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大汉天子]金屋 第56章

刘彻听着他们吵,心里也不痛快,明明自己才是皇帝,明明灌夫只不过是骂人,但是他就不能轻饶了灌夫,他要看太后的脸色,明明他也知道田蚡贪污,但是他就不能办了田蚡,因为田蚡是太后的亲弟弟,有太后护着。

刘彻看着众人,眯眼冷笑了一声,道:“两边都有理,两边都说对方没理,那就一起杀头好了!”

刘彻说完,甩袖子就走了,东宫的殿上,众臣战战兢兢的站了好一阵,才敢退下去。

刘彻出了东宫,并没有立马去跟太后回报,反而先去了椒房殿。

嬴政正在看书,刘彻进去,直接坐在嬴政旁边,道:“灌夫的事情你听说了罢?”

嬴政只是点头。

刘彻道:“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嬴政轻笑了一声,道:“我只想问皇上一句,留灌夫,还是留窦婴。”

刘彻浑身一震,侧头看了嬴政一眼,道:“朕两个都想留!”

嬴政道:“那皇上就去和太后撕开脸皮罢。”

刘彻揉了揉额角,道:“就真没有别而办法了?”

嬴政看了他一眼,随即把眼光又定格在手中的竹简上,淡淡的道:“能忍旁人所不能忍,能狠旁人所不能狠,这才是帝王。”

刘彻听了有些出神,却不知自己要忍到几时才算完。

刘彻刚到了椒房殿没多久,东宫的侍女就来了,跪下来道:“皇上,太后娘娘不进食,说皇上今日不给结论,太后……太后娘娘就不进食。”

刘彻听了登时一口气冲上来,真想说爱吃不吃,只不过还是被压了下去,正如嬴政说的,要忍旁人所不能忍。

再怎么说,王太后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种大不敬的事情,刘彻必定不能做,只好站起身来,对嬴政道:“朕打算留窦婴。”

他说罢了,就往东宫去了。

王太后听了廷议的结果,并不满意,就不吃饭,还让人去告诉刘彻,今日不给个结果,她就不吃饭,自己尚且活着,就有人这么欺负自己的弟弟。

刘彻没有办法,为了保窦婴,还要去和王太后服软,让王太后别生气,准备问斩灌夫。

王太后听了这话,才满意了,终于肯吃饭,还问刘彻准备几时斩了灌夫。

灌夫对太后不敬,被立刻问斩,窦婴听说的时候,几乎气的晕了过去,田蚡让人抓了窦婴,说他和灌夫是一伙的,要去廷尉署问话排查。

窦婴这一去本身是走程序,刘彻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总得让王太后撒撒火气,等王太后气消了,也就把窦婴放出来,还继续他的魏其侯。

只是窦婴一被带走,魏其侯府上就乱了套,窦婴的妻子并不知道这是做做样子,连夜跑到了窦太主的府上。

窦婴和窦太主都算是窦家里面的顶梁柱,只不过现在老太太不在了,窦家也就算落寞了,窦太主没有了往日的嚣张,窦婴更加的沉默。

窦婴被关入狱的事情,窦太主也知道,她本想想办法,毕竟窦婴也是窦家的人,还没等窦太主想办法,窦婴的内人就来了,一进门哭哭啼啼。

窦太主知道一个女人家是被吓怕了,就安慰了几句,因为对方一直哭个不停,窦太主也没办法,就让陈蹻过来劝劝,毕竟家里头就属陈蹻口才最好。

陈蹻劝了两句,窦婴的内人终于收住了哭声,似乎像想到了什么,呜咽的道:“我家老爷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想找些钱去廷尉署赎人,却找到了这个,我也认识点字,这……这是不是了不得的东西?”

她说着,将那被布包好的东西放在桌案上,并不大,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还瘪瘪的。

陈蹻上前替窦太主拆开,里面竟是一块黄布,陈蹻和窦太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东西正是圣旨无疑了。

陈蹻把动作放快,赶紧展开来,只看了一眼,登时激动的双手打颤,拿给窦太主,道:“娘!娘您快看!先皇……先皇的遗诏……先皇还有遗诏!”

