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句:“你没事吧。”
小鱼儿咧嘴道:“有点疼,不过我都习惯了。”
“哎, 对了,你刚刚讲到花无缺小时候的样子, 继续啊,花无缺小时候真的是和现在一模一样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谢离歌刚放下手, 只感觉自己周围陡然坐下了个人,小麦色皮肤,英俊五官,笑容比头顶的太阳还要张扬,那个青年自以为没有人发现一般, 低头悄摸摸的问道。
花无缺自然是听到了。
谢离歌从自己的角度可以看见自家崽绷紧的下巴, 显然心情不大乐观,对于小鱼儿提出的问题十分在意,可能一点都不想让他说,然而, 这一切都不在谢离歌的考虑当中,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小鱼儿就很顺眼。
也愿意和小鱼儿分享自己养育花无缺过程中遇到的各种事情。
谢离歌学着小鱼儿一样低声的说道:“小花小时候啊,和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像呢!”
清丽美人的语气十分柔和,目光仿佛在怀念那段时光。
小鱼儿有些好奇:“怎么不一样?”
谢离歌想了想,说出了一件趣事:“他啊,小时候可比现在还要可爱啊,不,可爱多了,别看他现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在他控制当中,其实啊,小时候,小花还哭过呢,就为了被小白欺负过的兔子哭的。”
移花宫里曾经因为两位宫主养了白兔当做宠物,有段时间颇为流行养兔子,养兔子还不够,必须得是背着个粉色小鼓的白兔子。
花无缺小时候就养了一只,那是个灰兔子,移花宫人从外面带进来给他的,花无缺很是珍惜,兔子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他在忙,只可惜好景不长,一直以来享受花无缺独特宠爱的小白就不乐意了,它不怕死的将那只灰兔子揍回了老家,等花无缺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一片狼藉。
“哭地那叫个伤心啊。”
谢离歌活灵活现的说到。
小鱼儿幻想了下,一点点大的花无缺因为一只兔子哭地死去活来,旁边的谢离歌正手忙脚乱的哄着,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不是很可爱。”谢离歌一边往慕容山庄走着,一边与小鱼儿炫耀。
小鱼儿点头:“嗯嗯。”
炒鸡可爱好吗?
花无缺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距离两个人一段距离后,这才继续走动,用行动表示自己和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
小鱼儿:“……”
谢离歌:“…………啧!”
还是这副臭脾气。
意识到自家崽崽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之后,谢离歌有意将话题引开了,一路上东拉西扯,时不时再扯到小鱼儿身上,他对于恶人谷里面的种种也很好奇,索性,小鱼儿十分识趣,尽量也拣恶人谷一些好玩的说给他听,一些重要的却丝毫没露。
慕容山庄门是大敞着的,大门两边开,大概是是慕容老庄主寿诞的原因,来者不拒,一行人自然而然就通过了,一路上侍女侍从皆行礼,可以看出,山庄管制得不错。
一踏进大殿的时候,气氛就变了。
一片寂静。
此刻已经治疗完毕,江别鹤因为功力耗损过多的缘故,说了一声,率先回到了厢房里面休息,准备恢复功力。
厢房里众位侠士们也是笑意潺潺,终于得到了个好消息,相反,众位女婿的心情可以说是百转千折了,更加让他们担心的是经过刚刚围捕花无缺的行动,他们几个人可以说已经恶了移花宫一脉,一旦老庄主醒来,他们的处境十分堪忧。
这样一想,他们面上不由自主带了几分苦意。
侠士们正在讨论着移花宫过来的目的,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说出个目的,移花宫一直都是游弋在江湖外面的,自有一套规矩,你只要不踏规矩,移花宫也不会主动找你麻烦。
让他们担忧的是一直以阴晴不定著名的怜星宫主。
传言这位宫主上一刻还和你笑意潺潺地说话,下一刻就能眼眨都不眨的取你性命,再加上她那只是泄露的一点气势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真正的实力有多恐怖。
他们疑惑地是这位怜星宫主来到慕容山庄的目的,名义上虽然打着祝老庄寿诞快乐,不过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相信的,他们认为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只不过他们没有找出来。
讨论半天都没有讨论出来,厢房里面不少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众女婿,众女婿面带苦恼的样子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自从江别鹤说慕容老庄主已经好了,很快就可以醒来的时候,他们就一直都愁眉不展。
“看来这些家伙也没笨到无可救药,他们应该知道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事情。”一个侠士幸灾乐祸地说道,反正他只是与慕容老庄主有交情,对于下面这几个女婿也是厌烦大过好感的。
旁边有人接话:“估计和移花宫有关。”
那人哼了一声,道:“移花宫一向护短,这几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让人家强行认下罪过,导致怜星宫主出山,这事可怪不了旁人。”
动手之前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假如移花宫真的这么容易欺负的话,那江湖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对于怜星宫主闻风丧胆了。
“只希望老庄主不要糊涂了。”
“哎,还是家门不幸啊。”
一句接着一句的感叹,众侠士就在女婿们面前大开嘲讽,丝毫不顾及对方的面子,反正那些需要顾忌的客人已经离开了,剩下的或多或少都与慕容老庄主有些关系,按理说还是这些女婿们的长辈,自然可以说话。
只不过谢离歌一踏进厢房的时候声音突然停住了。
陡然一片寂静,原本正在高谈阔论的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中清丽女子。
“慕容老庄主醒了吗?”
