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面目如何,不劳五哥费心,”永璂心知这个五阿哥留不得,此人不仅是丢皇室的脸,而且若是不严加看守,不知还会闹出什么大事来,他掏出身上如朕亲临的牌子,冷眼看着门外犹豫的护卫,“把五阿哥带回去,宣太医。另外,今日在坤宁宫当值的侍卫全部下去领五个板子。”
一见到这个牌子,满屋子的人跪了下来,永璂冷眼看着心不甘情不愿跪下的永琪,又看了眼还直直的站着的宫女,这个宫女他认得,便是小燕子了,“宫女小燕子对皇室不敬,喧闹坤宁宫,无法无天,收押于天牢,三日后杖毙!”
“十二,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永琪掀起衣袍站了起来,面目狰狞,“你擅自传令,当老佛爷当皇阿玛何在?!”
“一个宫女的命还是能要的,”永璂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五阿哥,“何况此宫女犯了多少宫规,即使是诛九族也不为过,还是五哥觉得大清国母不及一个小小的宫女?!”
“你…你,”五阿哥看着对方那副冷漠的样子,心中怒火大炽,眼神一寒,竟是一握虎拳,便向动起手来。
“十二弟!”永璋一见这情况,原本跪在地上的他忙站起身,想把十二挡在身后,可是十二的动作比他更快。
没有人看清楚身上还有伤的十二阿哥怎么动的手,他们只看到五阿哥被重重摔到地上,在地上挣扎了很久,怎么也爬不起来。至于那个叫小燕子的宫女,已经被侍卫扣押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五阿哥病情严重,此事我会禀报皇阿玛,由皇阿玛定夺,”永璂双手负于身后,眉梢微挑,“但是从现在起,谁若是让病重的五阿哥出来受了伤,便自己回家去。”
“永璂…”皇后见永璂说这种话,怕他引起皇上的猜忌,有些担忧的开口,“这事万岁爷…”
“这些小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永璂对皇后回以一笑,只是眼中没有多少的笑意,“让皇额娘受惊了,让容嬷嬷送您回去吧,想必这会儿皇阿玛也要下朝了,儿臣这便去给皇阿玛请安。”
皇后听了这话,担心这孩子因为皇上的宠爱便言行无忌,但是见永璂的表情,似乎对收拾五阿哥与小燕子的事情势在必行,也不好再多说,只好率先离开,把这里交给永璂。
“恭送皇后娘娘。”
送走了皇后,还有个身上带着“如朕亲临”牌子的的十二阿哥,还有被扣押着的五阿哥,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似乎实在想不通五阿哥怎么会做出大闹坤宁宫这种荒唐事,更想不到十二阿哥做事竟是如此不留情面。
十二狂妄?五阿哥荒唐?事情的表面的确如此,可是他们看清十二阿哥没有表情的脸时,心里的寒意一阵阵的翻腾。
永璋站在永璂的身后,看了眼被扣在地上的永琪,心里却在想,皇阿玛会不会因为此事向十二弟发怒,又或者此事会不会传出去,让大臣议论。
“皇上,坤宁宫里出事了,”乾隆刚下朝,吴书来便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五阿哥带着小燕子到坤宁宫闹事,恰好十二阿哥与三阿哥去请安,就这么碰上了。”
“老五又发什么疯?”听到十二在场,乾隆微微皱眉,“十二阿哥伤到了?”
“十二阿哥倒是没事,”吴书来犹豫了一下,“倒是五阿哥要对十二阿哥动手,结果被十二阿哥一脚踹在了地上,而且十二阿哥…”
“十二做什么了?”听到十二没事,乾隆伸展开双臂,由宫女太监伺候着换下龙袍,语气多了两分闲适。
“奴才听闻十二阿哥说五阿哥病重未愈,需要好好治疗,以后就不要五阿哥出门了,还有那个叫小燕子的宫女被十二阿哥下令三日后杖毙。”吴书来不知道这事会不会让万岁爷不满,所以他也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的交待了前因后果。
片刻的沉默后,乾隆转个身,唰的打开折扇,“十二这样处置倒是不错,老五是不能再让他出来闹事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下去半,坤宁宫的事情是后宫里的事儿,就不用传到前朝去了。”
“嗻,”吴书来心如明镜,一下子便明白万岁爷的意思,这是不想让前朝妄言十二阿哥了,只是这五阿哥这次过后,便是彻底没有用处了。
几日后,乾隆下令,把塞娅公主赐婚于四阿哥永珹,前朝某些官员哗然,一时间也不知道万岁爷是打的什么主意。
塞娅公主虽是嫁给四阿哥做侧福晋,但是万岁爷以示对西藏人民的尊重,便特许其以福晋仪仗嫁至四阿哥府上。
四阿哥与塞娅公主的婚礼,宫中赏赐不断,加之四阿哥生母已逝,皇后便以其母的身份,给他赏赐了不少东西。
十二在席间自然受到不少宾客的奉承,好在与他同座的三阿哥与十一阿哥,这些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
“今日是四哥的大好日子,十二弟怎么能滴酒不沾,”六阿哥端着酒杯走到十二面前,“说起来十二弟今年也十三了,我大清的男子汉怎么能不饮酒?”
