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句就是指手画脚?”小梅迪乌马上就翻脸了。
“都是快进棺材的,冲动个什么劲。”卢克希奇不以为然。
“我还年轻!”什么进棺材?!太晦气了!小梅迪乌没好气的说。
大约耐心告终,或者没心情听他们闲扯,诺卡行长放下木杯。
犹如发出信号,几人同时安静下来。
“贝里沙知道,”诺卡平板的说。“我猜。”
几人表情一变。
“您是指……”威克多问。
“那笔钱的去向,我猜贝里沙知道。”
“你不是随便说着玩的吧?”小梅迪乌的语气充满了不信任。
诺卡面不改色。
“我相信诺卡行长的判断。”威克多喃喃道。
诺卡又说:“与其召开这种忙于推卸责任的聚会,不如从某一个人身上下功夫。”
其他人因为诺卡的辛辣而表情各异,但没人再跳出来反驳。
知道塞尔盖伊·克鲁姆的人都把贝里沙和卢克希奇看做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贝里沙,追随塞尔盖伊多年,其实与塞尔盖伊打交道年数最长的是这位诺卡行长。
假如妖精与巫师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假如诺卡愿意放下芥蒂进一步结交,知己的角色根本轮不到法特米尔·贝里沙。
三、
“上面的讨论结果下来了,国际警察部队已经和保加利亚的傲罗指挥部取得了联系。”
海姆达尔等了半天再没有下文,不由得问道,“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霍林沃斯问。
“那是A级通缉令上的罪犯。”
“他们比你清楚,通缉令是国际警察部队发布的。”
“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什么时候变成保加利亚的傲罗了?”
海姆达尔顿了一下,“他们可以来找我了解情况,我肯定知无不言。”
“有必要的话会找你的。”霍林沃斯见他还杵在那里,奇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以申请参加这次的围剿行动吗?”
这样的安排说明一点,上面根本就不重视路德维格·布朗的危害性,而海姆达尔的急切则被误读为难以妥协的私人恩怨。
霍林沃斯看了他半天,海姆达尔假装镇定。
“你是不是以为警察部队缺了你就办不了案了?别太自以为是,斯图鲁松审判员!”
海姆达尔急道,“不是,您误会了,我也许能帮上忙。”
“做好本职工作,然后回家带孩子去!”霍林沃斯强硬的说。
海姆达尔脸色一变。
霍林沃斯不禁有些后悔,但没表现出来。
海姆达尔低下头,“是,我去工作了。”
四、
“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彼得的尖叫在前厅上空回荡。
“告诉你有用吗?”海姆达尔情绪低落的说。
彼得左右看看,把他拉到角落。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彼得催促道。
海姆达尔简单描述了一下,某些细节并未透露。
彼得捶胸顿足,“早知道那天我就和你一起去保加利亚了。”
A级通缉犯啊,那个大名鼎鼎的布朗教授啊,他早就想会会了。
“你是第一次听说?他们没让你参与?”海姆达尔问。
“你以为警察部队就我一个巫师警探啊?如果每个案子都能轮到我,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尽管如此,彼得仍旧一脸懊恼。“就算我有机会参与,大概也不会点我的名。”
“为什么?”
“我现在的本职工作就是带那群不思进取的菜鸟,他们什么时候转正,我什么时候解脱。”彼得抱头哀嚎。
“当初你接任务的时候八成不是这样。”海姆达尔猜测。
彼得没有否认,他当年被教官CAO的死去活来,以为终于有机会报复社会,没想到……
彼得满腹辛酸泪。
“我走了。”海姆达尔说。
“走?去哪儿?”彼得傻乎乎的问。
“响应老板的号召,完成本职工作后回家带孩子。”斯图鲁松审判员一脸怨气地离开了国际巫师联合会大楼。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动身返家,也没有乘坐天马班车,更没有租用飞天扫帚。
海姆达尔拿出怀表看了时间,掉头钻进了条小胡同。
五、
电话响了足足7声,终于被接通。
海姆达尔稍等片刻,那边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好~”他只好主动出击。
那边还是静默无声,要不是还算有点经验,海姆达尔保管以为巫师接线员忽悠了自己。
“你老板在吗?”
【在。】
那边传来古怪的颠簸声,可能电话正在转移中。接下来又是一阵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响起,话筒被接了起来。
【想我了?】
斯图鲁松室长沉默片刻,“你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真的想我了】
海姆达尔破罐子破摔,“没错,想你了,所以赶紧的,见或不见,直接点。”
话筒内传来大笑声。
斯图鲁松室长安慰自己,咱这是敬老,是美德。
【周末?这几天英国天气不太好……】
“我等不了周末,越快越好。”海姆达尔毫不犹豫。
老菜皮的声音稍待片刻后才再度响起,【你忽然这么积极,我有点害怕了。】“别来这套,我相信梅林会有害怕的情绪,你,格林德沃,怎么可能。”
【我越来越觉得你不对劲了。】
“警告你好好配合我的行动,不然我就向各大媒体投递小纸条,说你躲藏在英国密谋已久,准备择日东山再起。”
【我明白了,你说个地点吧。】
海姆达尔有些无语,这家伙难不成是M?
一个半小时以后,他们在布鲁塞尔的烙铁酒吧见了面。烙铁酒吧的地下包间从不对外开放,只有懂得门道的人才有机会进驻,一些见不得光的行动就是在烙铁的包间内被策划出来的。海姆达尔安慰自己,咱来见识坏人们的根据地,以便将来有一日把他们一网打尽。
海姆达尔注意到他是只身赴约,别说监视的人了,那位忠实的追随者也不见踪影。
“你看上去精神不错。”海姆达尔说。
格林德沃一改往日披头散发的奔放风格,花白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胡子也剃得干干净净,身上的巫师袍做工考究,整个人看上去既体面又有风度。年轻时不愧为大帅哥,底子好,老了依然有看点。
“你在跟我寒暄?”格林德沃奇道。
“这叫仇恨值转移,我的礼貌也就应运而生了,”海姆达尔一脸苦逼的在对过的椅子上坐下。“有一个更加深恶痛绝的目标取代了你原本的位置,所以我现在看你觉得好像没当初那么惹人恨了。”
“路德维格·布朗?”格林德沃微微一笑,尽管满脸褶子,老帅哥的风华依旧扑面而来。
海姆达尔皱眉,“你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既然已经从坏人的岗位上退下来打算重新做人了,弄得这么八面玲珑、消息灵通累不累?!还有你的思考能力,完全可以让它运作得迟缓点,纵容它长点老年斑,生点锈……”
“你要喝什么?”格林德沃若无其事地把菜单推了过去。
他们都要了黄油啤酒。
“这里的奶油炖杂菜很不错。”格林德沃说。
斯图鲁松室长假装没听到。
饮料上桌后,包间的门在客人的要求下被关闭。
“你在哪儿发现的路德维格·布朗?”
让海姆达尔松了口气的是老菜皮本质上就不是个喜欢唠家常的人。
“保加利亚的跃马酒吧。”
格林德沃拿啤酒瓶子的手一顿,“索菲亚的那家?”
“你知道?”
“去过。”
海姆达尔点点头,没有大惊小怪。
“我看不透布朗的打算。”海姆达尔把与布朗见面的经过描述了一下。“我既希望我猜错了,又希望我没有猜错。”
“他让你害怕?”
“……有点。我觉得仅凭我自己对付不了他。”
“布朗十分狡猾。”格林德沃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