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把御手洗红豆带到医院去……还有,清点一下大蛇丸的‘罪证’。”
“是!”
等暗部们都开始行动之后,猿飞上前几步,走到刚才像是为了表演一般,特意摆着正对着大门的试验床附近。
御手洗红豆已经被带走了,留在床上的,还有方才大蛇丸吐出来的血。
明明没有出手伤到他,但那被中伤而诧异的神情,却仿佛是印在了他脑海中一般。
“我果然…还是下不了手啊。”他叹道。
从密道逃出去的大蛇丸却在那门口遇到了等候在那外面的宇智波止水。剧情大致走向确实是差不多的,但还是出现了些许不同。
大蛇丸出来后显然愣了下,他问道:“团藏让你来的?”
“不是。”止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但我确实是从团藏大人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看来‘根’的反应也不慢。”大蛇丸笑了声,说道,“你来干什么?”
“大蛇丸大人应该是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实验没错,但……”止水抬眼看向他,眼眶之中的三枚勾玉显露出些许诡异,“您完全可以不叛逃吧?”
“留在木叶,不好吗?”他不解地问道,“明明三代大人也希望您来当下任火影。”
“确实,如你所说,我有很多个更好的选择。”大蛇丸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止水,你不该对我用幻术。”
“我也不想对您用。”止水抽出一把苦无,横在身前,说道,“但我也无法接受您叛逃的这件事。”
“……”大蛇丸静静地看着他,压根不害怕他的那双写轮眼,“也许你再进化一下,我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现在还远远不够。”
“我知道。”止水低声道,“我与您之间的差距,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我只用多拖住您一会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他将手中的苦无向大蛇丸投掷而去。
铁器破空,划开大蛇丸手臂旁的衣服,连带着将那部分血肉也划开一条血痕。
止水瞳孔微缩,看着大蛇丸一言未发。
“你看,你其实拿我也没办法。”大蛇丸说道,“我现在要从你面前直接走掉,你能用什么办法阻拦下我呢?”
“打晕我?还是说重伤我?”
说道这,大蛇丸低头轻笑了声,抬眸看向止水的金色眸子中若有若无地混杂着些许嘲讽:“前者你不敢近我的身,后者你做不到。你能怎么办呢?宇智波止水。”
止水收回了防备的姿势,他站在原地,盯着大蛇丸说道:“您说的确实是没错。”他苦笑出声,“我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您不还手抵御我的远程攻击的话,我……我也不敢真的伤您。”
之前大蛇丸在木叶医院躺着的那段时间,止水也没少提心吊胆过。
还因此知道了大蛇丸早些年还小的时候,进集中治疗室的那几次。
较为和平的年代里,大蛇丸算是医院里的典型病例之一。还属于到最后也没能根治成功的那一例。
这位大人实力强大,身体却不如常人好。
而且看他衣襟上的血痕,恐怕刚才三代火影就已经出手过了。
止水完全没想到大蛇丸是被猿飞日斩一句话吓成这样……
他与大蛇丸静静地对着站立了片刻,最后也退开了半步。
大蛇丸心道果然如此啊,便又与他擦肩而过,径直离开。
他身后的止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问道:“您还会回来吗?大蛇丸大人。”
从始至终,这些人都没有想过大蛇丸会做什么危害木叶的事。
甚至他们都将对方的离开给归类于纲手那般地离村出走,只是在外面远游而已。
大蛇丸也说不上来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他脚步顿了下,说道:“也许吧。”
剧情结束的时候,他不是被木叶监控起来搞研究了吗?
