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司徒琛因为贾赦的事情和太上皇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 但得知太上皇中风以后,司徒琛摸着良心还是做不到完全不闻不问。
一边是父皇,一边是爱人,司徒琛没纠结多大一会儿,心中的天枰最终还是倾向了贾赦。
“你回去接着伺候太上皇吧, 等会儿朕会去看望的。”
怎么说太上皇也是司徒琛的父亲,若是在重病的时候司徒琛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司徒琛也不想因为太上皇重病就答应无理的要求。
银子可劲儿花没问题,但事关贾赦的事情他父皇休想再染指一下!
在太上皇的侍从离开以后,司徒琛直接去了贾赦的帐子。贾赦得知太上皇中风吓了一跳,心中掂量了半天才用眼神询问司徒琛,这事儿该不会是司徒琛干的吧。
司徒琛微微瞪了一下眼睛,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尽管贾赦身上的纱布尚未摘掉,但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司徒琛在询问过太医的意见以后带着贾赦回到了他的帐子里,一路上司徒琛都是牵着贾赦的手,丝毫没有估计任何人的眼神。
贾赦瞧了眼两旁假装在看风景实际在看他的人,越走越觉得去的方向不是司徒琛的帐子,而是去往太上皇的帐子。
去就去吧,反正太上皇现在已经四肢不能动弹,别说朝他扔茶碗了,就连骂他都费劲了。
落井下石的种事情,贾赦是不屑于去做的。尽管太上皇想用一只烧鸡弄死尚在病中的自己,但如今太上皇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而且看在理王在多方之间所作出的努力,无论如何也要给理王一些面子的,毕竟太上皇又不止是司徒琛一个人的父皇。
司徒琛进了太上皇的帐子,看到理王行礼以后赶忙一把掺住:“大哥快快请起,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理王自从司徒琛登基以后就小心谨慎得多,今日是因为得知他父皇突然中风才乱了阵脚,等来了一堆太医以后才反应过来他这么做会不会破坏了司徒琛的计划。
若是再传出太上皇病了的消息,那司徒琛他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
太上皇虽然四肢不能动,口也不能言,但眼睛和耳朵还是好使的,在看到司徒琛带着贾赦过来以后立马闭上了眼睛装作在睡觉。
“父皇,父皇?四弟来了……”
一个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理王唤了两声就放弃了。贾赦躲在司徒琛的身后,看到太上皇的眼皮在动就知道太上皇是在装睡。
司徒琛也知道他父皇是在装睡,就是不想见他而已,拍拍贾赦的手背走到床榻前说道:“儿臣知道您没睡,儿臣就是过来告诉您一声,您回盛京以后就好好颐养天年吧,我和恩侯的事儿您就莫要插手了。”
多了的话司徒琛也没和太上皇墨迹,说完以后便示意理王跟着他和贾赦到帐子外商议。
太上皇上了年纪以后脾气古怪,司徒琛叹了口气,希望理王能多开导开导他们的父皇,有什么缺了的少了的尽管提。
另外从今往后就让他们父皇安心在盛京养老吧。盛京的行宫是通了地龙的,冬日里烧起地龙就行了,别再大南边大北面地折腾了。
理王点了点头,劝解他们父皇是他应做的。
“那这些太医……”
“就当是父皇为朕和恩侯准备的。”
司徒琛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当时太上皇圈禁贾赦的时候就打着招揽太医为他们二人救治,如今就继续按照这个思路来,痊愈以后再诊脉确保一下也是说得过去。
太上皇中风了的消息石沉大海一般,一般人没有收到丝毫的风声。他们只知道皇帝陛下和荣国公痊愈了,他们终于能回京城了。
对于群臣议论贾赦贡献心头血做药引的事情,司徒琛一点都没有出手干预。毕竟是好事儿,司徒琛就人有贾赦这个最忠心的臣子的名头在群臣当中坐实了。
没瞧到荣国公身上缠的纱布么,那可是真献了心头血的!
这样的荣宠羡慕一下就行了,放到他们身上,他们可不敢贡献心头血,搞不好可就一命呜呼了。
回到京城以后,司徒琛在朝会上提出要为贾赦封王。然而还没等最爱蹦€€的御史跳出来反对,刚修养得差不多得贾赦先站了出来。
“陛下万万不可,微臣愧不敢当!”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琛:封王不要,那封后呢?
