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谣言气到了的司徒琛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将心情平复下来一些。
“恩侯,你说本王最近时间是不是太温柔了,现在都有人敢踩着本王的脸上往上爬了!”
司徒琛在不差钱以后确实是没怎么摆过一副苦大仇深样子,以至于王工大臣都忽略了司徒琛以前的可是有“冷面阎王爷”称呼的四皇子。”
“老虎不发威就被当成是病猫么?”
第65章
司徒琛觉得自己最近这两年确实变得太过温柔了, 竟然开始镇不住人了。于是又板起了冰山脸, 看谁都像欠银子的样子。
只是这样非但没有将谣言震慑住, 反倒又被扣了一顶“被拆穿后恼羞成怒”的帽子。
如今司徒琛周身散发的寒气连贾赦都有些受不住了, 让刘裕悄悄将屋里的冰盆撤下去一个。
司徒琛心里的火已经憋到快溢出来,有个火星就能把整个京城炸为平地的地步。
谣言止于智者, 这句话如今已经成为了空谈。
只因种种迹象都表明勤王殿下对女.色不感兴趣, 唯独荣国侯入了勤王殿下的眼睛。荣国侯在勤王殿下体贴的关怀或是逼迫之下选择了顺从, 没瞧荣国侯夫人去世多年荣国侯依旧未续弦么?
“恩侯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司徒琛实在头疼, 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事儿也牵扯到了贾赦,就问问平时主意特多的贾赦有没有好办法破除谣言。
贾赦拨了一个青橘掰成两半递给司徒琛,看到司徒琛被青橘酸得眉毛都拧在一起, 偷笑一下赶忙收回正行说道:“我怀疑这股谣言是从里面往外传出来的,不如王爷向皇上求助?”
做儿子的被人泼脏水了, 还不许回家向老爹告状么?
“这……我再考虑一下……”司徒琛觉得因为这事儿向他父皇求助实在是有些不妥,如果他真的解决不了再考虑贾赦说的办法。
司徒琛考虑了两天,谣言就又传了两天, 就连皇帝都听到一些风声。下朝以后将司徒琛留了下来, 笑着听司徒琛对这种假得没边儿的谣言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皇帝见儿子急红了眼赶忙安抚道:“朕知道你和贾赦之间并无那种关系,这事儿放在谁的身上都窝火。朕已经命人将此事调查清楚了, 你来看看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皇帝的力量就是强,在司徒琛还为这事儿恼火的时候, 事情的起因经过已经被调查清楚了。
司徒琛从冯开顺手中接过一打供词, 看到谣言的源头是内务府总管后手颤了一下。
内务府总管刘贵是太子的人, 将刘贵处死后这个位置该由谁来顶替?太子那边儿又该……
他当时确实是想给贾赦几个清秀的小太监,但那又不是他想和贾赦行龙.阳之事。就怪那刘贵嘴上没有把门的,顺嘴胡嘞嘞把自己送去见阎王爷的。
皇帝也知道司徒琛让人去挑的几个小太监虽然长相清秀,但一个都没留在自己身边,贾赦也没留用。而是送到了贾瑚身边和司徒彻身边,伺候两个孩子的起居。
这伺候起居的人都是在身边天天见的,自然是要选些好看的赏心悦目。
“这些恶奴着实可恨,如今都关在慎刑司内。你过去看看,想怎样处置都随你。”
一群没根的太监也敢非议皇子,死了反而是便宜他们了。反正得处死,先让儿子出出气。
有了他父皇的口谕就好办了,司徒琛阴沉着脸带着刘裕去了躺慎刑司。看着五六个身上只有些脏污,并未有太多刑伤的太监冷笑一声。
“本王还是以为你们嘴巴有多硬呢,这还没抽几鞭子就都招了个一清二楚。果然太监没了下面的根儿只能嚼舌根,现在舌根也甭嚼了,说些疯言疯语还不如安静会儿。”
原内务府总管一听司徒琛这么说,连忙下跪磕头求司徒琛饶命。身边几个地位不如原内务府总管的太监更是磕头如捣蒜。
有两个太监更是胆小。一个吓出尿了,另一个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司徒琛将供词甩到手边的案几上,起身踹了原内务府总管一脚说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要你们的命了?本王只是想没收你们的作案工具,再让你们好好体会龙.阳罢了……”
直接杀了才是便宜了他们。
慎刑司的人听司徒琛这么说就明白了。至于这些人被拔了舌头敲碎牙齿后的去向,慎刑司的人提议了一个地方。
京营里可都是精力旺盛的壮小伙,保证这几个罪奴生不如死……
“不错,就按你说的去做吧。”慎刑司就是专门惩治人的地方,用的方法也就更专业得多。后续情况司徒琛就不再过问,出了慎刑司直接回了户部衙门。
内务府总管倒台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三皇子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这件事情。就原内务府总管的那张破嘴,没想到祸从口出的一天还真来了。
说谁的闲话不好,偏偏说老四的。
哪怕说老四抠门也不至于掉脑袋,非要把贾赦也扯进来往那个方向靠。就算贾赦是个混不吝的不在乎,老四那可是个要脸的人。
“刘贵死有余辜。如今内务府总管空缺,温喜被刘贵压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头儿了。”三皇子嘴角微挑,显然对温喜坐上内务府总管的位置胸有成竹。
因为甄贵妃需要什么东西直接就让甄家送进宫,而非走内务府那边,所以才让太子那边的刘贵在内务府总管的位子上坐了这么些年。甄家这些年接驾花了不少银子,想着也该让甄贵妃花点皇家的银子了……
皇帝已经在心中考虑一点点剁掉甄家深得过长得手呢,怎么可能允许甄家的人掌管内务府,直接任命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填上了内务府总管的空缺。
流言终于被攻破,司徒琛心情十分不错。
看到手边贾赦又让人往户部送了五千两银子,司徒琛算了算贾赦再往户部送两万两银子就将债务彻底还清了。心情不错的司徒琛大方地让刘裕回府取两张一万两的银票过来,直接帮贾赦还上了。
荣国府的债务欠条几年前就已经按责分成了两部分,贾赦身上背负的三十万两还清了,在户部的欠条就可以领回去了。
司徒琛摸摸下巴,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贾赦今天没来衙门,那他就让刘裕把欠条送过去。
也算是一个惊喜了。
“刘裕,去将这欠条还给贾赦。让他做一桌饭菜,本王晚上过去好好庆祝一番!”
