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
谢离歌犹豫的将手放在了小孩儿的头上拍了拍，轻声道：“乖！”
顾惜朝身体一僵，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感觉道头顶温暖的大掌所带热意几乎要暖到他心里面。
谢离歌看见手底下的小孩收起了自己身上刺，先是防备性的一僵然后就软了，心里忍不住晒然，果然还是个孩子，心里有柔软了一分。
看了看天色，他起身道：“回去吧，早点睡觉。”
顾惜朝目送着他离开。
谢离歌临走之前叮嘱道：“切不可熬夜太晚，你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劳逸结合才为最好。”
顾惜朝乖乖应了。
目送谢离歌的背影消失在了旁边的厢房，随后停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主院。
回去的路上顾惜朝想了很多，他从一开始的防备再到现在的从容，刚刚谢离歌的摸他头顶的举动，他再三认真想了想，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有了淡淡的亲近之感。
顾惜朝面无表情的想，自己心里察觉不到的某处或许真的想要一个父亲吧。
想完，来到了自己院子门口，进入了厢房，开始了功课，直到半夜，灯烛熄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的时候，顾惜朝早早就醒来，去了主院，谢离歌还没有起床，仆人们却已经在院子里面忙碌起来，悄无声息的一看就受到了良好的培训。
他坐上了桌子，仆人们开始陆续上菜，又过了一会儿，谢离歌了走了进来。
谢离歌看见他似乎有些惊讶：“这么早就过来？”
“昨天睡地怎么样？”
顾惜朝认真回答道：“一夜好眠。”
用完早膳，父子俩饱着肚子离开了府里去了太学，太学学堂里的学子们表情凝重，显然他们昨天过得并不舒心，毕竟这一次的作业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压在他们的脖子上，一旦出了问题，他们的排名成为倒数，一些习武的世家子弟还好说，毕竟遗传，那些书香世家的就要惨很多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
书香世家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在专业领域里认输。
昨天晚上王府里面可谓是热闹无比，清贵才名非凡的王家叔叔们惊讶的发现自家一向聪慧无比侄子也有了愁眉苦脸面对作业的一天，他们好奇的开始打听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说是帝师布置的作业之后，纷纷松了口气。
手一拍，笑眯眯地道：“很正常，当年你叔叔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不过子始啊，帝师到底布置了什么作业，说出来让叔叔我开心一下。”
王氏子：“……”
王氏子：“！！！！”
很好，果然是他叔叔。
“帝师让我们从工、农、商三类里面选出一类作为治理一方土地的政策，我正在犹豫”
考虑到自家叔叔或许真的可以帮上忙，王氏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理由。
王家叔叔怔了怔，道：“帝师这是准备培养你们了吗？”
“等等，子始，将今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给我听。”
王氏子听到叔叔急切的声音，小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全部说完已经是半夜，他叔叔一听完就马不停蹄的跑了，似乎准备有什么事情，留他一个人奋斗作业。
作业写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一夜未睡。
王氏子默默地给自家坑侄子的叔叔在心里小本子上记了一笔。
等他去太学的时候发现旁边坐着的赵氏子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坐在位置上就差直接上天，身后有个尾巴能够得瑟的翘起来，显然昨天他写得不错。
作业全部交了上去。
赵氏子凑了过来：“你写得怎么样？”
王氏子沉着脸：“应该可以。”
心里默默祈祷自己不要是最后一名。
谢离歌上了前将所有作业都收了起来，让学子们开始自由学习，拿起笔开始慢慢批改作业，字迹好看的加分，丑的扣分，写得有理有据的加分，乱写一通的减分，按照书上纹丝不动搬下来的更加扣分。
因为是一篇文章而已谢离歌也没有规定字数，学子们有些写得多，大多都写得少，批改的速度自然也不慢，很快就批改了大部分。
谢离歌心里慢慢就有了底，能够上太学的到底都是有些底子的，工、商、农虽然平时没有接触过却大多都能说出个大概，自己批改的那些胡说八道的大多是纨绔子弟写的，不过雀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很认真的。
最让谢离歌耳目一新地是一个姓赵的小子写得文章，大概是天赋实在对于商太强了，竟然能够将商税一词慢慢的运用到了土地的方方面面，他反复看了几遍那个文章，字虽然写得不算好看，文章也只能说是通顺，然而计策竟然能够结合他在课堂说将地那些与平时日常结合起来。
难能可贵的是他恰到好处的把握住了文武百官的心理底线。
谢离歌提笔在上面打了个满分，心里忍不住赞叹，这小子，是个人才。
要是放在他那个时间这小子少说也能成为一个商业巨子之类的，放在古代不得不说是屈才了，想了想，谢离歌先将这片文章放在一旁，晾干，准备等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给小皇帝看看。
