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很可爱。”姚谦舒拎着在他眼前晃了晃,唇角微弯,刹那冰雪消融,满身的不悦都散了去。
贾赦抿了抿嘴唇,忽然被推了一下,直接撞到姚谦舒身上,回头一看,却是他的小白马。
小白马打着响鼻,不停嘶鸣。
贾赦扯着缰绳道,“咋了啊小白?”
小白马又用头拱拱他,烦躁地在原地踩来踩去,又转过身用蹄子刨土,弄得贾赦一身脏。
贾赦摸摸它的脖子安抚道,“刚刚吓着你了?”
“它大概是发现了什么,想要告诉你。”姚谦舒摸了摸小白马,在马背上轻轻一撑便翻身上去了,朝着贾赦伸手,“走罢,去看看。”
贾赦头一遭被人反客为主,“你往前一点,我没地方坐了。”
姚谦舒从善如流,贾赦心理建设了片刻,跟着上了马,别别扭扭拽着缰绳,这个姿势就和他从后面环住了姚谦舒似的。
小白马回头看了一眼,撒开蹄子就跑,卷起一阵夜风。
第19章
贾赦不敢用力,只虚虚地握着缰绳,尽量往后,不要碰到姚谦舒。
“你要掉下去了。”姚谦舒抓着他的袖子,“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小白马顺着林外一条小道跑出去约莫两三里地,绕过光秃秃的山石,远远便瞧见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火,组成个小小的村落。
“这么远它也能找到?”贾赦惊到了,“它不是属狗的。”
姚谦舒道,“这马是匹麒麟种,能闻到不奇怪。待它再大些,便是举世难寻的麟驹,你真的运道很好。”
贾赦其实比姚谦舒稍矮一下,如果他要看清路,就得往边上侧一些,冷不防小白马踩着石子颠簸了一记,贾赦刚张嘴便直接撞到姚谦舒肩膀上,牙齿磕着嘴唇,破了老大一个口子。
“嘶……”贾赦舔着伤口,一股子血腥气,“我这还叫运道好?就没停过血光之灾。”
姚谦舒回头去捏他下巴,“我帮你舔舔?”
“卧槽,兄弟你别这样,快转过去,我看不见路了。”贾赦把他的脸掰回去,“也就是我,其他人早揍你了。”
“也就是你,其他人早答应我了。”姚谦舒轻声喟叹道,“是我长得还不够好看吗?你爹都不管我来找你。”
那是因为我爹不知道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贾赦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肯定会找到一个真正沉迷在你美色中的媳妇儿,祝福你。”
姚谦舒不说话了,抓着他手臂的力道却变重了。
离得越近,越发让人觉得古怪,虽亮着灯,却并无半点人声。
“除了两个活人,其他都死了。”姚谦舒覆在贾赦手背上,一抖缰绳,小白马便转换方向往边上去了。
“就两个人怕什么,不用躲。”贾赦扯了扯,示意小白马还是朝前奔跑。
小白马打了个响鼻,喷了口不悦的气息。
“听你的。”姚谦舒便不抢着驭马了,手却不收回来了。
马蹄声渐近,终于惊动了他口中的活人,某座小屋后面闪出来两个黑衣人,同先前伏击的打扮一模一样。
“若不是陛下赐了千越军,说不得这堆阿猫阿狗还真能截杀了我们。”贾赦一摸小腿,才想起来自己匕首掷出去没捡回来,也没带弓,只能去摸马鞍旁系着的无名剑。
“你再摸我,我要以为答应了。”姚谦舒摁住他的手,贾赦恰好碰在他大腿上。
贾赦尴尬得一塌糊涂,耳根发热,“我是拔剑。”
“不用。”姚谦舒朝着那二位冲上来的黑衣人一抬手,银光闪烁,便解决了战斗。
“我看看有什么发现。”贾赦借力下马,摆脱了姚谦舒的手,蹲下去检查尸体,发现二人脖子处都扎着片银叶,银叶脉络分明,纤毫毕现,显得富贵又精致。
……真有钱。
姚谦舒紧跟着他,见他盯着银叶不放,翻手捧出一大把金叶子,几乎闪瞎贾赦才好的眼,“那个不值钱,这个给你。”
贾赦眨眨被闪得酸疼的眼,“收起来,我就看看,不用给我。我是在看你这银叶子倒是和我那棵摇钱树上掉的差不多,就是它不会掉金叶子。你不会也有棵摇钱树吧?”
“高兴时候就会掉金的,你下次试试哄哄他。”姚谦舒见他不要,像扔枯叶子一样把那把金叶子全扔了。
“别扔啊,人家树多辛苦摇出来的。”贾赦忙一一捡起来塞回去给姚谦舒,“就知道那树也不是什么正常树,你收起来,做人什么都要花钱的,你留着买房买糖都可以。”
姚谦舒听话地揣回去,“那攒着给你买房。”
冷静。
想想你那个顶好看的媳妇儿!
你亲爹答应过的!
贾赦默默给自己打气,收回盯着姚谦舒侧脸不放的眼神,专心去摸尸体,依然是一无所获。
小白马溜溜达达往里走,片刻后马儿的嘶鸣声此起彼伏。
“小心。”贾赦赶紧拽着姚谦舒往便是躲,避开飞奔出来的马群,小白马就和带头老大哥似的,领着马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低头去看那两句尸首,得,脸都给踩烂了,就是抬出去认尸都认不出来,他对姚谦舒道,“我进去看一看,你在外面等我。”
“哦。”姚谦舒虽应了,却还是跟着他不放。
贾赦先进了村口头一户,这家人原先是在吃饭,桌上的饭食尚温热,人却都已经赴了黄泉,年幼的女孩子倒在地上还抱着自己的小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