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君已成受我且攻 第7章

将腊肉装盘,摆在锅中,生火煮饭。

往灶中塞了点柴火,池清坐在灶前,暗忖着这伙食还是荤素搭配最好,如今米饭有了,腊肉有了,就差一素,可自己煮的菜又难以下咽,鸡蛋中午时也已用完,上哪找一素给冬芳?池清千辛万苦地将庖厨掏了个遍,这才找出了一根莴苣。聊胜于无地清洗切成了小片,用盐腌制了会。

在庖厨忙活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东方不败的晚膳准备好了。池清端着托盘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过身倒了一杯暖茶,这没有暖汤有杯水也是好的。于是,待到池清见晚膳摆在东方不败面前之时,便是一碟清蒸腊肉,一碟凉拌莴苣,一碗米饭,一杯暖茶。

东方不败取过筷子,正想夹起一片莴苣,却让池清端走了盘子。东方不败不明所以地抬眸望向池清,这人做了难不成还不让他吃?

池清将那盆莴苣推到一边,取过暖茶递到东方不败面子前,噙笑道:“先喝杯热水暖暖胃。”中午便只喝了几口汤,这莴苣凉,一会胃里不舒服了他可帮不了他。

东方不败神色颇为诡异地瞧了池清一眼,像是在鄙夷他如此爱操心唠叨。手却是顺从地从池清手中接过杯子,将暖茶一口口喝了下去。温热的茶水从喉中咽下,一路暖至了胃。

池清见东方不败乖乖将茶水喝了下去,这才将莴苣又摆到了他面前,道:“莴苣凉,还是少用些。腊肉是我方才从隔壁那借来的,你尝尝味道如何,若是可以,我明日再替你蒸些。”

既然知晓莴苣凉,为何又要做给他?做了又不让人多吃,这是甚道理?

东方不败这会总算是能体会池清对着他时无可奈何的心境了。无奈地夹起一片腊肉放入口中,入口脆嫩,有一股烟熏的醇香,只是切得丑了些。说到丑,东方不败这才想起了些甚么,朝池清腕处瞥去,手腕掩在袖中瞥不见伤处。

“手……疼么?”东方不败夹起一片腊肉放入口中,状似无意地问道。

怪只怪这人在他寐时靠近,多年来的防备使得他本能地出手擒住了来人。自己的力道如何他自己最是清楚,虽只施了几分力,却定是伤着了。只是一个女儿家有此力道,他心中难不成就真无一丝怀疑?

池清乍听东方不败的话不知他指得什么,懵了一瞬这才恍然。疼是自然的,却也不想东方不败内疚,故作清淡道:“无碍,擦些药酒过几日便好了。”

东方不败见池清这般答,未在多说,埋头用膳。只是池清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不过分灼热,却是惹得他浑身不适,终是耐不住抬起头,那人嘴角噙着笑,毫不遮掩地盯着他,目光灼灼。

“能倒杯水么?”东方不败道。

倒水是假,驱人是真。这么大个人坐在你边上盯着你,还有哪个人能用得下?

池清噙着笑,毫无自觉地应道:“好。”说罢,取过杯子去庖厨倒水了。

东方不败这才落了个清静,珍惜这宝贵的时间用膳。待池清回来之时,东方不败已然用了大半,碗中的米饭也仅剩一些,池清瞧着东方不败,心间骤然涌起一股成就感。暗道冬芳用了大半碗米饭,自己费尽心血地总算是未把人给饿死。

东方不败接过池清倒来的水,啜了口,总算是用好晚膳。腹中暖饱,心情自然也好上了不少。虽说米饭只用了大半碗,却已然是东方不败这些年用得最多一回。若让池清知晓,怕又得是一阵感慨,这人果然已修炼成仙了……

用过晚膳,池清收拾了碗筷准备到庖厨梳洗,却见东方不败还坐在桌前,道:“冬芳,可否听过一句话?”

东方不败瞥了池清一眼,未作声,心道这人又打甚么主意?

池清见东方不败不答,兀自道:“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说罢,紧盯着东方不败,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东方不败恍若未闻,起身推开窗往窗外瞥去。

暮色漆黑,夜凉如水。初春的昼夜温差极大,窗方一推开寒气顷刻间便侵入了屋中。池清离得远仍觉些微凉意,而东方不败却是恍若未觉地站在窗前,池清暗叹这人果真不会照顾自己。无奈地上前将窗合上,交代道:“夜里凉,在屋中走动走动便好。我去洗碗,记得别乱跑。”

这话语,显然已是对着十岁孩童的交代了。东方不败不悦地盯着池清,这人不但是塾师,还并兼了老妈子不成?

池清无视东方不败的不悦,将桌上的碗筷收起便走了屋子上庖厨洗碗去了。

第7章 香留枕

池清在庖厨洗过碗筷,打了一盆热水回到房中,取出一床干净的被单被褥,将床铺重新铺过,又将本就整洁的屋子收拾了一番,这才抱着另一床被子回到了教室。

池清过去那会东方不败正闲适地倚在门边吹风,夜风徐徐拂过,缠起他的衣抉一同轻扬。池清见着,深知同他讲理是讲不清了,干脆搬出教训孩童的那招,道:“屡教不改,明日将四书抄上十遍。”

“……”东方不败荒谬地望着池清,一时竟难以置信他将这招用到了自己身上。

池清忽视东方不败一脸荒谬的神情,径自将被子抱到桌上,这才将回过了身,恍若方才的话语只是东方不败错听。

“往后你睡我房中,出门右拐那间屋子便是。房中被褥床单我已替你换过,等改日天晴我再替你晒晒,会睡得暖和得多。梳洗的热水就摆在脸盆架上,上面的布巾还未用过。夜深了,你回屋梳洗后早些睡。”池清兀自交代一通,随后回过身将屋尾的桌子推至前端,取过十几张蒲团铺在一块,把被子摆在上边铺开。待做好了一切,这才回过身望东方不败,见其还站在原地,神情仿若惊异道:“你怎么还不回房歇息?”

