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刻意看了海姆达尔一眼,小眼眯缝出一条暧昧的弧度。
“看外形就知道那是个女孩!”海姆达尔没好气的说。
卡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卡卡洛夫没注意到俩跟班的走神,热情洋溢地握住领队老师的手。
“欢迎欢迎!”卡卡洛夫激动万分的说。
校长都以身作则了,海姆达尔和卡罗不好意思太淡定,笑得那叫一个奔放。
布斯巴顿的学生会主席与二人握手时,一针见血的说:“再笑嘴就歪了。”
二人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卡罗定睛看着人家窈窕清秀的女主席,悄悄用手肘推了下海姆达尔。
“她叫什么名字?”卡罗小声问。
海姆达尔卡壳了……
卡罗大失所望。
海姆达尔发现卡罗的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春光,顿时领悟到什么,马上直截了当地请教女主席的姓名。
克蕾曼斯·阿雷尔……卡罗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
“这是我们校队的现任队长,”克蕾曼斯指向身旁挺拔帅气的男同学,而后二人极有默契地交换个眼色。
海姆达尔看看克蕾曼斯,又看看那位队长先生,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秋波,让人感到不太妙。他小心打量卡罗的脸色,后者面色如常。莫非自己会错意了?海姆达尔挠挠脸颊,暂时把这个问题丢到脑后。
布斯巴顿校队的队长叫迪蒙,五官并不突出,鼻子不够挺,鼻梁有些宽,双眼间距与众不同,嘴巴的轮廓也有些糟糕,奇异的是这些缺陷组合在一起却构成了一个很有味道的帅哥。
照理说外貌协会成员的斯图鲁松室长在面对这样的男士时,不单心胸会变得更加宽容,耐心也会与时剧增。可迪蒙队长让他破了例,二人的交谈没有超过三句话,海姆达尔也没在迪蒙身上花费哪怕十秒钟的花痴时间。不是斯图鲁松室长清心寡欲了,而是这位迪蒙帅哥对待德姆斯特朗校队那不以为然的轻慢态度让身为德姆斯特朗学生会主席的海姆达尔相当逆反。
布斯巴顿的女主席察觉到海姆达尔的骤然冷淡,不禁有些尴尬,与此同时在心里嘀咕海姆达尔的小心眼,因为迪蒙说的是事实。可问题是时机不对,场合不对,说话对象也很不对。客人就该有客人的觉悟,哪个主人乐意被客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即便那是真相。
布斯巴顿校队耀武扬威不是没有道理,在已经结束的第二届世界青少年魁地奇竞标赛上,布斯巴顿校队以欧洲赛区第一的身份进入总决赛,最终获得了世界第二的骄人成绩。可以说他们开创了布斯巴顿校队组建以来的历史新高。而德姆斯特朗校队在欧洲赛区的一场比赛中,以大比分的差距落败,那一场的胜者恰恰是布斯巴顿。对于如今的布斯巴顿校队来说,德姆斯特朗校队不过是手下败将,无足挂齿。
迎接布斯巴顿的时间并不长,因为第二拨客人接踵而至。
阿雷尔主席与海姆达尔二人匆匆告别,然后颇为埋怨地瞪了眼貌似心直口快实则得意忘形的校队队长。校队队长不当回事地耸耸肩,对自己的草率行为毫不在意。
二、
“我是不是来早了?”小拉卡里尼装模作样地问。
“我们原本可以第一个抵达。”邓肯不满意地皱眉。
“你们怎么一块来了?”海姆达尔诧异的说。
邓肯热情地拥抱住海姆达尔,并在他脸颊上吧唧了两下,他的这种打招呼方式七年如一日。或许在奥维尔先生心中,海姆达尔十岁时的稚嫩模样依然历历在目。
“路上遇见,寒暄了几句发现大家目的相同,就结伴同行了。”小拉卡里尼说。
“这家伙怪癖很多,我自己走还能更早抵达。”邓肯对小拉卡里尼的吹毛求疵大有意见。
“挑选一匹可以跨越风雪的健壮天马就是对生命的负责,我不想飞到半途突然折回去,或者迫降在杳无人烟的冰雪之林里。”小拉卡里尼觉得穷尽一生他都没法和邓肯·奥维尔心平气和地待上哪怕五分钟。
“在海德格拉克怎么样?工作顺利吗?”卡卡洛夫和小拉卡里尼寒暄。
卡罗问邓肯,“您的魔法先生选拔进行得怎么样了?最终结果还有一个多月就揭晓了。”
“该做的都做了,我认为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假如选不上,我毫无怨言。”邓肯答得极为潇洒,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当然不是。
奥维尔先生在过去的数次人气指数评选活动中,票数有高有低,就像麻瓜的领导人竞选一样,邓肯的支持者们的覆盖率在法国境内并不平均,老家法国南部地区的支持率明显高过北部。在时尚之都巴黎,他的得票率在竞争者队伍里只排到第三,作为人气指数评选活动的最大站点,巴黎的失利对最终总评分极为不利。
所幸邓肯可以用法国南部的巫师总人口高于北部地区这样的事实来找平衡,饶是如此,巴黎失利的那一天他还是锲而不舍地骚扰着一众亲朋好友求安慰求抚摸。所以邓肯实际介意得不得了,根本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要去瞧瞧现在的校队吗?你可以说几句激励人心的话。”海姆达尔提议。
“他们连威克多都不放在眼里,我去有用吗?说不定会被他们视为奸细。”邓肯自嘲道。看得出他对现任校队的种种极品并不陌生,都能举一反三了。
“怎么可能,有您这么英俊潇洒的奸细吗?”海姆达尔开玩笑的说。
主席先生忘了,有些人是不能夸的……
“真的?!”邓肯立马自我感觉良好地抹了把鬓角。“你觉得我更帅了?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多么熟悉的对话。
海姆达尔大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更帅’必须建立在‘帅’的基础上。”
海姆达尔忽然灵机一动,拉过邓肯小声问,“你认识布斯巴顿的现任学生会主席吗?”
