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 第51章

海姆达尔挑起一边眉毛,然后又笑了起来。“我会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克鲁姆先生的,没想到您对他有如此高的赞赏。”

短暂的沉默后,亚当把尺子丢到一旁,站起身大步走到台子边,拿起之前锯好的长木杆子,然后转身面对海姆达尔,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气人的嘲弄笑容。“别那么看着我。”他说。“我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的,虽然有时候我确实想掐你的小脖子。”

海姆达尔咽了咽嗓子,闷头继续涂他的油漆。

夏比拿起图纸摆弄了两下,狐疑道:“不对啊。”他凑过身去看亚当一点一点刨去杆子上的不平处,使得整根扫帚柄越来越细长圆润。“你做的造型跟图纸不一样,”夏比拍拍米黄色的纸面。“冠军的设计明明是微微上拱的弓形,你怎么弄成起伏状了?!”

亚当满不在乎的说:“谁看得懂他那个是弓形?”

夏比无语了。不止他看懂了,其它各队也看懂了。“你不要随意发挥行不行?!这不是没有命题的比赛,你不按图纸做就是跑题了,团体比赛不是个人表演秀,不要拖累队友!”

难得看这位赫奇帕奇爆发,海姆达尔又吃惊又好奇,他一边手不停地刷油漆,一边默不作声地观察局势。

亚当做了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动作,他突然低头去捂自己的鼻子。

夏比双臂抱胸,不为所动地斜睨着他。

“我鼻子肯定是长歪了……你看什么?想再欣赏一下你的杰作?”亚当抬头发现夏比的目光。“真应该让你看看当年的情景,我母亲差点昏过去,就因为我的鼻子一直在淌血。以至于后来每次一听到你扯嗓门叫嚣我就感到鼻梁抽痛,那些庸医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什么毛病都没有,尽管它总是会疼。”

夏比嗤笑。“别以为我会因此受到良心的谴责。你活该。不过是流点鼻血就值得你咋呼到今天,会疼又怎么样,根本是你心理有问题,要不就是你的鼻梁天生敏感脆弱,一碰就碎。”

亚当说:“你想和我吵架?”

夏比把图纸甩到他面前。“弓形!”

亚当咕哝着拿起图纸,过了一会儿他把图纸丢还给夏比。“有点起伏更具美感。”

夏比呻吟一声,“我不管了!随你怎么样吧!”他又对海姆达尔说:“做好心理准备吧,也许这次的团体赛咱们只能弄回去一张参与奖状了。”

***

第二轮团体赛比完以后,海姆达尔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校袍上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油漆斑点,头上和脸上也有。

邓肯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调侃道,“团体赛改内容了?变成泼油漆大赛了?”

埃德蒙拿鼻子嗅了嗅,迅速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味道?”又刺鼻又难闻。

“事实上所有的油漆都很难闻。”海姆达尔扯了扯袍子,一脸麻木的说。“防恶咒清漆堪称个中翘楚,这种油漆也不需要有其它作用,光用味道就能熏走不法之徒。”

贝尔尼克和威克多对看一眼。“发生什么了?”贝尔尼克问。

团体赛选手们接二连三的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都涂红挂绿五彩缤纷,有些孩子像直接跳进了油漆桶里,浑身上下粘乎乎的,几乎看不出原貌。等在外面的人们张口结舌,都有些不知所措,许多孩子的家长不敢贸然上前,要观察好半天,生怕一个不留神拐了人家的孩子。

“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人弄错了咒语。”海姆达尔叹气道。“然后不知道怎么了,放置油漆的架子突然失控,所有的油漆喷洒的到处都是,就像下油漆雨一样。”说着他吸吸鼻子。“我觉得我的鼻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好像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

“看起来已经做过措施了。”威克多发现海姆达尔身上的油漆斑正慢慢变淡。

“这得归功于伟大的裁判们。”海姆达尔赞美道。“这些油漆本身附带魔法,所以会消失的慢一些,尤其是这个味道可能会消好一阵子,为了各位的鼻子着想,离我远一点会比较明智。”他无奈的说。“裁判们还告诫我们,今天不能碰水,洗澡就更甭想了,因为油漆全部混在了一起,谁也说不清自己身上到底被洒了多少种,有几种油漆沾水后会发生很可怕的后果,我今天注定要臭气熏天的过下去了。”

“我的梅林,这才离开了多久,你的品味就糟糕成这样了?”

