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伊是被狂躁的西风吹醒的。
大量漂浮的黑色火山灰,远处的山脉都被罩在这层漂浮扭曲的灰雾中,这里的气候尤为怪异,末日火山喷发着炽热的岩浆,但卷过大地的风却硬寒冰冷。它们就这样在魔多上空盘旋,被山脉阻隔着无法离开。
——这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有点像安格班的天空,但米尔寇的地下要塞已经被众神连山脉都掀了。
费伊被米尔寇的记忆折腾得彻底无力,最初他还能吐槽黑暗魔君的运气差,神品渣,顽固持续的找死……后来简直就是各种惨不忍睹。
稍微一想,他就头痛。
腰背肩膀也痛,好像还停留在那些被控制了欲望,又欢愉又不甘心的记忆里。
只是这段记忆里怎么没有索伦,难道他还有将米尔寇独自丢在那啥现场的不良记录?费伊稀里糊涂的想,好半天他才发现不对。
这地方也太高了!!
尽管众神唯一无法看透的就是被米尔寇邪恶黑暗笼罩的地方,巨龙也被米尔寇关在洞穴里,但米尔寇将他与索伦的事情瞒着安格班的所有人,要发疯到什么程度都会跑到高山上那啥啥?
费伊立刻清醒了。
他终于发现自己在一座高塔顶上。
塔身全黑,高度远远超过四周任何山脉,在一片布满火山灰与碎石的荒漠上拔地而起。塔身四面是锋利的棱角,有些略微弯曲,恐怖得像猛兽的獠牙。
就算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抬头一看也懂了。
塔顶两侧有对称的弧形岩柱,中间悬挂着一个燃烧着的巨大火团。
魔多的黑塔楼,索伦的魔眼。
——这是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监视?
除了那颗魔眼,费伊没能在塔顶找到其他人。塔太高,底下的半兽人全部都是缓慢挪移的小黑点。
他爬起来后,痛倒是不痛,就是整个后背到腿都是僵硬的,以及某些地方有难以描述的异样感。
再低头看衣服,是特别熟悉的黑袍子。
米尔寇之前一直都穿着跟这个差不多的衣服,没什么繁复的织纹,因为黑暗阵营这边唯一会织东西的是巨蜘蛛。
这衣服合身得让费伊咬牙不止。
安格班早就摧毁了,索伦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你该为你的背叛做出解释!】费伊暴怒的说。发生这种事情,脾气再好也不能忍。
恐怖的声音像是雷霆,撕裂开厚云,地面跟着震动起来。
火焰魔眼有反应了,它漆黑裂缝一样的眼瞳转往下方,边缘的火焰不断变化。
费伊只想冷笑;【现在伪装没有身体,是不是太晚了?】火焰魔眼若无其事的重新抬起来,继续查看安都因河前线的情况。
“……”这算什么意思?
费伊站在塔顶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从塔顶下去的路。倒是一脚踢中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揭开上面罩着的黑布一看,竟然是颗沉甸甸的黑色水晶球。
说不定又是陷阱。
费伊打定主意不去看,但是米尔寇的力量太强,又在不停的散发,水晶球忽然自己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了连绵起伏的山脉,山峰上挂着白色斑点,像是积雪。
应该是白色山脉,不知道炎魔在哪里。
费伊刚想到这件事,忽然看到塔顶火焰魔眼的眼角余光偷偷的往下瞄。
“……”幸好他刚才最先想到的是还在走白色山脉路线的炎魔,而不是比尔博.巴金斯。
咦,如果霍比特人成功了。魔戒被丢进末日火山摧毁,最倒霉的不是他吗?为什么现在他这么高兴?
显然一个对未来不抱期望的魔王很可怕。
费伊还没来得及抓起黑布将真知晶石罩上,忽然水晶球中出现一个苍老的人影:“魔多之主……”萨鲁曼的声音卡住了。
画面一阵摇晃,白袍巫师好像在念咒语,看他错愕的表情,绝对是认为联络错误。折腾了半天后,白袍巫师才狐疑的问,“你是谁?”
“……”好吧,巫师都有失忆症。
费伊也不想看到一个指着自己高叫米尔寇的人。
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于是对着水晶球说:“我就是索伦。”反正神换一套衣服很正常。
萨鲁曼根本不相信费伊:“至尊魔戒还在一个霍比特人的手上……”
对,费伊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直没有想过戈索尔就是索伦。
——这时他觉得自己与米尔寇果然是一个人,智商降得跳黑塔都追不上:戈索尔不是一个化名,而是索伦的精灵语发音。
“你得不到戒指,不代表我也毫无办法。”费伊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把话说得太死,“没有至尊魔戒就不能复活,这样荒诞的话你也相信?”
“……”
萨鲁曼还在怀疑费伊的身份,近距离他终于看见了费伊的模样,还有高悬的火焰魔眼,于是他又被狠狠噎住了。
“现在告诉我,事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万能套话专用句。
费伊的气势摆得很足,他再也不是忽然被扔到这个世界,只会惶惶想着怎么活下去的倒霉家伙了。至少在表面上,他很了解索伦,也知道他的习惯与说话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