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不在,桌上堆着许多羊皮纸,圆圈套圆圈的字体从羽毛笔尖自动流畅的书写到一份份入学通知书上。
装有回魂石戒指的木盒子仍然放在桌子上,完全没有被挪动过。在一堆稀奇古怪的物品前,它并不起眼。
霍格沃兹没有开学,当然也没什么人进入校长办公室。
费伊感兴趣的是这座城堡本身,但是一枚被装在盒子里的戒指能见识什么?
——只能听墙上悬挂的历届校长画像聊天。
这些曾经伟大、影响时代的巫师现在只存在于画布上,与那些惊慌的巫师不同,即使他们死后成为画像,也很少有人觉得伏地魔与食死徒能毁灭或统治英国巫师界,一些老校长喋喋不休的说妖精叛乱,麻瓜战争。霍格沃兹的历届校长记忆加起来,差不多可以凑成完整的魔法史。
比起阿尔达复杂又神奇的历史,这边显得正常多了,没有神,也没有逆天的种族,而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都要上六年级了,许多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更大的遗憾也尚未开始,但救世主与黑魔王之间的结局,就算没有“费伊”记忆的存在,米尔寇凭着N次失败的经验,也能确定伏地魔不会成功。
——倒霉就是无论怎么藏重要的东西,最后一定会被找到。
那张预言家日报仍然摊开在桌子上。
“炎魔……”费伊不明白为什么炎魔会出现,难道在伊露维塔能力所及的领域里,一切被放逐的神都会被塞进别的世界?这不可能……炎魔的力量足够毁灭整个魔法部,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壁炉里待着?
从岩浆深处的摩瑞亚恶魔变成一个壁炉怪物,这差别实在有点大。
不对!一个壁炉到底是怎么塞进炎魔的?他跟石巨人差不多!难道缩水……不,缩火了?
既然炎魔能出现,说不定索伦也——
这样一想,费伊立刻感到无比头痛。
“我有不好的预感。”他自言自语。
他并没有注意到,桌子后面贴着墙壁放的高架上,一顶脏兮兮的尖顶帽扭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原状。
费伊迫切想脱离这枚戒指,但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非常有限,根本无法凝聚成一个身体。邪恶与阴暗只会彼此产生共鸣,这两个在霍格沃兹几乎没有,耗费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引来了因不能使用魔法而心里有阴影的哑炮管理员费尔奇。
这能有什么用?就算不被雷声惊醒,费尔奇也不知道校长办公室的口令,估计只能一头撞晕在看门石兽身上。
“这就是你的计划?”魂片想从这里逃脱,但他乐于看到戒指里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倒霉,那种奇怪诡异的力量,魂片感觉到了。联想到费伊那种不正常的语法,他猜测这是一个“英国之外的黑巫师”。
当然这世上不需要两个黑魔王,但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利用。
“杀死邓布利多!”魂片强调说,“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毁掉戒指!”
“……”还有救世主。
费伊决定还是不提醒魂片了,作为一个魔王,听到预言里会干掉自己的人名字,心情都会糟糕。尤其伏地魔的第一次失败,就是准备去杀还是婴儿的救世主。
这样一想,与整个世界为敌也没多么悲催,至少米尔寇两次都是被众神打败的,这一次也是被属下强制召唤回来捆绑当反派。
伟大的黑魔王杀不了一个婴儿,自己反而死了,这悲催程度……
“你无法做到的事情,让我去做?”费伊再无聊,再想知道炎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被魂片一忽悠就去给伏地魔解决最大的敌人。
那种杀死某方重要人物,血海深仇N代都算不清的状况米尔寇早就领教够了。
“你们说,这个盒子里面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费伊吓了一跳,他抬头才发现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费伊吓了一跳,他抬头才发现头顶的架子上挂着一顶脏兮兮的尖顶巫师帽,帽沿裂开一道缝,鼓鼓囊囊的帽身就跟着挤动,拖长音调,发出沉闷的声音:“盒盖纹路上都是魔咒,看上去不错。”帽子像模像样的歪着身体打量。
它旁边的一副画像懒洋洋的靠在画布上的扶手椅里,“这是15世纪法国炼金术师的杰作,我敢打赌这是尼克勒梅送给圣诞礼物。”
其他画像也加入了讨论之中,一个银白发卷的女巫说,“我看到这个盒子是从阿不思随身携带的空间袋里拿出来的,那里面都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毛绒袜?糖果?
一定是哪里错了,费伊默默的想。
这时壁炉里忽然冒出绿色的火焰,邓布利多带着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巫师走出壁炉。那个巫师一踩到地毯上就迅速将房间打量一遍。帽子已经耷拉在木架上一动不动,墙上的画像们都在各自的画框里装睡,只有银器的滴答声响,红凤凰不在,只剩一个空空的梧桐架。
“我很久没来过这里,那时候的校长……”这个访客停下来,开始在墙上悬挂的画像里寻找。
两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柠檬水出现在桌上。
“今晚的天气真糟糕。”
桌上的信件全部自动排着队落进抽屉里。
来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的访客当然不是为了喝茶闲聊,那个巫师将手杖重重的顿到地上,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邓布利多:“在这样糟糕的天气出门去高锥克山谷?魔法部的猫头鹰送出了至少八封信,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邓布利多,很多人只相信你。伏地魔复活了并且杀害非纯血统的巫师,我们需要做一点什么!”
难道这是撞见魔法部与白巫师的密议?
费伊下意识的看了戒指上面的黑石头一眼。
“我将在下个星期,代替福吉成为新的魔法部长。我们要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全,阻止食死徒。”
邓布利多终于说出进门后的第一句话:“魔法部长?这显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斯克林杰。”
对方被白巫师敷衍的态度激怒了:
“邓布利多,我只想跟哈利谈一谈,毕竟‘神秘人’的事情也与他有关。”
“哈利只是个孩子。”
即将上任的魔法部长双手撑住桌子,灰白的头发与胡须都箕张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但是神秘人不会放过他!”
“你需要的是救世主,不是哈利。”邓布利多语气平稳,丝毫不被对方影响。
“我不需要哈利做什么,我只是让他明白他该承担的责任,他不可能永远留在霍格沃兹!”斯克林杰瞪着年迈的白巫师很久,恼火的说,“现在只需要你或者哈利在预言家日报上随便说上几句话,那些胆小的人就不会恐慌得整天用猫头鹰信件袭击魔法部,他们真正要战胜的是恐惧,不是神秘人。”
“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那不是明智的选择!”邓布利多透过半月眼镜看着斯克林杰,“恐惧来自内心,他们需要战胜是自己。哈利不能帮助他们战胜伏地魔……”
斯克林杰深深吸了口气,没有阻止邓布利多说出那个名字:“我能保证哈利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