如果那也算是……回来的话。
大蛇丸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他几乎是用一种散心地方式缓缓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的。
离开的三次阻拦里,还差一次。
不管前面两次崩坏到什么地步了,最后这一次,也一定会与之前一般吧。
毕竟那个人…一直都是如此啊。
夜色快黑的时候,大蛇丸在终结谷的瀑布下坐了会。仰头看着那两个巨大的雕像,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对立结印的姿势,现在看来还颇有些怀念。
当初那两个不爱惜公物的傻逼孩子就搁这打的最终决战。
他不知道佐助最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就像他当时在四战的时候所说的那样一般。
那是股冷冽的风,如同吹进狭缝之中的阴界的清冽之风。
那是他所喜欢的东西。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其他的事情不论,唯独佐助这个人……他一定要从开头看到最后。
这是他最开始的想法,当然现在也是如此。
背后的树叶传来并非风掠过的沙沙声,大蛇丸垂下头,看着面前不停漾起涟漪的水面。
那人停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保留了一定的距离。
这是为了防止他突然出手,而来不及防御的距离。最开始的时候,猿飞老师教他们实战的时候就特意提过。
所有人都认为他大蛇丸不是敌人,但这个人不一样。
他缄默地站了会,干哑着声音问道:“你要去哪?”
大蛇丸微微歪了下脑袋,看着水面中晃动不成型的倒影,没有答话。
自来也又上前了一步,缩短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说道:“跟我回去吧,大蛇丸。”
大蛇丸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你还是说着那种天真地要死的话啊。”
“我……”自来也的话顿了顿,他好像强压着什么浓烈地将要溢出的情感一般,说道,“我不懂你说的话。”
“但是…天真不是坏事不是吗?”他笑了两声,伸出手说道,“所以,我们…回去吧,一起回去吧。”
“不要叛村,好吗?”
“不可能的,我都走到这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大蛇丸抬起头,看向瀑布对面昏暗的景色,说道。
“你停在了那,不也是证明着,你也明白其实我们已经是敌人了的事吗?”
自来也愣了下,看着那人的背影。
太阳的光彻底隐匿于地面之下,天空中悬挂的皎月洒下光辉,落在那人的身上。他那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成黑色的头发,就好像是绸缎一般。
他站在那,就好像是个死物。
“我……”自来也张了张嘴,又快速抿了回去。他感觉胃里好像钻进去了一大堆蝴蝶,只要他多说一个字,那些蝴蝶都能从他嘴里飞出来。
所以他不能说,也不能张嘴。他不想让自己的情感左右到自己重要的存在,更不愿意在那人眼里看到一丁点厌恶的神情。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好。
从小到大,他和大蛇丸两个人,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的。最多说,中间是有那么几年,他们接触地少了些。
两个人,都是孤儿。
都无依无靠,都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同伴。
甚至,好早前,他还为大蛇丸说过的“孩子”的事心乱不已。
包括喜欢上那个瞥了自己一眼,带着恶趣味笑容的那个人,那个他想保护却几次都没能保护好的人。
终于决定,要好好守护着对方,不论最后到底是和谁在一起这件事。
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就变成敌人了呢?
为什么……连最后那样一点事情,都失去了资格呢?
“我走了。”大蛇丸轻声说道,他的尾音消失在瀑布的水花声中,但自来也听来依旧很清晰。
“如果你真的,还如同之前那样的话……”
他回过头,唇角扬起笑意。
“那就来追我吧。”
“追随着我的脚步,寻找我的踪迹。”
“即使是敌人也可以……”
给我好好走剧情。
破坏气氛的话大蛇丸没有说出口,他维持着自己逼格极高的神态几秒。
然后一个纵身,就越过河面,向远处奔去。
独留自来也一个人朝着他的方向,伸着一直没收回去的手,好像拉着一个不存在的人。
大蛇丸一直背对着自来也,倒不是别的原因,就他衣服上的血迹的问题。
要是让自来也看见了,又整一出猿飞老师那种剧本,他就真的要罢演了!
哪有对着剧本练习过回头又让自由发挥的?
还全他妈说的些没法接的台词。
这边剧情走完了就赶快去万蛇那边,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身体才行啊……
朝着田之国方向而去的大蛇丸如此想着,下次要用什么样的皮见人比较好呢?
被留在原地的自来也呆滞地站了半天,等人都完全消失了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气里夹杂着几个微弱的“喜欢你”的音节。
到最后…也没能说出来的几个字。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自来也忽然这样想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根本就无法用“失去”这样一个词。
他都不能给人说是“失恋了”,因为他就没谈过,连被拒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