邓肯困惑道,“她叫什么名字?”
“克蕾曼斯·阿雷尔。”
“第一次听说。你为什么认为我可能认识她?”
“她是法国人。”
“……你认识所有冰岛巫师?”
海姆达尔低下头,对不起,他错了。
邓肯忍俊不禁,“这位阿雷尔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我怀疑卡罗对她一见钟情。”
邓肯大吃一惊,“真的?!”
“不敢肯定,但不排除可能性。”海姆达尔谨慎的说。
哥们好不容易主动留意一个女孩,尽管他无法主导这件事的走向,至少可以打探一下情况,比如对方是否单身。
“交给我吧,等会儿我借机套近乎。”邓肯说。
“谢谢。”
“我和琼斯是一家人,应该的。”
海姆达尔直言道,“我对布斯巴顿的校队队长印象不太好,如果阿雷尔主席的男朋友就是这位队长,这件事到此为止。”
“为什么?难道不想办法让他们分手,再趁虚而入?”听奥维尔先生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八成没少做类似的缺德事。
海姆达尔摇摇头,虽然他对阿雷尔主席总体印象不错,但架不住王八看绿豆的可能性,由此及彼推论,他还是不瞎起哄了,况且卡罗本人貌似也没什么大的动向。
另一边,小拉卡里尼和卡卡洛夫结束了谈话,小拉卡里尼问海姆达尔,“我们的校队胜算如何?”
海姆达尔说:“我以为你对海德格拉克校队的胜率更有把握。”
小拉卡里尼没有流露出丝毫被揭穿的尴尬,从容的说:“德姆斯特朗到底是我的母校,相信即便是威克多,还是会发自内心地希望母校能够获胜。”
三、
从第三辆从天而降的马车上走出来的人令海姆达尔和卡罗张口结舌,他们现在不得不相信卡卡洛夫其实真心希望把事情闹大,校长先生居然把当年叱咤一时的校队老队员们全部请了回来。
几年不见,牲口们如当初那般生龙活虎,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他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对斯图鲁松室长不时动手动脚,你摸摸头发,我拎拎胳膊,简直像一群大号的多动症儿童。室长家里的三岁娃儿都没这么旺盛。
“见到你们很高兴。”海姆达尔是真的高兴。
“你敢说你不高兴试试!”贝尔尼克当队长时的追球手搭档龇了龇雪白的牙齿。
“校长让你们来看什么,你们都清楚吗?”海姆达尔压低声音问。
牲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就是和海德格拉克的友谊赛嘛,知道。”
其中一人问,“威克多他们呢?来了没有?”
“邓肯已经来了,就和你们前后脚。”
“他人呢?!”大家伙东张西望。
“去球场了。”
牲口们二话不说,勾肩搭背地走向球场。
卡卡洛夫都没怎么捞到说话机会,老校队们总有办法让校长欲言又止。
等老校队们热热闹闹地离去,海姆达尔忧心忡忡地问校长,“您没告诉他们实情吗?”
“什么是实情?比赛还没开始呢!”卡卡洛夫很神棍地说。
海姆达尔语塞,姜还是老的辣。
四、
下午一点左右,绘有海德格拉克校徽的马车出现在德姆斯特朗的小广场上空。
“我以为克鲁姆至少会提前半个小时,没想到这么准时。”卡罗把怀表塞回衣兜。
“他是校队的顾问教练,不是教练,很多事情他不能做主,也做不了主。”海姆达尔说。
卡罗坏笑,“我真有点担心,你不会反水吧斯图鲁松主席。”
“其实我早就把校队的部署和打法做成小抄让奥拉尔送去海德格拉克了,一切都被你看穿了,琼斯副主席。”海姆达尔开玩笑的说。
“我们校队的部署和打法是什么样的?”卡罗问。
“……不知道。”海姆达尔忘了去关心了。
“你这心偏得不一般啊。”卡罗吐槽。
“你有资格说我么,琼斯副主席?!是谁天天往后山跑的?”海姆达尔反吐槽。
卡罗不吱声了。
海德格拉克的马车在广场中央停止,车门很快被打开,威克多·克鲁姆率先跳下马车。卡卡洛夫校长立刻举起右手走上前去,“克鲁姆!”二人的手重重握在一起。“好久不见了。”卡卡洛夫的激动溢于言表。
“您好,教授。”威克多的笑容十分温和。
卡卡洛夫松开右手,海姆达尔和卡罗上前。
“下午好,克鲁姆教授。”海姆达尔与威克多似模似样地握了下手。
“你好,斯图鲁松主席。”威克多保持微笑。
接下来是卡罗,“我们又见面了,克鲁姆教授。”
“见到你很高兴,琼斯副主席。”威克多略一点头,然后他说:“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校队的队长和副队长。”
二位年轻人在他的指示下表情友好地走上前来。
威克多首先介绍其中个头娇小的女孩,“这是队长苏珊·弗德,同时也是校队的首席击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