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0.6……还在努力。”
“那就更努力一点儿！”年轻人脸色冷了下来。
“是。”
年轻人很快离开，蓝色罐子里垂着头的塞壬眼皮子微微动了动，泄露出里面玉一样浓绿的冷幽幽光泽，一闪而逝。
第89章 小孩孩子
安格斯站在古朴的树屋中央, 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梅林，跑路了吧？
从被法术隐藏的野区中央地段走出来，安格斯啧了一声。
林子里随意转了一会儿，安格斯去水潭里捉了些淡水鱼，在带回去还是直接吃掉之间纠结了一下, 决定直接吃掉。
他没地方放，而且每次自己把衣服弄脏了, 史蒂夫就会用一种看托尼的表情看着自己。虽然问题不大, 但是……很奇怪。
不喜欢。
叼着半只鱼, 安格斯浮在水面上飘，咬了一会儿, 他停了嘴, 嗯了一声。
有人来了。
看了眼自己放在岸边的衣服, 安格斯咂咂嘴, 沉到了水面以下，觑着岸边。
“我不想陪你钓鱼。”
“迈克, 你又胖了两公斤。”
是小胖子和他的父亲，都穿着长袖长裤, 戴帽子，拎着笨重的包和箱子以及渔具。
“作为一个医生，你这个误区太严重了。”迈克洛夫特冷静地抱怨。
“虽然体重稍微有些疏于控制, 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年纪，我的健康水准是绝对正常的。”
“迈克, 这么说吧，我是你的父亲。”
“……我们只是直系血缘的亲属，不是上下级关系。我还以为你一直强调的家庭是有关爱，而不是权利。”
“well，当你足够大了，你也可以成为我的上司。”福尔摩斯先生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己儿子时不时蹦出的一些微妙意味的话，并没有当一回儿事。
“看来我们到湖边了，准备吧。”
和安格斯期待的相反，他们准确往水潭边过来了。安格斯往深处沉了一点儿，麻烦。
“有人在这里。”迈克不得已开始摆钓鱼用的便携折叠椅，最先注意到了岸边的衣服。
“嗯？”福尔摩斯先生看着那堆在那里的衣服，“这是……有人在这里裸、 泳嘛？”
“我没看到任何人。”福尔摩斯先生往水里张望着，“他是一个人嘛？”
迈克站在他旁边打量着水面。
“不会是出事了吧？”福尔摩斯先生突然有些紧张，“在这种没什么人的地方游泳，万一出事了……”
“喂——有人在这里吗——？”他大声喊了起来。
安格斯倒仰下去，看着天空，他是浮上去，还是不呢……好麻烦。换以前，他还用考虑这种问题，直接转身就走了。
“不会是溺水了吧……”福尔摩斯先生东西扔给了迈克洛夫特，解了外套就活动了一下，下水。
迈克抱着鱼竿，站在岸边紧紧皱眉看着晃动的水面。
「噗通——」
安格斯……啊，人类。
稍微一晃，刚刚还摇晃着的尾巴变成了一双腿。
安格斯看着远处因为能见度不算高而张望着自己的方向，但似乎是没看清楚的人类，摆了摆腿。
福尔摩斯先生在水底下看了一会儿，就冒出了头。虽然水不算脏，但是……回去估计还是简单处理一下的好。
深呼吸，他重新埋头，稍微游远了一些环顾四周。
安格斯冒出了头，缓慢往岸边靠拢。
“哦，嗨额—嗨——”福尔摩斯先生看到了一双腿，浮了上去，愣了一下，有些结巴。
安格斯回视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嘴里嚼了嚼。
安格斯爬上岸，径直走向自己的衣服，迈克洛夫特全程盯着他。
套上上衣后，安格斯开始提裤子，父子两在一边都忍不住朝他看。
“先生，你嘴里有一条鱼。”迈克终于忍不住了。
福尔摩斯先生匆忙阻止：“嘿，迈克！”
“抱歉，我儿子，他只是……”福尔摩斯先生忍不住把自己的儿子护在了身后。
虽然看上去这个人没什么危险，甚至算得上非常的…好看，但是，这样子是真的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安格斯咀嚼的动作顿住了，抬手缓慢地从嘴里拖出还剩半截的鱼尾巴，鲜嫩的鱼肉看上去非常的可口。
他不是很确定……现在该怎么办。
好像是不能被人看到自己直接吃生鱼，所以史蒂夫才会给自己准备鱼沫和水壶来着。
“我是不是见过你？”迈克看着安格斯的脸，疑惑地问。
福尔摩斯先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有那么点儿笨。
“不，你不认识我。”反正吃都吃了，安格斯干脆把剩下半截也塞进嘴巴里嚼了个干净。
自己之前遇到他们的时候，梅林把自己变成了短发棕眼的样子来着，所以，是不认识。
不认识好。
“你是塞壬。”迈克听到他的声音，简单直接道。
安格斯……这个小胖子人类。
“不，我不是。”安格斯垂头看向他。
