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人,十只鸟,飞出笼子的是哪个呀?”黑影先是低笑,继而放声大笑,他踢了脚下的生物一脚,那生物痛苦嘶叫着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人的脸!脸周围密布色彩斑斓的羽毛,那些细微的只有羽根的羽毛挑破皮肉生长出来,沾着明晃晃的血。
“聒噪又不乖,坏鹦鹉。”黑影嘻嘻笑,“坏鸟儿要被关进笼子里,就从你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弱小、可怜、又无助,要傍着老师(鲤伴)才能活下去这样子。
鲤伴:……
妖怪:……
后方高亮!
1、“笼中鸟”是妖怪的恶劣游戏,对人类方有诸多不公平条款,会随剧情慢慢解开。
2、本篇中有人在游戏中死亡。
3、所涉及的怪谈会因剧情需要有所改编。
4、不会写的很恐怖,因为实际上是个用来谈恋爱的半碾压局。
第53章 笼中鸟(三)
长崎柚香捂住嘴,倒退两步。她先前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人, 包括那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混混, 这怪鸟分明就长着那个混混的脸!
或者是……
人被变成了鸟!
“不用想着攻击我, 你们也碰不到我。”黑影得意的怪笑着,继而怨恨道, “那边那个人已经证实过了,划了我两刀,嘶。”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奴良鲤伴, 这下奴良鲤伴的嫌疑算是解除了。
看不到黑影的眼睛, 但土御门伊月仍然能感到那道贪婪的视线一直定格在他身上。他抬起眼帘, 忽然听到黑影说道:
“我以百物语之主的名义开始游戏!你们赢了就可以离开这里!”
大佬:???
他灯灯明明乖乖在家赶稿子呢,这是个啥?
“百物语……”北条早叶知道一些怪谈, 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不会是让我们在这里玩百物语吧……”
惨白的月环下, 庭院阴森可怖, 萧萧怪风和虫蚁爬动的声音在朽烂的建筑间响着。在这么邪的地方玩那种游戏,说不定连真的妖怪都能叫出来。
土御门伊月悄悄试了一下召唤, 不行, 他叫不出式神来了。
“当然不。”黑影松开提灯, 青灯缓缓飘浮,照亮下方一片圆形区域。他又踢了那只怪鸟一脚,将他驱赶至灯下。
“他试图在夜晚到院子外面去, 实在不乖,所以第一次由他来当笼中鸟。”
“规则很简单, 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要一遍一遍唱着《笼目歌》做游戏,绕他行走,想走几圈走几圈,一旦笼中鸟出了声……”黑影笑嘻嘻,“就是要抓替死鬼咯!”
“怎么抓?”奴良鲤伴问道。
黑影有点忌惮他,笑声慢慢收了。
“名字。”
“名字?”
“笼中鸟叫出站在他身后的人的名字,叫对了,他就自由了。”
“被抓住的人会怎么样?没能叫对名字的笼中鸟又会怎样?”大岛和音问道,黑影一点都不怕他,又开始嬉笑。
“嘻嘻,那就给我讲故事啊。”
“讲给我听的故事,一定要是恐怖的怪谈,而且……”
“这些故事一定会成真。”
“!!!”
“他们会想杀了所有人,尤其是讲了故事的笼中鸟,他们最喜欢了。”黑影说完,飘忽一下升空,“嘭嘭嘭”投下几个鸟头人偶。
“我的小可爱会跟你们一起玩,下次我也会跟你们一起玩。要是能抓到我当替身,就给你们离开这里的三把钥匙之一,抓住我三次,你们就自由了!”
“开始吧!我迫不及待了嘻嘻嘻嘻嘻嘻!!!”
黑影不再说话,只是飘在空中。院子里笼罩着青色诡谲的光,怪鸟支棱着颜色杂乱的羽毛发抖的转过头来。
“名字……快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
黑影没说说了假名的后果,不过看这个试图爬墙离开院子的倒霉鬼的样子,没有人敢以身试险。众人挨个报了自己的名字,围着怪鸟站了一圈。
“这、这就开始吗?”石原怜胆怯不已。
“《笼目歌》怎么唱?谁会唱?北条?”长崎柚香寻求好像很懂的北条早叶的帮助。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啊!”北条早叶欲哭无泪,“我完全是被坑害着当了快要倒闭的怪谈社社长,只了解一点点皮毛的东西,怎么知道《笼目歌》的唱法啊?”
