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巫师世界人口稀少,求职上几乎没有供不应求的窘迫。不会出现像公务员考试那样僧多粥少的局面,也不会有高考千军万马闯独木桥的壮观,这场考试除了“通过”不设别的门槛,考生们只要基础知识学的扎实,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但是对于这些个没在上述战场上厮杀过的巫师世界的孩子们来说,尽管没什么后顾之忧,顺利通过了还是很给力的。
新学期伊始,全体五年级就迎来了这场预料之中的摸底测试。
考试前一个星期,各科目的教授们不管在哪里都会被五年级的学生围追堵截,平时不见他们这么一心向学,关键时刻来抱教授们的大腿了。就算心里再有嘀咕,教授们面上还是有问必答的,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学生,如果全通过了不就直接证明自己的业务水平了。
教授们教的用心,学生们听的专心,教室内外高度统一,一片祥和,总而言之,和谐万岁。
考试前,各科教授分别宣布了他们希望看到的通过标准,其中以戈尔登教授的要求最高——不拿到满分10分中的9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很有可能会拒绝你进入他的课堂;又以古代魔文的教授要求最低,实际上这位教授没啥要求,拿下6分通过就行了,不像别的教授打着鼓励的幌子堂而皇之的拉高了分数线。
徳姆斯特朗的初级资格认证考试一共考8门,分别是魔药学,古代魔文,黑魔法防御术,药草学,变形术,魔法史,天文学,魔咒学。上午考理论,下午考实践,也就是说一共要考8天。其中考天文学那天下午的实践考试挪到晚上,至于那天夜里天公是否给面子,那就是监考老师们需要头疼的问题了。
考试第一天,站在透天大礼堂外吹着劲道十足的嗖嗖小风,五年级们一个个都有些忐忑,主要是没有经验可借鉴,往年都是七年级来走这一遭,他们即使找七年级取经也无法对症下药,七年级考的能跟五年级一样么。
当然也有几个不信邪的非要凸显自己标新立异,人家七年级师兄一张口他们就傻眼了,没学到的知识点听起来就跟天方夜谭似的,而且教授们也明确表示没教过的不会考,于是这几个又灰溜溜的跑回来,白闹了一场笑话。
卡罗捏着他那支写过无数八卦的秃毛笔来回兜圈子,嘴里念念有词。巫师世界的正式考试除了记得把自己这个人带去,别的可以忽略不计,笔和墨水瓶都是考试当场配发的,绝对够用。无神论者的卡罗一直对他的秃尾巴笔青睐有加,学校里的考试也都用这支笔书写,正式考试入场以后不能随身携带自己的文具,要交给监考老师妥善存放,对于卡罗来说当场把笔上交,就能保证笔跟自己同在一个很接近的区域内。
总而言之,小胖子在考试这上面有点迷信。
卡罗又兜了一圈,在差点撞上一个比他还要神神叨叨的同学后醒过味来。本来想找里安聊天转移注意力,发现人家正和几个同学积极的临时抱佛脚。他转向了莱昂,后者正津津有味的阅读一本封面醒目,内容据说讲的是阴谋和仇杀的小说。想到今天考魔药学,卡罗马上摆正立场,唾弃这位魔药学尖子生,然后掉转过头走向了海姆达尔。
“紧不紧张?”迷信的卡罗就连说话都变得特别细声细气,仿佛害怕惊动了什么。
“废话。”海姆达尔也有点小迷信,但没他那么敬业。“怎么第一天考的不是魔咒学,实在不行黑魔法防御术也行啊。”他还巴望着来个开门红,不是,开门绿。
众所周知,徳姆斯特朗没有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但是在关系到人才输出的等级考试上德校选择了妥协。七年的教育可以自己做主,临门一脚若出了问题,不仅耽误了学生,也耽误了学校在教学质量上的声誉,即使在教授黑魔法的问题上一直表现的高调强硬的徳姆斯特朗也只有暂时偃旗息鼓转道寻常路了。
国际上各种抵制黑魔法的运动依旧如火如荼,在天寒地冻的徳姆斯特朗中学习的小巫师们对多一门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却是没啥抵触心理。在他们看来,就是把魔咒学一分为二。
“浪费时间。”卡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完全可以按照我们学校这样,把这些内容整合成一门课考嘛,我们可以既考黑魔法又考黑魔法防御术,两者同时进行我看没什么问题。”
海姆达尔摸了摸下巴,“这不就没办法显出黑魔法防御术的突出地位了么?不就和黑魔法之流的混为一谈了么?”
