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那么说,认识你,认识鲁米利亚教授,分享你们的秘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好好,我相信,我们是朋友,”海姆达尔抱住心急如焚的少年,轻拍他的后背使他放松。“熟练运用大脑封闭术,成为优秀的封闭术巫师对我们所有人,我是说所有人,都是一件令人振奋,减少后顾之忧的理想。”
“……我不排斥学习大脑封闭术,我针对的是授课老师。”哈利嗫嚅。
“我明白,你就当做是成长的一部分,好比期末考试,一旦跨过那道看似深渊的坎,迎接你的将是美好的假期。”
“我的假期并不美好。”哈利面无表情地耸肩。
哦他忘了叹为观止的德思礼一家了,海姆达尔抿嘴。
“我明白了,”哈利刻意摆出“真拿你没办法”的神态。“为了大家,我会好好学的,”他顿了一下。“真希望是你多虑了。”波特少年指的是海姆达尔暗示他将来神秘人会通过窥视他的思想来获取重要信息。
“我也这么希望,但是你有那样的预感,我说的对吗?”
伴随一次又一次头疼而来的是日复一日的不安。
哈利点头,表情变得坚毅,“先发制人。”
“你能做到。”海姆达尔鼓励道。“要是能够反过来利用机会愚弄神秘人,结果一定非常美妙。”
哈利笑了。
二、
“你的救世主保姆工作告一段落了?”斯内普教授的问候语总是别开生面。
“抱歉,回来的路上又遇见了皮皮鬼,所以耽搁了,是因为圣诞节将至还是怎么,皮皮鬼比平时还要活跃。”海姆达尔走到教授身旁,二人走出城堡。
“皮皮鬼还活着吗?”
“它早就没活着了。”
斯内普教授露出个会让罗恩尖叫的刻薄神情。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别用看死人的眼神看我。”海姆达尔投降道。“皮皮鬼还活蹦乱跳着,它的挑战精神值得提倡,但是实现过程让人遗憾。”
这个答案让斯内普的表情稍许回暖,主要是因为惊讶。
“你不生气?”斯内普问。“没有借机教训皮皮鬼,让它翻年都规规矩矩的?”
“皮皮鬼只是人来疯,啊,您知道人来疯吗?”
“我明白。”
“您看您又翻白眼了,大过节的总生气不好,别撑着自己……您的表情真可怕,好好,我闭嘴。”
他们来到海格的小屋外,主人不在。
禁林外的八眼蜘蛛吊床空空荡荡,二人猜测海格带着俩蜘蛛伙伴散步去了,这是太子和小八搬来以后海格培养的新兴趣。
“我们去霍格莫德村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海姆达尔提议。
“鲁米利亚教授很忙吗?”斯内普的表情透着不加掩饰的嫌弃。
“伴侣当然非常重要,但还是应该空出时间陪陪朋友,聊聊生活谈谈理想,朋友一生一起走嘛,这是一句歌词。”
斯内普教授觉得肯尼教授神烦,而且厚脸皮。
他们走在霍格莫德村的街上时,海姆达尔忍不住窃笑。
“我建议来霍格莫德村还有一个目的,买圣诞礼物。”海姆达尔指着门庭若市的蜂蜜公爵糖果店。
“难道你的朋友全都是毛没长齐的小鬼?”斯内普挑剔地看着迎合节日披红挂彩的蜂蜜公爵的门脸。
海姆达尔对他嘿嘿一笑,斯内普一阵心惊肉跳。
“作为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绅士,谦逊有礼、谨言慎行是我的准绳,”海姆达尔笑眯眯。“待会儿喝酒你来埋单,不然我回去就向邓布利多教授告状,说你背地里议论他的体毛。”
“……”青筋暴起的教授真想一个阿瓦达毙了他。
“我们分开走!”斯内普迫切需要独处空间来重构心理防线,不容反驳地丢下一小时以后在三把扫帚酒吧见的约定,转身匆匆离去。
海姆达尔把教授喊上是真切希望他能够给予自己一点购买礼物的参考建议,每年选购礼品总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到了这个世界以后,相同的烦恼没有发生任何萎缩,他的送礼名单还是长的让钱包泫然欲泣。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抠门不是经时间历练“痊愈”了,而是学会了隐藏。
他站在蜂蜜公爵糖果店橱窗外研究折扣海报上展示的商品,享受折扣的商品看似不少,内含的陷阱却让人防不胜防,斯图鲁松法官摸着下巴向蜂蜜公爵宣战:别以为区区蝇头小利就能把他迷惑住,都是以滚雪球为真实目的的险恶障眼法,捆绑促销、买二送一、相同商品第二件半价神马的他绝不会上当!
