露出来的,如若不是苏文的话,现在的自己何需这么小心翼翼的,她的儿子会是未来的乾隆大帝,她也会登上最高的那个位子,做最有福气的皇太后,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所有的未来都改变了,她恨他们所有的人!
四爷看着面露恨意的钮祜禄氏,嘴角露出一丝的嘲讽,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钮祜禄氏说道:“朕忽然间觉得其实你说的也许都是对的,也是真的,所有就留下你一命,现在你可以跟朕说说你所认知的未来了。”
“哈哈哈……”,钮祜禄氏猛然间大笑出声,只是这笑声在这渐渐入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和凄厉,站在门外的苏文听到之后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好,你既然让我说,我便跟你说说,你仔细听好了,现在已经是雍正九年了,你的寿命也快要结束了,而你的死因都是历史上的一个疑团,最最重要的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江山很快就会结束的,未来根本就没有清朝了,就连你这最喜欢的圆明园在未来都会被那些洋人给烧杀抢掠,全部毁掉的,哈哈,怎么样,你现在心里难受吗?你的子孙们根本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的江山很快就会走向末日的……”
听到这里,四爷猛地握住自己的双手,他虽然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些鬼话,但也确实是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怒极之时,上前直接就踹了钮祜禄氏一脚说道:“你竟然开始诅咒我们爱新觉罗的江山,你真是该死!”
这一脚毫不留情,钮祜禄氏觉得自己的胸口很是疼痛,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站起身说道:“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而你雍正,在历史上的名声也是不怎么好的,你继位之时也是个疑团,后来又先杀年羹尧又杀隆科多。你以为你还是一个人人歌颂的圣君吗?你比康熙差的远呢!”
“你给朕闭嘴,朕的皇位是光明正大继承的!”,四爷最是厌恨关于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当初虽然这事很快就扭转过来了,可是后来老九和十四的那出戏还是给他的名声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影响,尤其里面还有一个他自己的亲生额娘的怀疑。
说到这,钮祜禄氏却是满心的委屈,大声说道:“呵呵,说到这里还真是可笑,如若不是纳兰富森的话,当初拿到西北军权的就是十四阿哥了,到时候十四阿哥就是人人称颂的‘大将军王’,会成为争储的有力人选,如若不是纳兰富森的话,你登上皇位的时候,西北指定不会安宁的,而十四阿哥也会大闹一场的,而你也会跟历史上一样,把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圈禁起来,甚至还赐他们一些侮辱性的名字,最后他们都是凄惨而死,而德妃更是会早早便死去,你也会留下弑杀兄弟的名声的……”
看着四爷越来越暗沉的脸色,钮祜禄氏忽然间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看到四爷痛苦,她却是高兴不已,接着说道:“说来你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纳兰富森的,只是到头来,你却又亲手逼得纳兰富森自断前程只为能够保住一命,而我呢,说来,我对你也是有恩的,如若不是我当初去给你侍疾,如若不是我给了你牛痘的方法,如若不是我给了你治疗十三阿哥的药方,现在你又是另外一个情景……”
说到这里,钮祜禄氏更是愤恨不已,眼里慢慢的开始疯狂起来,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到这里,愿意嫁给你吗?当初我得知自己穿越到了清朝,还是带着一些惊喜的,毕竟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穿越是个很有名的词语,我慢慢的开始接受了这个时代,可是我不傻,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找一个相爱的人度过一生而已,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这个皇子阿哥甚至是后来的雍正皇帝,可是一切都不是我能够阻止的。”
四爷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钮祜禄氏,当初的那场选秀以及指婚,现在想来四爷还是暗恨在心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堂堂的皇子阿哥竟然被区区一个小女子而嫌弃,实在是让他面目全无。
钮祜禄氏根本就不在意四爷了,只陷入到自己的回忆里说道:“只是谁让我好死不死的穿成了历史上必然存在的人物身上呢,我只得被迫嫁进了四爷府,我也认命了,可是你却在我的新婚之夜给了我耻辱,虽然我恨你,可是我依然坚持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未来的历史发展,我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就是弘历,他会很争气,会成为历史上有名的乾隆皇帝,而我也会活的比你长久,会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时的四爷有些怀疑钮祜禄氏到底有没有疯了,如若是疯了的话,怎么会说起话来这么的有条理,甚至还很是清醒,如若没有疯了的话,为何又说弘历会继位,那么弘晖呢?
