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大汉天子]金屋 第54章

王恢一直喊道看不见嬴政的背景了,才颓然坐在地上,眼前正是嬴政让侍女楚服放下的捧盒。

捧盒里饭菜不少,都是宫里头的御膳,自然美味异常,王恢将盖子丢开,盖子撞击在栏杆上,“哐啷啷”震得十分响亮。

牢卒过来查看,拿着刀拍栏杆吓唬王恢,笑道:“有的吃就快吃,妈的,这么香,老子都没得吃。”

牢卒说罢了,嘻嘻哈哈的又走了。

王恢看着盒子,将里面的饭菜都拿出来,一样样摆在地上,随即拿出酒壶和酒碗,将壶里的酒小心翼翼的倒进碗里,顿时又是一番哭咽。

王恢面朝皇宫的方向跪下来,恭敬的捧着酒碗,道:“臣错了,臣错了……臣不该临阵惧敌,不该花钱买死!臣一而再再而三的胆怯,一切全是臣的罪过……罪臣,先行一步了。”

王辉说着,将酒一口干掉。

嬴政很快回了宫,王太后向张汤施压完了,张汤赶紧跑去见嬴政,想让嬴政拿主意。

张汤哭丧着脸道:“娘娘,您就放过卑臣罢,卑臣只是个小小的官吏,怎么和太后娘娘叫板?”

嬴政嗤笑道:“我有说要难为你么?你回罢,太后让你怎么做,你听命就是了。”

张汤还在纳闷,为何一向说一不二的嬴政突然松了口,但是也没再说话,当下叩谢了嬴政的恩典,急急忙忙回去了。

张汤刚进了廷尉署,就有牢卒赶过来,火急火燎的喊道:“大人!不好了!”

张汤觉得晦气,他一天之内进了两次宫,被皇后和太后玩得团团转,哪能不觉得晦气,喝道:“快讲!”

牢卒道:“罪臣王恢,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什……什么?”

张汤顿时如五雷轰顶,他可是好好儿的答应了太后的,说一定按照祖制办事,不会无中生有,结果自己刚一回来,就告诉自己,王恢已经死了。

张汤登时有些惊了,但是他很快稳下来,现在事已至此,怎么说也得罪了太后,如果再不跟陈皇后面前卖个好,自己就算完蛋了。

王恢的案子很快就有定论了,王恢阵前惧敌,延误军机,按律当斩,罪臣王恢,自知无颜面对皇上,已经在狱中认罪自杀了。

刘彻还在卧床不起,张汤拿了奏章去禀报,刘彻本不想看,但是张汤再三请求皇上一定要看。

刘彻这才展开竹简,勉强看了两眼,顿时有些吃惊,一口气憋在心里,咳了起来。

卫子夫赶紧上前为刘彻拍背,张汤跪在地上不敢出来大气儿。

刘彻只是手一撒,将竹简扔在地上,闭上眼睛,挥手道:“善待王恢的家人,你下去罢。”

张汤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捡起地上的竹简,低声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寝殿。

田蚡和王太后听说了廷尉署的判决,都是怒不可遏,田蚡道:“姐姐,看来咱们都小瞧了陈皇后。”

王太后冷笑道:“别涨了他人威风,他就算威风了一时,还能威风一辈子么?还能像太皇太后一样么?他还差得远,嫩得很呢。”

田蚡道:“是是,这倒是,但是这次陈皇后可是涨足了窦家的脸面,不光是姐姐您,就连弟弟这个丞相,现在也没人放在眼里了。”

王太后道:“你这个三公之首,还能输给一个妇道人家?”

田蚡道:“话虽然是这样,丞相乃三公之首,但是兄弟我始终是个外戚啊,而且我这个丞相,现在已经逐步架空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那你说怎么办?”

田蚡就等着王太后这句话,道:“这样罢姐姐,说到底,不管姓王还是姓田,他都是外戚,只有和姓刘的连了姻,变成了一家人,才能说是自己人。”

王太后道:“你的意思是?”

