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别这样亲爱的,”彼得咧嘴道。“我代替列丁监视你们,以免你们碰坏了仓库里的东西。”
“我明白了,是我多虑了。”海姆达尔没好气的说。
彼得假装没发觉异样,“这次的英国之旅顺利吗?”
“还行,掉进了陷阱,钻进了地道,曾经有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听上去很惊险。”彼得评价,还有点遗憾,这么精彩绝伦的过程他居然不能参加。
“有惊无险。”
“IW呢?最近有什么大案子?”海姆达尔问。
“有一起巫师团伙作案——通过魔法制品伤害麻瓜的事件,闹得挺大的。”
“这种案子几乎每个月发生一至两起。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海姆达尔问。“麻瓜歧视现象抬头?私人恩怨?还是无心之过?最后一种应该不太可能。”
“按当事人的说法,似乎是一时兴起酿成的悲剧。”
海姆达尔耸耸肩,“发生了什么?”
“在一个非公开性质的麻瓜私人藏书楼里,几个夜里偷溜进去的巫师准备放火——他们事后坚称只是开玩笑,被巡夜的保安发现,冲突时巫师使用了魔法,那可怜的麻瓜保安内脏都移位了,在当地的巫师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身心皆受创不轻。”
“藏书楼?什么地方?”
“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因为涉案的巫师国籍复杂,意大利的威森加摩就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说话间,与威克多相握的手猛地摆动,在彼得的帮助下,二人把老爷拉了起来。
威克多一接触到新鲜空气,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海姆达尔掏出手绢为他擦脸。
“怎么样?有收获吗?”海姆达尔问。
“有。”威克多拿过手绢抹了两把。
“怎么了?”海姆达尔觉得他情绪不高。
威克多低头折着手绢,似乎很不愿提及,“我现在很庆幸你没有接触神秘人的记忆,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之后,威克多对彼得表示了感谢,并在海姆达尔的眼神暗示下走到一旁等待。
“你要和我说什么?”彼得的表情十分夸张。“你丈夫已经感谢过了,不过我不反对你再谢一次,我可以指定餐馆吗?”
海姆达尔微笑,“谢谢你,彼得。”
“这是我的工作。”彼得龇出一口白牙。
“没错,所以我对你不时向上面汇报我的行踪的举动并不反感。”
稍显轻浮的嬉笑从彼得脸上悉数退去,“你知道?”
“原本只是猜测,你这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彼得低声咒骂。
“这不是你的错,是上面让你监视我的不是吗?我虽然已经升任为IW的正式员工,实际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并不在这里为了正义出生入死,上面不放心我很正常。他们只是让你监视我,并非干涉。”
“我应该为你的宽宏大量高呼理解万岁吗?”彼得难得尖刻的说。
海姆达尔不以为然,“恼羞成怒?”
彼得摸摸鼻子,“有点。”
“你的监视还是很成功的,别因为我而怀疑自己,”海姆达尔靠近他小声说。“我喜欢胡思乱想,想得多难免疑神疑鬼。感谢上面让你来担任这个角色,假如换成别的什么人,我不可能让自己配合,难免节外生枝。”
“希望不是每一个被监视对象都像你一样。”彼得的幽默感再度出现。
“应该不会。”海姆达尔咧嘴一笑。
彼得点点头。
二人同时陷入突如其来的沉默之中,气氛有些尴尬。
海姆达尔率先开口,“我理解你的工作,你不能反抗上司的命令,上班时间先是警探彼得,然后才是里格的朋友。”
彼得如释重负,“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好。”
“当然,不然香槟大桥商店的开店钱就要还给你了,咱们先说好,如果我们打算闹翻,等赚了钱以后再说。”
彼得哭笑不得,故作恼怒地挥舞拳头,“快点滚,守财奴!”
三、
第二天中午,海姆达尔正在对室员楚格和小胡椒讲解分辨巫师棋是否工序完善方式,奥古斯特敲响实验研究室的大门。
“教练!”小胡椒叫了一声。
奥古斯特点点头,迟疑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我已经说完了。”海姆达尔与室员交代了一句,邀请奥古斯特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
奥古斯特拒绝了饮品招待,开门见山道,“南欧的巡回赛有眉目了吗?”
“正巧,早上刚收到。”海姆达尔说。
贴心机灵的希娜立刻把一摞信放在海姆达尔身旁的沙发上。
海姆达尔低头翻了翻,挑出一只灰蓝色的信封。
“是这封。”他把信递给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没有着急拆开它,“信里怎么说?”
