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它确实遭到禁锢而丧失攻击力以后,海姆达尔恶狠狠地长出一口气,全身一软颓然倒地。
千钧一发间逃过一劫。
【差点死掉的感觉如何?斯图鲁松先生?】黑猫跳到他肚子上说着风凉话。
海姆达尔呵呵苦笑,眼睛直直看向天花板,声音嘶哑干涩:“有那么一瞬,我好像看见了梅林。”
【大魔法师和你说什么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海姆达尔翻身坐起,不少垃圾从衣服上稀里哗啦抖落下来。“我还没来得及要签名,就被他踢回来了。”
黑猫跳到一旁,旋过身体看着他:【能问个问题吗?】
“请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此时海姆达尔已经不敢妄称什么而夜郎自大了,措辞间多了一丝谨言慎行的理性。
似乎黑猫也感觉到了这点,凌厉的目光柔了一柔:【你刚才为什么不使用铁甲咒?】海姆达尔的神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他盯着黑猫道,“那个魔法是针对魔咒的反射魔法,客迈拉刚才使用的是魔法?”
黑猫满意了。它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现今很多巫师根本分不清什么魔法该用什么魔法不该用,甚至连一些被世人称作“了不起”的巫师也不例外。虽然在不恰当的时候使用铁甲咒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但是巫师在九死一生的对敌时刻,一分钟都不可以浪费,不当的使用魔法会导致战机延误,继而被敌人的魔法击中,以至于当场毙命。
海姆达尔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就不再去理会满身脏污,他根本心不在此。眼下的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战斗场面。每一帧都让他心灰意冷,脸上臊得不行。太难看了,他从没有这么难堪过。
“老实说我被打击到了。”海姆达尔沮丧地低语。捡起地上的散落的学习用品等物件,转回头看了一眼形同困兽的凶神恶煞,迈出房间的步子都显得拖沓阑珊。
想到自己一直固执己见地宣称格林德沃的黑魔法对他毫无作用,还把那两本黑魔法手册当成废品塞在柜子里,转而去研究那些“更有用”的常用魔法。
“对了,我研究那些格林德沃研究过的东西是为了什么来着?”海姆达尔扪心自问。无非就是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较劲心理。这种表面清高实则攀比的斗气真是蠢毙了。
残酷的现实炸醒了海姆达尔,自鸣得意的斯图鲁松少爷也不过如此,没了你地球照样24小时自转一周。
巨型窗户外飘散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这条走道同来时一样鸦雀无声,沉寂得听不出一丁点声息。
【没时间伤春悲秋了,魔药学你不打算去上了?】
海姆达尔斜眼觑着黑猫,脸色有点黑地嘟囔:“你就不能安慰我几句?我差一点就死在这里了!”
黑猫不以为然,【事实上你没死不是吗?而且他也不会让你死。】他?“对了,你刚才好像说有人想试试我的程度,这个人就是你口中的他?这个他是谁?”
【校长。】
黑猫甩出这话就消失了,留下海姆达尔一人杵走廊里费解地发怔。
校长?卡卡洛夫?
莫名其妙的答案使他愈发混乱,身上的伤口也随着神经的松解而疼痛起来。海姆达尔左顾右盼良久,最终很是憋屈地喃喃自语:“谁能告诉我,魔药学教室要怎么去?”
第32章 别具一格的魔药学
海姆达尔掏出怀表,暗铜色的表壳因为角度的变化折射出鎏金般的光芒,三角形的浮雕图案凸显而出熠熠生辉,低头看了眼底盘上指针的方位,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第一堂魔法史结束后紧跟着就是魔药学,而魔药学教室与魔法史教室中间隔着楼层,就课表安排来看,学校只给了20分钟的跑教室时间。
如果他所处的位置同魔药学教室相距甚远,那么20分钟肯定来不及。想到这里,他迅速塞回怀表,拿着书本在长长的走道上大步奔跑起来。
这条走道当初走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十分诡异,太安静了。静的有点不自然。就好比现在,海姆达尔奔跑时居然一丁点响动都听不见,鞋底重重敲击在水磨石的地板上怎么可能会不发出声响?除非……这条走道被施过魔法。正这般琢磨着,海姆达尔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好像一头扎进了某个空间里。移动中的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行动,只好听之任之。不等他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眼前又乍然一亮——喧闹的说话声轰然响起,看来他又回到了“人间”。
这可跟当初进来时不一样。肚里暗暗腹诽着。
“对不起,请让一让。”
倚靠在墙边说话的两名三年级学生蓦然一惊,然后迅速蹦跳到一旁,两双眼睛瞪得滚圆,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犹如天外来客般的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之前已使用魔法收拾过校服,簇新的衣裳衬得他脸上的青肿愈发的明显,遍布在脸颊、下巴颏上的缤纷挂彩也很具视觉效果。基于疗伤魔法的贫弱,他只能做到让伤口止血,稍缓疼痛。海姆达尔轻嗽了下嗓子,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冲两位三年级师兄点点头,然后抄着书本疾速闪人。
两个三年级学生在目送这位鼻青脸肿的一年级新生略显仓惶的离去以后,禁不住面面相觑起来。其中一名学生贴近敦实厚重的墙壁,握拳敲了敲,闷闷的回响随之传来,告诉他二人此墙非西贝。
“我刚才是背靠在墙上的吧?”那个敲墙的学生不确定地问道。
另一名学生皱起眉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原本笃定的答案突然变得不那么笃定了。“你问这干嘛?”