田蚡笑道:“姐姐不防给我指一门亲事,亲自主办这门婚事,这样也好把权利抓得紧一点儿。”

王太后嗤笑道:“就这样?这还不容易么?只是现在彘儿身体不好,你又是他舅舅,不宜在这个时候操办喜事,怕别人说闲话啊。”

田蚡听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当即很高兴,道:“自然不急于一时,只是让姐姐先心里有个数,等着皇上龙体好一点再说。”

王恢已死,满朝上下也听说了风声,再没有人敢顶撞嬴政,或者觉得嬴政只是个妇道人家。

嬴政拿了虎符,让李广公孙敖和卫青三人,速度调兵出征,以迅雷不已掩耳的势头,突袭在长城以北游荡的零散匈奴部队。

三万骑兵,虽然数量不多,而且兵分三路,看起来不足为惧,但是很快,三路将军都传来了捷报,分别成功的突袭了匈奴散兵,俘虏了不少匈奴兵,缴获了马匹和兵器。

只不过是很小的战役胜利,只不过这小小的胜利,却像是惊雷一般,震彻了整个汉室朝廷,因为这件事之前一直处于保密状态,没有人知道,现在突然得到了鸿翎捷报,所有人都有些咋舌,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竟然有人敢主动去招惹匈奴人,而且还获得了胜利。

嬴政站在承明殿上,王太后还坐在一旁,虽然她也高兴汉军能够取胜,但是她又并不高兴,这是在嬴政指挥下的取胜。

嬴政看着毕恭毕敬分列两旁跪坐的诸位大臣,轻笑了一声,道:“匈奴人确实送来了战书,只不过他们肯定没想到,这封战书,不过是自取其辱的信号。现在三路大军还在往匈奴腹地深入……窦婴。”

“卑臣在。”

嬴政道:“你这些时候一直赋闲在家,现在就让你来做这个材官将军,统管三路军队的粮饷问题,窦婴啊……当年平定七国之乱,你是何等功劳,何等英雄了得,千万别让众位大人失望,别让皇上失望。”

第47章 遗诏

刘彻这些日子卧床不起,卫子夫在一旁伺候着,是一点儿也不放松,就想着尽心尽力的服侍好皇上,让皇上知道,他生了病,能待在他身边尽心的人,也只有卫子夫一个。

卫子夫想着,自己这样无微不至,皇上就算是铁石的心肠,也该念点自己的好了罢。

卫子夫为刘彻整理被子的空当,李延年就从外面进来了,见到刘彻行礼道:“皇上,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呢。”

刘彻点头,道:“朕这个病也该好了。”

卫子夫笑道:“皇上这两天越发的有精神头了。”

李延年道:“奴才想要禀报一下这些日子的事情。”

刘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李延年道:“这些日子朝政一直由皇后和王太后主持,多半事情会朝议,朝议议不好的,再召开廷议……”

李延年一一将这些日子的事情禀报上去,先是嬴政拿到虎符,命李广公孙敖和卫青出征,随即是王恢畏罪自杀,很快前线就传来三路汉军均有小规模的取胜。

李延年又把嬴政召见了什么人,还有太后去找过皇后说王恢的事情告诉了刘彻。

刘彻当下有些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卫子夫眼睛一转,立马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厉害呢,这么短短的几日时间,就把朝政打理的一清二楚,奴婢听说,大臣们都佩服着皇后娘娘,没有敢不服从的。”

李延年看了卫子夫一眼,卫子夫的口气虽然装作很无心,但是在李延年眼里,卫子夫可不像在刘彻眼中那么温柔无害。

刘彻听了卫子夫“无心”的真话,心里也有些发沉,他确实很高兴旗开得胜打败了匈奴,可作为一个有自尊心的帝王,自己打败的仗,让一个后宫的女人轻而易举的打赢了,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再者,看现在的情势,似乎嬴政很得人心,就算得人心只是表面功夫,但是也没有人敢不服从他,窦家作为一个没落的外戚,经过陈皇后这样一捣腾,恐怕又要东山再起了。

作为皇帝,没有一人不忌惮外戚的,不管这个外戚姓窦还是姓王。

李延年道:“娘娘的作为被朝廷上下俯首称道,只是奴才斗胆,想和陛下说一句……”

刘彻道:“你说。”

李延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刘彻抬眼看了他一眼,李延年很聪明的低下头去,装作很谦卑。

卫子夫有些吃惊,在这件事情上,李延年竟然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

确实是这样的,李延年一心想要栽培自己的妹妹李妍进入掖庭,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罢了,而这个坎子,不正是陈皇后么。

如果皇上能够忌惮和怀疑皇后,不怕一个帝王不继续扩充掖庭,那时候李延年正好能作为贴身的近臣,向刘彻为自己的妹妹李妍美言几句。

刘彻道:“事情说完了的话,朕要休息一会儿了。”

“诺。”

李延年应了一声,刚退了出去,就见王太后的车仗停在了殿门前,田蚡先从车仗里下来,然后扶着王太后下来。

李延年远远的一看,当即又转回头去,匆匆忙忙的去通报。

刘彻本不是累了,只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却见李延年又进来。

李延年道:“陛下,奴才方才远远的看见王太后和丞相大人,往这边来了。”

刘彻心里知道,田蚡和太后一起过来,准保又是要弹劾谁,或者给谁告状了。

李延年才通报完,很快王太后走进来了。

刘彻装作很欣喜的样子,笑道:“母亲和舅舅一起过来,朕可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啊。”

王太后道:“皇上说的什么话,做母亲的来看看儿子,有错么?”