贾赦赦:唔,这个可以有(害羞)……
第195章
要说异姓王这种奇特的存在,那还要追溯到大齐开国时期, 太.祖册封了四位为大齐开疆拓土做出卓越贡献的将领为异姓王。
贾赦虽然没有军功, 但他可是不止一次救了皇帝陛下的性命, 这功劳可不亚于开疆拓土。
要非说贾赦之前帮助皇帝陛下都是别有用心, 那这次献出心头血可是要命的事情, 贾赦也做了,这份忠心可就是日月可鉴了。
虽然御史最“喜欢”在朝堂上和司徒琛抬杠, 但御史这么多年以来就没在贾赦身上占到过便宜,以至于司徒琛对贾赦有什么奖赏, 御史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寻思下了朝差人到哪家点心铺子买点点心好……
这回贾赦主动请辞皇帝陛下为其封王,有机灵的御史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赶忙站出来“力挺”司徒琛, 开始细数起贾赦的每一件功劳。
好似贾赦不得封王就得像窦娥冤得六月飞雪了。
贾赦瞄了眼一旁年轻的御史,估计这孩子才到御史台不久, 琢磨着他还是不吱声好了,免得给人心里留下阴影。
司徒琛已经猜到了贾赦会是这样的反应。封不封王对于贾赦来说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既然贾赦不愿意被封王,那就维持现状咯。
朝臣们都以为贾赦和皇帝陛下在玩套路, 像过年时候长辈给晚辈压岁钱似的,一回不要二回不要,再给第三回 就要了……
哪成想第二天一大早,司徒彻就在吏部收到贾赦辞官的折子。
“父皇您和贾叔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下回再有这样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儿臣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呢。
司徒琛也没预想到贾赦竟然连户部尚书也不想做了, 不过毕竟相处多年,早就熟知贾赦的脾气秉性,司徒琛转念一想就猜到了贾赦辞官的目的。
“瑚儿在翰林院也学习许久了,琏儿也考上了武状元,恩侯是想着如今已经功成名了,干脆直接给儿子们让路了……”
如今正好可以拿献过心头血之后身子孱弱不能再胜任户部尚书一职作为理由,这样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司徒彻隐隐有种预感,别看他父皇现在还坐在龙椅上和他说话。如今他贾叔已经有要跑的迹象,那距离他父皇把皇位扔给他还会远么?
自己的儿子心中在打什么小算盘,司徒琛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有空瞎琢磨,还不如想想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该让谁来做更为合适。”司徒琛抛给了司徒彻一个问题,随即便让司徒彻过来看看贾琏和安喜联名写的折子。
回到京城以后,贾琏和安喜在第一时间就把开办武校的计划折子送进了宫里,让司徒琛看看有没有严重的纰漏。司徒琛看了几日觉得贾琏和安喜想的已经很全面了,只是武校这个东西在大齐还是从未有过正规的先例,他也没有什么经验能够传授给两个孩子。
但司徒琛还不愿意让贾琏和安喜走一步看一步……
司徒彻觉得万事开头难,就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也没有先例,就算偶尔出一点纰漏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及时处理就是了。
“琏儿的性子也稳重了,身边还有安喜帮衬着,出不了什么大岔子的。父皇担心武校的事情,还不如抓紧时间想一想该给琏儿一个什么官位合适。”
眼瞅着武校都要成立了,贾琏这个武状元脑袋上不能还没个正经的官职吧。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觉得还是先想想谁来接任贾赦的户部尚书,以及给贾琏一个什么样的官职比较合适。
户部尚书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司徒彻想了一会儿觉得薛谦应该能够胜任这个职位。毕竟以前是给太上皇经商的,能力和经验都够。
另外薛谦年纪也在那里摆着,说白了就是先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干着,等有合适的人培养起来,薛谦也就到了该致仕的时候了。
“薛谦嘛,也行。”司徒琛也觉得薛谦可以,随即便开始琢磨起来该给贾琏一个什么官职为好:“琏儿的官职不好给,低了显得朕不重视他和新办的武校,要是给高了搞不好就有人会做些腌€€的事情。”
司徒琛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琢磨着就让贾琏做健锐营长吧,官职名儿好听,正三品身份也够。
入仕就是正三品,这个起点可比贾赦高多了。不过贾赦是靠蒙阴得来的官职,和贾琏这样凭本事考取的武状元不能相提并论。
“贾琏一上来就是正三品,那贾瑚该怎么办啊?”司徒彻觉得这又是一个问题。
“他现在做的差事不就相当于吏部侍郎么?”司徒琛觉得贾瑚从二品,贾琏比他哥低半级没毛病。
司徒彻摸了摸下巴,觉得他父皇是皇帝,怎么说都有理。好在贾赦“致仕”了,要不然朝堂上非得炸锅不可。
关于贾赦辞任的折子司徒琛很快就批准了,朝臣对于贾赦的两个儿子的官职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就当贾赦是用王爵换的了。
对于贾瑚的吏部侍郎,贾赦还算放心,长子从小到大都没让他操过什么心,就是贾琏上来就是正三品的健锐营长,让贾赦心里有些毛毛的。
司徒琛握着贾赦的手摩梭了好一阵才开口:“琏儿已经长大了,咱们也老了,他要是搞出大的纰漏朕罚他绝不手软。恩侯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歇一歇了……”
贾赦何尝不知道他应该撒手了,但为人父母什么时候都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该提点的时候也得提点,要不然突然闲下来也怪难受的。”
“快要过年了,过两天恩侯就搬进宫里住吧。”
在司徒琛登基以后,贾赦没少在宫里留宿,连全家在宫里过年都是常事,贾赦听司徒琛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殊不知司徒琛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惊喜”要给贾赦,就等着良辰吉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琛:我该怎么讨贾赦赦的欢心呢?