海姆达尔楞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

德拉科·马尔福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瞪着他,他看上去好极了,身高高了,身体也壮实了一些,头发还是那么的一丝不苟,穿着仍旧昂贵而得体,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假笑。海姆达尔觉得这不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好时机,尤其是在满身恶臭油漆的包裹下。

“你是来看我的吗?”海姆达尔说。

“不知道。”德拉科扬起一边眉毛。“事实上在见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为何要到这里来。但是妈妈坚持让我来这里过圣诞。”

海姆达尔咕哝一声。“要握手吗?”他咧嘴笑道。

德拉科也咕哝一声。大步走上前,毫不避讳地给了海姆达尔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真的很高兴。”德拉科低声说。

“即使我浑身发臭?品味糟糕?”

“即使你浑身发臭,品味糟糕。”

海姆达尔也紧紧回抱了一下。“让你小子说实话很不容易,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探望吧。”

德拉科没有发作,如果换成别的什么人跟他这么说话,他早就冒尖刺了。

“这是我表弟,德拉科·马尔福。”海姆达尔向几位师兄介绍道。(德拉科的生日是6月5日,我给海尔定的生日是3月3日,纯粹为了好记)

德拉科与他们一一握手道好,在简单寒暄之后,他向海姆达尔投去一个眼神。海姆达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急于和他交谈,没有其他人在场的单独会晤。

根本不用海姆达尔多费唇舌,几位师兄早有觉悟。邓肯说:“行了,你们自由活动去吧,小孩子的时间大人不便参与。”

等两个金发男孩渐渐走远以后,邓肯突然道,“光从外形上来看很像,就是发色什么的,但是五官差别明显,气质也完全不同。”

贝尔尼克赞同的点头。“那张麻瓜照片你们也都见过,他比较像他母亲。”

“像谁不像谁很重要吗?他现在姓的是斯图鲁松,你的表兄是他的父亲。”威克多觉得他们实在多此一举。“而且,里格就是里格。”

***

卡罗·琼斯不在帐篷里,估计又找他姐姐去了。海姆达尔把德拉科领到自己的房间,并在希娜的帮助下脱掉了外袍,那股子臭味似乎淡了一些。

德拉科喝了一口海姆达尔极力向他推荐的圣诞特制果汁,依然面无表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不是想和自己谈话么?海姆达尔坐下来以后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德姆斯特朗怎么样?”

“目前为止还不错。”海姆达尔说。“至于能否一直好下去直到毕业,这就不好说了。”他反过来问他。“霍格沃茨怎么样?”

“不尽如人意。”阴沉的假笑又一次浮上德拉科的嘴角。“除了斯莱特林。”

“听说哈利波特今年也上了霍格沃茨,他怎么样?”

德拉科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咬牙亲切的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波特?伟大的哈利波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斯莱特林不关心该死的格兰芬多!我更不想关心波特!”

这个无妄之灾海姆达尔遭的真是冤枉,在一阵紧张的沉闷之后,他平静的说:“我们换个话题。”

德拉科垂下眼睑,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在的红晕,他掩饰般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的父亲和母亲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海姆达尔说。“我想问的是你当初没有把这事告诉马尔福先生?”

“别这么叫他,他是你舅舅,我们应该更亲密一些。”德拉科对此反应很强烈。“你没有告诉我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保守秘密不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么。”说完,他迅速撇开眼,表情带着一丝少有的温和,因为疏于练习而显得僵硬。

“我们当然是朋友。”海姆达尔笑眯眯的说。“谢谢你替我保密,表弟。”

