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人么,就是犯抽,明明就没人和他较劲,他自己倒是和自己较起劲来了,只是到了最后,乾隆非但没有第二次看到那个让他感到眼前一亮的笑容,反而悲催的发现他现在看所有人的笑容都不对劲了,不是太假就是太难看了,就是不假也不难看的,也缺少了如兰雅致,俗气的让他厌烦。
想去找永瑜么,又觉得太掉价了,而且想到自己儿子那面对自己就变的面无表情的小脸,乾隆就一阵气闷,你说说,自己是他的皇阿玛,用得着这么一脸严肃的面对自己吗?父子间相处,笑一个又怎么了?就算自己是皇帝,也不会因为自己儿子对自己笑而责怪的不是?
这样想着的乾隆自是不知道,在永瑜看来,乾隆就是那种会因为自己儿子对他笑而按下一个态度不够尊敬御前失仪之罪的皇阿玛,而且,这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切身之痛,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再次犯这种错误来找罪受呢?他要做的,只是恪守君臣之礼,把乾隆当成君而自己则为人臣,严守着大礼,让人挑不出任何刺来,这样就行了。这种想法在永瑜的脑子里那可谓是根深蒂固的拔都拔不掉,这直接就导致了以后乾隆的悲催生涯。
而不知道自己将会杯具的乾隆就这样郁闷到了第二天,突然想起昨天他让永瑜今天就去皇后那里了,这样的话,永瑜肯定会去向皇后请安的,那自己不是就能见到他了?想到这里,乾隆兴冲冲的起床让人更衣,在众奴才目瞪口呆中,天还未亮,就摆架去坤宁宫了,于是,在脑子里列出了见到永瑜就等于见到永瑜的笑容的乾隆似乎忘记了,若想要这个等式成立,那也得要人家愿意对你笑才行啊。
到了坤宁宫在皇后惊喜的迎驾后,坐在主位上喝着茶对着皇后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乾隆心不在焉的等着,眼光也时不时的瞄向了坤宁宫的门口,只是,眼看着上朝时间就要到了,但永瑜的影子都还没看到,正在乾隆失望的准备去上朝时,永瑜到了。
所以说永瑜这运气是大大的不好啊,若晚了个半刻钟不到,那就能够和乾隆前脚走后脚来的错身而过了啊。这般的霉运永瑜现在还是不知道的,他只是严格遵守着自己为自己定下的规则,乾隆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乾隆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绝不多做一个动作绝不多说一个字,板着的小脸,硬是让乾隆看了憋得慌,虽说他是皇帝,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但他也不能因为想看看自家儿子的那个笑到底有啥不同就下旨让他笑吧,那还不让人笑话了。
眼看着早朝时间快到点了,乾隆也只能在无法得偿所愿的气闷之中摆架离开了坤宁宫,于是,朝堂之上,众位大臣疑惑了,今天的圣上怎么一脸郁郁寡欢呐,难道是夜生活过的不如意?!啊,呸呸,圣上恕罪,刚刚那是他们一时口误而已,做不得数的啊,圣上肯定是为了国家大事忧心吧,真是勤政爱民的好皇上啊!——看来乾隆的爱面子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啊,这些大臣就连腹诽都不忘往吹捧上跑。
而永瑜这边,和乾隆的郁闷不同,永瑜对皇后这位皇额娘恭敬有加,毕竟以后就是名义上的额娘了,不求亲近但求无间隙,而皇后,又是出了名的守规矩,同样的,也喜欢守规矩的人,对于永瑜那挑不出刺的礼仪,皇后看了还是比较满意,对永瑜说了些训诫后,就允了永瑜的跪安,就此而言,永瑜和皇后对彼此的第一印象还都挺满意的。
还珠之帝心欢瑜 上书房遇五阿哥
回到撷芳殿中的新住所中,小明子就吩咐奴才们把准备好了的莲子粥端上来,永瑜用勺子慢慢的喝着,回到这里,要说不习惯的还真是有很多,其中一样就是用餐了,大约九点半和午后两点半各一餐,这让用惯三餐的他很不习惯,阿哥们也都是早早的就去上书房,上完半天课才吃,这让他没办法忍受,饿着肚子上课,这让他怎么上的安心?
喝完粥,永瑜就去了上书房,小明子是不准许跟进去的,而伴读……呵,以乾隆对他的关注度,会有伴读这种东西才怪,而金佳氏又是没有资格为阿哥准备伴读的,所以一直拖着,也幸好,上书房内没有伴读的阿哥不只是他一个,或者说,有伴读的,也就那个被乾隆看重的五阿哥吧。
不过,永瑜有些疑惑,福尔康福尔泰,他怎么不记得以前有这两号人物?还是说当初因为太想求得那个人的注目而使得目光太过于狭隘没有去注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个名字给他一种不详的熟悉感啊。当后来的真相了的永瑜想起这个时候,后悔不迭,他怎么不趁着这个时候找机会废了这两人,省的以后来寒碜他啊。
当然,现在还只是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些耳熟的永瑜随后就把这股奇怪的感觉抛到了脑后,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已,还费不着去劳心记住。
在永瑜刚跨入了上书房,八阿哥永璇就迎了上来。
“永瑜,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事的,永璇。”刚说完,额头上就迎来了一记轻敲。
“说了要叫八哥。”看着永瑜气色不错,永璇也就放下了心,对于这个和之前相比大为不同的永瑜,虽然一开始他很心疼也很不习惯,但现在看来,其实这样也不错,无论早晚,永瑜都是要长大的,早点总比晚点好。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永瑜,被保护的太好了,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在普通人家也许是福,但是在皇家那就是祸啊。
“不要,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难得的露出了孩子气,在这个接受了自己把自己当成弟弟疼的人面前,他还是愿意展现真实的,尽管,这个人只是因为之前的永瑜才这般的关心着他的,不过,以后他就是永瑜,永瑜就是他了,又何必去计较这些,不是吗?
