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背景有后台的妖怪是不会被打死的,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是啊,比如车迟国的那三个,做了二十年好事,到头来还是被弄死了。其实孙猴子也是由动物修炼的,先是妖,后是仙,那些妖也算他的同类,可是他成了仙后却要剿灭这些妖。你说,妖是仙的区别在哪里?”
“区别在于做了坏事可以不用死的是仙。”巴加里答得干脆。
“噗……”贾环差点把咖啡喷出来,放下杯子说:“这是隐性区别,妖和仙最明显的区别是是否授了仙录,孙猴子授了仙录之后虽然只是个养马小官,可是地位马上不一样,那些妖王们主动来投靠,还送他高级大衣。知道仙录是什么?”
见巴加里一脸茫然,贾环解释道:“就是官位啦,也就是在编制内,只要在编一切好说,那些妖怪们吃唐僧肉就为了成正果,啥是正果?就是成为仙界在编人员。你不要小瞧这个在编,在中国,在编不在编完全不一样,比如这次山西发大水,豆腐渣工程的责任最后落到编外人员身上,说是修堤的人是无证上岗的临时工,才导致工程质量不好被大水冲垮了。而那个干尽坏事的黄省长,后来弄个保外就医,仍然过舒服日子。你看看,不在编的下场多惨,好处没有,坏处是大大滴。”
巴加里还是有些茫然,但是有一点懂了,就是在中国的国情下,混个编制是很有好处的,那么他也搞个位置不知道可行不?
“如果我也在中国弄个官做做,很有好处是吗?”
第93章 救老师求助前仇人
贾环就等他说这一句:“当然有好处啦,在中国,只要你是个官不但意味着享受种种特权,而且做事时会有许多方便,老百姓也有敬畏之心,尤其是科举出身的官更是受了崇敬,被视为天上文曲星下凡。”
巴加里想了想,问道:“我是不列颠的使臣,不便做他国的官,但是我想为我的手下弄个官位,不是科举出身的洋人,有可能当中国的官吗?”
“怎么不可能,”贾环给他鼓劲,“中国是一个包容四海的国度,比如唐朝,索元礼是波斯人,高仙芝是高丽人,晁衡是日本人,阿史那杜尔是突厥人,意大利人利马窦生前受皇禄死后葬中国,德国人汤若望更是在清朝官至一品光禄大夫……哦,后面两个你不认识。
总之,你做了我中华之官,做事会便当些。我会帮你弄这个正果……哦,是官位。”
“条件?”巴加里不拐弯抹角,贾环这么卖力的帮他,没有利益交换是不可能的,他虽然对中国国情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对人类共性还是很了解的。
没有利益的事没人会做。
洋人果然直来直去,贾环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条件:“眼下中外贸易频繁,以后也会日益繁荣,这就需要成立一个衙门,一个专管中外交流以及贸易通商的衙门。有纠纷之事可以直接找到负责人,保证办事效率。”
巴加里懂了:“这是应该的。我去向礼部尚书要求贵国成立这么一个职能部门,然后建议由你来当这个部门的主管,对不对?”
“对。”贾环很干脆地承认,他要施展手脚,要和那帮坏官斗,和宰相斗,仅有皇帝的宠信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
“除此之外,请你把燧发枪,也就是普鲁士军最先装备的那种火枪,不管实物,还是图纸工匠,只要有就弄到中国来。”
“啊……燧发枪,连这个你也知道。”巴加里震惊了,这家伙简直跟妖一样,万里之外的事也知道。
在贾环的记忆里,好象燧发枪是十六世纪中叶发明的,到十九世纪中叶才在各国装备完毕,足用了二百多年,在红楼梦时代应该是燧发枪已经发明并制造成熟,但是还没有在各队广泛装备的时候。如果现在输入到中国,将会很大的提高军队战斗力,什么蒙古人,女真人,日本鬼子都不必担心了。
巴加里还在犹豫,贾环说:“贵国在中国买那么多的丝绸瓷器,这巨额的贸易逆差怎么办?卖武器是个选择哦。”
“你说的也是。”巴加里彻底服了这智多近妖的家伙,只能听他的。
双方达成协议,分手前友好地又喝了一杯咖啡。
贾环这里为倒胡做准备,陈九成那边却诀别妻儿,用鲜血研磨,上了弹章。
言官的本职工作就是挑刺弹人,找些不伤大雅的过错弹一弹,应付了差事便罢,一般不会把人往死里得罪,除非是死劾,就是弹劾者以身家性命保证所劾之事属实,否则愿意伏诛,要拼个不死不休的结果,这就是死劾。
陈九成弹劾胡有恒就是死劾。
共有十款大罪,卖官卖爵,贪污受贿,揽权营私,窃君权市恩,堵寒言路蒙蔽圣听,广纳党羽,纵子纵奴欺压百姓,非法侵占大量民田,媚惑主上曲意奉迎,起居奢华僭越,残害忠良。
