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缎带来自波斯,是大内珍藏,在月光下会变色生光,市面上绝难仿造的,而大内禁地自然也会有诸多规矩,皇帝肯定也不放心将自己的安危放在一群江湖人士的手下,便让我遇见可以放心的人就将缎带给他,其他的便是一律不允许进入的。”
谢离歌拿起缎带上下翻来了一会儿,发现随着窗口的月光照射,缎带还会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听见陆小凤的话,便点了点头道:“你想让我就近在皇宫里面看守着这俩人的比武。”
心中的小心思被直接挑明,即使是陆小凤脸皮厚如城墙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挠了挠脑袋,笑嘻嘻的打了个哈哈。
“哈哈,这是我特意给你留下的。”
陆小凤绝对不说自己从那魏子云手中得到这个缎带的时候,立马快马加鞭来到了这家客栈,第一条便是给的谢离歌。
谢离歌沉默的注视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陆小凤,半响之后,默默收起了缎带,干巴巴地说道:“我知道了。”
陆小凤顿时笑起来了。
给完缎带,陆小凤则不宜久留,他连忙窜到了窗户面前,一跃而下,回头也之气对着后面的谢离歌和花满楼挥挥手。
谢离歌看着窗台上的脚印,眉头就没松过,这陆小凤又踩窗户了。
半响过后,他沉默的说了一句:“七童,回去的时候将二楼的窗户用钢钉封在下面。”
让这家伙儿总是爬窗户。
花满楼听见自家义父记仇的话语,无奈的答应了:“是。”心里默默为被记仇的陆小凤默哀了几秒。
谢离歌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月已上中空,月华照下,已经是深夜了,谢离歌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七童,赶紧回去吧。”
“是,义父。”花满楼笑着应到了,转过头便推开门,往自己房间走去。
谢离歌在花满楼走后并没有其他动作,依旧回复成一开始打坐的姿势。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诨不似凡人,他双眼紧闭,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口出来了爪子拨弄木门的沙沙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毛绒绒的身影从门外钻了进来。
它浑身胖嘟嘟的盯着两本书,毛绒绒的脸上一本正经,四只划动便来到了谢离歌身旁,它先是观察了下地形,随后艰难无比的爬到了床上,然后又挪动自己的身躯趴在了谢离歌嗯怀中。
谢离歌睁开了眼睛,拎起胖松鼠,放在怀中。
“回来了。”
“吱!”
“路上安全吗?”
胖松鼠的声音出现了一霎那的犹豫:“……吱!”
“有一些不安全但是被你揍出去了吗?”谢离歌从善如流的问道。
胖松鼠立马兴高采烈了摇起自己身后的大尾巴:“吱!”
………………
一人一松鼠就这么一问,一答,情景十分美好。
陆小凤走后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客栈里面,谢离歌也不在意,因为他每天在楼上的时候都会听见一楼的人在说关于陆小凤的事情,关于两大剑客在决斗的事情,还有关于那些珍贵的缎带惹出的一系列风波。
没有人不想要看见两名绝代剑客之间的比拼,即使比试的地点是在皇宫,自然缎带的需求量就上去了,人人都想要,只可惜缎带只有那又数的。
起了歪心思的就准备了打劫。
光是听楼下那一波又一波的人说的话,谢离歌就知道陆小凤这段时间日子绝对过得十分精彩。
这让他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所以他周身的气势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的血煞恐怖,反而柔和了一些,楼下的人倒是有福了,他们只感觉身上一轻,相互看了看,抬头看见二楼角落未消失紫与黑的衣角,顿时明白了这是笔魔心情好的缘故。
他们想了想自己谈论的话题,立马推测出笔魔想要知道陆小凤的消息,纷纷表示这点好啊,他们平常最喜欢地就是八卦,更别提陆小凤的八卦一点价值都没有,全天下人都知道。
于是想要结交一位绝世高手的他们立马搜集了更多陆小凤的事情,在楼下各种添油加醋的报道,被在二楼的谢离歌听到后心情十分好,那些人感觉自己身上的气势又轻了很多。
像是得到鼓励一般。
他们说的越发起劲。
直到某一天陆小凤踏入了客栈的门口,他们慷慨激昂的声音才戛然而止,一些已经踏上了桌子上演说的江湖人也纷纷在同伴的拉扯下到了地上,客栈一楼随后立马恢复成往常一样。
陆小凤看见此情景,想起最近江湖上不知道怎么到处流传着他的各种糗事,想来一切事情的源头估计就是起源于这。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干,陆小凤心里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十有八九是二楼的那位祖宗惹的事情。
陆小凤自知理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也不去管那些说自己坏话的人,十分认真的踏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厢房门前。
“叩叩!”
