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奥尼尔觉得她可能会迷上可乐的口感,“慢慢喝。”
克莱尔点点头,最终也只是喝了半瓶就搁下了,嘱咐塞奇收好,剩下的明天再喝。马尔福家的女公子是个深谙克制要素的人,即使还不到10岁,却明白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都喝了吧,”米奥尼尔把汽水塞回她手中。“气跑光了就成黑色糖水了。”
克莱尔这才喝完一整瓶。
米奥尼尔走到冥想盆旁,克莱尔立刻跳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米奥尼尔被她的突兀举动弄得一愣,“怎么了?”
克莱尔小心翼翼地说:“你要看?”
“你看完了轮到我了。”米奥尼尔不解她是何意。
“别看。”克莱尔走过去拉住米奥尼尔的袖子。
“克莱尔?”
“别看。”克莱尔坚持道。
“我不明白。”米奥尼尔被她搞糊涂了。
“我不想你伤心,你别看。”克莱尔的小脸带上了些许哀求。
米奥尼尔摸摸她的头,“别担心,只是看一看,我需要通过那段记忆尽量客观了解当初发生的事。”
“没什么发生,就像你告诉我的,那只是结果,我看不出有什么线索在里头,看了平白让自己伤心难过,没必要!”
米奥尼尔试着让她改变主意,小丫头却很固执。
“我看了就是你看了,我不想你伤心,我这个外人刚才都哭成那样,你肯定要哭上三天三夜,我不想花那个功夫安慰你!你的当务之急是在糖耗子大赛中脱颖而出,然后一路保持领先直至站到最高领奖台成为胜利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这场比赛,想必结果对你很重要,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分心了!”
小丫头一脸“信我者得永生”的神棍样,米奥尼尔被她的义正言辞动摇打消了念头,不再提冥想盆,克莱尔悄悄松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想让米奥尼尔去感受那样的痛彻心扉,自认为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都难受得胸口发闷,小米还不哭得死去活来?克莱尔暗暗琢磨赶紧把冥想盆还回去。
这天夜里,克莱尔沉入梦乡,盥洗室的灯悄无声息的亮了,不多时重新黑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米奥尼尔轻手轻脚地爬回床上,掀起毯子睡了下来。
黑暗中,他的眼睛潮湿发红,他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然后翻过身去侧躺避开克莱尔的方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米奥尼尔闭上眼,冥想盆中所见的一幕幕片段挥之不去。
多年以后,里格与克莱尔相互搀扶着来到墓园,里格驼着背步履蹒跚暮气沉沉,克莱尔满面风霜两鬓斑白,他们眼中看不见丝毫生机与希望,他们在两块墓碑前分别放上鲜花,默默伫立,一言不发……
整个空间挤压成一团剜剖着旁观者米奥尼尔,使他心如刀割。
不该这样,米奥尼尔大声对自己说,也不能这样!
二、
威克多透过房间窗户目送西里斯匆匆离去,回头道,“这样好吗?”
斯内普把手放到桌上,不以为然的翘了翘嘴角:“没什么不好,他总是抱怨教书生涯枯燥乏味,我给他创造别开生面的契机。”
伏地魔时代留下的隐患解除后,幸免于难的教师逐一回到平静祥和的教授生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这几年教师队伍出现一些不大不小的变动,斯内普在世界和平以后主动让出了当初伏地魔许下的“好处”,邓布利多顺利回归,副校长的职务也重新回到麦格教授手中,斯内普本就志不在此,这一对老家伙拥有多年的革命友情,教授无意在里面插一脚。
斯拉格霍恩经过激烈的大战后感觉自己年事已高,禁不住诡谲多变的高速世界,拒绝了邓布利多的再三挽留,离开霍格沃茨找到某处隐居地安享晚年,听说因其在禁林边缘搞到的不少好东西发了一笔横财,隐居生活过的舒适安宁。
斯拉格霍恩教授离开以后,给斯内普腾出了魔药学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两个岗位空缺,斯内普教授因而重操旧业,尽管他非常舍不得黑魔法防御术——毕竟惦记了那么多年,被伏地魔提拔破格当上了校长就淡忘不现实,教授还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岗位调整,又一次天降斯莱特林学院,成为蛇院的领袖。
然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成了西里斯的囊中物,抱歉,成为了布莱克教授的囊中物。
毛毛躁躁的布莱克先生能当教授?梅林在上,不要看不起教师这份职业!斯内普教授的鄙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说实在的,要是西里斯申请别的岗位,比如麻瓜研究、飞行课之类的,或许教授的反应没那么大,谁让那是曾经朝思暮想的黑魔法防御术呢!
