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司徒琛的王府空着也是空着,还要有留守的下人每日打扫卫生。闲置着也不能从地底下生出来银子,借女婿用用还能解个燃眉之急。
不过贾赦的想法可不光是借用一时,而是等司徒琛登基以后干脆赏给婉晴郡主当公主府好了。
反正司徒彻作为太子要住在东宫里。
这样一来他还帮司徒琛省一笔修建公主府的银子了呢。
原本婉晴郡主是站在贾赦这边的,结果在贾赦说到要将勤王府“顺理成章”地变成公主府以后,婉晴郡主也没那个胆儿敢站在贾赦这边默认贾赦这个想法了。
这话公公说没问题,她若是流露出这种想法,那可就有些恃宠生娇,她父王得怎么想他,还有她大哥那边也得罪了。
“勤王府意义重大,爹爹还是别打那个主意了。大不了儿子维持原状,继续宅在府里就是了。正好英儿要去宫里,儿子得给他提前开点小灶。”
贾英人小还听不太懂他爹爹说的那么一大串,又那么快的话,只是听懂了要去宫里这句。
或许其他孩童觉得进宫很好,是因为宫里有在家吃不到的好美食以及玩不到的玩具。在贾英的世界里,家里的吃食甚至要比宫里的更好吃,玩具也没和表哥玩的差什么,进宫最棒的一点就是可以和表哥一起痛快地玩男孩子玩的东西。
不像和他三叔一起玩的时候一点也不尽兴。
“去宫里,去宫里。和表哥,玩!”贾英在贾赦的怀中蹬动着小腿,好似今晚就等不及了。
auzw.com 贾赦伸手按住孙子的小腿,低头用下巴的胡子蹭了两下孙子的脸颊说道:“英儿乖,你妹妹这时候都睡着了,你也得乖乖睡觉了。明天就让你娘先带你去宫里找你表哥玩。”
小孩子精神头没大人那么足,贾英被抱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困倦,被乳母抱在怀中没悠几下便哈气连天,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孙儿睡着了,贾赦摆了摆手让儿子和儿媳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贾赦便去了一趟钦天监,将司徒琛挑中的勤和二字递过去,坐在一旁喝起了茶水。
在鸡舍的茶水都喝没了两碗以后,测算的官员们才长舒了一口气,告诉贾赦,太子殿下相中的年号没有问题,可以去告诉礼部了。
这要是太子殿下挑选的年号呈凶,他们该怎么说?太子殿下您再挑一个?
若是装聋作哑假装无事发生的话,一旦真发生点什么意外,到时候年号不吉利的事情被揪出来,他们都得死翘翘。
“辛苦贾大人了,还亲自过来一趟……”
钦天监如释重负地将贾赦送出去,贾赦离开钦天监的时候何尝不是松了口气?
剩下礼部那边儿就好说多了,得知贾赦拿着太子殿下自己相中的年号过来,而且也被钦天监测算过没有问题,那他们还废那二遍功作甚?
就这个了!
礼部尚书得了便宜就开始卖起了惨,指着自己的眼眶说着:“老贾啊,你是不知道啊,自从陛下扔了这件差事过来,我都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你看我这眼眶青得像是被人揍了似的。”
若是平时,贾赦可能还会客气一句为朝廷效力辛苦了,但听到礼部尚书称呼他的那句老贾,就让贾赦贾赦很来气,甚至想冲着礼部尚书的眼眶再来一拳头把颜色再加深一些!
他才四十多好不好,正是“一枝花”的年纪,怎么就老上了呢?
他还要和司徒琛大战三百回合呢。
都称呼老贾了,贾赦也就不和比他大十多岁的礼部尚书客气了:“谁不是呢?陛下要为那位修建皇宫,样式规制是都扯完了,可用料上面的讲究你也是知道的……石头扔水里还有个水花呢,那行宫简直就是吞银子。”
比惨这方面终究是礼部实惨,贾赦见礼部尚书脸色黑了不少,立马见好就收,起身拱拱手回了户部衙门。
今天又是批银子、批银子和批银子的一天。
八皇子觉得他父皇好似没了御史弹劾,就要放飞自我一般,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父皇这是怎么了,竟然这般奢靡……这么多银子扔出去,该不会要把云南行宫的地砖都镶上金边儿吧。”
听到八皇子这般吐槽皇帝,贾赦可不敢接这个话题,但又不能装作没听到不吱声,只能打马虎眼把这事儿岔过去。
“折子里没说地砖的事儿,好在国库里的银子撑得住。再盖十个八个行宫也没压力。”
国库里的银子能撑住是能撑住,要真盘算起来,盖二十八个都够,只是盖那么多行宫可就要乱了套了。
八皇子也意识到了贾赦只是在帮他转移他口不择言说出去的话,干脆直接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前太子殿下请辞,司徒琛册封继太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皇帝陛下就像是遗忘了他还有个最为宠爱的儿子,身上还没爵位的事儿呢?