“进来。”门内传来冷淡的声音。
陆小凤推门进去,发现厢房里面的花满楼和谢离歌各自一方坐着,正对着他的白发男人瞥了他一眼,随后继续低头摸着怀中地胖松鼠。
“伯父,好久不见。”
谢离歌没有直接回答,而起问了其他问题:“你今天走了正门?”
想起他特意在窗户口设的陷阱,谢离歌表情僵硬了一会儿,随后很快就变得正常。
反而是陆小凤被这么一问,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第32章 当医师不如当干爹15
谢离歌面色如常:“没什么”。
之后完全忽略了窗外专门给陆小凤设置的陷阱, 面色如常的转移了话题。
“你过来有什么事?”
陆小凤原本还有些疑惑, 听见谢离歌的问话被吸引注意力, 自然而然就忘了, 挠了挠脑袋,说道:“今天决战要开始了,我过来是带你们进去。”
谁知,谢离歌摇了摇头:“七童不进去。”
什么?陆小凤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理所当然,毕竟花满楼此刻还在养病当中, 紧张如同谢离歌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干儿子去冒险,况且花满楼为人不喜杀生, 对于决战一向能避则避,不愿意去也是应该的。
陆小凤转过头对着花满楼说道:“七童你是呆在客栈里?”
花满楼微微一笑:“自然, 等你们回来。”
谢离歌没有说话。
陆小凤带着谢离歌走了,路过京城下面街道的时候, 陆小凤环顾了下四周繁华的场景,人群熙攘,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离歌挑眉:“你叹什么气?”
陆小凤看了他一眼,有些哀怨地说道:“我有些后悔将你扯进这场决斗里面了。”
先不说这场决斗已经出现了太多变化,皇帝, 飞云岛, 万梅山庄,甚至就连蜀中唐门都掺和在里面,一环扣着一环,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陆小凤感觉自己身后都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着他们。
谢离歌十分冷酷的戳破他的幻想:“没用的,叶孤城既然已经将请柬发给我,说明我已经在那些人的眼中了,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
陆小凤可怜巴巴的道:“哦。”
谢离歌不准备和他多解释,目光看着前方,随着他们的步伐城墙已经慢慢开始靠近。
高耸的墙壁十分坚硬,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被用泥土填了个满满当当,很是严密,城墙巍峨耸立,上首一杆红色大旗飞扬,旗下站着昂首挺立的军人穿着一身盔甲,周身气势恢宏,目视前方。
城墙下面有道大门,门口正有军士在检查入内的人,只见其中一看就是江湖人装扮的人从怀中掏出一条缎带递给了检查的军士,军士接过后上下翻看,确认无误后点头放人走。
后面的陆小凤看见这一幕,瞪大了双眼,他不记得自己有将缎带给这个人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的时候,检查的军士已经近在眼前,他掏出缎带递了过去,身后的谢离歌也是同样的动作。那军士先是将陆小凤的缎带还了回去,示意后面通过,这才接过谢离歌的缎带。
接缎带的时候他目光不小心瞥过后者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然而下一秒看见后者漆黑的瞳仁的时候,心里感觉有些毛毛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那军士自然不敢多看一眼,他一挥手,赶紧放人。
谢离歌居高临下的将一切尽收眼底,自然没有放过那军士的惊艳目光,心下不满,不露痕迹地放出一丝声势,满意的看见后者直接打了个寒颤,之后再收回。
放人后,他就跟上了前面陆小凤的步伐。
城门是有时禁的,此刻已经夕阳西下,金乌坠落,血霞漫天。
两个人抬头看了看天色,同时加快步伐,他们距离决斗的场景还有不小的距离,期间还要经过不少次数的检查,距离约定好的决斗时分已经没有多少了。