“觉得挺怪的,”卡罗撇撇嘴。“感觉就像一边杀人一边救人。”
海姆达尔貌似大惊失色,掐着嗓子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对于魔药学这门课,海姆达尔怕的不是理论,而是下午的实践考。他们这届五年级是第一次接触降了级别的摸底,悲剧恰恰就在这里,只能从往年的七年级考试范围内去猜题,范围缩小不说,命中率也跟着低了不少。
洛朗教授当然也给大家复习了一部分可能会出现的题目,并让大家抓紧时间练习,目前呼声最高的是缓和剂、补血药还有镇定剂。海姆达尔综合了霍格沃茨的O.W.Ls中经常出现的题目,也认为这三种魔药出现在五年级的考题中比较靠谱,其中缓和剂在霍格沃茨的O.W.Ls中出现频率最高。
海姆达尔下意识的多练习缓和剂,不是他盲目信赖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人家毕竟是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首,校长又那么出类拔萃,那里的考题多少有些风向标的意思。魔法世界不仅要拼爹,校长也要拼。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跟邓布利多一比,卡卡洛夫弱爆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了在心里多过几遍魔药的操作过程,海姆达尔决定去二楼的隐蔽座位,好友们跟着一块儿坐在了靠墙的桌子旁。
坐下后刚准备详细问他们理论考得如何,隔着一扇镂空屏风的那一桌飘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海姆达尔起初不当回事,直到不经意间发现对方讲的是俄语后,一种突如其来的窥视心理让他很想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不露痕迹的朝后靠向椅背,借着缩短距离。听交谈声不像是本校学生,也不是教授,难道是监考官?
可惜人家说话声音本就微弱,再加上语气比较随意,句子都连贯不起来。屏息静气的琢磨了半天,海姆达尔终于抓到了几个他听得懂的词儿。
法官,警察部队,爱沙尼亚魔法部,安西普……
海姆达尔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前两个忽略,爱沙尼亚魔法部和安西普倒是能凑成一个组合。安德鲁·安西普是前爱沙尼亚威森加摩的最高大法官,前些年已经隐退了。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倾身向前靠在桌边,低头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胡萝卜。
“不想吃这几个胡萝卜,你就一副大便脸?”卡罗特看不惯他糟蹋粮食。
莱昂不乐意了,“在吃饭呢,你能不能换个能增进食欲的比喻?”
没想到海姆达尔刷地站了起来,把卡罗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几个友人连忙七嘴八舌的询问。
“没什么,我没事,”海姆达尔尽量笑的云淡风轻。“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他一把按住想起身的卡罗。“真没事,听我的,我一会儿就回来,马上啊!”说着掉头就往楼梯那儿快步走去。
留下仨朋友面面相觑。
海姆达尔走出食堂,希娜在他的召唤下迅速现身。
“最近有什么新闻吗?”海姆达尔问。
在海姆达尔的特意培养下,希娜跟它男朋友一样开始帮主人看报。不过希娜在这上面刚起步,并不能准确把握住主人可能想看的内容,如今海姆达尔仍然坚持让它看,但并非时时询问。这些天为了应付考试,只顾着看教科书,报纸已经好几天没摸过了,所以决定在自己动手之前先通个捷径试试。
希娜说了几个头条,都没有海姆达尔想知道的,于是开始鄙视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有没有关于爱沙尼亚魔法部的头条?比如关于安德鲁·安西普的。”
希娜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苦恼的低头,似乎在绞尽脑汁的回忆。
海姆达尔摸摸头,觉得答案已经出来了。安德鲁·安西普虽然是个离退休干部,但人家在爱沙尼亚曾经坐过最高法院院长的位置,在那个年代的欧洲算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论退休后的待遇,基本上跟国际威森加摩的在职首席大法官差不多。如果他有什么新闻,上不了头条,也该是个二条吧。
但是海姆达尔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安德鲁·安西普已经隐退了,那些属于他的辉煌已经是老黄历了,人走茶凉,现在这年头,谁还天天抱着老古董怀旧。
“有有,希娜想起来了。”正当海姆达尔准备放弃时,希娜突然激动起来。“安德鲁·安西普,前爱沙尼亚威森加摩最高大法官。”
海姆达尔马上问,“是什么消息?”