这个话题仿佛为他们打开了话匣子上的锁具,两人很快融入了气氛,交谈也变得随性起来。

地板上的光阴缓缓移动变化,停在窗上煽翅的彩蝶也早已不知去向。

海姆达尔默默聆听着,他说的很少,只是听。德拉科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倾诉对象一般,一股脑把要说的、想说的、能说的全部倒了出来。各学院的学生,各科的教授,上课时的情况,还有学校里那些有趣的东西,比如会随时变来变去的楼梯、各种各样的幽灵、勒令学生止步的禁林等等等等,综上所述,提的最多的就是斯莱特林学院,还有……

“你为什么不和哈利波特成为朋友呢?”当话题暂告一段落时,海姆达尔这般问道。

德拉科仿佛受到冒犯一般猛然震动了一下,他露出一个嫌恶的神情,瞪眼道,“你怎么又提那个波特?朋友?和他?”声音里带着刻薄的尖锐。

“刚刚的谈话中你一共提到了78次‘波特’;12次‘疤头’;2次‘哈利波特’;1次‘救世主’。”

德拉科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脸上浮现出恐慌的神色。

海姆达尔同情的看着他,想了想后说:“其实和哈利波特做朋友对你的家族有很大的好处。”

德拉科抬眼向他看来。

海姆达尔续道,“他是救世主么,光这个头衔就很说明问题了。你可以针对这个好好想一下说辞,然后同马尔福先……”在德拉科冷冷的瞪视下他立刻改口。“然后同舅舅好好谈一谈,我想他会极力赞成的。”

德拉科默不作声,在长久的沉寂之后他平淡的开口:“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里格一人,这已经足够了。”

海姆达尔在心里叹气,却没再多说什么。改变,谈何容易。

第66章

他们不仅一块儿过了圣诞,还一起迎接了新年的第一道曙光。

或许这是马尔福夫妇留给独生子的新年礼物,一份只有德拉科自己才能拆开的礼物,夫妻俩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是圣诞还是新年,仿佛是一种默认,默认纵容两个年轻人培养出来的友谊,不掺杂任何利益、任何目的、任何成年人的标准。

海姆达尔以为斯诺不喜欢马尔福家的人,结果,整个过程他和隆梅尔都未露一面,他们勾了和马尔福夫妇一样的选项。

一月一日来临以前组委会没有再安排比赛,平时的比赛场地全部改头换面装扮一新,有些成了饮料铺子,有的变成魔法玩具商店,有的被打造成迷宫……裁判们脱下裁判服摇身一变成了小商店里的售货员、推销员或者迷宫导游。糖耗子也算是物尽其用,资源一点都没有浪费。每一个孩子玩的都挺开心,凑热闹的大人们也挺乐呵,总之,宾客尽欢,众口交赞。

德拉科玩疯的时候就和普通孩子一样失控,他会大笑,会叫骂,会为了一个糖果棒和别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他也会学海姆达尔那样和店家讨价还价,看到店主露出为难的神色会得意的暗笑,甚至会耍赖。兴致一起拉着海姆达尔比谁骑扫帚飞得更快,师兄们偶尔骑扫帚玩闹时他会赞叹的瞪大眼。没有了家族重负,暂时丢掉所谓的贵族教养,只是单纯的德拉科。

他对海姆达尔的教科书也很感兴趣,经常翻看。魔药学被翻得最多,魔法史被质疑的最多,黑魔法被偷看的最多,药草学读了中间部分,天文学只看了目录……

海姆达尔第一次发现他翻看自己的教科书挺惊讶,因为这些书都是德文版的。

“我不能容忍别人在我面前说我听不懂的语言。”海姆达尔因此发问时,他挑了挑眉毛,理所当然的回答。

当海姆达尔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他学德语多久了,德拉科一时不查露了老底,之后他不好意思的承认,就因为海姆达尔入学那会儿写信提到了德姆斯特朗使用德语做官方语言,他才下定决心去学。

后来海姆达尔用德语跟他交谈,发现他的吐字清晰流畅,书写也没有大问题,基础学的很扎实,但因为缺乏锻炼而生疏,很多字词需要想一会儿才能说出来、写下去。海姆达尔因而提议他们以后用德语通信,这样可以加大训练量,而且不需要额外花钱。德拉科很高兴的答应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距离德拉科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一月一日凌晨,二人爬到一个小山包上,肩并肩站在一起面对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谁都没有说话。德拉科绷着脸面无表情,青黑色的四野渲染出一丝沉闷,这份阴郁爬上了他的眉梢唇角,逐渐蔓延全身,让他整个人都融化在了暗色的背景中。

