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穿着暗绿色大衣的男人要离开房间,卡尔连忙露出紧张神色询问:“你……你要走吗?你什么时候来画画?”
“等不及了吗?”
埃文露出温和的开心笑容,“伍德先生, 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所以我要先调整好状态。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来和你待在一起, 观察你的眼睛……人在不同情绪下的眼睛状态也不一样,要慎重对待。高兴的,难过的,兴奋的,痛苦的……”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像是恶魔的低语,轻柔而让人毛骨悚然。
“要准备的道具挺多的呢。”
——变态!!
卡尔硬着头皮委婉的问:“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我高兴不了?”
“你会高兴的。”埃文凝视着卡尔微微笑了,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而跃跃欲试的光芒,他胸有成竹的点了下头,结束了这场对话,拿上帽子退出了暗门外。
又是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锁“咔嗒”一声被从外面锁上,然后门外就归于一片寂静。
“真是个变态。”卡尔坐在椅子上,紧张害怕的表情变回了平静。
还好没让幼崽们听到,他们会被带坏的,这是污染超英幼苗啊!
坐着想了想,卡尔回过神,第一反应先站起来,拖着沉重的铁链,仔仔细细的把整个小房间都检查了一遍。
ok,没有监控。
整个房间里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那个矮柜里放着一些文件,卡尔没有打开细看。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卡尔背在身后的双手一用力,尝试着想从铁链里挣脱出来。
虽然那铁链绑的死紧,又扣上了一把大锁,让卡尔的两只手腕都尽力贴在一起,酸疼又别扭,一动都动不了。可是当卡尔尝试着用力时,铁链顿时发出了咯吱咯吱让人牙酸的不堪重负声。
“可以。”卡尔意识到自己可以靠力气挣开铁链,顿时点了点头,不着急了。
安全的最大保障有了。
他可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要是被关在这里好几天,埃布尔叔叔不得急坏了。他需要速战速决,尽快调查完这次事件!
不然的话……只能在傍晚的时候给埃布尔叔叔发个消息,再告诉他实情。
卡尔不太确定,如果警方逮捕了凶手,得知了之前的事情,这算不算他探索了事件?
想到这里,卡尔不敢耽搁时间,走到矮柜前弯下腰,吃力的咬住那叠文件叼起来,放到柜子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一页查看……
这是一份档案,或者说是个记录本。
埃文沃金斯不喜欢用照片的形式把他喜欢的事物留下来,所以选择自己动手画。这叠文件里用水笔潦草记载着这房间里的前几任房客的情况。
“一号,代号双腿……”卡尔低声读着,“用时八天,为了充分展现肌肉的力量美感,以附带条件请他在跑步机上奔跑。附带条件?”
卡尔笨拙的翻了个页,看到一张偷拍的照片被夹在背面上,照片上是一个有雀斑的金发女孩准备出门,正挽着包,笑着和门里的谁说话的样子。
“是一号的女朋友?这个女生没有沃金斯喜欢的地方,所以可以拍照了吗?”卡尔顿了顿,眉头微皱,马上想通了。
先把一号绑架过来,再用女朋友威胁他配合跑步?然后呢?这个代号“双腿”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卡尔迫不及待的又翻了一页,却发现接下来的八/九张全是失败的草稿,所画的都是一号的腿,正在奔跑的,大步跑的,小步跑的,踉跄着的……
没了。
接下来直接到了第二位的资料页。
“……”卡尔回想着刚才的草稿顺序,突然生出了一种糟糕的想法。
不会?一号该不会是跑死的?
但是这里没人回答卡尔的疑问,本子上也没有记录一号后来的情况。他只能继续往下看。
二位代号“脚腕”,就是卡尔见过的,似乎是少女的双足,连着纤细好看的脚腕,画到小腿时戛然而止。即便是一张张练习用的草稿,也画的惟妙惟肖。
但是现在在卡尔看起来,一想到原型都是一个个被掳来的无辜男女,生死不知,他就觉得这些栩栩如生的画稿让人作呕起来。
这一次倒没有写怎么让这位少女更好的展示出她自己,卡尔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本子上只是简单记录着“用时四天”,以及其他详细的脚部数据。
卡尔简单全翻了一遍,发现本子上只记录了五个人。一号“双腿”,二号“脚腕”,三号“双手”,四号“双唇”,五号“鼻子”。
越往后,记录本上的用时越短,到了四号和五号,卡尔发现画画的时间缩短到了两天。并且对比之下,前面几页显得旧了很多,用铅笔画的一号的腿已经被纸页摩挲得有些线条模糊。
埃文沃金斯……应该用了很长时间来挑选他的完美参照物,而且越来越熟练了。
卡尔看着五号草稿后空白的本子,几乎想象到了那上面会写什么。
六号,代号眼睛。
埃文沃金斯不会用赞叹的话再复述一遍,而是会一遍遍的画出草稿。甚至可能用对付一号的酷烈手段来让他表演出想要的效果。
而他到了最后,连个名字都不会出现在档案里,沃金斯刚才根本没有在意卡尔的全名是什么。
卡尔厌恶的叹了口气,挺直发酸的腰,再次点开任务面板。
——探索进度已经达到了最低奖励的20%!!
果然,调查清楚前几位受害者的事情是关键,可是卡尔甚至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沃金斯自己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办?
“爸爸!爸爸!”托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小索尔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吓得卡尔慌乱弯腰,一口咬住文件,用牙把东西合上——这些资料可不能给小孩子看,乱想的话会做噩梦的!
“怎么了?”他微闭眼睛,让自己的意识回到托管室门口问。
金发男孩打开了一条门缝,低了低头,在他侧着身体站的缝隙里,更小的褐发小豆丁钻了出来,身上还裹着被子。小托尼焦急的举起手机,大大的焦糖色眼睛里都闪烁着慌乱的光芒:“爸爸,电话!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