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凑到屏幕上看，当看到水底正被搜索用潜艇的机械臂夹起来的方形，闪耀着蓝光的石头，瞳孔微微放大。
他想起了之前分析队长身上那个子弹的经历，那是个非常高能的晶状体。
“回收。”他当机立断。
“是。”
监控屏突然一黑，通讯器里传来下水人员语无伦次的回馈。
“遭到攻击……有……”
“怎么回事？”斯塔克迅速凑近，对着话筒喊道。
“啊！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
“刺啦——啊——”
之后广播里就只剩下了哗啦啦的水声，刺啦几声后，彻底失去了联系。监控室一阵安静，弥漫着压抑的不详。
“快！救人！”霍华德高声命令。
“是——！”
·
安格斯提遛着昏迷过去的潜艇驾驶员，甩玩具一样甩了几下，扔了出去。口中发出一声特定的呼哨。
远处很快传来了最近海豚们的回应，海洋里能跟上塞壬们的智慧种族为零，基本都是食物。
语言丰富，能交流的豚类只是稍微能接近他们的一类。
所以它们幸运地呆在了塞壬们博爱的食谱之外。
利用声波命令附近的海豚待命接人，塞壬掰了掰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一下。
伸直胳膊，安格斯微微眯眼，原地旋转，一道螺旋状水痕高速在水里爆出，一只路过的虾瞬间搅碎在海水里，沫儿都不剩。
「砰——吱嘎——」
霍华德只觉得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他扶着控制台，但是接下来高频次的撞击和摇晃，还是让他狼狈滚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他高声问道。
之前打捞的时候不是已经放出干扰声波，阻止海洋生物的靠近了吗？
“我们受到了不明攻击——”一片东倒西歪中，有人撕扯着嗓子艰难回了一句。
海底安格斯一段冲击完成，看着船底那巨大的凹陷，扭了扭脖子。
他甩着尾巴，窜到了船底，来回弹起，尾巴重击了船体几十下。
船上的人已经像是在游乐场里被设施肆意玩弄的游客一样，东倒西歪，昏头昏脑，到处磕碰，完全站不住。
不大，但是也绝对不小的船像是什么肤浅的玩具一样在海上摇摇晃晃，随时都在倒翻进海里的刺激里。
霍华德捂住自己已经不知道撞了多少次的脑袋，嘶吼：“还没有找到攻击的主体嘛？”
“那么大的目标还无法定位嘛！？”
“……斯塔克先生！真的没有找到！”有人绝望地喊了一声。
斯塔克抱紧桌腿，艰难地爬到了刚刚看着的监控器面前，试图找到些什么。
“斯塔克先生！”有人惊恐地喊了一声。
“又怎么了？”猛地一下剧烈的摇晃，霍华德有些狼狈地滚到了地上，抬头，他也惊了。
“船底破了！”随着金属哀嚎的声音，他听到了自己那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破洞还再继续扩大！船要沉了！”
霍华德睁大眼睛，喊了一声：“所有人，去放小艇！放出求援信号！”
“是！”
海底的‘大家伙’安格斯用手撕开船底的铁皮，钻进去肆意的拍打，冲撞。
很快船就坏的不像样子了。
等到船内工作人员跌跌撞撞奔出甲板，船终于经不住安格斯粗暴地破坏，船身发出巨大的吱嘎吱嘎声，就像是人在苟延残喘。
安格斯绕到船尾，游开一段距离，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
「砰——」
螺旋桨发出凄惨地哀鸣，已经完全扭曲的螺旋桨叶一顿一顿的转着，不断发热的电机温度逐渐升高。
「轰——」
船尾的推进器闷闷的炸了。
安格斯在船上一片惊叫，吼声，慌乱里离远了些，淡淡地看着已经变成一团废铁的船逐渐往海里沉去。
搅起的水波在海底翻出了很大的海流，安格斯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在海流里保持稳定。
低头往下看，什么蓝色的东西闪了一下，安格斯挑了挑眉毛，把亮亮的冰蓝色好像很好看。
还未来得及犹豫，安格斯已经窜出去，捉住了那一抹亮蓝。
而最后被扶着艰难撤离的霍华德一回头，看的就是一双手抓起了之前那个能量体，同方向还有一个尾巴尖儿在晃动着。
“等……”他瞳孔放大，想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水已经没到了甲板。嘈杂中，他的意志被忽略了，船上的保镖连拖带拽地就把人拖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安格斯：我，小可爱，能拆船【骄傲【抓盾准备演示
史蒂夫：……先放开你手里的盾，我们玩别的，你乖。
——————————
清水啊～清水～都纯洁点儿～
第6章 加固仪式