斯内普的找校长抱怨随着布莱克教授的就位被重新开启,邓布利多又像战前那样拿出甜腻腻的茶点帮助钻进牛角尖的斯内普教授放松心情。
可惜,吐槽告状仍然没用,这点也和战前一样。
夫夫二人没有追问斯内普用了什么办法让布莱克教授向后转起步走的,肯定不是令人愉快的借口。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为了什么。”斯内普的表情忽然紧绷起来。
海姆达尔笑了,“我们主要想来看望您。”
斯内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么多年他还是不太适应海姆达尔理直气壮的亲近,只是不适应,他不会拒绝对方的关心,应该说很开心,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我很高兴你们来看我。”斯内普的表情放松下来。
“这个暑假到骑士楼去住上一段日子,怎么样?”海姆达尔建议道。
斯内普有些犹豫,他暂时不想离开霍格沃茨,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在霍格沃茨比较方便。
夫夫二人看出了他的顾虑。
“我们的邀请没有期限,如果您哪天想离开学校到外面走走,骑士楼随时欢迎您。”威克多真心实意的说。
斯内普微微一笑,“我接受你们的邀请,不过不是现在,请再给我几天时间。”
“当然。”海姆达尔连忙说。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商量过等教授退休了,把他接到骑士楼与他们一起生活,他愿意赡养教授,让他彻底融入骑士楼成为家中的一份子,不过对方不一定会答应。不着急,还有很多时间。
斯内普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说:“我认为解除诅咒的关键点在那份促使那位……先祖杀人越货的藏宝图上,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份图很有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地图,之所以无声无息是因为起先拥有它的是麻瓜。”
第59章 (三十)
菲欧娜最终还是被分派到了带实习生任务,就一个。她接到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在IW工作了好些年了,有些事情总能提前知道。实际上即使没人拿这个做人情,她心里也有数,因为原本她是不需要与实习生见面的。
分派过来的是一个男实习生,这个倒是出乎菲欧娜的预料,她以为会是个软妹子,那天在老板面前怒刷存在感的妹纸们十分踊跃,她没理由怀疑这些小丫头舍得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
菲欧娜打量完人高马大的实习生后在心中粗略评价,是个帅小伙,器宇轩昂,很有男子气概,不过不是菲欧娜的那一款,菲欧娜的老公甘特属于学术型绅士,菲欧娜独爱温文尔雅这一型。很MAN,很酷炫是老板欣赏……
菲欧娜停止了脑补,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貌似随遇而安的年轻人。
嗯,有点意思。
实习生叫沃尔维尔特·米斯那,似乎来头不小。
人事部的负责人私下对菲欧娜透了底,“不必费心,他在IW待不长。”
菲欧娜从对方刻意烘托的神秘语气中听出了端倪。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有些离一飞冲天仅一步之遥的巫师会被上面临时下派到某处锻炼学习,美其名曰历练,其实就是为了给履历锦上添花,不为业绩成果。
“我明白了。”
人事部负责人是个爱钻研的,忍不住又道,“就像普通实习生一样对待,别太明显了。”
她参加工作的时间比这位实打实的大叔还早两年,她会不知道怎么做?不过也无须当面揭穿,菲欧娜笑了笑,走人了。
之后菲欧娜就轻松起来了,这位叫米斯那的实习生手脚麻利,听话又勤快,可以说太勤快了,她与老板的见面时间被瞬间压缩到极限。菲欧娜冷眼看着他鞍前马后的忙碌,本来应该由她完成的跑腿任务全被自告奋勇的米斯那揽去,清闲下来的菲欧娜下班一日比一日早,回到家后兴高采烈地和老公孩子出门看了期待已久的演出。
审判员中有人看出了名堂,暗示她千万别被喧宾夺主了,斯图鲁松法官手下的岗位是个香饽饽,小心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菲欧娜谢过对方的好意后一笑置之,老板要是那么好糊弄,还会是呼声最高的下任首席大法官预备役?人家实习生哪儿是喧宾夺主,明明很爱岗敬业嘛,瞧那个跑上跑下的麻利劲,建议他休息一会儿反被教育不够踏实肯干,勤恳到没朋友。
菲欧娜该干嘛还是干嘛,完成手里的任务照样准点下班,老板不发话她哪里敢主动加班。
老爷不开心了。
某日中午饭点,熙熙攘攘的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食堂,和几个同事坐在一张桌上吃喝的威克多收回观察的目光,那个在自己爱人身旁殷勤转圈、滔滔不绝的年轻人让老爷多看了不止两眼。
等年轻人离去,留在食堂迟迟没有离开的威克多坐到海姆达尔身边。
“那个就是菲欧娜新收的实习生?”威克多问。
正在琢磨报纸上的填字游戏的海姆达尔抬头问,“裁判理事会也知道?”
