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青书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范遥连眉稍都没动仍旧淡然如故,倒是他身旁的‘主子’和正要回答的俞岱岩俞三侠,脸色同时变了变。
只是前者为算计和好笑,后者为咬牙和吃醋,心情,不可同日而语啊~伸手,‘轻轻’揽过宋青书的头,指尖‘温柔’的将宋青书颊边的黑发拢到耳后,一边用手掌拍了拍宋青书的头,似乎在责怪他年少不懂事失礼人前,一边还不忘轻启红唇,回答王保保的问题,“我们自然是要回武当的,怎么?王公子有事?”
宋青书木了,眼前师叔柔柔的笑意在无限扩大,美则美已就是让人看了渗得慌,扁嘴,这回惨了,他家师叔真的吃醋了。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在下听说武当张真人此时正在京城大都,有些奇怪你们为何不去大都面见张真人,却要独自回武当而已。”随意扔出个‘炸弹’,王保保摇一摇手中折扇一派潇洒风流,他此时对俞岱岩,不对,是对俞岱岩的腿超有兴趣,还有宋青书,这个据说和杨逍‘关系不错’又和韦一笑‘感情特好’的少年,利用的价值可是很高呢,所以哪怕是骗,他也要将这两人骗到大本营去。
“什么?师父在大都?”惊呼,那里可是元兵的大本营,师父怎会去那里?
“我也只是听说,前几天和一个朋友小聚时,恰巧聊到了张真人,据说他是去找回什么弟子,其他的就不太明了了。”笑笑一语而过,话到此,已经足够吸引到大鱼了。
互相对视一眼,宋青书和俞岱岩同时皱起了眉。
难道说殷梨亭或者莫声谷在大都?是了,也许真的是殷梨亭,为了躲避杨逍的追杀,藏身在明教势力最单薄的京城大都,倒不失为一个绝好的办法。
“多谢王公子告之,这顿饭我请了,请不要推辞。”拱了拱手,俞岱岩无法乎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事实,说实话,一想到回武当要面对众师兄弟还有师父的拷问,他就止不住心头发悚,青书可会动摇?该怎么解释韦一笑的事情?这都是一道道难题,所以去大都也好,先将师父那关过了,其他人就都好说多了。
而说到相信的问题,眼前这位王公子虽说来历不明,但就算他是元朝皇太子,又与武当之人何干?如果消息不属实最多只是白跑一趟,反正人家没有骗他们的理由不是吗?
“既然俞三侠这样说,那在下就吃一顿白食好了。”笑着饮尽杯中茶水,将茶杯轻放于桌上站起身,“在下还有事,日后有缘再见吧,两位,告辞。”拱拱手大步而去,只要目地达到了就好,跟的太紧只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青书,我们也上路吧。”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这也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笑着与宋青书走下楼梯,两人去马市买了两匹好马,这才改道往京城大都而去。
——
官道旁一处树林深处,两位男子正对立静默着,左边儒雅出尘的男子眉宇间染着哀愁,迷惘的眼神眺望着远方,整个人如失了光彩的玉,淡然无光。
而右面男子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毅的脸庞溢满了压制不住的痛楚,炯炯的目光直直盯在对面男子的身上,嘴角挂着惨淡的笑,久久无声。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死寂和绝望,半晌之后,左边的男子垂下头,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涩涩的刺耳异常。
“早点回山吧,师父正在山上等你。”等着你的解释,话落转头,男子朝不远处的小女孩儿走去,坚定的脚步一如他此时的心,带着某种绝决的执着。
“六师兄!”沙哑着嗓子低喊,见前面人顿住了脚步,浅浅吸一口气,莫声谷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你并不打算回山是吗?你在惩罚你自己?为什么?明明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如果不是自己爱上了这个人,如果不是自己那天太过混乱太过措手不及,事情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知道,六师兄这辈子都和自己无缘了,再也,无缘了……沙哑的低笑,身形摇晃了下无力的倚靠在了树身上,星星点点洒落的阳光就像此时鼻息间的空气,稀薄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身后莫声谷语意里的绝望意味太浓,浓的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手指狠握成拳,将悠悠的目光垂向地面,殷梨亭哑了半晌才喃喃低语着道,“不,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错的……”他没有说谎,错的,是他们两个人!
对莫声谷的感情太复杂,是他错,明明知道不应该却狠不下心来斩断一切,是他错,当天青书被冤枉时一时怒火中烧只顾心疼莫声谷,是他错,就算到了现在也不敢直面莫声谷的脸说不要再来烦他,是他错,他错的太多,又有何颜面回武当去面对师父和掌门师兄?
“六师兄?”感觉到殷梨亭无法言说的悲伤,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并不敢靠得太近,因为这个人……会在他靠近的时候退的更远……
垂下头咬住唇角,他不懂,不懂殷梨亭在痛苦什么,冤枉宋青书的是他,死缠在他身边的也是他,殷梨亭做了什么?没有吧?他又何必把无辜的罪强背在自己身上?还是说……
他是因为了解怎样才能给莫声谷最重的惩罚,怎样才能让莫声谷品尝到最深的痛苦,才故意这样做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殷梨亭,恭喜你,你做到了,你让莫声谷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痛不欲生!