当第一抹曙光跃出地平线,光线并不刺眼,微凉的空气却猝然升高了温度,光线辐射出缤纷的虹光刺穿黑暗、划破天空。

晨光照亮了德拉科的脸,冲淡了眉梢间的郁色。

“下次就轮到我去看你了。”海姆达尔直视前方道。

德拉科没有说话,仿佛过去了六、七个世纪,他扬起下巴,傲慢地点点头。

海姆达尔发现,他又变回马尔福少爷了。

就和来时那样突兀,德拉科走的时候也没有拖泥带水,他简短而有礼的和几位师兄打了招呼,感谢他们的款待。彬彬有礼的向威克多要了一张签名照。说再见的时候他也没有多看一眼海姆达尔,简单的握了手,带着克制的情绪离开了。

“这位表弟活得真累,你可千万不要学他。”那之后,邓肯这么告诫海姆达尔。

***

即使跨了一年,糖耗子大赛还是叫糖耗子大赛,不会因此变成别的名字,就像飞天扫帚速度竞赛,也依然保持它那时不时会无厘头一下的风格,就像今天。

所有的选手被提前带进了比赛现场,不同与往日的路径,这一次他们被带进了一个巨大的仓库内。之所以被海姆达尔认定为是仓库,因为高至天花板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扫帚,除了飞天扫帚以外,还有琳琅满目的扫帚工具,维护的保养的,甚至还有维修专用的,就连系帚尾枝条的龙皮带子都陈列其中。

当领路的场边裁判告诉他们,这里的东西随便使用,大赛将放松对扫帚类型的管制,只要是这个房间的扫帚均可以选用参赛。给他们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行动,直到有一个人拿起身边架子上的皮护肘套到胳膊上,选手们才真正起了骚动。大家争先恐后的冲向摆放扫帚的架子前,召唤梯子攀爬上去上蹿下跳,忙活的不亦乐乎。

走之前,裁判突然扬声对他们说:“今天天气不佳,可能会有雷雨,请各位提早做好准备。”说完以后就走了,也不管选手们到底听见没有。

海姆达尔沉默了片刻,在翻找到心仪的扫帚后,顺便拎了一桶防水清漆,并仔仔细细涂刷了一遍。刷防水涂料不是只有海姆达尔想到,一些孩子也这么做了,无奈手艺不佳,不是涂抹的不够均匀就是根本没刷到位,拜团体赛所赐,海姆达尔现在对刷油漆这个活计十分得心应手。

半个小时过去以后,选手们拎着自选扫帚进场,然后,他们傻眼了。比赛场地内风雨交加、雷声隆隆,白色的闪电在厚重的云层间来回穿梭,闪得选手们的眼皮都不由自主的抽抽。观众席上飘满了花花绿绿的雨伞,它们是由裁判们事先布置好的,为难谁也不能为难买票进场的观众。

很多选手想冲回去刷防水涂料,无奈准备时间已过,走回头路就是犯规,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涂刷过防水清漆的孩子虽暗自庆幸着,却也存着一份担忧,毕竟手艺不过关,不知道防水效果如何,一个个心里都没了底,故而脸色也跟着难看了几分。不管是窃喜自己刷了油漆的,还是烦恼油漆刷得不地道的,或者是连油漆桶都没摸过的,所有选手在那一时刻都意识到这比赛开始玩真的了。

总之,新年开篇第一场飞天扫帚速度竞赛的比赛场地内疾风骤雨、雷声震天……愁云惨淡。

从海姆达尔以前查询到的资料中可以看到,糖耗子大赛有所谓的加分制,也就是他们可能会在不经意的小地方设坎绊你一下,摔了也不知道疼;或者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使绊子,让你疼得追悔莫及。加分制不会倒扣总分,但是会影响总分,当两个人的总分一样时,加分就会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也就是说糖耗子大赛开始玩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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