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贾赦接着道,“凭什么非得他打我,我才能还手。呵呵,老子揍不死他!还抢他的马。据说以前北狄都有供奉给守将的,为什么到我就没有了?再多大一顿。”
赵先生表情有点僵硬,您不是趁着冬天刚在人家王庭打砸抢烧过么,人家本来冬天就穷得要饿死,那啥供奉给您呐。
“您这个不行啊。”贾赦也看到他的表情了,“我不是你们读书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的拳头硬听谁的。”
“您给老国公说了没有?”
贾小赦半点心虚不带地道,“自然是说了,我还小呢,得听我爹的。”
他送给贾代善的信中总共就写了一句关于这个的€€€€“爹,我好想打架。”
就没了。
要是赵先生知道了,立马能再摔一个狗吃屎,摔得很标准那种。
他心想国公爷也没说啥,那应该也是同意这种打法的,便道,“是,一切全凭国公爷您决定。”
贾小赦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并不妨碍他酸上这被儿子嫌弃的爹几句,他凉凉地道,“先生刚刚可不是这么态度,一切全凭我,怎么还要问我爹知不知道呢?”
您刚才自己不还说要听你爹的吗?!
赵先生险些给他跪下了。
贾赦摆摆手,“行了开玩笑的,下去吧。”
姚谦舒从内室里转出来,挤在他边上坐,“老秃头对你管头管脚,很该给他些颜色看看。”
“我既坐了这个位子,就不会容许旁人来质疑我的决定。”贾赦道,“难道从前我爹说话的时候,他们也会这样质疑么,不过是还当我作从前的小世子呢。”
不要看贾代善在的时候,他们处处奉贾赦为小老板,但是贾代善退休之后,这些人反倒隐隐有些躁动。
跟随贾代善顺便效忠他儿子,和直接效忠年仅十七岁的贾赦,是两回事。
贾赦这些时日处处为人掣肘,没有发作是因为还不必要,但是并不代表心里舒服。
“赵树还算不错,而且胜在年轻。”姚谦舒道,“你应该要有自己的人了。”
“再看一看,未必到了那个地步。”贾赦轻声道,“但是北狄是一定要打的,哪怕撞上他们主力,也得打上一场。”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并不喜欢死人,但是他需要新一场的胜利来奠定自己的位子。
姚谦舒听罢只是一笑,“你爹回京城,果然做得对。”
我媳妇儿居然开始用脑子了。
贾赦立时装模作样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在腹诽我?找揍呐。”
姚先生白衣胜雪,如同神仙中人,歪头道,“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去你的。”贾赦大笑,拽了他的衣领把人拖下来,正要白日淫一淫,外头脚步声一阵杂乱,听着有许多人。
“国公爷!大同破了!北狄人打到雁门关去了?”青锋素来充当着快递小哥的作用,每每有个坏消息就得来当炮灰。
贾赦松了手,问道,“大同是如何破的?”
大同为天,朝边关九镇之首,不管是面积还是防御工事都胜过宣府好几重。
“……据说是夜里边,大同守将从里头开的城门,悄无声息的。”青锋索性一股脑将消息全说了,“大同,大同被北狄屠城了!”
贾赦骤然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北狄人屠城了,城中加上百姓,有近三万人。北狄去的,便是咱们没有撞上的主力。”青锋道,“具体伤亡还不知道,应该有逃脱的。”
边关九镇虽是独立的,但是防御范围其实都是相接的,从西南、西北到北边,连绵成一片。
“好一个东平郡王。”贾赦道,宣府被东平折腾得几乎十室九空,如今大同直接被屠,这种畜生也能领兵了。
光宣府就驻扎了十万人,大同居然只有三万人,三万人!
“将几位副将同先生都去请来。”贾赦定了定神,“快去。”
姚谦舒道,“大同和宣府有官道相通,只怕北狄人要分兵来宣府。”
“我若是他就不会。”贾赦道,“只要攻破了雁门,就能直接从山西进入中原。我只一点不明白,他们缺粮更是少铁器,如何能组织起主力在这等初春时节……是大同守将!”
他既然可以里应外合迎贼进门,自然也可以和北狄私下做生意。
摇钱树并不是特别理解贾赦的愤怒,就像他对贾代善说的,人都是要死的,但是他抓住了一点,“这是你的机会,现在北狄主力出动,王庭守卫必定薄弱。”
“王庭不过是几个帐篷。”贾赦远比姚谦舒想得要贪心,“我想要救雁门关的功劳。”
一刻之后,四位副将并幕僚们都齐聚在贾赦面前,贾赦脸颊微红,色若春花,眉梢眼角却透着杀伐,逼得人不敢多看。
“国公爷预备怎么做?”李副将脾气急,率先开口道,“咱们去把他们老巢端了吧!”
贾赦摇头,“再等一等,我想知道赛罕王现在是在雁门关外还是王庭。你们之中,总有人会晓得的吧?”
先前去调查强抢民女案的幕僚拱手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他相貌很平凡,俗称路人脸。
贾赦淡淡道,“如果查不到,你是不是预备告诉我,你已经尽力了,然后跟个但是?”
贾代善只所以能避过今上的听风,是因为听风是章怀太子所创,贾代善手里的情报系统脱胎于听风,甚至有部分是嵌在一起的。
路人脸便是负责情报部分的,听贾赦怼他,便面无表情道,“国公爷可能不清楚,探听消息也是要讲机缘的,有时候尽力了也未必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