“什么大不了多少,我比你大了两岁!”
师傅还没有来,永瑜和永璇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就这样打打闹闹的气氛非常的和谐,永珹刚满十五周岁,出宫建府了,无需再天天来上书房上课,永瑆还太小,没到上学年纪,而其他的阿哥,不是一母同胞的想要感情深厚,若没有特殊原因那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对于永瑜和永璇之间的打闹,其他阿哥只是冷眼旁观,并无多大的感受,除了一个人。
五阿哥永琪对于永瑜对他的忽视十分的不满,想当初还是自己帮着他帮皇阿玛求情皇阿玛才只是对他小惩大诫一番,要不然,指不定现在受到了什么重罚呢,自己也大度的没想过要他怎么报答自己,但是对自己来道个谢还是情理之中的吧,只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非但不懂感谢,还目无兄长不知道请安,这果然是顽劣性子。
这样想着的永琪带着他的伴读来到了永瑜和永璇的面前,高扬着下巴,用自以为很善良很仁慈实际却是一种施恩般的口气开口,“九弟的伤好了?以后九弟也要懂事一些了,切莫这般任性,这次幸好皇阿玛仁慈,愿意听我的求情,只是打了你二十大板,若有下次,就算皇阿玛再怎么仁慈,九弟你顶撞圣意御前失仪,皇阿玛也不可能不重罚你的,九弟你也该学学规矩了!”
这般训斥的语气让永璇气的握紧的垂着的双手,就是因为他的“求情”,才会让永瑜重责二十大板差点命丧黄泉,现在又是怎样?这样一副高高在上施恩的口气,难道还想让永瑜叩头谢恩不成?简直是欺人太甚!
尽管永璇气极,但脸上却是不显怒意,仅仅只是变的有些难看而已,在皇宫,身为不得宠的阿哥,他最先学会的,就是忍,忍着皇阿玛的漠视,忍着深得圣宠之辈的轻视,非但自己要忍,连带着,他也必须让他在意的亲人一起忍着,这是他们这些被皇阿玛漠视的阿哥的悲哀。
有些担心永瑜会冲动,回头想暗示永瑜一下,却发现,永瑜在“忍”这个方面做的比他更好,神态自若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语气淡然,“多谢五阿哥的提点,永瑜定会铭记在心!”
事实上,永璇想错了,过了二十年被家人毫无原则的宠溺的生活,永瑜的忍让功力绝对是大不如前了,只是,拜他前世那功能十分不稳定的心脏所赐,忍功退步的永瑜有着一种非常适合这个皇宫内院生存下去的性子,那就是对于不在意的人,永瑜就会自觉的开启漠视模式,被永瑜用于此种模式状态之中的人,在永瑜的眼里,那就是连耳旁风都比不上的存在,这样的永瑜,又如何会对永琪说的话产生任何的情绪呢?狗对着你乱吠,你总不会吼回去吧,这太掉身价了不是?!
“九弟知道就好!”发现永瑜对他的“恭敬”,五阿哥永琪很满意的接受了永瑜的道谢,而后才带着两伴读回到座位上去。
永璇目光复杂的看着永瑜想说什么,却被永瑜先一步开口打断了,“永璇,我们也该回座位了,师傅该到了。”
沉默了一下,永璇才点头,和永瑜一起到座位上坐好,而正如永瑜所说,两人才坐定,担任众皇室宗亲子弟的教书师傅纪晓岚也到了,永瑜也开始了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堂上课生涯。
还珠之帝心欢瑜 骑射课上抽龙再现
从卯正一直到大约巳时一刻,以现在的记时也就是从早晨六点到九点一刻,整整三个多小时没有间断的学习让永瑜十分的不习惯,蒙语繁体这些倒还好,只是毛笔字……看了一眼那虽看得出行但绝对的说不上好看的字,永瑜内心哀叹,这让他一个二十年间只摸了几次毛笔的人写毛笔字,太难为人了,就算这几天他已经尽量的多多熟悉了,但这些已经荒废了二十年的东西非一朝一夕就能够重新拾起的,算了,慢慢来吧,这种事情反正也不重要,又不是参赛作品。永瑜十分不负责任的耸肩想着。
下课后有半个时辰的吃饭和休息时间,之后就是学习弓箭骑射了,双脚微开与肩并宽,左手执弓,右手搭箭扣弦,举弓,左臂下沉,开弓、瞄点、脱弦,一气呵成,颇有几分大家风范,让永璇惊诧。
“永瑜,月余不见,你的射箭技术大…涨……”话语渐渐低下,永璇看着那开弓之箭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咻的一下子呈斜线射入了凄凄芳草地,默了,视线转移,木木的看着永瑜。
永瑜摸摸后脑勺傻笑望天,这啥,真的不是他的错啊,他看比赛看多了自然是知道射箭的要点和姿势的,问题是,由于身体原因,父母哥哥允许他做的运动之中运动量最大的就是散步了,射箭那是不在允许范围内的啊。
看着永瑜这幅无辜样,永璇忍不住在那洁白光滑的额头轻敲一下,颇感无奈的说道,“还以为你长能耐了呢,没想到只是绣花枕头空有其形!”