窦太主抢过来扫了一遍,顿时双手也是打颤,激动了好半天,才道:“竟然是遗诏……我怎么从来都没听窦婴提起过。”

陈蹻对窦太主道:“娘,这样好了,舅舅有救了。”

“是啊。”窦太主脸上露出喜色,又有些狠戾的神色,笑道:“可不止是窦婴有救了。”

这块黄布上正是当年景帝在驾崩之前,交给窦婴的保命符,让窦婴辅佐刘彻,并在有必要的时候,拿出这封遗诏,充当晁错,并且可包窦家上下大小无恙。

太皇太后去世的时候,就再三的想过,要不要把这封遗诏交给刘彻保存,毕竟剑是两刃的,虽然能伤人,一不小心也能伤己。

而且这一单拿出来,必定会让刘彻背负不孝的名声。

太皇太后考虑再三,最终到了,也没有告诉刘彻,窦婴的手里还有这么一个遗诏。

但是窦太主才不会考虑刘彻到底会不会背负骂名,王太后自从老太太去世之后,就开始过河拆桥,明摆着想要撇清楚和自己的关系,已经忘了她当年是怎么低三下四的求着自己,想让刘彻和阿娇结亲的。

窦太主对王太后早就不满,只不过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就算不满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何况她的女儿还在宫里头,就怕自己表露出来不满,受苦的是女儿。

窦太主对窦婴的内人道:“你等着罢,”随即又转向陈蹻,道:“蹻儿,跟娘现在就进宫去!看看他太后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第48章 长门宫

陈蹻拦下窦太主,道:“娘,现在不好进宫去,天已经黑了,别说宫门禁了,就算娘现在进去,也看不见皇上。这东西事关重大,不能交给任何一个人,恐怕见不到皇上,太后那里就会听到风声的,到时候不好办。”

窦太主仔细一寻思,似乎是这么回事,现在朝廷里皇宫里有多少都是王太后的人,自己进宫去见不到皇上的话,很可能会被王太后听到风声,那样就大事不好了。

陈蹻道:“咱们还是静待一个晚上,明儿一早,母亲再进宫去不防。”

窦太主点头道:“蹻儿说的对,咱们就等一晚上,明日宫门一开,就进宫去,保证救得下来窦婴。”

窦太主又宽慰了一会儿窦婴的内人,这一晚上,对方是担心的不能入睡,而窦太主和陈蹻则是兴奋的不能入睡。

窦太主怕遗诏有闪失,连睡觉都手里攥着它,第二日天刚亮,大家就都起了床。

窦太主将遗诏仔细包好,揣在怀里,然后让陈蹻去找人备车,把窦婴家的内人留在府里头,自己带着陈蹻往宫中去了。

今日是逢五,需要上朝,刘彻虽然是大病初愈,但是朝政已经完全接手过来,嬴政已经不临朝了,可是王太后仍然继续临朝,无非是一有什么事情,需要派出去闲差了,王太后就会想让自己家的人出去。

一些蝇头小利,刘彻也就不看在眼里了,能忍就忍过去。

嬴政还不知道窦太主手中有遗诏的事情,窦太主和陈蹻进了宫,正好赶上皇上去上早朝,有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的空当,窦太主说要去椒房殿看看嬴政,陈蹻生怕嬴政抢了自己发现遗诏的功劳。

就对窦太主道:“母亲先不要去和妹妹说,人多嘴杂,虽然妹妹一定不会透露出去,但是万一椒房殿哪个下人说了出去,岂不是坏了大事?”

窦太主觉得陈蹻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去椒房殿。

嬴政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进过宫。

若是嬴政知道窦太主手中有遗诏,也绝不会让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直接进宫来。

要知道,遗诏是一把利器,能将王太后扳倒台,但是王太后在宫中混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傻到别人想要扳倒自己,还无动于衷。

这封遗诏最厉害的时候,莫过于没有拿出来的时候,只要一拿出来,就没有退还的余地,和王太后撕破了脸皮,也要讲究时机的。

刘彻下了朝,有内侍来找田蚡,田蚡听了几耳朵,心中登时沉了,那内侍来说的不是别的,正是窦太主似乎拿了什么东西,要进宫面见皇上。

田蚡是隐约知道有遗诏这么回事的,但是具体并不清楚,遗诏上写的是什么也不清楚,但是这个时候拿出来,想必就是为了窦婴的事情,窦婴的对家是自己和王太后。

田蚡走出承明殿,正好瞧见刘彻正要上车,有人来和他禀报事情,田蚡心中知道,必然是有人来通报,说窦太主求见。

田蚡当下有些慌,随即快步走出承明殿,王太后下了朝,还没有来的及走,就被田蚡拦住了。

田蚡火急火燎的,压低了声音,凑过去道:“大事不好了姐姐!”

王太后看他火烧屁股的模样,笑道:“有什么事情能不好了?”

田蚡看了看左右,王太后让骑奴内侍和宫女们都退到一边去,田蚡这才道:“姐姐,先皇驾崩的时候,曾经给窦婴留了遗诏,刚才有人跟我说,窦太主进宫来了,要面见皇上!”