人在家中坐,事儿从天上来。贾赦正在家舒舒服服地歇着,偶尔看一看寻来的话本。原本打算晚上带着两个儿子和侄子去张家坐一坐,结果刘裕过来说司徒琛晚上要到荣国府小聚一下。
贾赦得知晚上司徒琛要过来“蹭饭”,满脸都写着“高兴”。
刘裕也觉得司徒琛如今的变化着实不小,以前主动提出去谁家做客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不过王爷也不是白吃荣国府的饭菜,这不将贾赦的欠条拿过来了么?
这可是王爷自己掏的两万两银子呢。
“行吧,王爷可曾提过想吃什么?”司徒琛都掏银子了,贾赦当然是又选择原谅他啊。那可是两万两银子啊,只要是大齐有的东西,想吃什么会做不了?
auzw.com 刘裕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王爷并未说过。”从秋€€的一路上来看,怕是荣国侯爷做的王爷都爱吃……
司徒琛曾让厨子到荣国府跟在贾赦身边学了两天。但哪怕厨子做的步骤加的调料都与贾赦并无差异,司徒琛还是觉得贾赦做的更好吃一些,把厨子委屈得都想把荣国府厨房得锅背回去了。
如果不算做客的林子瑜,荣国府平日里坐在一起吃饭的也就贾赦、贾瑚和贾琏父子三人,算上时不时过来串门的司徒琛司徒彻父子俩才五个人。贾赦觉得可能是因为一起吃饭的人多了,显得饭桌上的烟火气更浓一些,烘托得饭菜更好吃。
“其实王爷若是不嫌麻烦的话,每天都和世子过来吃饭也行。”贾赦在司徒琛酒足饭饱后说道。
吃饭的氛围浓了,孩子们都比寻常多吃了大半碗饭。如今都是长身子的时候,多吃点身子就能更强壮一些。
要不是那股谣言刚平息一些,贾赦都觉得要是吃完饭犯懒了,司徒琛直接在荣国府歇下都不成问题。反正荣国府大部分院落都是空着的,除了荣禧堂以外随便挑。
每天都能来贾赦这儿吃饭可真是太好了。司徒琛摸了摸有些突起的腹部将腰带松了一点,随后领着同样有些吃撑到了的司徒彻慢悠悠出了荣国府。父子二人弃了马车,选择散步回王府。
就当是消食儿了……
自从前内务府总管刘贵以及几个还算有头有脸的太监消失,众人再想议论司徒琛和贾赦之间的事儿的时候都掂量一下有些话能不能说,要不然说不定他们也什么时候就莫名地失踪了。
司徒琛来的次数多了,有时也会选择在荣国府歇下。贾赦特意让下人将梨香院收拾出来,专供司徒琛司徒彻父子俩休息。
起初王夫人还会让贾府的门房记录一下勤王殿下都是什么时候去的荣国府,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荣国府。后来王夫人也觉得似乎勤王殿下是把隔壁当成饭馆了,干脆让门房改成记录勤王殿下哪天没来了。
再后来干脆也不记录了。
“娘,爹爹他是不是快要乡试了?”贾珠做完功课后,跑到王夫人身边问道。王夫人掐了几下手指,点了点头说道:“嗯,还有五六日的光景。珠儿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想你父亲了么?”