安格斯找到的石头非常漂亮，闪闪发亮。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形状非常的专一，四四方方的。
安格斯看到那石头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颜色好像很像自己尾巴的最初颜色。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压到了心底。
追求漂亮不可能是他的本意，只是这个石头感觉上是非常珍惜的材料，自己不应该错过。
安格斯试着用尾巴拍了拍石头，感觉这个硬度完全是自己可以拍碎的程度。但是……危险的不是外面的壳，而是石头里有的东西。
那是危险的东西——
心底的这种感应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安格斯抱着石头玩了好一会儿，犹豫不定。
他举起那方方的石头抛动了一下，会自己发光，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些微的热度。
安格斯犹豫了，他摸了摸那感觉冰凉但是温热的蓝色，看了眼自己的尾巴。
黑扑扑的，滑溜溜的。
眨了眨眼睛，安格斯抱起石头往自己的小岛方向游去。他想去看看那个人类在干什么。
史蒂夫正坐在海边凝视着海面。
消失了，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消失了。
这些天他在海边活动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什么在看着自己，是一种非常平淡的感情，像是观察一草一木的感觉。
他微微蹙起眉，并没有恶意，如果说真的要有什么情绪，也更像是探究和好奇。
他怀疑那就是救了自己的不知名生物，至于为什么是生物，因为那感觉根本不像是人类。
但是这个陪了自己很多天，只要自己在沙滩就绝对会跟上来的视线在自己找到一些能食用，勉强补充维生素的果子的时候，消失了。
突然出现什么和突然消失什么，都会让人觉得不安。
史蒂夫蹙着眉毛吞掉手里酸涩异常的野果，一张脸被酸的挤了挤。是真的酸……正准备强撑着吃下第三个，史蒂夫手顿了顿，克制住自己条件反射想往海面上看去的视线。
回来了，那道视线又回来了。
不是惊喜，更多的是好奇。
史蒂夫不动声色地啃着自己的果子，按部就班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他在研究给自己造个简易的遮阳棚，这里晚上的温度虽然对于常人来说是比较低的温度，只要睡在扑灭的火堆上，想睡一晚上对于史蒂夫来说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但是白天海边的阳光真的非常的**，会晒到人皮疼的**。
吃完果子，史蒂夫开始收拾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木材，还有用来捆绑搭建的藤蔓。
亲身证明，如果一个人流落在一个荒岛，没有人交谈，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这种时候，即使是来自海面上不知道什么的窥视也是一种微妙的安慰。
史蒂夫很有耐心，他虽然也很想知道每天看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也不希望惊扰到了那个远远看着自己的生物。
也许，可以等它接近自己？
粗暴的折断三根木头，他用藤蔓搭了个支架，然后盖上几片巨大的芭蕉叶。这歪七扭八随时会倒塌的状态还不如一些会筑巢生物的窝棚呢。
史蒂夫看着自己的杰作，咂咂嘴，莫名地就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安格斯抱着蓝色的方石头安安静静地看着人类，那姿态可能和人类看着海洋馆里透明玻璃后的鱼一样。
安格斯看着人类，在看到他叉着腰站在自己搭的棚子边上露出一个神奇的表情时，那种熟悉的饥饿感又袭击了他。
馋到想把尾巴尖儿卷起来。
他眨巴了下眼睛，把自己没进了水面以下，没有用自己的腮而是用嘴巴吐出了一串串泡泡，然后透过摇晃的水面影影绰绰地看着站在沙滩上的人类。
尾巴晃着晃着，卷曲着晃到了安格斯的视线内。
黑扑扑的。
像是感觉到了安格斯的嫌弃，尾巴委屈地卷巴了一下，然后以无比惊人的软度拍了拍安格斯抱在怀里的石头，撒娇地小孩子一样蹭了蹭。
就像是在说「用它吧——」「用它吧——」「用了我就会变得很好看了——」，安格斯拍了自己不争气的尾巴一下。
然后在尾巴委屈地垂下去的时候，轻轻摸了摸上面的鱼鳞。
塞壬们对尾巴的加固并不是粗暴地给自己黏上硬质的材料，「加固」本身是一种非常残酷和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