陆小凤因为来过一次的原因,还算熟悉皇宫,他带着谢离歌左拐右拐中间路过不少检查的地方,仔细通过,这才到了决斗的场地。
中间了有一个插曲,陆小凤被一名大内侍卫叫了过去,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凑到一旁讲了半天话,过了一会儿,陆小凤过来和谢离歌说自己可能要走一趟,谢离歌挑眉,看了陆小凤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也没在意,挥了挥手,让后者走吧。
这一走,便是几个时辰。
等陆小凤如同死狗一样回来的时候,早已经月上柳梢头,那面前大殿上的两个白衣如雪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屋檐上,拎着长剑,正视着对方。
谢离歌看见陆小凤回来了,转过头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后继续看向了屋檐上的两个人。
因为大殿很高的缘故加上金色琉璃瓦在月华的照射下会有反光,对于视线造成了一定障碍,谢离歌便看得不是很清楚,他皱了皱眉,环顾了下四周。
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后面也有一个大殿,正对着那两人决斗的地方。
谢离歌直接运气,大轻功一甩,脚下出现朵朵墨荷,清雅至极,他闲庭逸步的走在墨荷之上,来到了对面大殿上,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个酒壶和酒杯,眯起狭长的眼睛扫过下首看见墨荷出现呆若木鸡的众人。
“看我干什么?”谢离歌轻轻一笑,低哑的声音如同羽毛在众人心中拂过,让人心痒痒。
众人看着大殿上方的白发如雪的人,不像凡人反而像魔,浑身血气缭绕天生带着三分邪气,薄唇轻勾,吓的众人纷纷倒退一步。
其中不少人内心感叹不愧是笔魔,光是气势就让他们心里发悚。
陆小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场景,他带过来的祖宗坐在了上方,目光挑挑拣拣好像在挑选猎物看着下面众人,而平常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各位江湖人士此刻完全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的团在一起。
而且那些江湖人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恨不得距离那座大殿十丈远,留下了偌大的空地。
陆小凤:心情复杂!
江湖众人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他们也不想这样丢人啊,关键是他们根本不敢挣脱上面那人气势,刚刚那个能够内力化形的墨荷完全证明了笔魔的实力,那可是内力化形啊,所有内力化形的都是恐怖的存在,他们所有人凑在一起也不够一盘菜。
传说这位是比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个绝世高手更加恐怖的老怪物,手段十分诡异,心情喜怒不定,没想到他也过来了,不是说这位平常只会待在客栈的吗?
聪明的人已经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明白肯定是有人邀请了笔魔过来看场子,八九不离十就是多管闲事的陆小凤,一时间,内心忍不住咒骂这只麻烦精。
你说你多管闲事就算了,为什么要将这座大山搬过来,这可是揍过西门吹雪的牛人啊。
这么一想,他们更加害怕了。
人群中的司空摘星看见大殿屋顶上高高在上的白发男人,一边在心中滴血自己的任务失败一边吐槽给他任务的人不安好心,这就是他们说的和西门吹雪差不多?盗圣大人恨不得将发布任务的人挂在城墙上晒个几天几夜,让那人脑子清醒一下,光是气势就将这里众人压得动弹不得,还叫差不多?
司空摘星决定一出去就将任务给回了,作为盗圣司空摘星的眼力自然不差,十分清楚那人周身血气乃是真正杀过人才能留下来的煞气,粗略一算,起码是几个门派的人命堆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