海姆达尔气势汹汹地走向蜂蜜公爵的大门,有人对他说话。
“里格。”
“你今天不是——”海姆达尔惊喜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方刹那间流露出来的亲昵让年轻的克鲁姆先生心里一动,对方下一瞬的冷淡犹如一盆冷水哗啦浇上来,年轻的克鲁姆先生无火自燃的滚烫的心噗嗤冷却,冒出了烟。
心不在焉认错人差点留下隐患,海姆达尔默默检讨自己的不成熟。
“你好克鲁姆。”海姆达尔的表现十分自然,没有立即疏离对方。“你也对蜂蜜公爵的糖果感兴趣?这家店销售数种英国甜品界的招牌,不介意的话一块看怎么样?”
“荣幸之至。”年轻的克鲁姆率先推开店门。
“谢谢。”海姆达尔因他的周到体贴致以谢意。
40分钟后,他们从变得人满为患的蜂蜜公爵糖果店里出来,走到大街上,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
“非常感谢。”海姆达尔向对方伸出右手。
年轻的克鲁姆冷淡地扫了一眼,“逐客令?”
“是的,”海姆达尔也不和他绕圈子了。“接下来我另有安排,你也认识,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
年轻的克鲁姆陷入沉默。
海姆达尔拿出一只包裹着鲜红色彩纸的礼物,交到对方手里,“圣诞快乐,克鲁姆先生。”
年轻的克鲁姆收下礼物,“你可以叫我威克多,我鼓励你叫我Viki。”然后把装饰彩带的盒子送到海姆达尔面前,“圣诞快乐,里格。”
海姆达尔对纠正他一厢情愿叫自己小名的自来熟不抱希望了,“谢谢你的礼物。”收下他的好意,“是糖果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现在算我的了,怎么处理也随我。”海姆达尔从善如流。“是糖果的话我会邀请我的朋友一起品尝。”
年轻的克鲁姆掩饰不住的懊恼再度让海姆达尔了解到眼前的年轻人是多么青涩,此前年轻人势必预先想好了一套对话模式,年轻人无疑将是这套对话的绝对主导,偏偏自己没有跟着预期走……小时候的自己逃不出老爷的五指山,不过归根到底自己也没有“普遍撒网”的念头。
“你也是来挑选圣诞礼物的。”海姆达尔的言外之意相当于明示了:赶紧的,别瞎耽误工夫了!
年轻的克鲁姆再度无视海姆达尔的逐客令,“你和鲁米利亚教授是怎么认识的?”
“我明白了,”海姆达尔看了他几秒,然后说:“去三把扫帚酒吧喝一杯热乎乎的泡沫黄油啤酒,我会把我的恋爱过程不带一丝添油加醋的告诉你,只要你坐得住。”
对年轻的克鲁姆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进入宾客络绎不绝的三把扫帚酒吧,二人在吧台一端落座,只有这儿还算空闲,漂亮的罗斯默塔女士结束了与其他客人的闲聊,欢欢喜喜地迎上来嘘寒问暖。
“您太客气了,两杯泡沫黄油啤酒。”海姆达尔从老板娘口中得知教授还没到。
罗斯默塔女士的眼睛盯着年轻的克鲁姆,标致的脸庞上写满惊喜,察言观色的海姆达尔立即为他俩作介绍。罗斯默塔女士开了话匣子似的围着世界知名找球手滔滔不绝,激动得仿佛青春期的小姑娘,直到又一波客人进店来打断她对知名找球手的仰慕倾诉,使她不得不带着遗憾走开。
冒着丰富泡沫的黄油啤酒在老板娘离开前就上桌了,海姆达尔没急着动手,他是那种喝碳酸饮料把气释放掉才下口的人,碳酸饮料没气口感和糖水没什么区别,不过上辈子他也没怎么喝过,没闲钱是主要原因之一。来到魔法世界后感谢斯图鲁松列祖列宗,让他有了可选择的余地,有一天薄荷甜酒成了他的最爱,反正以他的超平民口味,只有喝喝被称为女士酒的力娇酒了。生活中但凡遇见喝黄油啤酒的场合,尤其是这种质地上佳所以泡沫丰富细密的黄油啤酒,老爷会先帮他把沫子弄没了,不管怎么弄没,反正送到海姆达尔手里的总归是处理好的黄油啤酒……
斯图鲁松法官看着鼓出杯口的泡沫,再度领悟到没了老爷他真的会活不下去。
“你不喝吗?”年轻的克鲁姆放下酒杯。
“会喝的。”海姆达尔轻描淡写。“还对我和我先生的爱情故事感兴趣吗?”
