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吗?
怎么会是我?
“今天先休息吧。”黄灰色斗篷说。
黑斗篷点头。
黄灰色斗篷脱下斗篷,拿出烟斗叼在嘴边,对着黑斗篷咧嘴一笑,这动作让克莱尔莫名感到眼熟。
“先吃饭?”黄灰色斗篷扬扬眉毛。“还是先吃我?”
克莱尔:“……”小米你怎么了?
黑斗篷面带笑意朝黄灰色斗篷勾勾手指。
黄灰色斗篷立马拿下嘴里的烟斗得意道,“我就知道老婆最想吃的还是我!”
二人欢欢喜喜地进了简陋的盥洗室。
“老婆,咱们如今在外面,等会儿声音小点嗷嗷——”被揍了。
黑斗篷顿了顿,转回身带上了盥洗室外间的门,从而阻断了黄灰色斗篷挤眉弄眼的低笑。
门外的克莱尔下巴落到了地上。
三、
米奥尼尔发现克莱尔又魂不守舍了,这顿饭她呆了不止六次,要不是米奥尼尔不厌其烦地提醒,她大概会用装汤的盘子洗脸。
“嘿!”米奥尼尔把手伸到克莱尔眼前晃晃。
克莱尔回神不解道,“怎么了?”
“我吃完了,你好像也吃完了,我们走吧。”
克莱尔后知后觉地见自己仍用勺子在空盘里捞着,她迅速放下勺子,仓促地站起来。
米奥尼尔狐疑地瞅她的后脑勺。
“你思春啦?”米奥尼尔随口一说,不知道克莱尔想到了什么,突然面红耳赤。米奥尼尔啧啧嘴,为毛他有种调戏了好兄弟的错觉?先祖在上,这问题他问得很纯洁。
米奥尼尔挠挠额头,“我现在去通讯中心领邮件,你先回去还是跟我一块去?”
“跟你一块去。”克莱尔说完就想抽自己嘴巴,她明明想一个人待着慢慢消化“可怕”的梦境,她似乎无法拒绝米奥尼尔,也容易顺着对方,领悟到这点克莱尔觉得情况有点糟糕。
二人来到通讯中心的包裹邮件寄送处,他让克莱尔站在外面,自己挤向水泄不通的柜台。抵达柜台后,他递出从服务台拿到的号码牌,承包了本届糖耗子邮件服务的公司派驻的家养小精灵根据号码牌送上他的邮件。
整个过程转眼即逝,花在挤进挤出上的时间比取邮件的时间长。
“拿到了?”克莱尔急忙迎了上去。
“嗯。”米奥尼尔使了个眼色,克莱尔默契地与他走上蜿蜒的石子路,徜徉在遍布奇花异草的午后花房中。
米奥尼尔摇摇手里的包裹,纳闷地看着包裹上的字迹,包裹似乎在水里浸泡过,上面的字迹化开模糊不清。
“谁寄来的?”克莱尔问。
“我不知道。”米奥尼尔说着动手拆包裹,“应该没什么问题,糖耗子大赛设有检验措施,来往邮件都要通过安全检查。”
克莱尔放下心来。
一层普通的牛皮纸剥去后,里面是个黑色的方形盒子,拳头这么大,很轻。米奥尼尔打开盒盖,克莱尔踮起脚尖,盒子里是一支非常迷你的三角形玻璃瓶,瓶子里流淌着白乎乎的半透明液体。
米奥尼尔拿起瓶子对准光亮,瓶子里的半透明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宛若一瓶浓缩的彩虹。
“这是什么?”克莱尔着迷于液体的色泽。
是啊,这是什么?
大惑不解的米奥尼尔忽然灵机一动,把黑盒子翻了个面,盒底角落有一行银色小字:莎草纸书店米奥尼尔如梦初醒。
难不成……福灵剂?!