总不能一直用“那位”来指代吧。
虽然他大哥即使头顶光秃秃什么爵位都没有,但小日子依旧比他这个郡王过得舒服多了。而且八皇子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他父皇这是等着他四哥登基以后给他们兄弟施恩呢。
和爵位比起来,八皇子更喜欢手中握着的权力。
好在他四哥就一个儿子,倒是不用他这个做叔叔的把权力让给侄子。
“贾大人,你是怎么看待此事?”
贾赦觉得是个正常人应该都像八皇子猜测的那样,是在等着让司徒琛登基以后再施恩。不过贾赦估摸着皇帝陛下此时此刻应该还没彻底消气,总觉得还会再搞出来点幺蛾子继续“磋磨”礼部。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朝会上,礼部呈上了司徒琛自己相中的年号给皇帝过目。皇帝其实早就知道了司徒琛的年号是什么,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在勤和这个新年号在朝堂上通过以后,皇帝又抛出来一个新的“差事”给礼部。
“朕的老大虽然辞去了太子之位,但其无措无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那也有不少苦劳,理应加封至亲王才是。爱卿辛苦了,回去以后就为朕的大儿子拟定一个封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朝臣: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赦赦:看戏ing……
司徒琛:恩侯侯,恰瓜子不?
第174章
就算皇帝陛下之前一直绝口不提大皇子封爵的事情,朝臣们心中也一直惦记着, 觉得皇帝陛下心中肯定已经有了打算, 只不过等太子殿下登基以后, 交由太子殿下来处理。
自古以来皇位交接的时候都玩这样的把戏。说好听点叫施恩, 说白了那就是先给个甜枣, 然后在脑袋上面悬个大棒。
若是乖乖听候差遣,那就有甜枣吃。要是摆谱不听话, 那就一棒子削下去,半点不客气。
礼部尚书在散朝以后欲哭无泪, 他们怎么就和挑名字这种事儿“杠”上了呢?
前脚太子殿下刚自己相中个年号, 让他们好不容易可以稍稍松一口气。结果这还没过两天,后脚皇帝陛下就又给了他们一个活儿……
太子殿下登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所以自己给自己挑年号什么说道都没有。大皇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就算之前再怎么受皇帝陛下宠爱,日后也是要俯首称臣的。自己给自己挑封号, 那不是给如今的太子殿下心中添堵么?
再说大皇子如今在云南待得好好的,再怎么吃饱了也不会琢磨封号的问题。
这事儿还得他们来挑选。
以大皇子受宠的程度, 等他们将备选的封号呈给皇帝陛下面前的时候,肯定又得被皇帝陛下挑三拣四, 损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回眼眶发青都算轻的,怕是得掉几把头发。
礼部尚书唉声叹气回了衙门,而贾赦在散了朝以后接过刘裕递来的汤婆子,就被司徒琛带到了东宫去看孙子了。
贾英在东宫住了两晚, 确实让贾赦挺惦记的。
倒不是贾赦担心自己的孙子被怠慢了,而是担心会有人因为嫉妒而造谣中伤贾英。
若自己的孙子真的被人盯上了,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小孩子心性不定,做出一些略微出格的举动在所难免,要是被过度解读……
司徒琛用余光瞄了贾赦一眼,发现贾赦走得离他越来越远,微微张开嘴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看着点脚下,别瞎琢磨。”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忧患意识是好的,但若是杞人忧天那就过头了。虽然他入住这东宫的时间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但对于身边的掌控丝毫不亚于在王府里。
想对孩子们下手,门都没有!窗户也封死!
贾赦游走的思绪被司徒策的话拉回到现实中,一点也不走心地哦了一声算是对司徒琛的应答,赶忙跟上司徒琛的脚步。
司徒琛见贾赦依旧有些心不在焉,提高了一些声音:“要是脚下一滑跌了个大跟头,到时候可别找我讨医药费。”
去往东宫的路面被太监打扫得干干静静,找不到半片前几日落过的雪花,更别说容易致人摔倒的冰面了。贾赦搓了搓手中的汤婆子,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让自己精神了一些。
然后开始转移话题。
已经离东宫不远了,贾赦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东宫如今修缮得可随了殿下的心意?”