“不是头条。”希娜眼泪汪汪,不是头条仿佛成了它的过错。
“这个无关紧要,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消息。”
“他被起诉了。”
“……关于什么被起诉?”
“滥用职权和使用毒药伤人。”
“是谁起诉他?”
“前一项起诉来自爱沙尼亚魔法部的一名官员,后一项起诉来自一名巫师,报纸上没写叫什么。”
海姆达尔感到意外,滥用职权这条可大可小,素来就是一项十分引人遐思的控告;使用毒药伤人就更耐人寻味了。安德鲁·安西普除了法官的身份,还有一个魔药学专家的名头,听说在魔药学方面造诣颇高。一生之中最引以为傲的两个巅峰都被人以目前还是莫须有的罪名咬住了不放,不知道安西普大法官现在心情如何。
打发了因为得到表扬而喜出望外的希娜,海姆达尔转回食堂。他在刚才的位置坐下,抬眼迎视三位好友的探询目光。
“你们还记得几个解毒剂的配方?”海姆达尔说。
“怎么突然说到解毒剂了?”仨好友一脸的茫然。
“魔药学里的解毒剂配方多的让人生厌,如果不记得了就抓紧时间多记几条。”海姆达尔看向莱昂。“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莱昂耸耸肩,手里还举着那本阴谋仇杀小说。
“怎么回事?”卡罗的鼻子抽了抽,他闻到了八卦的气味。
“我有个想法,是突然冒出来的……”
卡罗直点头,催促道,“我有的是时间。”
海姆达尔谨慎的表示,“现在还不好说,反正记了也没损失。”
说实在的,海姆达尔还真没什么凭据,希娜说这事在报纸上刊登的篇幅不大,三言两语交代了一下,也不是在显眼的版块。照这么说那就是未经确认的,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既然如此,那两个在中央——国际巫师联合会——下属的考试管理委员会任职的巫师,为什么去热议这个地方上的小事件?而且还不是一个部门的。这是不是表示这件事其实具备变成轩然大波的资本,只不过上面因为各种因素决定暂时压着?