他现在深深后悔了,早知如此,至少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各种怪谈的。
清润的少年的音色突然响起。
“笼子缝……笼子缝……”
“笼中的鸟儿……无时无刻都想要出来……”
诡异的调子飘荡在庭院中,那些暗褐色的鸟头傀儡突然动了,它们开始隔开众人,采取一人一木偶的站位方式,逼迫人跟他们一同走动起来。
奴良鲤伴盯了一眼企图分开他跟伊月的木偶,要是这东西敢硬来,他不介意一刀让它变成柴火。
木偶只好委委屈屈的站到了奴良鲤伴后面,走起来极力模仿他的脚步声。
原来如此,这妖怪真是心思细密。这样一来,只要被选为笼中鸟,很难从脚步声中区分真人和木偶,更别说还要准确叫出对方的名字。奴良鲤伴还发现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其他人身后只有一个木偶,他身后却有两个木偶,两个木偶都在模仿他的脚步声。
他猜如果妖怪要提高难度,只要打乱木偶模仿的顺序,比如模仿斜对角的人,笼中鸟无疑会陷入非常大的识别困难中。
半妖敏锐的耳力捕捉记录着每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要以防万一。他毫不怀疑土御门伊月也在这么做,视线慢慢落在阴阳师黑发间露出来的一点耳朵上。
可爱~
《笼目歌》已经唱了三遍,笼中鸟迟迟没有做出决断。三遍歌之后,木偶果然开始变幻模仿对象,脚步声混乱不堪,刚刚理清的思路又乱了。怪鸟的羽毛瑟瑟颤抖着,他已经快崩溃了!
女性……年轻女性的脚步声会比较轻……他要找找……找找……
“停!”怪鸟嘶哑地喊道,众人立刻停止,没人敢违规。
“长崎……柚香……”他颤抖着说出一个名字,然后拿开遮住眼睛的翅膀。
短马尾的女性正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视之后,不忍的别过了眼睛。
“那是个木偶,它们换人模仿了。”
【鹤与龟跌倒了,背后面对你的是谁?】
【是谁?】
大脑开始充血。
怪鸟看着黑影大笑着从天上飘下来,尽情嘲讽他的愚蠢,他慌乱地转头去看其他人,有的人脸上是淡淡的怜悯,有的是全然的兴奋,但所有人都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
不……
“给我讲个故事吧。”
不!!!
“你不讲,我替你讲也行。”黑影好说话道,然后被两道声音厉声制止了。
“不行!”
“不能让他讲!”
大岛和音和长崎柚香对视一眼,大岛和音示意女士优先。
“讲出来的怪谈会成真,你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事关生死,长崎柚香一点也不客气,“必须我们来讲!”
怪鸟呜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讲什么……”
毕竟是讲出来就会来杀他的怪物啊!
长崎柚香有点尴尬,她也不知道什么怪谈。估计就算有人知道那些较为好对付的怪物,也不会为别人讲出来,他们肯定要留着自己用。
土御门伊月眸光微深,正要开口——
“我知道一个,给你用吧!”说话的是石原怜,她见长崎柚香担忧的望着她,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有留给自己用的,这个故事给你好了。”
怪鸟顿时感激的看着他,可那张血糊糊遍布羽毛的脸实在太吓人,石原怜把头侧了过去。
“你知道‘乳母樱’的故事吗?”
奴良鲤伴不知道这个故事,他看向土御门伊月,土御门伊月低头掏出手机,一边听着石原怜的讲述一边打字给他看。
既然是怪谈,自然有许多版本。若是土御门伊月来讲,必定讲述小泉八云所著《怪谈》中、德兵卫种樱于西方寺的那个版本。在那个版本中,乳母阿袖疼惜生病的小姐,在佛前诚挚祈求,以己身性命换小姐性命,神佛应允,小姐的父亲德兵卫后来替已死的乳母还愿,在西方寺种下一棵樱,花开白中透粉,如女性哺乳后微微湿润的乳房……是个温柔美好的故事。
虽然这样讲出来,可能也会被妖怪扭曲,但至少比石原怜现在讲的这个版本要好。
石原怜讲出的是那个最凶险的版本。
“……乳母失手将孩子掉入井中,将军大怒,杀死她丢到井里。又填平了井,在上面种了一棵樱树。”
“这棵树每年开着血一样的樱花,于是被称为血樱或乳母樱。”
说到最后,石原怜自己也微微发抖,长崎柚香抱着她安慰。土御门伊月等着看怪谈讲完之后的变化,没想到奴良鲤伴突然将下巴搁到了他肩上,轻轻低语。
“这女人可真不是个好人。”
“在记恨笼中鸟刻意寻找女性脚步声呢……”
土御门伊月幅度很小的摇摇头。
“没什么,第一个故事只是试水而已,看看会发生什么。我们现在攻击不了妖怪,只能先按他的规则来,这过程之中尽量避免有人死亡,已经算仁慈。”
“真巧,我也这么想。”
短暂的交流之后,奴良鲤伴直起身体,一手按在刀上望着妖怪。
“怪谈什么时候成真?现在吗?”
妖怪只是嬉笑,并不回答他们,显然是打算一直让他们提心吊胆。
“看来不是现在成真。”奴良鲤伴没得到回答也无所谓,“有纠结的时间还不如早去休息,我们先走一步,剩下的人要分组也好什么也好,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