“不准再敲我的头了!”永瑜捂住了被敲的额头怒瞪着永璇,“这又不能怪我,就我这身板能有多大的力气啊!”
“啊呀,这么说来你能射出去这么远还自豪了你!”永璇发现永瑜瞪着自己的样子让自己更想欺负一下他了,食指微扣,再次偷袭成功。
“唔……都说了不准敲了!”对于再次惨遭敌手的额头,永瑜捂得更加严实了,恼怒的睁圆了双眼瞪着永璇,气鼓鼓的。
“呵呵……”看永瑜鼓着的腮帮,像小鱼一样,很是有趣,让永璇好心情的笑了,再看到永瑜双眼冒出了更加旺盛的怒火时才憋住了笑,“好好,是我不对,敲疼了?来,我帮你揉揉……”
再看到永瑜额头那已经泛红的地方时,本是调笑的话也变得真诚起来,永璇有些自责,自己下手太重了,居然都红了。
而很享受着永璇把他当成小孩子般的轻揉,永瑜甚至还主动的凑上去蹭蹭永璇的手指,事实上永璇那两记并没有敲疼,只是他的皮肤太敏感了,稍稍一掐就会马上泛红,看上去很严重似地,其实根本没啥感觉。
这边进行着兄弟友好感情交流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互动落入了不远处那个一身明黄的人眼里,引起了那个人无比纠结的情绪。
其实也怪不得永瑜和永璇太不小心,事实上,皇宫内的人大部分都是看皇上眼色办事的,教导他们骑射的师傅同样也是这样,永瑜之前被乾隆怒斥不懂礼法并重责二十大板的事情算是人尽皆知了,这样,只要是脑子不属于智障水平的人都知道永瑜的不受宠程度了,对于不受宠的永瑜,骑射师傅也只是在一开始过来稍稍讲解了一下射箭的要点动作就不再关注他而是着重去教导那个已经学习了近十年骑射的五阿哥了。
而永瑜和永璇两人也并不在意这骑射师傅的态度,很是自得其乐的跑到了边上最隐蔽的地方,没有了其他人的视线,两人也自在的放松了自己,露出了最真实的性情,毕竟,在皇宫内,若连在至亲面前都不能够做自己的话,那就太悲哀了。
可谁知道,这样的画面就刚好会被上完早朝处理完一些公务脑子里又冒出了永瑜那个笑容于是决定来关心一下儿子们骑射课业的乾隆看在眼里呢,这就该说是永瑜的不幸了,无论他站得多隐蔽,这对特意想找的人来说那都不是问题,这不,乾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笑的欢快的小小少年,那没有阴霾的笑容,好似瞬间让永瑜整个人明亮了起来,散发着柔柔的光芒,刺得乾隆那是双目生疼内心发酸啊。
想想永瑜在他这个皇阿玛的面前就板着一张脸头都不抬一下,连话都是自己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可是现在呢?对着永璇有说有笑的,为什么啊?永璇有哪里比得上他这个皇阿玛?哼,一定是永瑜没有机会和自己多多的相处才会不知道自己的好,看来以后要找机会让永瑜和自己多多接触,让永瑜知道他这个皇阿玛的好,这样永瑜一定会和自己亲近,只对自己笑的。
想着以后美好的光景,乾隆一个人在那里傻乐,身后的吴书来默默的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的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这位爷说是来关心一下阿哥们的骑射功课就带着他来这里了,来了这里吧,他又不出去,站在着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看着那九阿哥,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得,估计这万岁爷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的抽风了……啊,不,万岁爷这是高深莫测啊,他就不打扰万岁爷在那里高深莫测了,还是努力当称职背景吧。
正努力着让自己成路人,却发现乾隆的脸色再次变了变,吴书来有些疑惑的顺着乾隆的视线看过去,八阿哥疼爱弟弟,九阿哥亲近哥哥,兄友弟恭很友好的画面啊,这万岁爷又是怎么的觉得不对了?
乾隆不是觉得不对,而是觉得大大的不对,吴书来看到的兄友弟恭乾隆他是没看到,他只是看到永瑜像只小猫一般的凑上去蹭着永璇的手指时心中大大的郁闷了,那姿态,会不会太亲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