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紫兰和侍女说司徒彻是不是被灌醉去别的屋儿歇下的时候,司徒彻刚好到了门口,听到媳妇这么说,立马就推门而入,吓了张紫兰一跳。
“今晚不来洞房还能去哪儿呢,去换了件衣裳耽误了一点时间……”
司徒彻喝了不少酒,一身的酒味着实不好闻。反正他有十多套喜服呢,随便换上了一件便过来了一想到媳妇在洞房里待的时间不算短,便问张紫兰肚子可饿了?
张紫兰的盖头还没被司徒彻掀开,不过在司徒彻进来之前大概半个时辰她已经掀开吃了一碗面了。
要不然真得饿坏了。
既然吃了东西那就可以喝合卺酒了,司徒彻挑开张紫兰头上的盖头,看到眼前的媳妇有些被惊住了。他现在才明白肤如凝脂是什么概念。他父王从云南带回来那么多翠玉,他二伯也送来了不少和田玉,都没有他媳妇的皮肤好。
喝过合卺酒,司徒彻与张紫兰各执喜剪,剪下来对方的一缕头发结在一起,由侍女那些去收好。
如今成婚就剩随后一项了,张紫兰见司徒彻瞧她笑,伸手将一旁的床帐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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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婚的第二日,司徒彻和张紫兰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快速拾掇一番以后吃了两块点心垫了垫肚子,司徒彻就带着媳妇去他父王的院子去敬茶。
昨个司徒彻还在心里骂礼部的官员不长脑子,在成婚之前折腾进宫磕头。今个见媳妇走得小心翼翼的,就明白礼部这么定规矩的原因了。
果然还是那帮老头子们有经验啊。
司徒彻生母早逝,所以坐在上首的只有司徒琛一人,显得孤零零的。接过儿媳孝敬的茶,司徒琛喝了一口,随即示意嬷嬷将府里的账册以及库房的钥匙交给张紫兰。
“之前府里大部分的账务都是由秦嬷嬷管理,如今你做了彻儿的媳妇,理应交由你来掌管。现在先由秦嬷嬷辅助着你,等你熟悉以后再全部交给你。”
张家虽然是清流这边的,但因为张成济有贾赦这么个经商的女婿,所以张成济的几个儿子也都跟着贾赦这个妹夫做着生意。虽然赚的远远赶不上贾赦,但还是要比寻常掌柜多赚不少。
而张紫兰也接触过这些,所以上手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司徒琛喝过茶送过见面礼也就不多打搅小两口了,在儿子和儿媳离开后起身去了贾瑚的院子。贾瑚昨日帮司徒彻挡了不少酒,虽然喝了醒酒汤,但是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是头疼得厉害。
婉晴郡主昨日听说贾瑚喝得烂醉,心想肯定是自己大哥干得好事儿。不过他大哥到时候也跑不了,等她和贾瑚成婚的时候就轮到她大哥为贾瑚挡酒了。
不过以她大哥的身份,怕是贾家那边的亲戚没人敢灌……
给贾瑚做的衣裳鞋袜没一样是简单的,哪能那么快就做好。婉晴郡主就先给贾瑚做了一碗清汤面,在贾瑚醒了以后送了过去。毕竟昨个贾瑚喝了不少酒,今天还是吃些清淡的养养身子比较好。
司徒琛过去的时候正看到自己的女儿在“数落”着贾瑚,让他以后量力而行,喝不下去就往桌子上一趴装醉酒嘛。
“当时大哥应该是去父王那边了,我就不信那些人还能接着举着酒杯去叔伯那边去灌大哥。”
“行啊,晴儿知道关心未婚夫了。”
二人见司徒琛进来,赶忙起身行礼。司徒琛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孩子赶紧坐,他就是过来看看的。两个孩子都是在正确的时候做了正确的事儿,司徒琛也告诉了贾瑚以后用不着那样拼着喝酒。
提到昨晚的喜酒,司徒琛就问起了贾瑚的打算。是打算在京城呆一段时间,陪一陪他外祖父,还是打算过两天去金陵,然后回白鹿书院接着读书?
