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说话,费伊也只能在混战中偶尔闪避敌人时,与他目光交汇。
费伊很难在马背上瞄准对方的要害,不过他偶尔的攻击,会让对方暴露在戈索尔的刀下。一开始是巧合,逐渐就不是这样了,他们身边倒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因为费伊很明显的骑术很差,反应生疏匆促,谁跟他对战都觉得这是个一刀砍很顺手的家伙,结果马怎么颠簸,费伊就是不掉下来,还有意的诱使对方挪移到戈索尔旁边。
费伊觉得他们的配合默契得神奇。
他听说过一见如故,有的是说几句话就相逢恨晚,但他还真没听说过有这种战场上随便配合下,立刻就好感度蹭蹭上冒,怎么看那个人怎么顺眼,恨不得早点发现的感觉……
战场在逐渐往左挪移,许多人都身不由己跟着边战边走。
一开始费伊没有注意,因为尸体在原地堆积得太多,战马就没法灵活转向,但后来他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是在疾驰中混战,才感到不对劲。
“这是战车民习惯的做法,他们可以照样在狂奔中稳稳的扔铁矛,只要旁边有空隙,他们就能控制战车的平衡,中土大陆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点上赢过他们。”戈索尔现在紧紧靠在费伊身边,不断格挡住旁边的攻击。
“怎么停下?”
“没有办法,想阻止他们这样做,除非在人数上超过他们!”
现在所有荒原部族的战士都陷在重围里,只能勉强支撑着,一旦战马耐力耗尽,或者他们自己一个疏忽,就会摔下马。
就在这时,疾驰的速度忽然开始放慢,隔着嘶喊与兵器碰撞的声音,费伊听不见远处的声音,但却看到了金色的黄金三角旗帜。
“罗斯洛立安……黄金森林的精灵,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戈索尔也勒住马,“那个绿色旗帜,幽暗密林的是木精灵吧……”费伊指着另外一边,“奇怪,怎么没有看见精灵聚集时的白光?”
“他们穿着斗篷,在夜晚参战时用来遮挡那种光芒。”
狼嚎声从混战的杂音中逐渐透出来。
“半兽人……”戈索尔表情变了,声音里好像带着一种隐约的愤怒,“这些没用的家伙遭到了精灵的袭击,想到战车民在荒原上,就匆忙逃跑到这边求援……正好与这边的战场撞上。”
“你怎么知道?”费伊很好奇。
“……我听见了他们叫喊的声音,这些半兽人是从多尔哥多撤退到荒原上的,它们在说这些精灵们本来就是去攻打多尔哥多的,扑空后一路追踪到荒原上。”
“你听得懂魔多黑暗语?”
“我是哈拉德林人,当然听得懂。”
战车民原本绝对的优势被这场突然的意外打破了,半兽人加入战车民的队伍,重新回头与精灵混战,所剩不足一百的荒原部族战士脱出重围,聚集在不远处。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就连费伊与戈索尔,也因为身上沾染的鲜血太多,看不出他们根本没受伤。
那个持斧的部族首领不在,所有人都明白他的下落。
他的尸体跟所有牺牲者一样,躺在荒原的路上,可能已经被踩踏得无法分辨。
一种巨大的悲伤,让他们哽咽着不能出声。
“所有重伤不能再战者,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其他人……去帮助精灵。“这是一场他们不期望能得到任何援助的战争,荒原部族与精灵几乎没有往来,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精灵,但如果不是这个意外,他们很有可能全军覆灭。
费伊看着戈索尔,意思很明显,去还是不去。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了尖锐恐怖的嘶吼声,很多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戈索尔在费伊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扑到他马背上,然后两个人一起滚到了荒草丛中。
这次费伊清楚到听到精灵们在喊:
“纳兹古(戒灵)!他们骑着飞兽,注意避开……”
庞大的黑影已经从天而降,裹着黑色斗篷的恐怖亡灵驾驭着像龙一样的飞兽俯冲下来,精灵们速度很快,倒是有许多战车民与半兽人被巨大翅膀扇起的狂风卷倒在地。
“后撤!包围这群该死的精灵!”半兽人吼叫着,急忙想从退出混战的圈子。
飞兽的吼叫带有魔力,会让人头痛欲裂。
部族战士也纷纷坠马,费伊与戈索尔倒是并不显眼。
“怎么会是戒灵?”费伊脸色无比难看。
他盯着天空,发现总共有八个戒灵。
这下麻烦了,就算斯矛戈在这边,他也没办法杀掉八个……再说那种奇妙的状态,他又不能控制。
等等,控制?难道要控制这群戒灵,迫使他们离开?
费伊根本没注意戈索尔扑倒他,甚至到现在都抱着没放开的事,费伊看着混乱的战场,不断俯冲袭击的戒灵,他先是犹豫,然后又冒出讽刺的念头——精灵的生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跑去喝止戒灵,简直没有比这更蠢的暴露方法了。
不对!很不对!
如果没有倒霉穿成魔戒呢,思维与这个世界变得一致,是否就是迷失?如果只是“我”,会怎么做?
但是,“我”是谁?
费伊感到左脸上一阵刺痛。
这时,远方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淡淡的曙光。
起初没人注意,但是白光越来越近的时候,半兽人开始慌乱:“不好,天亮了,快撤退!”
这时间好像有点不对,很多人都模模糊糊的想,不过混战到现在,谁也说不清楚现在具体是什么时间。
在深幽中的夜色里,朦胧的光辉确实很像曙光,但它却是伴随着狂风席卷而来。
“不是曙光!”有人发现了不对。
费伊也恰好看了白光笼罩下的影子。
巨鹰,一群巨鹰!
它们在飞近后才发出嘹亮的鸣叫,有几只比较小的从侧边盘旋俯冲,直接抓起七八个半兽人狼骑,又在半空中松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