“你给朕闭嘴,就弘历那个不孝不敬兄长不关心弟弟的混账,怎么可能会继位的,朕还没有昏了头。”
钮祜禄氏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了,阴狠的说道:“如果不是苏文那个狗奴才当初出手的话,弘晖早就应该已经死去了,现在哪里还有他的事情,弘晖死了之后,你也只能立弘历为皇上的,而最最有趣的是,康熙还很是喜欢弘历的,而你甚至会为了巩固弘历的位子,狠心出继弘时呢,甚至最后还亲手处理了弘时,留下了弑子的骂名……”
四爷现在不得不承认钮祜禄氏虽然很是疯癫,但话里的意思还是说对了,如果当初弘晖真的有个万一的话,那么也只剩下弘历的出身算是好的了,也许自己就会真的让弘历继位了,现在越听,四爷越发的慌张起来,因为钮祜禄氏说的这些也许都是真的,只是在不经意间改变了而已。
看着四爷有些变化的表情,钮祜禄氏甚是畅快,说道:“其实你内心还是相信我所说的话地,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骗你的,你就算杀了我也是一样的,只是我现在很是后悔当初应该狠下心来的,我不应该坚持着现代人的优良品德的,应该暗地里让弘晖消失的,这样的话,现在一切都是不一样的,我也不必再这么委屈自己的,只是一步错、步步错,说来,我才是最傻的穿越者了,跟纳兰富森根本没得比,至少纳兰富森为了活命,连自己都能下的去手,而我却是一直都拼命保持着清白,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看着越说越不像话的钮祜禄氏,四爷在思考着该如何处理她,现在肯定不能直接杀了她的,刚刚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万一真的亲手杀了她的话,不光自己的名声受损,也会使得弘历与自己反目的,只是这钮祜禄氏却是有着很多惊天秘密的,想到这,便说道:“你的话,你的来历,朕都已经清楚了,从今儿个起,你就不必再出这个房间了。”
这就是相当于软禁了,钮祜禄氏算来算去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以为自己也许会死的,只是现在被软禁起来却是生不如死的,而且看四爷眼里的阴狠,也许会备受折磨的,于是她忙说道:“皇上,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知道你身边还有一个穿越者的,我告诉了你之后,你赐我一死吧,我不想老死在这个宫中。”
四爷脚步微顿,心里惊讶极了,竟然还有一个来自未来的人,而且就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不是就危险了,便点头说道:“你先把名字告诉朕,若是真的,朕就答应你。”
“好,我告诉皇上,最后那个穿越者就是你最喜欢最宠信的苏文……”,其实钮祜禄氏也不确定的,她只是觉得苏文救弘晖的那个药方以及用酒精退烧的方法让她怀疑而已,其他的还真不知道,只是现在为了速求一死而已,更是为了不想要再受折磨,也只得如此说出来了。
四爷现在着实是惊到了,苏文?怎么可能会是苏文,不可能的,他上前抓住钮祜禄氏的衣领说道:“你竟敢栽赃苏文,是何居心,你又有什么证据?”
钮祜禄氏故作镇定的说道:“证据当然是有的,当初弘晖得了病,太医们都是治不了的,只有苏文在关键的时候拿出了一个药方才救了他一命,试问皇上,苏文这个从小被卖到宫里的太监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祖传药方的,而且之后他给弘晖用酒精退烧的方法也是我们现代人用的,最重要的是,我可是知道以往您是怎么对苏文的,又是调查又是敲打又是惩罚的,如若不是知道你会成为历史上的雍正皇帝,他怎么可能还能坚持的住而不反抗,若是你不是未来皇帝的话,他早就已经逃走或者隐藏起来了……”
听到这,四爷抓着钮祜禄氏衣领的手不由的松开了,猛地倒退几步,他不敢相信钮祜禄氏所说的这些,虽然他也怀疑过苏文关于药方的问题,甚至不止一次的调查过,可是他明白自己已经对苏文用情很深了,不想要再如此怀疑下去了,只是让他难受的是这份感情一直没有得到苏文明确的回应,难道苏文真的是最后一个穿越者?只是因为知道自己会是未来的皇帝,这才跟在自己的身边,这才答应自己的感情的吗?