在贾珠读书以后才知道其他师弟的父亲都是怎么做的,而贾政从未给他讲过功课,甚至连考校学问都十分敷衍。原本贾珠和贾政就不怎么亲近,在分隔这么久后也没说有多么想念。
问一下只是想打听一下自己父亲对中举有多少把握。
王夫人摸了摸贾珠的头顶,语气柔和地劝贾珠早些去休息。至于贾政能有几成把握中举,这个王夫人就没和儿子细说了。
没有甄家的帮忙,怕是连进乡试考场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在甄家的帮助下进了乡试,估计又是从后面数的。再说就凭贾政那遇到点大事儿就怂得厉害的心态,就怕刚一进考场还没等发卷子,贾政就紧张得昏过去。
如今距离乡试还有五天,贾政的手就已经开始哆嗦上了。
贾母一开始以为自己得小儿子这是犯了什么怪病,花钱请来金陵最好得大夫给贾政一瞧,大夫说贾政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在心里自己吓唬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
“我的儿,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考试吧。甄家都已经为你打点好了,这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贾母对贾政这副样子也是无奈得很。现在都怕成了这副德行,等真到了那一天还能进考场了么?
就算进了考场还能把甄家告诉的答案想起来么?
贾政一直都在背答案,甚至把答案写在纸上烧成灰随水喝进肚子里这种事情都做了。但他的脑子就像底儿漏了的水桶,基本一想起马上就要乡试了,脑子里的答案就不剩什么了。
见小儿子紧张成这个样子,贾母也跟着急了起来。但贾母被甄家警告过不许再瞎折腾,站在甄家那条街前犹豫了许久,也不敢登门拜访问问甄家可不可以让贾政将答案带进考场里。
虽然没敢问,但贾母还是和贾政说她已经又和甄家商量了一遍,只要毫不慌乱地去考试,剩下的由甄家来运作。
贾母觉得贾政已经十分勤奋了,只要心态维持好了,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或许是甄家对于半吊子贾政也不太放心,在贾政忐忑不安进了考场坐到自己的“监号”后,甄家给的答案随着贾政的试卷一同摆在了贾政的面前。
乡试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前几日贾政都硬着头皮,就着甄家给的答案半蒙半猜地糊弄上了。剩最后一场诗赋的时候,没了答案的贾政抓耳挠腮,墨汁糊了半张脸都还不知道。勉勉强强凑了几首酸诗就坚持不住昏了过去,被巡考的官吏命人架了出去。
贾母见贾政被人抬回来的,一下子就慌了。还是鸳鸯最先反应过来,让贾母先别担心,府里不是有个为老爷调理身子的郎中么?
郎中给贾政号完脉就知道贾政这是累狠了,不过见贾母非要贾政醒过来,郎中也知道用金针刺了一下贾政的人中穴。
“快……快扶我回去,我、我还能写……”贾政醒来以后就叨叨着要回去,可身子似乎根本不听他的话。郎中见贾母又急上了,赶忙解释贾政这是累狠了,好好休息几日就好。
从考场里出来容易,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了。好在贾政大部分都已经答完了,就看甄家的运作以及贾政的运气了。
贾政在考场里昏过去被抬回贾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甄家。甄家的家主甄致远一听立马说了句“废物,糊不上墙的废物!”
也不知道这贾政怎么就得了两位皇子的眼。不到五万两银子,竟然想走甄家的门路当举人老爷。
简直天大的笑话!
“有骂人的功夫,不如赶紧着手补救吧。好在就是几首诗,这要是头一天就昏过去,那可就真没救了。”说话的人是甄致远的弟弟甄致邦,琢磨着肯定还得最后帮贾政一把。“就还像上次那样,给他个倒第二呗。”
怎么可能最后一把,还给贾政谋个小官呢?照六皇子的意思,怎么着也得是个县令。等贾政当了县令,指不定又要帮贾政擦多少次屁股呢……
贾政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但在放榜之日又忍不住派一个小厮过去瞧瞧榜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小厮见贾政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知道可能结果不会太好,所以去红榜周围挤着看名次的时候特意从后往前看的。
只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家老爷的名字,小厮立马跑回去报喜了。
虽然又是倒数第二,但那也是举人老爷了。贾母乐得合不拢嘴,立马让鸳鸯给跑腿的小厮一些赏钱。
“就知道我的儿从小就聪慧,一定能考上举人的。” 只要考上举人就有选官的资格,贾母在贾政考上举人以后就放心了。虽然由举人直接做官的品级不会太高,但在江南有甄家照拂,不得很快就连升三级?
要是做得好的话,封疆大吏也是当得起的。
也不知道老太太哪儿来的自信,王夫人靠到报喜的信件后朝向一边儿唾了一口。这才刚中举而已,顶多一个芝麻大的小官儿。
老太太催得急,王夫人思来想去,从小宝贝箱子里抽出来三千两银票去了王子腾府里。
王夫人虽然不受娘家待见,但照顾贾珠的事情王子腾夫人还是同意了,尤其王夫人还特别识相地拿出来三千两的银票。
没了顾虑的王夫人就坐着船只赶往金陵。
在王夫人到了金陵没几日,任命贾政的任命书就到了贾府。贾母满心期待贾政继续留在江南,不过在一展开任命书以后,连看热闹的王夫人都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