贾赦赦:关于这个问题嘛,应该可以写一本七十二万字的书了~
第196章
贾赦刚一回府,贾琮就跑到贾赦身边, 一边给贾赦捶着膝盖一边商量地说着他想去武校的事情。
“我听安喜哥说开春就开学, 您就让我也去呗。我问过大哥和二哥了, 他们说这事儿得您同意才行……”
虽然贾赦平日不时常过问贾琮的事情, 但贾瑚和贾琏两位做兄长的却是日日关注这位快成他们半个儿子的幼弟。贾赦看着小儿子就差在脸上写着“您快同意吧”五个大字, 捋着胡子盯着贾琮瞧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表态。
贾琮人小沉不住气, 推了推贾赦的大腿唤着:“爹……您就答应了儿子吧。”
“男子汉大丈夫还撒娇,和你侄女学的?”贾赦说着捏了捏贾琮的脸蛋, 最终还是答应了贾琮的请求。“爹可把丑话说在前头, 既然你要去武校那就坚持到底,若是去了两天就哭着要回来……”
一听事情有戏, 贾琮立马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爹您放心, 我要是哭就不是您儿子!”
贾赦摸了摸贾琮的头顶,心想本来也不是亲生的儿子。不过他既然抱回来收为养子, 那就要尽到应有的义务。
“去吧,好好练着, 争取在爹进棺材之前也考个状元回来让爹乐呵乐呵。”
看着小儿子一溜烟跑没了身影,贾赦端起茶碗啜了一口, 去看了几个孙儿辈的孩子以后回到书房里,琢磨着今年的年夜饭该准备哪些菜品更好。
在草原的时候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太上皇险些把贾赦害死,理王知道司徒琛有多么看重贾赦,也知道司徒琛并非是绝情的人, 所以把太上皇中风的事情压得死死的,并且听从司徒琛的意见,没有去云南避寒而是选择了烧地龙的盛京的行宫。
因为一点风声都没走漏,所以朝臣们对太上皇今年没有去云南避寒也没有什么怀疑的声音。
毕竟太上皇上了年纪,从东北折腾到西南这么实在是累得慌,再说有碳火取暖未见得就难受到哪里去,要知道太上皇当年在京城在位的时候不也是点着炭火过的东么?
风平浪静是好事儿,司徒琛坐在龙椅上写着赏赐的单子,琢磨着那些人该多给一些。
念在理王在草原上的时候出了不少的力,司徒琛命人送去了不少的好东西给盛京的大哥和江南的大侄子。
“朕先前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贾母那边怎么说?”司徒琛知道他母后是支持他的,估摸着贾母知道这事儿以后吓得不轻。
贾母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确实是被吓了一大跳,但也仅仅是一晚上没睡着觉而已,第二天一大早贾赦过来问安的时候一丁点破绽都没露出来。
岳母能接受就好。司徒琛美滋滋地提起笔,在赏赐贾赦一万两白银的“一”上添了一笔变成了“十”。
这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笔,司徒琛为贾赦准备的远不止这些,毕竟是要正经八百地下聘礼,给得少了多有损皇家得颜面,还显得他不够重视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