“六哥说笑了,若是会饮酒便是男子汉,那酒坊里的酒鬼又该怎么算,”十二起身,微笑道,“不过,既然是六哥,这杯酒也是该喝的。”说完,轻声端起酒壶往面前的酒杯倒酒,待酒八分满时才停下,他双手执起酒杯,“只是这杯酒该是弟弟敬哥哥的,怎么能让六哥敬我?”仰头喝完整杯酒,“弟弟先干为敬了,六哥您随意。”说完,放下酒杯对六阿哥抱了一拳。
六阿哥准备再敬,坐在十二身边的永璋突然开口道,“六弟,今日是你四哥大喜日子,你还是不要喝太多,酒多误事。”
同母兄弟两人四目相对,一人淡然,一人却眼中带怒。六阿哥捏着酒杯的手劲很大,但是最后他却只是放下酒杯,笑了笑,“三哥说得是,我这个做六弟的,的确不如三哥体贴。”
这话说得便是有些赌气的意味了,旁边众人隐隐知道这兄弟二人虽是一母所生,但是三阿哥前些年被皇上厌弃,而六阿哥在皇上面前却是有些得宠的。所以六阿哥一直瞧不上这个病秧子哥哥,如今三阿哥得势,就连病也好了七七八八,倒是六阿哥要被过继出去,人生有这样的转变,还真如戏剧般。
永璂对两兄弟间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他见永璋神色黯然,于是开口道,“三哥也是担心六哥喝酒伤身,我是个不懂事的,还要劳驾两位兄长多教我些事情。”
“嗤,”见十二话说得漂亮,六阿哥嗤笑一声,看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永璂转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并不在意这声带着写挑衅意味的嗤笑。
十一低着头,仿是没有看见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挑起一块菜,笑眯眯的道,“这鹅掌的味道真不错。”
永璂低头看了他一眼,笑着不言。
第43章 立储
四阿哥纳了侧福晋后不久,六阿哥便被过继到质郡王的名下,纯贵妃或许是忧思过度,在六阿哥过继后,便病倒在床上。
巴勒奔回西藏时,乾隆特许塞娅着西藏服饰去送行,而永璂却是在那一天去了宗人府的牢房。
牢房里阴暗潮湿,墙上还挂着刑具,他身后跟着的侍卫与太监各个低着头,不敢多瞧一眼。越往里面走,那些关押的人表情就越麻木,永璂走到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一看到有人来了,便猛的扑到牢门边大吼,“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
“你冤枉什么呢?富察皓祯”后面的小太监搬来凳子,永璂顺势坐下,伸手接过另一个太监递来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后,“你行为不端,陷皇上于危难之中,莫说治你的罪,就算是诛你九族,也不算是冤枉。”
“你含血喷人!”皓祯抓住牢门,双目死死的盯着永璂,似乎有滔天的怨恨,“你陷害忠良,仗势欺人,总有一天皇上会看穿你的真面目,你会遭报应的!”
“人人都会报,便有应,比如你今日落得这个下场,也不过是一种报应罢了,”这些没有用的诅咒对于永璂来说,不过是三月的风,吹过去便算了,倒是他身后的小品子与小安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自认做事问心无愧,你骂也好闹也好,”永璂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的轻飘,“有些事情,做错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要看看你是否知错,如今看来,既你已经无药可救,这便罢了。”
“十二阿哥,这…”看守的人见十二阿哥起身要走,忙上前想打听十二阿哥对这个犯人有什么特别吩咐的。
“不用管他,往日怎么样,以后也这么样,”左右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心里的打算与乾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他们都准备拿这个富察皓祯开刀,而整顿八旗迫在眉睫。
两日后,天气微微有些闷热,乾隆颁下一道圣旨,册封皇十二子永璂为太子,择吉日以告太庙祭天地。
朝堂之上众臣听了这道圣旨,皆是三呼万岁,倒是没有惊讶,毕竟早在之前,皇上已经有重用十二阿哥的苗头,更何况自从十二阿哥为救皇上,差点丧命于反贼的手上,这在皇上心头,不知又加重了多少份量。
坤宁宫里的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一干子奴才跪在地上贺喜,他们坤宁宫上上下下这才算是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