那个敲墙学生收回拳头,话语中满是费解疑惑:“我刚才感觉他突然挤到了我的背……”
之后,整条回廊上就见他二人在整面墙壁上摸来摸去、敲来打去,惹得不少路过的同学对他们诡异的举动指指点点、频频侧目。
***
海姆达尔是赶在魔药学教授进教室前抵达的,就差个前后脚。他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很大一部分原因出自他的惨状。新生们一个个瞠大眼,紧紧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从他跨进门、左顾右盼地寻找空座位,最后在布鲁莱格身边的空位子上坐下为止。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密切关注,就连本该最受关注的魔药学教授进场,他们都毫无所觉。
英挺潇洒的魔药学教授清了清嗓子,一年级学生这才如梦初醒地扳回脑袋,坐正身体。只是仍有相当一部分学生有一眼没一眼,歪着脑袋偷偷瞧着。
讲台上的魔药学教授好像没能察觉出台下的暗流涌动,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大名后,亮起嗓门微笑道,“我叫罗伊·洛朗,德姆斯特朗一年级到七年级的魔药学教授。从今天开始,各位将和我一起学习魔药这门精妙绝伦的学科。在正式上课前我有几点需要声明,首先,我不是那种患有知识强迫症的教育家,也就是说我不会强迫你们一定要喜欢魔药学,说实在的,这门学科没有一点耐心和天赋真的难有作为,关于这点我本人深有体会;其次,既然您踏进我的学堂,接触到魔药这门课,那么就算您对它再厌恶,也请您尽可能的做完我布置下去的课后作业,背一下我需要你们记的东西,现实就是如此,无论从政还是从商这门课都是必考的;最后,我想提醒各位,德姆斯特朗每门学科的及格线是六分,没错,确实如此,但是本学科例外,魔药学的及格线是七分……”
不等魔药学教授说完,下面立刻喧起一阵哀嚎和不满。
洛朗教授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低头随意翻着讲台上的课本,嘴角始终噙着轻笑,静静立在讲台上不言语,直到学生们发完全部的牢骚而安静下来。
觉得撩得差不多了,洛朗抬眼重又续道,“七分是建校以来就定下的,如果各位有意见,可以去塔楼同历届校长画像上诉观点。”
下面的学生没再吱声了。
海姆达尔觉得这位教授真是强人。人都不在了,去跟只会机械性的重复言语动作的画像阐述意见有个毛用?这是彻底断后路绝心思啊。
跟教习变形课的约克不同,罗伊·洛朗看上去很年轻,目测大约在三十岁左右。金发碧眼,眉目舒朗,言辞间有点玩世不恭地随意,再加上有品味的得体穿着,俨然就是一个魔法世界的雅痞。很难相信,这样的男人会在一间魔法学校里当老师,教书育人和特立独行怎么看都不搭茬。
难怪他会说出那样别开生面的开场白。
看见洛朗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写起了东西,海姆达尔跟其他学生一样下意识地翻出笔记本准备记录板书。
“啊,这些东西不用记。”魔药学教授没有回头,一边写一边开口提醒。
等他全部写完,学生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黑板上记述的既不是教科书上的条条杠杠,也不是某些注意事项,更不是考试练习题。那一黑板密密麻麻的粉笔字写的是如何选购坩埚、试管、搅拌棒等魔药学工具……
洛朗教授依旧那么我行我素,也不管下面学生变了又变的脸色,径自说道,“书本上的东西是死的,理解不了硬背下来就行,考试无非也就是那些条条框框里规定的刻板条例,在正式灌输大家这些理论知识前,我想传授给大家一些关于魔药学的基本常识,而诸多常识里工具的准备是至关重要的第一位。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如果你没有选对正确的器械而盲目投入到制作魔药中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关于这方面,历史上有很多例子,我就不在这里给大家一一举例了,校图书馆可以给予满足。”
之后,那一整堂的魔药课使得新生们尽情徜徉在多种坩埚选购、各种搅拌棒的作用及使用方法、清理坩埚所使用的五花八门的专业洗涤剂,以及如何使锅子和炉架更契合等常识性海洋中……