东宫司徒琛书房里挂着的字画以及陈列的摆件绝大多数是贾赦挑选的,司徒琛当然满意。看出来贾赦这是随便闲聊,司徒琛就顺着贾赦的话题说起了贾英在东宫里的事情。
“这东宫不但合孤的心意,英儿也喜欢得紧。原本我还担心英儿晚上睡觉的时候看不到他母亲和妹妹会哭闹,结果入睡得比策儿还快。”
小孩子精神头远没大人足,疯闹了一下午早就困了,只想睡觉哪有功夫哭?
自己的孙子自己岂能不了解?这才几日而已,还没过新鲜劲儿罢了。等再过个三两天,这小子可就不会再像前几日那样乐不思“府”,一准哭着要找娘了。
不过那正好可以让婉晴郡主抱着芙儿时不时进宫,多合适的理由……
“殿下别高兴得太早,英儿那小子要是嚎起来,那声音叫一喝亮,怕是要打扰殿下好眠咯。”
外孙还没到三岁,哭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日后多加教导,不随意发脾气哭号就是了。司徒琛瞄了一眼就差在脸上写着“你等着吧”的贾赦,琢磨着该怎么能让贾赦顺理成章地留宿在东宫。
到时候他睡不着觉,贾赦也别想睡,他们两个难兄难弟就一起枯坐到天亮吧。
“祖父!”
司徒琛和贾赦刚进入东宫大殿,一红一蓝两个团子就朝着他们二人冲了过来。司徒策到底是比贾英大了一岁,身手要灵活不少,低头瞧他表弟左脚绊右脚用滚的方式到了他叔祖身边,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儿。
东宫伺候两个孩子的下人一瞧小侯爷跌倒了,吓得赶忙跪了下去。贾赦一把将大孙子捞起来,用手揉着贾英的膝盖。
即使身上不疼,原本贾英也想嚎上一嗓子的。但被他祖父揉了两下膝盖,贾英觉得舒服了也就不想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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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地毯松软得很,自己的孙子又胖嘟嘟的,贾赦也没让刘裕去请太医,放心地将孙子放回到地毯上,拍了一下贾英的屁股说道:“和你表哥接着玩去吧!”
司徒策也知道他刚才的那声笑实在是不厚道,看到撅着嘴巴不动地方的表弟,司徒策按照他爹爹告诉他的道理,笑呵呵地将贾英连拖带拽地带到了一边儿,玩起了新拿过来的木马。
表弟蠢萌蠢萌的,玩一会儿就会将先前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外面寒风凛冽,裹得严严实实都嫌冷。屋里地龙旺盛,贾赦才进屋没多大一会儿脑门就冒出了汗珠。贾赦不用东宫的人伺候,自己将官服脱去交到宫人的手里。坐在凳子上一边解着护膝一边说着:“小孩子重心低,平地摔倒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司徒琛赞同贾赦说的观点,点了点头和贾赦说起了正事儿。
之前贾赦整理的关于幼儿吃食的资料,司徒琛已经交给太医院的太医们检验了,不过司徒琛并没有说这是贾赦整理的,而是以他的名义。
事关皇曾孙,还是太子殿下整理的东西,太医院们的太医在不耽误为宫中贵人诊病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验证了那些食谱里的菜肴是否可以给婴幼儿吃。
司徒琛拿手指头敲着桌子,丝毫不藏着掖着,把想法通通告诉了贾赦:“那些太医都说没问题,我就琢磨着趁着年底赶紧印刷出来几批。有太医院的名头摆着,说服力那就更上一层楼。”
到了年底,百姓手中多少都有了些银钱,年中再怎么紧巴过日子,快过年的时候也想买点好的乐呵一下。
每年都是如此,司徒琛便想趁着这个时机把书推出去,还用以前屡试不爽的套路。
涉及到孩子的事儿,每家每户怎么也会买上一本。兜里钱多的就买精装,精打细算的就买简装。司徒琛说着拍了拍手,让刘裕把样书拿给贾赦瞧瞧。
贾赦翻了翻样书,发现里面不光都是他的菜谱,司徒琛还让人配上了插图。
插图画的十分精致,看着就让人觉得做出来一定很好吃。
“这算是殿下给我的新年礼物咯?”贾赦说着又翻了翻简装书,简装书就照精装书差了一大截,不过价钱在那儿摆着,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司徒琛一瞧贾赦的表情就知道贾赦心里一定是对这样书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