有了赵氏子珠玉在前，其他有关于商业的文章未免有些不够看了，谢离歌也不客气，通通给的分数都不高。
匠之一类的乃是姓王的学子写的，一开始吸引谢离歌的并不是他的文章而是纸上的字，颇有风骨的字体在纸上整齐的摆放，十分赏心悦目，仔细一读，写得文章也不错，虽然因为年幼的问题并不能写得完美，不过能够结合到战争一道也是难能可贵了。
谢离歌提笔同样给了个不错的分数。
接下来就一般般了，除了他看见顾惜朝写的文章。
第96章 当帝师不如当干爹
顾惜朝写得是有关农的, 不过却没有直接的指出以往的长篇大论, 而是十分简单秘密了的结合了他在课堂上讲的那些, 。
最重要的是即使谢离歌在课堂上没有讲顾惜朝都有考虑到。
文章上面清楚的指出农业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强调以民为本, 民税过重对于国之害有多么严重。
最让谢离歌感到惊喜的是这小崽子在文中十分清楚的将解决的方法写了上去。
民税重他并没有直接让国家减免税收，而是十分具有先见之明的指出是土地的亩产不足。
为此他在上面陈述了好几种办法。
第一步就是挑选田中饱满的种子进行种植。
第二步挑选有经验的老农进行传授经验。
谢离歌通篇看了文章，心里不免赞叹不已，果然这孩子自己一点都没有看错，是个人才, 另辟蹊径的方法让他眼前一亮，足以让人想通原来这件事情还可以这样做。
既然写得不错, 谢离歌也没有什么举贤避亲的概念，笑话, 如果真的如此想的话，他当初就不会收顾惜朝当儿子, 谢离歌十分淡定的在卷子上面提笔写了个不错的分数。
顺手将其放在了一开始的其他两张卷子旁边。
批改完毕，谢离歌脑海中沉思片刻。
说实话，一番作业下来以后，谢离歌内心是充满了惊喜的，毕竟他亲眼看见了国家里面的人才辈出, 特别是他拿出来地三人卷子, 说起天才绝不为过。
学子们看见上首的谢离歌闭目养神明白这是卷子批改完成了，顿时抖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原来位置上，内心充满了忐忑不安，说到底他们还是一群孩子, 即使再怎么聪明面对班主任的威严还是十分惧怕。
赵氏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气氛，有些腿软，一开始自信满满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左手忍不住抓住了旁边王氏子的衣袖，捏紧，一动不动的看着上首。
王氏子衣袖被抓，瞥了他一眼，随后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到底没有扔开抓住自己的手。
排名出来了，震撼了一大堆人。
先不说倒数十名最让所有学子震惊的是上面三科的第一名，那王氏子也就算了，自小聪慧无比，听闻乃是少年天才，又是出生在书香世家比他们强那是应该的，那农科的顾惜朝听闻乃是帝师的儿子，帝师是何等的人物，身为帝师的孩子想必自然也不会差。
最让众学子受不了的是商科的第一名竟然是那赵氏子。
赵氏子是谁？
京都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生的第一纨绔，自幼便是横行霸道，不学无术，不爱读书，听闻家里的祖母溺爱，父亲竟然动不了他。
而他们竟然输给了这样的一个人。
简直是奇耻大辱。
最可恨的是那赵氏子看见自己身为第一名之后丝毫不懂收敛，高声开始庆贺：“子始，王子始，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那排名，小爷是第一哎！！！！”
“第一哎！！！”
赵氏子美滋滋的站起来拉住旁边王氏子的衣袖。
王氏子看了眼排名，也有些意外，听到旁边那人丝毫不知收敛的声音，有些无奈的点头，道：“某知晓了，你莫言大声喧哗，现在乃是帝师讲课时间。”
赵氏子一点不见外：“小爷第一了，小爷第一了。”
再也不用担心回去的时候挨老头抽了。
赵氏子感觉自己有些膨胀。
王氏子看了看四周学子们危险的眼神，为了防止自己的同桌惨死于殴打，忍不住拉了拉他，示意对方收敛一点。
赵氏子完全无视，自顾自的开始美滋滋。
终于还是有人受不了向谢离歌提出了疑问，有礼有节的并没有傲慢之意，只是十分简单明了的问出后者所做文章究竟是如何才能够让他刮目相看，他们的文章究竟如何不足。
谢离歌点头应允，拿出了自己旁边的卷子。
示意对方过来拿：“你们看一看吧，不过切莫损坏了，今日我将会带三科第一名的试卷直接交给陛下，至于奖励，将由陛下定夺。”
什么！
众位学子听闻这句话周身一震，不少人连赵氏子的试卷都懒得看了，直接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端正坐在位置上的第一名们。
所有人在内心齐齐说了一句，为什么考中第一名的不是他！！
帝师的话语他们都听得懂，第一名的奖励将由皇帝来发，奖励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三名的试卷将交给皇帝看，这代表什么？
代表身为太学第一名的他们将会有更多的机会先比别人一步踏进朝廷。
这一步甚至可以带来天壤之别的差距。
换句话说，所有学子都没有想过这个奖励竟然如此之大，让他们猝不及防，不少人直接在内心后悔自己昨天晚上所做的文章实在太过粗糙，这才导致排名如此之低。
要是早知道奖励如此的话，他定不会如此敷衍。
学堂内一片狼藉。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少人更加坚定要看赵氏子的试卷了，他们好奇这张试卷究竟为什么可以让帝师刮目相看，这赵氏子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刚打开试卷，他们沉默了。
没什么，不是被惊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