第80章 坦白
看着面前已经陷入到自我怀疑中的四爷,钮祜禄氏心里忽然间觉得很是畅快起来,堂堂的铁血皇帝雍正现在竟然也会为了几句话为了另一个人开始怀疑起来,甚至还很是纠结,果然老天还是对得起自己的,至少能够在临死之前恶心他一下,不管苏文是不是穿越者,她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不忍之心了,反正是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会结束的。
过了好一会儿,四爷抬起头看向钮祜禄氏,阴冷的眼神让钮祜禄氏觉得自己也许做错了一件事情,或许不该提及到苏文的,她悄悄的后退了几步,低下头,有些不敢再面对四爷的眼神。
就在她以为四爷会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哪知道四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快步的离开了房间,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外无聊望天的苏文,四爷想到钮祜禄氏的那些话,心不由的揪了一下,只觉得有些隐隐的发疼,不想要再多面对苏文,他怕听到肯定的回答,只匆匆的扫了苏文一眼,便快步离开。
苏文听到开门声回头,并没有注意到四爷的情绪波动,却先看到了钮祜禄氏的表情,阴冷幽怨中带着一丝的解脱,钮祜禄氏甚至在最后门关上的时候还对苏文笑了一下,只是这却是着实吓到苏文了,因为钮祜禄氏的这个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灾乐祸,苏文有一瞬间甚至怀疑钮祜禄氏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甚至还告诉了四爷,不过随即就被四爷的快步离开的举动给消散了。
回到起居所的四爷看着忙前忙后的苏文,有怀疑有纠结有难过,但却并没有开口去问,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问出口的话,结果会是什么,若是否定的,那么自己与苏文之间的信任也会就此了断,若是……若是肯定的,四爷甚至都不敢去想这个结果,他承认自己是怕了,一向果断狠厉的自己现在却忽然间只因为一个答案怕了……
苏文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四爷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现在越发的肯定,钮祜禄氏必定是说了一些话,使得四爷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想到这里,苏文只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他以为自己对四爷的感情也只不过是一点点而已,毕竟还是畏惧着他皇帝的身份的,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怀疑仍然觉得很不舒服,也许自己低估了四爷对自己的影响,果然感情这东西最是麻烦了。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休息好,四爷不用说了,这人正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与纠结之中,睡不着是很正常的,而苏文却是因为苏培盛的事情才睡不着的,这些日子,他能见到苏培盛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这几天甚至都没能见上一面,以苏文的警觉心来说,他觉得苏培盛肯定在执行一件很是重要的任务,所以才会把工作全权委托给他的。
第二天早朝之时,众大臣们看到的就是带着黑眼圈的四爷,众人心想,看咱们的皇上多么的勤勤恳恳啊,只看这黑眼圈的程度就知道肯定是一夜没有休息,果然值得咱们追随,看来今日不能再拿那些繁琐的事情麻烦皇上了,要让皇上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这一日的早朝进行的出人意料的快速,众大臣们好像吃了大补药一样,很是积极起来,每每四爷念到一个折子,说到一件事情,下面的大臣便忙接过去,表示自己接受这个任务,结束的时候,四爷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这要是往常的早朝,四爷必定是要好好责骂一番的,这已经成为一个不可更改的惯例了,四爷正好感觉心情不好呢,想要发泄一下,但哪知道今日的大臣们都那么听话,实在是找不到借口啊,最后也只得带着同样黑眼圈的苏文退了朝。
下了朝之后,苏文先是去看了一眼苏培盛的房间,结果仍然是没有人在,回到四爷身边的时候,也有些心神不定,苏培盛可是正宗的总管,有些事情还是要他拿主意才可以的,四爷看着走神的苏文说道:“是不是又去找苏培盛了?”
显然苏文的举动是瞒不过四爷的,便说道:“奴才是有些事情要找苏总管,需要他拿主意的,只是这苏总管已经许久没见了,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感受到苏文话里的试探之意,四爷说道:“你不提,朕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以后这总管之职就交给你来做吧。”
“皇上,这苏总管不是做的好好的嘛,怎么忽然间换人啊?奴才做不来的。”,这算是天上掉馅饼呢,还是下刀子呢,苏文表示自己现在就这样挺好的,真没必要累死累活去升职的。
四爷无所谓的说道:“苏培盛已经出宫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这总管之职还是你来做吧。”
这消息,四爷说的是云淡风轻的,而听在苏文的耳朵里却是惊天霹雳,这好好的,怎么忽然间苏培盛就离宫了呢,忙八卦的问道:“皇上,这苏总管是为何离宫的,不是像奴才这样的人是不能随意离宫的吗?”
四爷看着眼前甚为着急的苏文,心情忽然间好了一些,笑道:“你当然是不能离宫的,苏培盛的事情是朕之前便答应了刘武的要求,所以才网开一面的,你嘛,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陪在朕的身边了。”
苏文看了四爷一眼,明白此事已经确定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岗了,真正的成为总管之后,他才体会到苏培盛的辛苦与为难,下面会牵扯到很多的势力以及阴私之事,上面又要注意到四爷与其他众嫔妃的事情,单他只上任了三四天,就快要累惨了,最后还是四爷看不过去了,这才又提拔了一些人来帮忙的。
得到休息日的苏文是无比的逍遥自在,却并不知道四爷心里的纠结,每每闲暇之时,四爷看着苏文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钮祜禄氏的那一番话,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怀疑,甚至还专门派人又一次的仔细查探了一下苏文的来历,结果还是一样的,苏文是自幼被卖进宫里的,家里全都是贫民,只是自他被卖入宫中之后,家人便消失了。
经过无数次的对照,四爷越发的觉得苏文的那个药方的确是有问题的,不可能是他所说的祖传药方,那么很有可能真的就像钮祜禄氏说的那样,他也是属于几百年以后的人。
四爷属于那种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一旦陷入怀疑之中的时候,就越发的想要知道实情,苏文这几日也有些无奈,四爷每每都会看着自己出神,有时候还会欲言又止的,这让苏文有些受不了了,问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奴才啊?”
苏文这一开口,四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也严肃起来,摆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房间里也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四爷站起身,靠近苏文说道:“苏文,现在我想要你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