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鱼救人了
在剧烈冲撞的海水里，带着史蒂夫的生物显然游刃有余。
史蒂夫觉得自己就像根海藻一样，在各个方向刮过来的海流里翻折蜷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这会儿大概是被海水冲的非常干净了……
努力憋气不呛水的史蒂夫手不自觉按在了圈住自己腰腹的鱼尾上，安格斯一个哆嗦，猛地把史蒂夫拍飞了出去。
史蒂夫倒吸了一大口海水，呛得怀疑起了人生，瞬间就被湍急的海流卷跑了。
安格斯磨了磨牙，揍了一下自己的尾巴，重新冲了出去。
在海里颠簸了一会儿，史蒂夫不清楚自己已经吃进去多少海水了，或者说……人鱼的洗澡水？
……其实自己也泡在里面。
更甚……泡在海水里的东西多着呢。
不敢再往下细想，史蒂夫眼冒金星都快看到走马灯的时候，腰腹间被一股力量猛地扯紧，几乎折了自己的腰。
下一秒，他破水而出，甚至在空中飞了一小段距离。
被扔出去的。
安格斯翻卷着身体，晃晃鱼尾，还是扔出去方便多了。
重新掉回水里，大口喘气，终于能提上力气了，史蒂夫在水里扑腾着，缓解着自己肺部憋胀的感觉。
安格斯浮上来，看着狼狈的人类，舔了舔唇瓣。
一人一鱼，随着海面浮浮沉沉，塞壬几乎是冷淡地看着人类一副难受地要死的样子。
史蒂夫蹬着腿，看着离自己不过半米的安格斯，吐出嘴里的水，喘着气。
他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对上清醒状态的安格斯，也看到了那双深蓝过海水和天空的眼睛，水面折射的光晕下，虹膜边像是在发光。
抹了把脸，忽视鼻腔和耳朵的感觉，史蒂夫和安格斯对视着，最后他摆摆手：“嗯，又见……”
「哗啦——」
一蓬水照面扑来，史蒂夫呸呸呸吐开水，抹开满头满脸的水，只来得及看到了一个光下反光的冰蓝色，美得不真实的半截鱼尾。
“嘿——”想追过去，但水面下的波痕正以自己完全不可能追上的速度划走了。
拍了拍水面，他停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骤然一笑。
像是劫后余生，又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转身，他环顾四周，海潮还在继续，万幸他已经被带出了被波及最狠的地带。
在海里游了一会儿，他拽过一块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的浮木，挂在上面，稍事休息。
周围没有别的陆地，原本自己呆的小岛重新浮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近凌晨了。
在水里飘得太久，爬上岸的时候，因为密度差，史蒂夫是狼狈地滚上海滩的。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翻身仰躺着，喘着气，史蒂夫看着挂满星子低的像是触手可及的苍穹。
想到自己这些天经历的，他忍不住掩住自己的脸。
可真是……太神奇了。
坐起身，手交叉在两膝间，史蒂夫看着海面，那道熟悉的视线依旧不远不近。
眨了眨眼睛，正准备笑，他骤然浑身一僵。
……他的裤子！
史蒂夫面红耳赤地盘起腿，脸色有些扭曲。
不远处的安格斯歪了歪脑袋，嗯？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尾巴，前后弯折了一下，疑惑地皱起了眉毛。
什么都没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前——
史蒂夫：安格斯！穿上衣服！
安格斯【默默缩回踏出去的脚】：啧，麻烦。
史蒂夫：穿好了！！
安格斯【光着腿再次收回自己的脚】：啧，反正回来不还是要脱。
史蒂夫【面红耳赤】：……那也要穿的。
作者：……绝对是哪里不对！
第14章 玩具给你
史蒂夫和海里的安格斯僵持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直到安格斯饿了，去找吃的了，史蒂夫才得空冲向了附近的灌木丛。
迅速找到一片有些残的叶子围在腰上，史蒂夫才没有被自己属于人类的羞耻心杀死。
左三层右三层圈了个紧，史蒂夫这才扶着树干，捂住了自己的脸。
过了半分钟，他掀开自己的手，露出红晕还未褪去的脸。
……虽然并不知道安格斯到底是雌还是雄，但是脑子里出现那张脸的时候，史蒂夫就觉得刚刚无知无觉的自己像是一个猥亵犯。
希望人鱼不要对人类有什么误解……
史蒂夫抿抿嘴，长叹一口气。
但是，可能他也不是很懂这些吧。史蒂夫蹭了蹭自己的头发，手插着腰，咂咂嘴，这下好了，自己真的成了鲁滨逊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指缝间因为潮气堆积起来的沙土，动了动，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眨了眨眼睛，史蒂夫润润自己的唇瓣，出海，一定要出海。
在这里等着救援是不可能的，这里哪怕是战斗机自己都没有看到一架，太奇怪了。
再遇不到第二个人，自己……可能真的就没办法坚信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了。
他走到岛上所剩不多的树林边上，之前为了造筏子，他已经折了四根自己觉得最合适的树了。
又遇上了大潮。
环顾四周，他抿抿嘴。
自己……应该不会死在海上吧……
安格斯觅食回来，看到的就是腰上围了叶子的史蒂夫。眨眨眼睛，他抓着一条鱼，歪着脑袋看着他窜上蹿下的忙活。
扯了一口肉，安格斯嚼了嚼，真是奇怪，是冷嘛？
又挡不住什么，为什么要围叶子呢？
安格斯叼着最后一口鱼尾巴，手在海水里滑了滑，嘴巴一鼓一鼓。人类的后面看上去肉很嫩，比别的地方白。
看了一会儿，安格斯看出了些什么。
人类在做的这个东西，自己好像见过。
手托着自己的脸，安格斯开始回忆。
是那些绑在一起的木头嘛？那是人类的玩具嘛？被打散冲走了呢……
还冲的挺远。
安格斯琢磨了一下，一个翻身，潜进了水里。
史蒂夫在一些隐晦的焦虑中忙活到了中午，在最热的时候，躲在阴凉处眯了一会儿。
然后被巨大的动静惊醒了。
爬坐起来，他看着海面上整个浮上来的筏子，震惊了。
走上海滩，近了，他察觉到了异常，筏子是逆着海流往岸上行驶的。
他看向海面以下。
海水里有一抹盈盈的蓝，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史蒂夫看着那在海上晃来晃去的筏子，扯了扯嘴角，失笑。
焦虑逐渐散去。
安格斯托着筏子，越过海面和看着自己这个方向的史蒂夫对上了眼，手猛地松开筏子，尾巴用力一扇，转身，一卷，飞一样的离开原地。
史蒂夫看着被他一尾巴拍上来，用海藻之类的玩意儿随意扎着，随时濒临散架的糙制筏子，或者说是…木头束？
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没有被正好怼到。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是一个细细想来非常让人惊恐的巨力，他却从里面感觉到了一丝非常……
让人稀罕的可爱和稚气。
蹲在海边，手放在海水里拂了拂，史蒂夫远眺着已经不见任何人鱼踪影的海，抿嘴弯起唇角。
露出一丝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情人节，研究人类习俗ing——
安格斯【颠颠去找史蒂夫】：史蒂夫，我已经送过很浪漫的礼物了！
史蒂夫【迟疑】：鱼……嘛？
安格斯：花束啊！花束！【比超大一个圈】
史蒂夫：……什么时候？
安格斯【鼓腮帮子走开】：哼——
史蒂夫：……安格斯……？【尔康手】【被一尾巴拍飞】
隔天——
史蒂夫【在花店】：有没有没有香味的花？
店员：有的，有的！先生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