“遗诏?”

王太后吃惊道:“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遗诏?有遗诏为什么要给窦婴?还弄个密诏,神神秘秘的。”

田蚡道:“当然不能让姐姐你知道,兄弟我推断,这个遗诏上面,多半说的就是你这个太后啊!”

王太后更是吃惊,道:“说我?说我什么?”

田蚡已经顾不得详细解释,将王太后推上车去,然后自己也矮身进了车,探头让骑奴驾车,道:“尚书大行。”

王太后见他这样急,道:“眼下车里就咱们二人,你总说了罢?”

田蚡道:“好姐姐啊,你难道不知道,先皇最怕的只有两点,一来是诸侯,二来是东宫,七国之乱的教训很大,先皇在驾崩之前就为皇上铺好了路,但是东宫不同,先皇如何能铺路?东宫代表的就是外戚,东宫的势力一大,必定让皇上疑心。先皇这是留了一手!我先前听人和我说起过,灌夫喜欢喝酒,喝醉了的时候曾说窦婴手里握着太后的脉门,这个脉门,就是一封遗诏!”

王太后听了直发愣,道:“我怎么了?我给他们刘家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他死了还要防着我?还要害我?让我儿子害我!”

田蚡见王太后的表情,赶紧压低了声音,道:“小声些!小声些……叫别人听见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田蚡说罢,又道:“咱们现在就去尚书大行,不管他窦婴手里的是什么,先烧了再说!”

“对……对,烧了它……我在刘家受了多少苦啊,彘儿是我儿子,他还想让我自己的儿子治我的罪?”

田蚡道:“姐姐你先别想太多,万一遗诏上并不是这么说的呢。”

王太后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自己非常委屈,本以为太皇太后死了,自己就能坐稳东宫,她万万没想到,景帝竟然还留了一招在后面。

二人到了存放诏书的档案处,没人敢拦着王太后,况且还有丞相跟着,王太后一脸阴沉,让人带他们进去,随即就让旁人都退了出来,不到片王太后和田蚡也退了出来。

众人恭送太后,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太后竟然把存档在尚书大行的遗诏给拿走了。

遗诏一共两份,为了可以看出遗诏的真伪,会在尚书大行存档一份,另一份则在窦婴手上,这份已经由窦太主带进宫中。

而王太后拿走的也正是这份存档。

遗诏一拿出来,刘彻必然会叫人调阅尚书大行,如果有存档,那么遗诏就是真的,百官要按照遗诏行事,但是若调阅尚书大行,发现没有存档,那么这份遗诏就是伪造,伪造遗诏可是杀头灭门的重罪。

王太后和田蚡拿到了遗诏,在车上就忍不住打开来瞧。

王太后两手打颤,展开来,就见上面的字并不太多,但是意思已经分明,说皇上年纪尚轻,由太皇太后监国,一旦太皇太后去世,由命窦婴辅国,在适当时机,做适当之事,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处理东宫。

在最后还特别着重的说明,这份遗诏可保窦婴一家无恙。

王太后气的手直抖索,田蚡脸色煞白,道:“万幸,万幸!还好是咱们拿到了。”

王太后没有说话,只是胸口上下起伏,猛地劈手去撕,遗诏是锦帛所制,自然撕不坏。

田蚡拦住她,道:“姐姐,回了东宫,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看到,烧掉它!若是窦太主没有拿出遗诏,那就算他们识相,若是窦太主真的将遗诏献给了皇上,那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窦婴一家老小的性命可不是咱们害的。”

王太后看了田蚡一眼,道:“你先走罢,不要和别人说咱们去过哪里。”

“是是。”田蚡让人停了车,从车上下来,道:“太后要保重凤体啊。”

王太后没有吭声,让人放下车帘,骑奴驾车往远处去了。

刘彻下了朝本身想去椒房殿的,一来看看嬴政,二来也去看看儿子。

结果还没上车,就有内侍通传,说窦太主进宫来了,在宣室阁要见陛下。

自从太皇太后去世,窦太主还没有进宫来过,毕竟宫里头也没有窦太主要看的人,王太后又过河拆桥,窦太主也没有进宫的必要性。

这会儿突然进宫来,刘彻知道她一定是有事,就让车仗往宣室阁去了。

陪同窦太主的自然还有陈蹻,刘彻走进宣室阁,二人跪下来拜见,刘彻让他们起身,二人却不起来。

窦太主道:“我这次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要面呈皇上,只有皇上看完,我才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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