田蚡笑道:“卑臣是拍打扰了皇上的清净,所以不敢贸然过来拜见,今日听说太后要过来,也就顺道一起来了。”

刘彻点点头,道:“坐啊,舅舅也别站着。”

“是是。”

田蚡看刘彻对自己这么客气,才是有点受宠若惊,只不过他不敢松懈,因为田蚡越来越看不懂刘彻了,以前的刘彻意气用事,莽撞冲动,对他说两句好话什么都能成,但是现在不一样,自从刘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撅了自己那一回之后,田蚡才意识到,这个皇帝了不得了,他长大了,想要自己顶住朝廷了。

王太后道:“皇上最近身子怎么样?”

刘彻道:“比之前好了不少。”

王太后道:“彘儿啊,你可要多休息,快快的好起来,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那个宝贝阿娇,把朝廷弄得是天翻地覆!”

刘彻笑道:“当年娶阿娇姐姐的事儿,不也是娘亲手撮合的么?现在还没过几年,娘难道不记得了?”

王太后被刘彻撅了一回,当下嗓子眼有些梗,随即避开这个话题,道:“娘早就想和你说这个事儿了,只是怕你身体不好,再给你添堵……前些日子,王恢的事情,他虽然有错,但是也错不至死,娘就去和阿娇他说了,结果呢,他答应的我好好儿的,说不再刻薄王恢,没成想啊,他说一套做一套,撂下话就亲自去了一趟地牢,把王恢给毒死了!”

刘彻也听说了这件事,张汤都向他禀报过了,不过经过调查,王恢并不是皇后下令毒死的,当时也有牢卒在场,皇后只不过和王恢聊了两句天,后来王恢就服毒自杀了。

刘彻也知道这件事王太后觉得不甘心,不过王恢都已经死了,而且恰到好处的正了军威,嬴政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出格的地方,没有办法继续追究下去。

王太后见他不说话,道:“娘也知道,现在人都没了,还抓着不放个什么劲儿呢,只不过娘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彘儿你想想,娘现在还健在,他一个皇后,怎么也是我的小辈,就这样肆无忌惮,说一套做一套,倘若等我不在了,他还不翻出天去?”

刘彻道:“娘您也别生气了,这件事情阿娇做的没有什么错儿,廷尉署已经给朕了奏章,王恢是服毒自尽了,阿娇并没有做出什么逼迫的举动。”

王太后听他替嬴政说话,顿时有些生气,道:“彘儿,都这节骨眼了,你还向着他?你这些天生病了,并没有看到朝廷上的样子,朝廷上大大小小的官员,见到皇后就跟见到了皇上一样,三路汉军小胜匈奴,满朝文武跪下来山呼万岁,这是要干什么?皇上,不得不防啊!”

田蚡见状,也趁机会道:“是啊皇上,并不是卑臣想要在背后议论皇后娘娘,只不过皇后娘娘很多作为太过于好大喜功,就说三路汉军突袭匈奴的事情,现在已经小胜,但是皇后娘娘一点也没有要收兵的意思,万一惹急了匈奴人,立威不成反倒损兵折将。朝廷上也不是没有人不去劝娘娘,只不过皇后娘娘根本谁也不听,只去重用像窦婴这样的窦家人……”

刘彻听得脑仁直疼,这种道理难道是他不知道的么,只不过刘彻一来没有办法,二来也不愿意去管,所以才没有动作。

而田蚡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受损了,所以一个劲儿的去跟刘彻告状,忘记了看刘彻的脸色。

刘彻听田蚡源源不断的说,当即装作累了,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卫子夫赶紧过去扶着刘彻躺下来,道:“皇上,喝水么?喝口水润润嗓子罢。”

刘彻又咳了几下,摆了摆手,卫子夫给他盖好了被子,田蚡这才算识相的闭上了嘴。

王太后见自己儿子咳得这么厉害,走过去道:“彘儿啊,你身子到底好没好啊,怎么还咳得这么厉害?叫御医来看看。”

刘彻摆手,道:“朕有些乏了,娘和舅舅先回去罢,这些事情,等朕好了再处理。”

田蚡一听就知道刘彻在装佯,但是无奈王太后心疼儿子,只好闭嘴不言,田蚡这次算是无功而返。

王太后大张旗鼓的去找刘彻告状,这种事情嬴政怎么可能没听说,很快就有人邀功似的来告诉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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