东方不败:“……”

这人已完全剥夺了他的话语权,虽说他也无甚话好说……

末了,东方不败几乎是让池清驱逐出门的。

稀里糊涂地去了池清屋中,东方不败四下打量着屋子,屋中陈设简单,却是收拾得分外整洁。铜盆中的水仍冒着袅袅热气,脸盆架上挂着一根崭新的布巾,床上的被褥整齐地叠着。东方不败望着眼前这一切,心间蓦地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走至脸盆架前,掬起一捧清水打湿脸颊,温热的水珠滚入铜盆,泛起一片涟漪,取过盆架上挂着的布巾将脸颊的水珠擦净。擦脸洗足过后,在床前立了半响,终是躺了上去。新换过的被单仍残留着皂角清洗过后的清香,铺了两床褥子的床铺分外软和。东方不败睁眼望着床顶床幔,心间仍有些不真切之感。

独居小舍的最末些年,杨莲亭早已嫌他烦厌,一人独居小舍,每日除了绣花再无任何事做,绣得多了便开始索然无味,脑中不可遏止地开始不切实际的妄想,若自己幼时双亲未丧,未为生活所迫加入日月神教,未尝过江湖的血雨腥风,更未自宫练过劳什子葵花宝典,如今又会是哪番光景。

许是整日在外惹事捣蛋的孩童,左邻右里地三天两头的往家中告状,让爹爹逮着了他便一顿毒打。只是每日会有暖暖的饭食,会有人嘘寒问暖,会有耳边终是喋喋不休的劝诫。再简单不过,再平凡不过,却也是再幸福不过。每每在心头萦绕,总觉得此生恍然如梦。纵然他叱咤风云,睥睨一世,终究不及手中握得住的温暖。

此生往事依旧,只是,眼前这一切不正是他所期冀过的画面?

东方不败在床上躺了半响,翻来覆去仍无丝毫困意。心中思绪万千,无奈起身穿上衣衫出了屋子,暗忖着那人此时早该安然入了睡。提身跃上一处屋檐,揭开一片屋瓦朝屋内望去。屋中乌漆抹黑一片,甚么人影也未瞧着。

就瓦而坐,仰首朝天空瞥去,漆黑的夜空唯有一轮清辉明月,寥寥当空。

从任我行领着令狐冲闯上黑木崖,自己命丧剑下到无端重生,来到这僻静山村。不过是一日光景,却已然经历了数变。本是打着无处可去想占时停的主意留罢了,此时却像是真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悠闲安逸的日子……

那人虽是唠叨了些,却不失为体贴细腻,温软,绵长,教人有种久违的暖意。

饶是如此,东方不败仍是无法真正相信池清是毫无目的地待他。至于目的为何,总有一日他会知晓,他现在想要的,不过是在这安逸地生活。或许有朝一日厌倦了这种闲逸平淡,亦不会再回江湖,甚么天下第一,武林至尊他早已看透,不过是一枕黄粱梦。倒不如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得意尽欢,也不枉这偷来一世。

忆起杨莲亭,他仍是无法言恨。即使后来经历了太多的物是人非,即使杨莲亭对他关怀终是夹杂着某种目的,可终是他伴着自己度过了那段最为黑暗的岁月。杨莲亭与他相像得太多,幼时双亲皆丧,孤身一人投入日月神教,从神教最底层爬起,卑微骄傲,亦是野心勃勃。只是他却比自己多了几分运气,遇到了自己。于是,轻易得到了他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势。只是未受过那举步维艰的苦,又如何守得住这宏图霸业?

东方不败在屋顶思绪千回百转,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才回了房,这下总算是疲惫困倦,头一沾枕便睡了过去。

翌日辰时,池清起身烧好洗脸水,又将早膳准备好后这才去叫醒了东方不败。昨日在蒲团上蜷缩了一夜,当真是腰酸背痛,暗忖着明日要再在那蒲团之上垫两床褥子才是。

池清敲门那会,东方不败方入睡未多时,正是困倦又遭池清扰梦,脸色自是好不到哪去。池清将洗脸水端入屋中放下,交代道:“早膳我已准备好,你快些梳洗出来出来用早膳,免得凉了。”随后,甚是识相地得出了门。

东方不败见池清离去,关上房门倒头继续酣睡。

那厢的池清在饭桌前坐了半响,直到桌上的粥都凉了还不见东方不败身影,锲而不舍地又去敲了第二回门。这回的东方不败脸色相较于之前,更是冷了几分。可池清瞧着东方不败一脸阴沉的模样,却很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瞧他这副模样,不知情的还当他昨夜当贼去了,一宿未睡。可池清不知,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东方不败未去做贼,而是在屋顶上坐了一宿罢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