“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摆摆手继续往前走,他已经决定了要去京城大都躲一阵,那里是明教触碰不到的死角,也许能过上好一段平静的时光吧?涩然一笑,还好青书已经有了下落,胸中这颗心,总算能够好受一些。
走近小女孩儿身边,扯起她的手大步向林外走去,心神恍惚的殷梨亭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他认为的小孩子此时正用恶狠狠的目光,在死死瞪视着莫声谷。
将圆圆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空着的手紧握成拳暗暗朝莫声谷挥舞,‘老男人,亭哥哥是属于我的,不准你再缠着他,再让本姑娘看到你出现,哼哼,别怪对你不客气!’清清楚楚的‘话’由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中‘说’出,打击得莫声谷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六师兄……”软倒于地,你很在意那个小女孩儿吗?她就是纪晓芙的女儿杨不悔吧?你们……关系真好……‘扑’生生吐了一口血,黑暗阵阵袭上了眼眸。
第28章 意外总是让人无语的
幽暗暗的林子里,两个俊逸的男子正蹲在一位晕死过去的男子身边,稍大的那个微锁着眉默不出声,年纪小一些的却正用手指擢着昏迷男子的额头,兴味盎然的眨眼睛。
“是莫声谷嗳,真的是莫声谷嗳,岩你说,他为什么会晕倒?难道是被打劫了?那到底是被劫财了呢?还是被劫色了?”兴奋啊兴奋,真庆幸和岩改道上京城,不然如何能碰上这位‘好师叔大人’?呵呵,莫声谷,你也有落在小爷手里的一天!
‘碰’抬手给了宋青书一个爆粟,纤长的手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俞岱岩无力的摇头,他家小情人还真会想,劫色?多么惊悚的词汇。
“啊~好痛,岩你干嘛打人?”单手护住额头,宋青书忍不住朝俞岱岩瞪眼睛,自己天生就和莫声谷不对盘,看他落难嘲笑两声怎么了?有错吗?!
抿唇不语,全当没听到宋青书的指责声,俞岱岩只是把视线定在莫声谷的身上,时间越长,眉头皱的越深,七师弟的状况似乎……并不是很好。
“喂喂喂,我说岩啊,请不要当着我的面爬墙好不好?本少爷大小也是个爷们,给点面子行不行?”陡的站起身,身体牢牢挡住了俞岱岩看向莫声谷的目光,宋青书微有些吃味的话音还没落地,‘碰’又迎来了一个‘光荣’的‘响当当’的爆粟,呃~其实我们也可以将这一次的爆粟想像成为——暴力。
“痛痛痛痛痛啊……岩,你谋杀啊,脑子要裂开了。”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哀哀狼嚎,耳边嗡嗡声响不断,如同大剧院里的重奏,一遍遍震得他眼前片片茫茫然。
甩手,原来用拳头砸人很疼,已经完全对宋青书的性格无力到极点的俞岱言,再没理会耍宝的小爱人而是轻轻蹲到了莫声谷身前,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救他。
说实话,对于莫声谷,他是憎恨的,因为这个人伤了他最爱的青书,那天青书所受的痛苦至今仍是他的梦魇,挥之不去也注定了终生都忘记不了。
可是再憎恨也不能抹杀莫声谷是他师弟的事实,想到儿时的情谊,再看一看莫声谷现在的惨状,心中暗叹一声,算了,先救人再说吧。
另一边痛叫了许久也不见岩过来查看,宋青书收起了假叫悻悻的站了起来,“岩,你要救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闷声的问,他倒并不是反对救莫声谷,只是……
“青书不同意?”转首,俞岱岩轻笑,他知道,青书不会阻止他,只是心中有些不甘罢了。
“你明明知道的。”扁嘴巴,管莫声谷看不看得到先狠狠瞪一眼再说,越想越恨,就是这个家伙,让自己吃上了人生里第一顿‘排骨’,当时的痛,当时的怨,怎么可能轻易忘得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青书,他毕竟是师父的弟子你的长辈,见死不救我做不出来,再说了,要不是他这一闹,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一因一果,互抵了吧。”其实比起莫声谷,自己和青书要幸福得多,看看七师弟的样子,能伤他至此的,只有一个殷梨亭吧?
“好吧好吧,看在岩的份上我就大方点,不和他记较了,不过……救了之后嘛……我要小小的报复他一下,岩不会不支持吧?”大眼睛眯起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小莫同志,遇到本少爷对于你来说,可并不是件幸运的事情噢,你就等着被恶心到吐血吧!
默,俞岱岩有点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觉得青书注视莫声谷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心下不由得泛起了犹豫,可最终还是同意了自家爱人的要求,毕竟青书只是想出口气,应该……不会手段太过份才是。
于是在小莫同志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这场不公平的交易,完成了。
京城郊外
这是处简陋的农家院,不大的园子里喂了些鸡鸭等物,偶而几声杂响飘过,一片地地道道的田园风光。
“唔~”由一片黑暗中醒来,轻呼气忍去胸口的痛意,莫声谷颤动了下眼帘正想睁开眼睛,却猛然间发现,自己的眼睛上似乎被蒙了一层布,心神陡的一惊,下意识动一动手脚打算坐起来,可……不好,手被反绑在了身后,体内空空如也,似乎连内力也使不出来了。
“哟~这位公子醒了?咯咯咯咯~真是太好了,奴家好兴奋。”
嗲声嗲气的声音伴着一股浓的让人打喷嚏的脂粉味扑鼻而来,熏的莫声谷一阵阵作呕,憋住气扭过头,原以为能避开恶心的气味却不成想会一头扎进一个女子的怀抱里,脑袋瞬间被一双手死死的抱住,想挪也挪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