罗伊·洛朗教授布置下来的课后作业是:请根据你自己的坩埚,选出可以与之配套的搅拌棒、洗涤剂,并说明具体原因。
第33章
魔药课结束以后就到了用餐时间,德姆斯特朗的午餐时间比霍格沃茨宽裕很多,从十二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两点,足足两个小时。韦斯莱家的弗雷德和乔治曾有过这方面抱怨,在霍格沃茨吃中饭就跟打仗一样,学校只给出一个小时的富余,多数情况下你只能盲目地使劲往嘴巴里塞你能够咽下去的一切食物,因为你还得从这一小时里尽可能扣出更多的时间做其它事情。很多学生必须满打满算地利用这一小时把昨晚或者早餐时没能写完的作业补完整。如果下午的课堂距离比较远,你甚至还要从这可怜巴巴的一小时里再扣除跑教室花费的时间……总之,霍格沃茨的午餐是每天最忙碌的时间段,好像每个学生都在滚车轱辘似的疲于奔命。
德姆斯特朗在这方面就显得松快得多。有些学生甚至每星期会匀出一两天让家养小精灵给自己开家乡菜小灶,特权模式在这间学校也是屡见不鲜,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吃饭前,海姆达尔特别光顾了一下校医院,这还是他进校以来第一次主动光临。魁地奇校队的成员是校医院的常客,尤其是身为找球手的威克多和作为守门员的邓肯,更是隔三差五要来上一趟。
因为斯诺的本职工作就和魁地奇有关,海姆达尔对这项古老而历久弥坚的运动略知一二。
从他个人的认知角度来看,魁地奇是一项野蛮彪悍的运动,除了鬼飞球和金色飞贼的记分规则需要恪守,其他约束基本无视。撞伤、摔伤、蹭伤,被游走球击中等等危险隐患伺机而动,晕了疼了跌了自认倒霉。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放到魁地奇赛场上就是废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凡是上场比赛的选手都有相当的觉悟。
魁地奇从古至今崇尚的准则是:不要问比分为何被反超走,金色飞贼这个球你有没有。
有时想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确实有道路,和海姆达尔比较熟悉亲近的师兄好像都和魁地奇有关联。威克多、贝尔尼克、邓肯……就连VK团长埃德蒙也拖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想到这里,他瘪瘪嘴,推门走进校医院。
德姆斯特朗的校医院位处9号温室边沿的凸起状花房内,是一座底层架高的玻璃房子。远远看去,整间医院呈圆顶气泡状,像一个鼓起的大泡泡垂挂在9号温室侧缘。校医院内部空间充裕、病床较多,可同时容纳二十六名学生临床救治。虽然德姆斯特朗本身所处地理环境不尽如人意,天气总是忽明忽阴没个准信,校医院却一年365天保持充足的光线。不管暮色四合还是晓日初升,它都会亮着璀璨却温和的灯火,有如一盏不灭的指路夜灯,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墙释放出蕴而不散的明亮光芒。
校医是一个叫福莱特先生的矮胖老头。海姆达尔不知道福莱特是他的姓还是名,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这么叫他,好像也没人在乎准确答案,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福莱特先生成了众所周知的官方叫法。好在他本人并不在意,总是乐呵呵一派乐天模样,可能就因为他与世无争的随和态度,往届德姆斯特朗最受欢迎教职员工榜单里他总能拔得头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穿过摆放病床的房间,可以看见正对房门的墙壁前的福莱特先生,他正背对海姆达尔站在一个摆满各类药剂的白色柜子前。
海姆达尔说:“先生,我需要一些效果不错的治疗外伤的药剂。”
福莱特听言转过身来,那双圆滚滚的眼睛陡然一瞠,似乎十分惊讶。视线扫过大约半分钟时,向来宁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但转瞬即逝。
“只要外伤药剂?”