贾瑚也没想好该怎么做。
虽然他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但白鹿书院的先生们一直给他开小灶,几乎把能讲的都讲了。他就算在白鹿书院里也是自己写文章,然后拿给先生去点评。其实在京城也是一样的写,就是寄给夫子点评需要消耗的时间多一些。
不过要是一封一封连续上了,其实也不算浪费太多的时间。
而他在外祖家还能多陪陪外祖父,得空了再向舅舅们请教一下考试时的答题技巧……
这些可不是白鹿书院的先生们能知道的东西。
“嗯,瑚儿有想法就好。那你们二人继续聊吧,父王就回去了。”
司徒琛过来只是询问一下而已,并不是想干扰贾瑚的想法。得知了贾瑚的安排,就打算写在信里告诉贾赦让他有所准备。
既然前一阵子贾赦从金陵往京城送粽子都没用贾赦,那他送这封信和昨天彻儿的喜酒也就不用贾瑚跑一趟为好。
而且专门的人送得还快。
在出了贾瑚歇着的院子,原本打算回去写信的司徒琛突然想起来昨晚上歇在他府里的不单单贾瑚一个人,还有皇长孙呢。
皇长孙酒量不行,昨晚没喝多少就被司徒彻扶着去休息了。如今都这个时辰了,想必应该早就离开了。
他虽然作为长辈,但应该去看看好了……
“去问问府里的下人,皇长孙离开得时候状态还好吧。”司徒彻想着人都已经走半天了,也不能再把人追回来,也就在自己府里的下人口中简单了解一下。
皇长孙出了司徒琛的勤王府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让司徒琛府里的一个太监去告诉他父王,他先在城里转一转,让脑子清醒一些再回去。
转着转着,皇长孙就“偶遇”了摆摊算卦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
“小兄弟,来算一卦啊。”
原本皇长孙是不打算算这一卦的,但想着既然叫他了或许就是有缘分吧。准不准都无所谓了,就当坐下来歇一歇好了。
“就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吧。”
跛足道士不知道司徒家的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脑子里面装的都是银子么?一个个都问什么时候能发财。
再说他们缺钱么?不应该问什么时候当皇帝才对么?
癞头和尚观察皇长孙身上的龙气实在是稀薄得可怜,也就比大部分宗室能好上那么一丢丢。就这点龙气别说当皇帝了,连和手握实权的宗室相比都差远了。
至于皇长孙的命运有没有因为大能的出现而被篡改,这个癞头和尚就看不出来了,需要跛足道士用法术掐指来算一算才能知道准确的结果。
按照警幻的赦定,皇长孙压力过大以后心思更加敏感,在三皇子坏事儿后不久受六皇子的挑拨准备谋.反,最终因失败而被革爵遣送到皇陵,落了个看守皇陵终生不得出的下场。
跛足道士算了两遍都是一样的结果以后才敢确认,皇长孙的命运轨迹也和警幻仙子的设定有些出入了。
不过还好,大体方向是对的,而且结局要更好一些。
“小兄弟无需多虑,顺其自然就好。如果东西是你的,别人强也抢不走。如果不是你的东西,强留下来有时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皇长孙听后点了点头,觉得跛足道士说得十分有道理。反正他也不想抢,顺其自然没有杀身之祸就行。
大概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
“多谢师傅开导……”
贾赦没想到除了司徒琛的一封信以外还收到了一小坛酒。
拆开那封信以后贾赦便笑了,那就按照司徒琛的意思,这一小坛的酒过两天再喝。
第113章
在司徒彻成婚后, 勤王府的生活气息浓郁了不少。婉晴郡主时不时就去找她的嫂子聊聊天, 和张紫兰一同向秦嬷嬷学习如何看账本, 如何管家。
十年之前, 勤王府的帐本由秦嬷嬷一个人就能管理得过来。因为司徒琛实在是太穷了, 每个月根本没有多少进项。但现如今就完全不同了,就算有的铺子赚得少一些,但架不住勤王府名下得产业众多, 可就不是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了。
秦嬷嬷主要得任务就是逐渐将手中的人交到张紫兰这位世子妃的手里,退居二线保证不出大纰漏。至于婉晴郡主那边, 秦嬷嬷重点是教导如何不被下面的人合伙蒙骗。
这些看起来很难,实际操作起来一点都不难。
如今司徒彻只有张紫兰一位正妃,再过三年又是一届选秀,到时候府里就算不进来新的侧妃,那也会进来几位侍妾。张紫兰作为当家主母,能让侍妾分担一些事务,这对于侍妾来讲已经是主母莫大的宽怀。
至于监督的事情也可以由张紫兰的心腹代劳。
“听说你前个把你的未婚夫一顿数落, 这可不行啊。怎么说也得给人家留点面子,点到就行了。”张紫兰作为嫂子,在和秦嬷嬷学习完今日的事情后,和婉晴郡主这位小姑子说起了贴心话。
婉晴郡主当时的语气也谈不上数落,只是告诉贾瑚以后不要再谁递过来酒都喝了, 把身子喝坏了可怎么好。她可不想未婚夫还没娶她, 就先当了寡妇。