一封奏疏激起天重浪,风平浪静的朝堂将要掀波浪。百官拭目以待。
皇帝看到奏疏大怒,以诬告首相之罪将陈九成下诏狱治罪。百官一看,又一个不怕死的上了弹章,结果还是老样子,被弹的依然无事,弹人的倒尽大霉。怎么有些人就是不接受前人的教训,明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还要飞蛾扑火往上撞。
贾环急得团团转,陈九成算是授业师父之一,他不能不救,可是他现在的力量根本救不了,只得求助于座师。
业师是向士子传授知识的人,座师则是引导士子当官,为他们提供保护的人。贾环的座师就是丁酉科会试的主考,大学士骆养性。
“老师救命呀。”贾环跪在地上痛哭,打定主意,骆老头不答应救陈老师他就不起来。
骆养性纳闷:“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是有人要害我师父。”贾环一把鼻涕一把泪痛说陈九成对自己的恩情,以及现在危在旦夕的处境。
骆养性摸摸胡子摇头:“这个,为师没办法。”
“您是内阁次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忠良遇害呢,而且胡相爷的恶事天下谁人不知,老师若能领头除奸,岂不是百官拥戴,大快人心?”贾环发动完眼泪攻势又进行心理攻势,意思明显,借此机会干掉胡老头,首相的位置就是您骆老头的了。
“陈大人明知道这举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可是仍然去以血肉之躯碰那强大如泰山的石头,他不是图名,也不是为利,而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世人什么是正义,去唤醒那些苟且偷生之人的良知,去提醒宫里只知享乐无为的皇帝要做个明君,就象上古干将莫邪,用自己的血肉投炉铸出斩妖除魔的神剑。难道老师忍心看着如此之斩妖神剑毁于奸人之手?”
这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到的人无不涌起热血,只是骆养性是四十年前的状元,官场打拼数十年,怎能看不清形势,怎么会被他一番陈词刺激的去和人干仗,虽说干掉老胡首相的位置就是他的,可是也得先掂量双方的力量。
只是给这小子分析:“你还年轻,办事不能只凭一腔热血。你想想看,他弹的是宰相,如果皇上准了他的折本,岂不是承认自己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什么卖官,贪污,这是事实,可是有许多钱是暗中为皇上修宫殿了,前几年皇上修清宁宫表面上只用了十万两,似乎很节省,可是实际用的钱都是胡相爷从其它地方挪的。还有前年时宫中办的金山鳌灯会,用资巨万,户部不给拨,内务府拿不出,都是胡相爷弄的钱。你想,皇上会因为贪污卖官之名治他的罪吗?”
贾环懂了,好嘛,又一个慈禧太后型的统治者,拿国家的钱给自己修宫殿,怪不得夏秉忠暗示他不能以经济问题向胡有恒发难。这老胡分明就是跟和珅一类的家伙。
骆养性又说:“还有陷害忠良是不假,可是给那些忠义之士判刑是皇上朱笔勾过的,皇上能把罪名推他头上吗?”
贾环气急:“说来说去,因为胡老头是皇上任命的,是皇上宠信多年的,所以承认他的罪行就等于说皇上是昏君,对吧?”
骆养性默不作声,如果不是这样,只凭姓胡的作下的恶事,他老骆早就为民除害,哪用得着他这小子叽歪。
贾环绝望了,看来陈师父这次真的在劫难逃,难道国家忠臣就只有不得善终的下场吗?
一腔热血涌上心头,贾环忽地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说:“也罢,即然老师不肯上书,我一人上书,为他求情。”
骆养性脸色一变,贾环又说:“我一人上书不会连累老师。”
骆养性气得拍桌子:“混小子,你死不要紧,淳王爷怎么办?你曾经是他的伴读,和他关系好,满朝谁人不知,你若上书,想过后果没有?”
如一盆冷水浇下,贾环清醒过来,以皇帝的多疑,他如果上书救人,难免让老头子疑到这次事件的幕后指使者是萧景。
“那我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骆养性点头:“不错,非但什么都不能做,还要和陈九成撇清关系,指责他败坏朝纲,目无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