“有点麻烦。”海姆达尔喝了一口橙汁。
奥古斯特静待下文。
海姆达尔把玻璃杯捏在手里,“南欧巡回赛由意大利、西班牙等几个国家的魔法学校发起,他们每年邀请的队伍基本上是固定的,据说邀请名单早就准备好了,时候到了发出去,这种模式这么多年来几乎不曾改变。”
“请你挑重点讲。”奥古斯特不耐烦听历史。
“简单说来他们不确定是否能够满足德姆斯特朗替补校队的参观请求,他们也不确定德姆斯特朗校队若不参加本学年的巡回赛,他们是否应该对替补校队网开一面。他们害怕一旦德姆斯特朗的特例成立,往后他们就不得不满足其他学校随之而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请求。”
“这些南欧巫师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奥古斯特吐槽。
“你怎么想?”海姆达尔大口喝着果汁。
“什么意思?”
“如果你确定此行必有益处,我尽量为替补校队争取。”
“这封信难道不是拒绝?”奥古斯特嘲弄的说。
“通篇的‘不确定’,说明这些学校没有达成一致,也说明他们并不如表现得那么团结,更说明有空子可以钻。关键看你怎么想了。”海姆达尔煞有介事地扬了扬眉毛。
奥古斯特看着他笑了起来,“你要是耍起坏来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我看雷·迪亚斯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别抹黑我高尚的形象,”海姆达尔把杯中的橙汁一饮而尽。“我们学校最最坏的当然是迪亚斯主席,不可能有人青出于蓝——至少我在校期间不可能,我还指望拿杰出校友奖章呢!”
曾经的学生会主席雷·迪亚斯尽管非常出色,遗憾的是他没有获得杰出校友奖章,不该迷信的时候总念念不忘的斯图鲁松室长老介意这个的。
四、
经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学生会主席的周旋,意大利的一间魔法学校热忱地表示愿意尽地主之谊,带领兄弟学校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的替补校队进入南欧巡回赛的比赛现场。
“我们什么时候和这个温里里亚魔法学校结成了兄弟学校?”里安在饭桌上不解的问。
“是翁布里亚魔法学校。”卡罗纠正。
“管他呢!”里安毫不在乎。
“昨天,不,前天吧。”海姆达尔切了块火腿塞进嘴里。“我把誊写了友好协议的羊皮纸交给校长的那一天。”
“仅仅为了替补校队能进南欧巡回赛?”里安认为他此举不够谨慎。
“这样很好,”莱昂说。“翁布里亚是南欧魔法学校魁地奇巡回赛的发起者,被这所学校接纳,对我们学校将来在南欧巡回赛重新打开局面很有好处,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我也认为这个点子不错。”卡罗朝海姆达尔举了举杯子。“敬主席!”
莱昂附和。
里安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他也举起杯子。“干得好,里格!”
“谢谢。”海姆达尔微笑,“事实上这不是我的功劳,牵线搭桥的是拉卡里尼教授,我们的那位师兄,不然你们以为我凭什么让远在欧洲那一头的翁布里亚对德姆斯特朗青睐有加,和颜悦色?”
“但是你参与了,而且献谋献策,这就足够了。”卡罗恳切的说。
“斯图鲁松主席。”有人来到海姆达尔身后。
大家停止了交谈。
海姆达尔转过身来,“方塔那?有什么事吗?”
校队前队长方塔那自从失去了在校队作威作福的机会后,日子不太好过,就像原本当官的突然成了平民百姓,心理落差太大,再加上周遭人幸灾乐祸的视线——绝大多数出自他的幻想,日日夜夜寝食难安,原本丰润的脸颊凹了下去,显得格外憔悴。
海姆达尔不想和他谈论天气,也不想问候他的健康状况,只是含笑注视着他。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校队?”方塔那的低声下气令人吃惊。
“我什么时候拦住您不让您回校队了?”海姆达尔不答反问。
“如果不是您……”方塔那艰难的说。“如果不是您,教练不会那么苛刻的对待我……”
“帕尔梅教练怎么苛刻了?”
“他的那些入队考核,恕我直言,很不合理。”
“奇怪了,在你们之前的校队都使用这套考核模式,莫非我的记忆力出现障碍,记错了?”
方塔那低着头,寸步不让。
“好吧,”海姆达尔妥协道。“我回去以后翻翻贝尔尼克·克鲁姆队长的笔记,再来回答您,您看怎么样?”
方塔那抿了抿嘴,正要说什么,有个人从后方跑来,气势汹汹地站定在众人面前。
是三年级的罗伯特·马罗尼,他和方塔那一样也被帕尔梅开除了校队,帕尔梅的理由是他存在于校队名单之内本身就是个错误。凡见过马罗尼的人都认定他不适合打魁地奇,他当初之所以被选入,并且成为首发击球手,对他别有用心的前队长方塔那功不可没。
“您又有何贵干?”海姆达尔问。
马罗尼这几天总爱往他眼前凑,理由永远都是一个。
“你确定你没有给教练不好的暗示?”马罗尼大声质问,并不因对方的学生会主席身份而有所顾忌。
“你今天又挑战了什么位置?”马罗尼自从被开除以后,每天雷打不动地去骚扰教练,让帕尔梅监视入队考核。
“守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