按规定任何正规且有组织的比赛、考试等活动禁止使用该魔药,米奥尼尔坚信自己不会用,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认为。
他连忙拉着克莱尔去服务台登记。
四、
大海的另一边,坐在办公室里的海姆达尔停下手中的羽毛笔,从抽屉里拿出助手菲欧娜送来的最新调查资料,他出神地看着上面的字字句句,直到菲欧娜来到身旁。
海姆达尔从容地收好资料,锁上抽屉。
菲欧娜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径直道,“到时间了。”
二人离开办公室,走向通往国际威森加摩临时看守所的房间,他们分别在看守递上来的册子上写下姓名。几个穿戴臃肿铠甲的阴魂从他们身旁滑过,带起一阵凉意,菲欧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黑乎乎的阴气在菲欧娜周身游串着伺机而动——它们最喜欢年轻女人的气息。海姆达尔突然举起魔杖,金色的魔法火焰爆发出源源不断的光芒,阴魂被震慑得连连后退,慌不择路地消失在一堵墙后。
海姆达尔对看守说:“下不为例。”
看守掏出手绢擦拭汗水,干笑道,“它们最近有点兴奋,牢房里好久没进新人了。”
海姆达尔不予置评。
这些阴魂是利兹上台后从国际警察部队的秘密实验部门引进的新打手,危害程度不如摄魂怪,但也不怎么讨喜,它们要是改不掉四处串门寻找年轻女人的毛病,早晚有一天会被赶出国际威森加摩,已经有不少法官跟首席抱怨阴魂的恶作剧让人头疼也让人厌烦。
“谢谢,老板。”菲欧娜摸着脖子小声说。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海姆达尔调侃,刚才小姑娘肯定吓坏了,不然不会如此被动。
“我拿这些白惨惨的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菲欧娜苦笑。
“你给我的那些资料,”海姆达尔还是问出口了。“可信度高吗?”
“百分之九十以上。”菲欧娜言简意赅。
海姆达尔沉默,调查资料描述了多哈的发家史,无论如何调查,多哈这个人仿佛从天而降,只能查到五年内的踪迹——这部分详细到无懈可击,五年前一片空白,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问题不小。
说得直白点,五年前根本就没有多哈这个人!
第51章 (二十三)
拉卡利尼夫妇生的第二胎仍然是个男孩,这消息羡煞一干亲友,拉卡利尼教授的父亲、玛莲娜·哈兰的公公老拉卡利尼,时隔多年总算对儿媳妇绽放了来之不易的笑容,哭笑不得的哈兰教授貌似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公公看似无心实则刻意的邦交正常化,开始学着像寻常家庭的公公与媳妇那样和睦相处,不再间歇性被忽视。
哈兰教授努力多年都没能在“公媳”关系上扭转乾坤,生了二胎一切迎刃而解,哈兰教授晚上睡觉的时候向丈夫倾诉苦闷。小拉卡利尼虽然心里觉得他老婆完全自找苦吃,老爸都主动放下隔阂了,她反而惆怅起来了。拉卡利尼教授把这归结到女人的多愁善感之上。
哈兰教授本来就不指望从丈夫这里得到心灵的慰藉和升华,从小唯我独尊式的教育致使小拉卡利尼没有开发出对异性体贴的高觉悟,哈兰也不是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事实上成婚以来她的丈夫从来没有在原则问题上让她失望过。
哈兰教授的圈子主要是一些学术研究领域志同道合的伙伴,不过不妨碍她闲暇时间和丈夫好友的太太们聚在一起说说生活上的琐事,谈谈教育孩子的心得,侃侃各家各户的八卦。
二胎又一个儿子把哈兰的姐妹淘们嫉妒坏了。
“怎么儿子一个接一个呢?”德拉科的夫人忿忿不平。
兰格部长夫人让娜被马尔福夫人的生动表情逗得发笑,连忙掩住嘴巴防止不雅的喷溅。
哈兰不乐意了,“我统共就两个儿子!”隔了好几年才生的二胎,什么叫一个接一个?又不是牲口!
“两个儿子还不够吗?”马尔福夫人咬牙,连生俩女孩的压力你不懂……
“女儿很好。”让娜斩钉截铁。
没女儿的哈兰深以为然。
马尔福夫人却觉得她的定论太过天真,“你头上没有来自长辈的压力,别说风凉话。”
“怎么是风凉话了?!”让娜白她一眼,紧接着春风得意的宣布,“安德鲁说他只要一个女儿就够了。”
马尔福夫人被即使冲自己翻白眼仍然艳光四射的让娜晃了下眼睛,回神后质问道,“你信了?”
“为什么不信?我丈夫从不欺骗我!”