“这周就见他满大楼的跑了。”
“很好,看来是真勤快。”
老爷就看着海姆达尔,后者专心寻摸拼单词,过了片刻才有所感应。
海姆达尔被老爷看似波澜不惊实则黯然神伤的小眼神搞得一头雾水。
“他让我很不高兴。”威克多坦然道。
“怎么回事?”海姆达尔连忙把报纸推开,端正了态度。
威克多说:“自己的爱人被一个年轻的帅小伙天天围着转,转得我心里不踏实。”
将心比心,要是老爷被一个前凸后翘的大美人日日含情脉脉、嘘寒问暖,斯图鲁松法官肯定二话不说扛起醋缸子砸美人脸。当然,米斯那实习生只是比一般实习生殷勤了点,除此以外还是很规矩的。
“他待不了多久,我想让菲欧娜松快点,她和甘特这段日子聚少离多。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别的法官带他。”
别的法官应该很乐意,IW里不少巫师整日在海姆达尔跟前对米斯那的出类拔萃赞不绝口,不满一个星期就能罗列出他许许多多不容忽视的优点,这犀利的小眼神不去国际警察部队一展身手真是被埋没了。
“我明白了。”威克多握住海姆达尔的手。
“据说我那时候也被传言为背景深厚的一员,既然我当初没少被使唤,他应该响应优良传统,能者多劳。”海姆达尔笑眯眯的说。
威克多忍不住摸摸他的脸——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老爷的宗旨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为什么‘培养’他?”威克多问。
“他来IW就是为了锻炼,好在履历上镀层金,让他的付出名至实归不好吗?”
老爷呵呵一笑。
海姆达尔扬扬眉毛,“忘了说,他是亚当·克劳斯的儿子,上了户口本的那种。”
米斯那正是克劳斯夫人的姓。
卧槽!
老的没撬成,换小的来撬,这玩意儿还能子承父业?
发散性脑补的老爷拍案而起!
————摘自《从现在开始未来》
一、
诅咒这门学科在魔法大学问系统中属于剑走偏锋的一支,在巫师眼中它的形象多为“故弄玄虚”——海姆达尔此前就是这么认为的。它不似普通魔咒,拥有一目了然的打击目标;也不似变形术等独立分支,拥有立竿见影的咒语效果。它看来很高端,也是大俗。
生活中掐架掰腕指天骂地时的言辞算是诅咒的一种表现形式,只不过大多为口头发泄,没有实际意义。
在那个无论黑魔法还是白魔法,但凡如臂使指、精确打击就是好魔法的年代,在一群发誓惩恶扬善,以正魔法世界不正之风的有志者们的强烈呼吁下,各种魔法及其相关学说走上了待价而沽,被贴上标签分三六九等的命运。黑白魔法就此分家,且越分越远,最终成了你死我活的冤家。
诅咒因其发动的特殊性,效果的不明确性,文献资料的漏洞百出,一度被排除于魔法行列之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消失于正统魔法队伍,直至今日这门学科依然不是各大魔法学校的首选。
经过了几个世纪的沉浮,进入二十世纪以后,现代魔法世界把诅咒划归到了黑魔法领域。研究者们后来发现,发动诅咒是需要天赋的,它的门槛和占卜学一样没有规律可循,仿佛真的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