“OK。”迈克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我们会很快离开你的地盘的，我发誓。”
福尔摩斯先生还沉浸在从怀疑这个人在生吃鱼，到确定他真的是在生吃鱼的复杂感情里：“什么塞壬？”
“这里没有塞壬。”安格斯强调，“这里也不是我的地盘。”
迈克一阵遗憾，如果是的话他就有理由永久杜绝他父亲带着他出来钓鱼的举动了。
三人间一阵沉默弥漫开来，安格斯扭头准备离开。
福尔摩斯先生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自己的头：“额，你需要任何帮助吗？”
医生的本性终于让他忍不住开口，他觉得面前这个看上去很好看的男孩儿真的很需要帮助。
迈克洛夫特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安格斯扭头走了回来，迈克心脏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安格斯看了他一眼，拎上了自己忘记的鞋，离开了。
福尔摩斯先生看着他湿哒哒还在滴水的长长头发，欲言又止，开口之前被迈克拦住了：“父亲，这位先生明显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福尔摩斯先生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追究。
毕竟他儿子才十几岁，万一只是一个异食癖之类的病人也就算了，如果还具有隐藏的暴力倾向就不好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再次碰头的会这么快。
安格斯抱着一个正在嘻嘻哈哈的卷毛娃娃，拽着一个婴儿车站在了福尔摩斯家的门口，刚到家放下购物袋的福尔摩斯太太打开门，看看他，再看看他怀里的婴儿。
“哦，God！夏利，我居然把你忘了！”福尔摩斯太太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他太吵了。”安格斯深呼吸，他在小镇上溜圈儿找人，但是这个婴儿的哭声就跟什么东西一样一直在他耳边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非常的吵。
找到声源的时候，是在一家超市前面的停车场上，有不少人正围在那里讨论是谁家的孩子给落在那儿了。
“谢谢你，真的是谢谢你！”福尔摩斯太太接过卷毛娃娃，又想笑又后怕还有一丝难言的尴尬。
家里只剩她和夏利之后，办点儿别的事，脑子里在思考题目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忘记她还有个孩子要照顾了。
因为遇上了奇怪的人，福尔摩斯先生几经犹豫后还是带着迈克开车回来了，进门：“亲爱的，我们今天碰上了一个怪人，他居然会直接吃湖里的鱼……”
扭头，怪人正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端着自己老婆拿手的红茶小心地抿着。
“哦—哦、嗨——又见面了。”福尔摩斯先生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迈克看着安格斯，和他旁边正趴在沙发上努力往安格斯身上爬的夏洛克，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和父亲回来的时间和路程，
结论是，果然，不是人类。
安格斯晃了晃手，他只是想起福尔摩斯太太的茶点有点儿好吃就留下来了。
福尔摩斯先生非常尴尬：“你动作还挺快的。”
“嗯。”
“你们怎么就回来了？”福尔摩斯太太给安格斯面前摆上小蛋糕和饼干，疑惑道，“你怎么全身都湿了，掉水里了吗？”
“嗯，这是个、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能过来一下吗？我需要你帮我挑几件衣服换上。”福尔摩斯先生冲她使眼色。
“OK。”福尔摩斯太太疑惑地跟着他走了。
“迈克，你陪一会儿我的客人，他刚刚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迈克看着还是孜孜不倦地往安格斯身上爬的夏洛克，觉得自己的弟弟是真的傻。
安格斯美美地吃着小蛋糕，扭头看着不吵不闹以后的小怪物。
迈克有些紧张。
然后安格斯举着饼干就往他微微张着的嘴里塞去，迈克匆忙阻止：“不，他还不能吃！”
安格斯撒手，饼干已经进了一脸呆滞的小宝宝嘴里：“他饿了。”
迈克走过去，把饼干从小宝宝嘴里拨出来，去找奶粉罐子和奶瓶：“他没有牙齿，咬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