马尔福夫人一副我不跟傻女人说话的别扭嘴脸,其实心里非常羡慕让娜的幸福婚姻,几个男人中最会疼老婆的绝对是兰格部长。
哈兰教授发现马尔福夫人又开始转牛角尖了,再伶俐的女人碰到关乎婚姻家庭等切身问题时都会遗忘冷静和思考,甚至变得歇斯底里。
“我记得我的鲁卡比你的克莱尔大。”哈兰忽然说。
马尔福夫人一愣,“是的,大9个月。”
“所以别心急,该来的会来,何况你和你丈夫又那么努力。”哈兰说着微微一笑。
让娜秒懂,笑得一脸暧昧。
为了造人不时请假神马的……
马尔福夫人在二人的调侃目光中红了脸颊。
————摘自《太太团》
一、
近些年不仅执法队伍力图精益求精,罪犯们也跟着与时俱进:在体内埋东西,在假牙里镶嵌剧毒药剂,还有人在嘴唇上涂抹无色无味的毒药……煞费苦心花样百出就是为了在接受法律的制裁前一死了之。
没那么容易!
吃了几次亏的国际威森加摩干脆在收押嫌犯前组织治疗师专家组,来一次彻彻底底的身体检查,一方面排除该嫌疑人是否身患恶疾——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杜绝嫌疑人一心求死。
被中欧八国押送至国际威森加摩看守所内的嫌犯们在抵达之初就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不仅没有和其他案件的待审嫌疑人关在一个地方,收押前还乖乖接受了身体各项检查,大部分巫师比较配合,少数反应激烈的立刻成为国际警察部队的重点关注对象,这部分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牢房里。
这个发现让新进门的哥几个小心肝抖了几抖,铁窗与高墙洒下令人胆寒的阴影——通过那些曾经的同事的失踪看见明天也落得如此下场的自己,所以本来还心有不甘企图做点什么的巫师纷纷偃旗息鼓,老实巴交地蹲起了看守所,吃着粗茶淡饭,数着日子等待开庭。
海姆达尔成为法官前只接触审判员的受理范围,重案要案的关押处他来的少,不算以前跟顶头上司见识过的世面,这是他第一次以法官身份进入这层看守所独立操作。
从布局上来说关押普通罪犯的区域和大案要案关押区基本上没有区别,但气氛截然不同,普通关押区人多热闹——这还是仙仙“红”了以后出现的异象,整个空间能见度较好,除了特殊案件特殊处理以外每间班房不设隔音魔法,所以犯人们还能吆喝着相互聊天,总的说来关押期间不是太遭罪。
被另外分出的重案关押区首先通风条件就不太好,海姆达尔和菲欧娜一进入该区域,菲欧娜就因古怪难闻的气味迅速捂住鼻子,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松手强迫自己适应。IW规定除非紧急时刻——比如犯人有越狱迹象,审判员及以上级别不能在看守所内使用二级及以上等级的咒语,IW对咒语的分类很复杂,可以让菲欧娜好受些的泡头咒恰好属于二级咒语。
海姆达尔拿出一对魔法鼻塞,菲欧娜摇摇手,“谢谢,还是不了,我能习惯。”
菲欧娜是从底层劳动人民中爬上来的,没世家小姐那么弱不禁风,也没有父母从小娇惯出一身毛病。她深吸口气,对海姆达尔点点头,表示已经无碍。
“别逞强。”海姆达尔把鼻塞放进她手里。“这里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你对气味比较敏感,小心出去以后头晕,这两天能不能休假还打个问号,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我的工作进度将会受到影响。”
海姆达尔说得一丝不苟,菲欧娜还是听出了言辞下的关怀之意,她收下鼻塞并小心戴上。
“几乎看不出来。”海姆达尔多少明白年轻姑娘的顾虑。
菲欧娜讪讪一笑。
他们走到一面墙前,墙的上部刻着简陋的字母,类似于门牌号,菲欧娜面容一正,迅速换上业务用严肃表情。海姆达尔用魔杖在墙上敲打,墙面从中间豁开,向四周分散直至消失。
墙壁后方的牢房暴露在突如其来的光亮下,铁栏杆后的人木木地抬起头,后知后觉地看来。
“拉伦·莫迪,国际威森加摩将安排你后天出庭,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海姆达尔从菲欧娜手中接过一卷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