张紫兰觉得小姑子还是年轻性子跳脱, 再过两年还能再稳一些。
“嫂子, 你一般都给我哥做些什么啊。”
婉晴郡主原本想亲手给贾瑚做一套衣衫鞋袜的,然而想的挺好,纳鞋底的时候试了一下就果断交给了针线婆子去做了。
总做帕子也没什么新意,而且她感觉就算她给贾瑚做了一口袋帕子,贾瑚也不会舍得拿出来一条用的。
“若是着急就做个袜子之类的,不着急的话就做身亵衣。”张紫兰一听就知道小姑子这是打算做给未婚夫的。听说过小姑子原本的打算,这回她说了两样还算是比较实际的。
剪裁缝制都可以由针线婆子来做,他们挑个料子也算参与进其中,大约也算这东西是自己做的了。
婉晴郡主想了想还是做一套亵衣比较好,于是也不再多加叨扰她嫂子,回去就开始挑布料,让针线婆子根据之前得来的数据剪裁好,她要亲手缝制。
到时候她还要亲自看贾瑚穿在身上。
因为司徒彻已经完婚,贾瑚也就回到了荣国府读书居住。写完的文章誊抄两份,一份寄往白鹿书院由夫子们点评,另一份拿到舅舅那边,接受舅舅们的点评。
司徒彻休息了三天,随后又回到了吏部帮皇长孙打打下手。短短几天不见,司徒彻感觉皇长孙似乎想开了,身上那股焦躁不安的感觉烟消云散,好似又回到了以往那个宠辱不惊的皇长孙。
吏部是由太子坐镇,太子见司徒彻婚后三天就真回衙门办差,笑着说道:“你父王今早也进宫了。你们爷俩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都不肯闲下来。”
司徒彻到衙门来是给自己找点差事做,但司徒彻他父王可就和司徒彻不一样了。
身处京城的司徒琛已经许久没看到贾赦了,思念贾赦思念得浑身难受。在儿子的婚事一结束,司徒琛就进宫拜见他父皇,看看能不能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地去金陵。
去金陵的理由司徒琛都已经找好了。他儿子刚刚娶亲,他还有个女儿也要嫁人了。这时间不等人,他得到金陵和亲家好好商量一下这婚事到时候该怎么办。
反正现如今他身上也没有差事,去金陵还能吓一下甄家。
皇帝捋了捋胡子,想了想说道:“去吧,顺便告诉贾赦一声儿,明年冬天朕打算再去金陵避寒,让他好好准备着。”
今年还没过去一半呢,明年冬天的事儿现在就说……
不过司徒琛也明白这是他父皇算是给他的小伎俩过了个明路,若是日后有不长脑子的御史弹劾起来,他父皇也好有堵住御史嘴的理由。
“多谢父皇!”
“贾赦在金陵这段时间肯定也是憋屈坏了,老四你过去也多开导他一下。朕并非不再重用他,待江南扫清以后,朕会记他一大功!”
皇帝的大饼画的又大又圆,然而只说了会给贾赦记个大功,什么实质的内容都没有。他要是和贾赦这么说,估计他父皇在贾赦心中的形象又得降低不少。
但在他父皇面前,司徒琛还是乖乖地领旨谢恩。
司徒琛打着“奉旨”的旗号去金陵,这事儿并没有对谁隐瞒。前脚司徒琛刚回到勤王府准备收拾东西,后脚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三皇子府里。六皇子收到消息以后立即赶忙他三哥府中,生怕他三哥再受刺激犯了病。
不过出乎六皇子的预料,三皇子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将屋子里的陈设乱砸一气。
“老四如今也没了差事,想去金陵抢点贾赦的差事做做。既然他想折腾,那就折腾吧。”三皇子说着喝了一口茶,随即便将手中的茶碗丢到了地上。
茶水洒了一地,茶碗也碎成了好几瓣。
贾赦自己在金陵都被甄应嘉排挤得无所事事,听说除了游山玩水就是拨弄算盘算他赚了多少银子。司徒琛就算过去了也是一样得没有任何得差事,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哭吧。
三皇子幻想着司徒琛和贾赦抱头痛哭得样子,六皇子赶忙用眼神示意一旁得太监赶紧把地上得碎瓷碗收拾干净,免得到时候扎了他三哥的脚。
“我听说司徒琛去金陵是找贾赦商量他女儿的婚事。老四前两年就和贾赦定下了亲家,如今时候差不多了,也该开始求名问礼那一套了。”六皇子觉得他若是不把事情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三哥,那就不知道他三哥会想歪到哪里去了。
六皇子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三皇子并不领情。
“甄家如今靠不住了,那个甄应嘉翅膀硬了就想单飞了。老六,你是想拼个鱼死网破还是想日后被人磋磨死?”三皇子心中升起了一个预谋了许久的念头,突然转向六皇子说道。
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些,六皇子被他三哥弄得吓了一跳。
他们现在就快被人踩在地上碾压了,等日后太子登基,就算太子仁厚能放他们一马,但其余的兄弟肯定会为了邀功而变本加厉地羞辱他们两个。而那时太子肯定袖手旁观,甚至暗中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