“不了。”年轻的克鲁姆又举杯喝了一口,顿了一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一脸严肃地看着海姆达尔,“我不介意你和你丈夫的关系,说不介意当然是谎言,不过除了不介意别无他法。”
海姆达尔迷茫了,“你介意不介意对我们不产生半点影响。”
“多残酷的话,看在圣诞节的份上就不能顺着我的心意?哄哄我也好……”年轻的克鲁姆苦笑。
“你我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事实。”海姆达尔一巴掌劈开以苦肉计作伪装的钓饵,眼前的克鲁姆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阴沉,这种说不出的深沉带着让人不知所措的抑郁,老爷固然沉默寡言,给海姆达尔的感觉却是可靠……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说不定。
“不介意那点是真的,”克鲁姆正色道。“这段时间我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强迫自己学会不介意。”
海姆达尔转开与他对视的目光,视线落在了依然细腻高耸的泡沫上,“……我对我的理解能力有些自信,你怂恿我跟你搞地下情?”
“既然绕不开你的丈夫,只有退而求其次。”克鲁姆的口吻平淡。
“我拒绝过。”
克鲁姆不以为然:“那是试探。”
“真让我受宠若惊。”海姆达尔换另一只手撑下巴。
“你的表情不像。”
“我在竭力维持我作为成年人的礼貌,否则在你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拂袖而去了。”
克鲁姆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这样也不行?”
“你在委屈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说自话,你对我感兴趣,我一定要回报你的兴趣?魔法世界哪条巫师法明文规定的?那些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女球迷,你不也没回应她们的情感吗?”
克鲁姆一口气喝光杯中酒,“我不想咄咄逼人。”对方把丧失理智的球迷的一时兴起与他的情感付出相提并论,让他有些恼火。
“事实上你一直在咄咄逼人。”
“他有什么好!”年轻的克鲁姆沉不住气。
“陈词滥调就免了。”海姆达尔毫不掩饰他的厌烦。
克鲁姆泄气极了,烦躁地掐捏无辜的酒杯。
海姆达尔沉默不语。
海姆达尔与斯内普教授碰头已超过约定时间半小时,教授坐在吧台的另一端,海姆达尔端着满满的黄油啤酒在教授身旁坐下。
“我一口没动,要不要?”海姆达尔指指让他头疼的黄油啤酒,那些泡沫精神起来没完没了。
“不。”斯内普拒绝。
“在酒吧点茶,你可真没劲。”海姆达尔吐槽教授跟前摆的红茶。
“总比点了不喝强,至少我忠于自我。”教授不疾不徐回敬。
理清思绪的教授不再被动挨打了。
“……不愧是凤凰社的最强底牌。”海姆达尔喃喃。
斯内普教授心里一凛,看海姆达尔的目光多了尖刻的意味。
“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你知道我的小秘密,很公平,”海姆达尔的声音依旧微弱。“你在哈利那里看见了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的好奇。我们从来不是敌人。”
斯内普出神地看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茶水,“我一度以为那是波特因为巨大的压力而编造出来的幻想,他在第一个项目开始前是全校师生的攻击冷落对象,其中最大的伤害恰恰源自可笑幼稚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