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贾代善隔着老大个贾赦朝她笑了笑,“最重要的是,他有这个天赋,我这般大的时候都不及他。我实在不忍他辜负自己。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赦儿的道便是这个。”
史氏听了这许多,只是摇了摇头,“这是你替赦儿选的道,他日后若有自己的道,只盼着国公爷能放他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反倒是贾赦道,“这就是我想过的日子,这样便能护着母亲和政儿敏儿,我是荣国公府的世子,自当担着荣国府的担子。”
虽然这个道不道的,世子也不是听得很懂。
“都随你,儿大不由娘了。”史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国公爷不是要回大营么?我去给你打点东西。”
贾代善道,“我与你同去,叫世子爷安生躺躺。”
世子爷不高兴地单手拍了拍床,“都要躺出绿毛来了,我想出去走走。”
“不许。”贾代善严加警告,“必须躺着。”
“哦。”贾赦肩膀不好,只能侧躺或者平躺,经常半边发麻,抱怨道,“不知道还以为我偏瘫了。我也想当个有爹疼的纨绔啊!”
贾代善不理他,到了门口听到他在那里砰砰踢床发脾气,都气不动了,回头无奈道,“你最多当个有爹疼的荣国公,认命吧。”
“我爹才不疼我,他要让我躺着长毛!”贾赦继续抱怨。
贾代善干脆利落地走了,“那就不疼你了,我还能多活几年。”
贾赦看他背影被帘子遮住,更气了,躺不住更坐不住,只能拽着床头的帐子玩儿,一个用力,将那天青色的细纱帐扯了下来,糊了自己满头满脸。
“蠢死了。”
声如碎玉清泉,除了美人还能有谁。
贾赦隔着浅浅的青色去看他,他面容淡若轻烟,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去,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
于是他就真的这样做了。
美人抬手挡住他的手,握在手里,“你的手怎么这么烫?不过没有你的嘴唇烫。”
“嘴唇烫是因为,咳咳,因为发烧,你觉得我手烫,是因为你手太凉了。”贾赦回忆起昨天凉凉的那些碰触,禁不住红了脸。
“哦,忘了你是人了,人是暖的。”美人放开贾赦的手,眼中露出些许懵懂,“你脸怎么红了,是又发烧了?”
卧槽!
果然不是人!
贾赦却脸更红了,果然人不能看杂书□□,容易被勾搭坏,他用力甩了甩头,努力去直视美人,“那啥,你叫什么名字?你既不是人,那原身是什么?”
美人想了想,“我叫姚谦舒,原身……嗯,不告诉你。”
“怎么名字听起来像夫子。”贾赦嘴一快就说出去了,补救道,“也很好听啦,就是觉得不太衬你。”
“这还是改过的,之前的更难听,取名字的人太没文化了。”姚谦舒出乎意外表示认同,又反问贾赦,“媳妇儿你叫什么名字?”
“谁是你媳妇儿。”贾赦挠了挠头,“哪儿有人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叫什么的。”
“我就不知道,你又没告诉过我。”姚谦舒很是理直气壮,还有些责怪贾赦,“方才听见说你要去边关,我要和你一起去。”
贾赦少有的无语了,就听得姚谦舒又道,“正好有我保护你,你就不会再受伤了。”
事关男儿尊严,贾赦奋力解释道,“我平时不受伤的,这是意外!”
姚谦舒打了个哈欠,侧躺下来,仰面看着贾赦,“意外意外,你说的对。主人说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忽然又不想解释了。”贾赦选择自暴自弃,“边关不好玩的,也没好吃的,而且还会经常要作战……”
姚谦舒伸手将掉落的床帐从贾赦身上拽下来,“总盖着这干什么,又不是红的。”
贾赦忽觉不对,“我这屋外怎么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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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按理说他院外虽是安生,也不至于连个半点动静都没有啊。
姚谦舒淡淡道,“你说这个啊,我怕吓着他们,暂时封闭了这个房间,他们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你也听不到他们。”
“你说你这么厉害一个人,干嘛非缠着我,我是个男的,没办法给你当媳妇儿的。”贾赦试图给他讲道理,“人都是男的和女的才可以成亲的。”
“所以重点是男女,而并非是你不愿意给我当媳妇儿吗?这有何妨,反正你生得和姑娘也差不离。我可以凑合。我又不是人,不用按你们规矩来。”姚谦舒说着还将团成一个小球的黄符扔到贾赦头上,“叠不好了,你们人真麻烦,废纸还要叠个形状。”
贾赦一拍床,怒道,“我告诉你,你这样很容易被打的!”
“莫吵,累得很了,让我睡一会儿。”姚谦舒翻了个身,“呆会儿给你摇点金子玩。”
“谁要你金子。”贾赦拖着半瘫的身子倒回被褥里,眼睛瞥了瞥姚谦舒的背影,到底脸皮厚,玩笑道,“不如你给我当媳妇儿,我给你金子花,怎么样?”
“挺新鲜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给我金子花。”姚谦舒的声音有些低,显见是困倦得很了,“那就这样吧。”
贾赦眨眨眼,耳根都红了,“我就开个玩笑!乱说的!你别当真。”
“嘘,知道你害羞,我会当真的。”姚谦舒说罢便再也不理会贾赦了,纵是贾赦大着胆子去摇他肩膀,美人依旧是酣睡不醒。
我爹知道我找了个妖精当媳妇儿,应该会打死我的。
我娘知道了,大约也会打死我的。
男女混合双打!
贾赦说了这许久话,又到了服药的时候,青锋端了药来请他享用,贾赦忙用被子把姚谦舒都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