当然,一切只限于海姆达尔的胡思乱想,事实到底如何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他不过是个希望借此投机取巧的小小考生罢了。
至于为什么记解毒剂,而不是别的什么,因为安德鲁·安西普是个制毒高手,也是个著名的解毒高手——真是一连串美丽的巧合,巧到海姆达尔都不忍心忽视——连黑魔法防御术都妥协的徳姆斯特朗,在摸底考试上总不会让学生去做毒药吧。
下午考魔药学实践,所有参加考试的五年级们立在自己的桌子后,每人身前都摆着一只坩埚,以及一整套崭新的配套工具。
瞪着黑板上罗列的几排十选三解毒药剂的实践考题目,卡罗两眼放光,心里啧啧称奇,行啊,斯图鲁松室长,真是神了。
同样对这突发奇想的命中率表示震惊的里安和莱昂急忙转头去看海姆达尔,右边第一排的第三张桌后,斯图鲁松室长一脸深沉的拿起一只装着赭背甲虫的瓶子,心里明白这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原来还能这么猜题……
第554章 魔药实践
但凡学过魔药学的巫师十有八、九会赞同这样一个观点,魔药学是一门脚踏实地耍不了小聪明的学问。它不像注重随机应变的魔咒学;也不像偏重天赋的变形术;更不像纯理论的魔法史。
魔药学不需要如天文学那样企图通过观察行星走势勘破天机,前提还要风调雨顺,碰上刮风下雨基本歇菜,对环境有极高的要求,施展起来在一定程度上有些被动;不需要如古代魔文那样连发音、拼写都要追根溯源、效仿祖宗。魔药学只需要根据配方按部就班的制作就完了。
照这么看来,魔药学应该是一门很容易入手的学问,它的理论知识靠死记硬背或许真不算什么,但它的实践操作能把一个冰清玉洁逼成残花败柳。各类魔药根据不同的功效,制作需要的原材料不同,熬煮的手法也不尽相同,甚至可以说千差万别。据记载,历史上熬煮时间最长的魔药统共花了一个半月。这一个半月不能熄火,巫师随时候着不断搅拌坩埚,观察颜色,调节火候,还要看准时机添补材料,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接力赛,十一个巫师轮流煎熬,弄得像找不到金色飞贼的魁地奇比赛一样。
最让人诧异的是通过这一个半月时间熬煮出来的魔药只是一剂在如今的巫师们看来再简单不过的清醒药剂,魔药学通过上千年的发展不断推陈出新,过于繁琐的前期准备和熬煮过程一减再减,浓缩再浓缩,如今的“清醒药剂*真精华版”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与几百年前的一个半月可谓天差地别。那些曾经制作过一个半月清醒药剂的巫师们若泉下有知,不知道苦逼成啥样了。
不过这不代表所有的魔药都变得操作简便,那种历经千年精简仍然需要长时间熬煮的魔药说白了都是为了为难巫师而存在的超级大招,只不过如今时间再长也不会有一个半月那么夸张。
魔法学校的考试当然不会出如此大招,考验技巧的长时间熬煮一般只出现在特定场所,比如医疗机构,药剂师协会,制作特殊喷剂的公司等。
海姆达尔看着黑板上列出的十个项目,而后根据老师宣布的考试内容选择适合自己的考试方法,也就是所谓的审题。今天的魔药学摸底实践考试实行十选三,从十项给出的题目中选出三种制作,考试时间前后共5小时,从考生们把各自的选项填在答题纸上开始算起。
魔药学里面的解毒药剂五花八门,有立竿见影的特效药,也有比毒药还狠的催命药,治疗效果迥然不同,解药大致分为治疗植物伤害、治疗动物伤害以及治疗魔药伤害三种,充分掌握第三种解药的巫师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大师了。
黑板上的十个选题实际上暗藏陷阱,不过这个陷阱并不凶残,除非不学无术,基本上能够轻易避过。选题中有两个选项的制作过程远远不止5小时,如果选了它们,这场考试注定以悲剧告终。