“江大侠说或许还要再过几个时辰才能醒。”一旁的侠士回了一句话,说道自己的好友的病情,神情充满了无奈。
谢离歌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送完东西的花无缺踏入了房门,他身后跟着小鱼儿铁心兰两个人,行色匆匆,看见淡定自若的坐在上首的谢离歌时候,松了口气,抬脚,站在后面。
晚上
慕容庄主醒了。
谢离歌坐在了厢房里面的桌子前面,手中拿着茶盏,不紧不慢的品着,不远处床的四周已经堆满了人,各个女婿恨不得在床前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孝心展现出来,丝毫不提自己不久前刚干出的蠢事。
“岳父,您终于醒了。”
“……岳父大人。”
“父亲!!”
众人口舌嘈杂,你一言我一语,让刚刚醒来的慕容老庄主头疼的厉害,手轻轻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在厢房的桌子前看见了一道漫不经心的身影。
“这是?”
谢离歌听见声音,转过头,对上了老庄主的目光。
慕容老庄主惊道:“怜星宫主?”
他没想到怜星宫主竟然还出现在他的山庄,他以为对方可能有事,有礼地道:“宫主远道而来,本人有失远迎啊。”
谢离歌淡淡道:“没什么,反正过来也是参加你的寿诞,不必说惊慌,姐姐说她很满意你的话语,特地派我过来的。”
他放下了茶盏,扭过头,看向了厢房床旁的众人,慕容老庄主再众女婿的簇拥下倚在了床头,正回话。
慕容老庄主听见谢离歌的话,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谢邀月宫主的明眼。”
谢离歌搂了楼袖子,道:“行了,你既然病好了,我也准备回去了。”
谢离歌曾经想过要不要把众女婿的事情捅到明面上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方面原因是他崽崽从一开始就没将这几天放在眼中,一方面是因为他有意交好这慕容山庄,毕竟在他的意识你移花宫相比于这微不足道的出气更加重要。
慕容老庄主微笑道:“宫主既然要走,恕在下有病在身,无法远送。”
谢离歌摇了摇头:“你养病吧。”
他只是为了礼貌特地跑过来说一声的,毕竟移花宫最近要改名声了,不然从太阳下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离开,。
繁琐宫装的曼妙身影转过头往门外走去,白衣侍女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一顶华丽的轿子正落在地上,看见谢离歌走出了门口,现在轿子两旁的白衣侍女微微弯下身,芊芊玉指勾起了门帘,谢离歌坐了进去。
“走吧。”
一进去,谢离歌淡淡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了园中。
“是。”
众女应道,然后一步一行的走了出去。
背影逐渐远去,慕容老庄主面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他淡淡地看了下床边的众位女婿,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众女婿被这眼神一看,吓的心惊胆战,他们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岳父并不是传统的老人,能够以一己之力将慕容山庄捧成在江湖上现在的地位,性格怎么可能只是个老好人。
慕容老庄主皱眉道:“你们退下吧,将山庄里的其他侠士喊过来。”
众女婿互相对视了一眼,低头应道:“是。”
纷纷离去。
然后在山庄里面各自离开去通知在山庄里面的侠客。
因为关系不好的江湖人内心都十分有分寸,早在慕容老庄主倒下的第二天就告辞了,剩下的一般都与慕容老庄主交好,所以人一到的时候,老庄主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
还没等好友们开始关心的话语,老庄主立马开口问道:“怜星宫主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说呢,姜还是老的辣。
慕容老庄主是谁,那是个人精,怜星宫主在厢房内的表现他自然看在眼中,后者虽然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他就是看出了对方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态度不冷不热的。
话一落地,慕容老庄主就发现对面气氛不一样了。
众位侠客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某个书生侠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众位女婿如何愚蠢的自以为是,为了十分干脆的交差甚至出动了人围绕在花无缺身旁,准备强制让对方认错…………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直到所有事情都说话,书生侠客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口。
然后,他发现了不对劲,太过安静了,抬起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老友面色难看的倚在床上,手紧紧攥住被子,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道:“一群蠢货!!”
怪不得怜星宫主大老远从移花宫跑过来却兴致缺缺的离开了,果然是他这边的原因。
慕容老庄主闭了闭眼睛,缓缓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许久过后,这才睁开了眼睛。
众位侠客担忧的看着他。
慕容老庄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被气着了。”
“身体要紧,身体要紧,不要为了那几个东西气坏了身体,你刚刚痊愈还是要疗养为主啊。”有侠客开口劝道。
慕容老庄主苦笑一声。
抬起头他看向了众位侠客,开口道:“我自己的身体我一自己最清楚了,应该还能支撑山庄一段时间,没想到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这群没用的东西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事,如今只能厚着我这张老脸请众位帮上一帮了。”
话音刚落。
众位侠客立马开口答应,他们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十分信任老庄主的为人,认为后者也不会刻意刁难他们。
果然慕容老庄主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为移花宫正名,说完还特地解释,既然移花宫不愿意追究他们山庄的失则,可到底还是他们的错,实在应该弥补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
“你放心吧。”
“这件事情啊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