海姆达尔面不改色地颔首,“是的,先生,只要外伤药剂。”
“试试这个。”福莱特先生伸手从柜子上层拿下一只巴掌大的瓷瓶,迈动肥腿迟缓地走到海姆达尔跟前,一边递送过去一边道,“这是新调配出来的伤药,我想应该还不错,主要针对各种外物刮伤以及……动物伤害。”
海姆达尔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收了下来,并道了谢。
福莱特先生肥胖的圆脸上漾起一个叫人倍感安心的笑容,“年轻人应该好好保重自己,学习是你们的使命,让自己健健康康的一样是你们应该去做的。”
海姆达尔默默点头。多说多错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面对眼睛毒辣的医师时更应该装聋作哑。
福莱特先生好像还挺满意他的合作态度,于是慈爱地建议:“刚下课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吧,别耽误了上课时间。”
海姆达尔十分乖顺地再次道谢,把药瓶子塞回校服口袋里,下楼离开了校医院。
在去餐厅路上时拐了下男生洗手间,对着独立式台盆上附带的螺纹框镜子在脸上抹了点伤药。这瓶伤药散发着淡淡的米兰花的香味,但是仔细嗅闻下去就会发现香芬是为了掩藏后面似薄荷非薄荷的更加浓烈的气味……海姆达尔嗅了半天,琢磨了半天,最终因才学有限不得不放弃。
如果仅仅闻一闻就能得出配方来,他也不用眼巴巴跑到校医院讨药了。
***
海姆达尔走进餐厅时迎面撞上已经用餐完毕正走出餐厅的劳拉·曼科教授,心里顿时产生一种做错事被当场就擒的心虚感。事实上他确实犯了错误,身为一名学生,新学期头一堂就不去上这件事本身就是罪大恶极的。
海姆达尔不敢乱动,眼珠子甚至不敢随意乱瞟,他正被他自己折磨着。想逃开,但又想主动上去承认错误。就在他骑虎难下之时,曼科教授视若无睹般从他身边走过,连停都没停一下,步子都不带顿一顿的。
这样的情况让海姆达尔愈发纠结了。就在他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狠狠唾骂自己时,步履稳健的曼科教授却突然停了一停。
“斯图鲁松先生。”
海姆达尔心头一跳,倏然转身:“教授。”声音听起来格外低声下气,他没说“什么事”而是直接应承话语,就表明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了知错的觉悟。
劳拉·曼科挑了挑眉,清秀的鹅蛋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神也是波澜不惊的:“课后作业一定要按时完成,请在明天早上九点钟之前交上来。”
海姆达尔楞了一下,当发觉对方正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时,他赶紧点头应声,“是的,教授。”
曼科教授不咸不淡地抿抿嘴,什么表示都没有便转身离开了。
海姆达尔讪讪地摸摸鼻子,暗暗苦笑,教授应该是生气的吧?!姑且不论那场诡异的人兽大对决到底是怎么回事,光是有逃课的欲望并且确实付诸了行动这点上来看,作为传播知识的老师她有权利生气,自己的行为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
越想越沮丧,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愧疚。有那么一刻,海姆达尔真希望老天劈一道雷下来炸死他算了。
沉浸在自我唾弃中的海姆达尔察觉不到汇聚周身的追随目光,除了一年级,其他各年级都有人向他投射注目礼,只是很可惜被关注者本身无视掉了,以至于形形色色或抑或扬的视线全部打了水漂落了空。
莱昂·布鲁莱格是整个一年级里率先发现他的变化的人,应该这么说,除了他别的人根本不会花那心思。作为017的住户,他有权利和责任关注自己的室友,莱昂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如果说今天早上上课之前海姆达尔·斯图鲁松还是一个不懂得内敛为何物的棱角分明的大少爷,那么眼前的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就是一个内敛得有点发蔫的家养小精灵……这个比喻或许有些夸张,却很说明问题。
不过一个上午,不对,不过一堂魔法史,他遭遇了什么?遇到不能解决的棘手问题了?还是碰到某种令他倍受打击的事情了?
“我脸上开花了吗?”海姆达尔问得十分无奈。或许任何人接到他这种类似开肠破肚的解剖眼神都会心里发毛,后脊梁发疼。
莱昂神情自若地收回视线,转而对付起盘子里的杂烩肉丸。
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蔬菜饼,喝了几口热汤,海姆达尔便推开了盘子,腾出桌前的空间。他二人此刻正坐在中央长桌上,左侧是莱昂,右侧离他最近的一位同学与他隔着约7米的距离,空间完全足够。
海姆达尔拿出早上收到的信件,一一打开看了起来。除了来自英国的诸多朋友家人的问候,还有好几封《唱唱反调》的读者来信。这些信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自从在该刊物上担任撰稿人发表文章之日起,就陆陆续续接到不少读者反馈信件。基于卢娜·洛夫古德小姐贯彻始终的“撰稿人一定要保持神秘莫测的做派”这个无厘头的信念,读者来信皆经《唱唱反调》编辑部转发。这使得时间上出现了错层,他无法即时收件即时回复。好在《唱唱反调》的发行日期一向飘渺不定,对读者群也从没有媒体工作者所应该具备的责任心,因而海姆达尔也乐得跟着装聋作哑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