海姆达尔经过一番思索,决定分别做一个治疗植物伤害的,一个治疗动物伤害的,最后一项他选择自由选题。本次魔药学实践考试允许学生有一例自由发挥,也就是在十选二的基础上,第三剂魔药可以自选命题。当然,你也可以不自选,保持十选三的命题。
为了配合自选命题,海姆达尔必须尽快把前两项做完,给第三剂魔药腾时间,因为他的自由选题前期准备比较花时间。
他很快把答题卷交上去,静置在课桌一角的沙漏自动翻转,开始5个小时的倒计时。每个学生的桌子上都有这样一个沙漏。
本次魔药实践摸底考试没有在原材料上为难学生,这本是一般的魔药学实践考试必不可少的环节,辨识原材料也是魔药学的基础知识之一,但是今天的考试另辟蹊径,在制作工具上给大家出难题。
因为选题自由,不同的魔药不仅原材料不同,使用的工具也大不一样。除了坩埚和火,准备过程中所需要用到的工具必须由考生自行判断。每位学生的桌子旁都立着一个大架子,上面摆了形形色色的工具,供考生随意取用,用的好事半功倍,选错了只有自认倒霉。
海姆达尔在架子前徘徊片刻,把需要的工具一一放进小篓子内,然后转回坩埚前。
一些手脚快的同学都已经开火熬煮起来了。
海姆达尔的前两道固定选题分别是独活草解毒剂和弗洛伯毛虫解毒剂,独活草虽然是制作迷乱药的主要原料之一,但吸入它的香味会让巫师们得脑炎;人的皮肤接触到弗洛伯毛虫分泌出的黏液会长出很疼的斑,如果放着不管,就会变成难看的疤,严重了还会溃烂。
总的来说这两种解毒剂不算难,制作时间也不长,前提准备也相对容易。海姆达尔只求顺利通过,不敢奢望其他。
治疗由独活草引发的脑炎需要一种甲虫,这种甲虫长了赭色的翅膀,翅膀就像一层外壳,十分坚硬,不过死了以后很容易剥落,问题是甲虫的躯干会变得十分柔韧,用手一扯就像橡皮泥似的能拉的很长。而独活草解药需要的是虫子的皮下组织和内脏等,外壳并不需要,为了方便褪下它的皮,需要使用一种滋味难闻的药水浸泡十分钟。
海姆达尔用镊子把剥了翅膀的甲虫放进一个小碟子,然后再倒上臭气熏天的药水。抬头看了眼时间,转身去准备别的原材料。十分钟以后,他用镊子把浸过药水的虫子拎出,拿起一根长针戳了戳虫身表面,发现有碎裂的迹象,于是把虫子扔进石制的臼中,用杵沿着臼的石壁顺时针研磨,等虫子的外皮脱落,皮下组织以及内脏等物被磨成黏糊糊的一团,海姆达尔把一张6号漏网垫在一个容器上,端起臼倒出磨好的虫子,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漏网渗透至容器中,碎裂的外皮全部留在了漏网表面。
这个过程相当恶心,不仅视觉受折磨,气味也异常销魂,海姆达尔已经麻木了,所以貌似淡定,若换个新手来,指不定把中饭都吐出来了。
实际上这一个制作过程不仅取出了需要的材料,同时也证明了海姆达尔选择6号漏网的明智之举。魔药制作前期准备需要的漏网差异显著,就看制作的巫师如何选择了。好比海姆达尔过滤虫子,如果选错了漏网,要么渗透不完全,要么连皮一块儿漏下去,无论哪种都会影响最后的成药效果。
虫子过滤完,一直小心翼翼的海姆达尔松了口气,别的材料也准备就绪,剩下的就是熬煮了。
就在他准备点火时,前面那张桌后的同学突然大叫一声:“米洛、里格,我很抱歉,当心!”嚎完了两手抱头、两腿一软趴地上了。
他前面的米洛和后面的里格都吓了一跳。只见他桌上的坩埚噗噗噗的往外溅浓稠的药水,水平面不断往上翻滚,坩埚剧烈晃动,眼看就要喷发了。若只是喷发还算万幸,如果坩埚爆炸了很有可能造成人员伤亡,所以那惊慌失措的同学才会大喊大叫。
海姆达尔退后一步,飞快抽出魔杖,这时候坩埚里的药水已经膨胀到沿口了,锅子下的火焰扑哧扑哧的呻吟。
让人特有安全感的是所有可怕的结果都没有发生,坩埚下的火焰突然熄灭,整只坩埚被急速冷却,几乎喷薄而出的药水渐渐收敛了喷涌之势,缩回到坩埚之中。
监考老师疾步走来,斜了眼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同学,心想这倒霉孩子,光顾着自己逃命,也不知道赶紧把火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