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耸耸肩,“没,就看见个轮廓,你不是和他打了个照面么?不记得长相了?”
“……是个男的,不过满脸胡子……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白玉堂发动车子,“可是刚才看他站着的姿势,倒像不老。”
“说不定人有相似,是看错了吧……”展昭眨眨眼,“又或者是个超级歌迷,没买着票,进不去就只好在外面听了。”
白玉堂也觉得好笑,就没再多想。车子开到半路,路过东区时,就见路边停了不少辆警车,靠墙抱头蹲了一排人,地上都是水管西瓜刀什么的。
把车子开过去,白玉堂摇下车窗叫住一个警员,“出什么事了?”
小警察看到白玉堂亮出的证件后,紧张得有些结巴:“呃……白队长,那个,西区和东区的飞仔火拼。”
白玉堂微一皱眉,“东西区不是一向很太平的么?怎么会打起来?”
警员低下头小声说:“前几天西区的老大黑鱼死了,西区的人说是东区干的,说要报仇,昨天东区的二当家老洪也死了,两个人死法差不多,所以东区的就说是西区人干的,今天这不砍起来了。”
白玉堂点点头,“黑鱼和老洪都死了?怎么死的?”
“据说都是死在家里的。”警员伸手比了个开枪的姿势,“都是爆头,据说枪还被钉在了墙上,看样子像是黑吃黑。”
“枪被钉在墙上?”展昭不解,“用钉子钉的?”
“具体我不清楚。”小警员摸摸头,“我也是听人说的。”
正说间,就听到有一个警员喊了一声:“别跑!”
白玉堂和展昭循声望去,就见有一个混混,大概是趁警察么没注意,溜了,眼看着他拐进一个巷子,没了踪影。
白玉堂对那个警员道了谢后,就驱车离开。
“把枪钉在墙上?”展昭不解,“这算什么意思?”
白玉堂也皱着眉耸肩,“这两个人死得也蹊跷……黑鱼和老洪家里起码有几十个兄弟守着,怎么会被干掉还没人发现,听着像职业杀手干的。”
“咦?”展昭指了指车窗外,道:“刚才逃走的那个小混混。”
白玉堂放慢车速,转脸望去,就见马路对面的巷子口站着一个年轻轻的黄毛,东张西望的,嘴上还叼着根烟。
“呵……”白玉堂打过方向盘,车子拐弯。
“你不抓他呀?”展昭笑问。
“这小子才十几岁,没多大就出来混了,也不算太坏,挣了钱供妹妹念书。”白玉堂叹口气道,“没办法,爸妈死得早,他又不舍得把妹妹给人。”
“你认识啊?”展昭有些好奇。
“以前有个案子里见过。”白玉堂说得轻描淡写,“我看刚才那个警察估计也是故意放他跑的,这片的巡警都不怎么难为他……”
“呯……”白玉堂的话音刚落,就后方传来了一声闷响,像是爆胎,又像是炮竹,但是两人的职业本能告诉他们——是枪声!
“从后面传来的。”展昭下了车,指向他们刚才拐出来的那条街。
随后,听到了尖叫声。
两人飞快地跑过了转角,就见路边的行人正站远了往巷子里张望,巷口躺着个人,两人心头立刻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冲过马路,白玉堂上前一看,就见刚才那个小黄毛躺在地上,直挺挺睁着眼睛,已经断了气,额头上一个血洞还在往外冒着血。
“哪里开的枪?”白玉堂问站得最近处的一个行人。
“巷子里……应该是……”那个行人也吓呆了,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巷子的方向,白玉堂二话不说就跑了进去。
展昭打电话报了警,就低身检查尸体……注意到他真的是很年轻,近看也就十六七。上衣口袋里还鼓鼓囊囊的,展昭打开了口袋,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塑料袋,就见塑料袋里包裹的是一条样式很可爱的丝巾,还是新的……应该是要送给妹妹的吧……
轻叹了口气,展昭站起来,觉得很难过,这时,白玉堂从巷子里跑了回来。
“怎么样?”
白玉堂摇摇头,“没看见人。”低头看到僵直的尸体,也是无语叹气。
很快,警车驶来,两人把情况告诉了警员后,就离开了。
上了车,展昭突然说:“小白……很像。”
“像?”白玉堂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猛地一惊,“你是说,那个黑夜惩罚者?”
展昭点点头:“午夜的时候,一枪爆头,没有理由,杀的都是小混混,神出鬼没……”
“明天去警局把资料调出来看看,要真是靠谱就把案子接过来。”白玉堂发动车子,“够级别了。”
车子缓缓驶远,事发的巷口被拉起了黄线,四周的楼上,好多住户都纷纷打开窗子探出头来观望,有一个窗户也洞敞着,只是没有亮灯。一个人站在窗前,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边喘边笑,似乎是很兴奋,“看吧……白的好看吧?白的真的比黑的要好看啊……你看。”
第二章 怪异凶案
次日清晨,结束了三日休假的S.C.I.众人回到警局,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正坐在会议室里,桌上铺了大量的文件。
公孙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晃晃悠悠走进来,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枪击案?”不解地又拿起了另外一份,“这些案件有什么联系么?”
展昭耸耸肩,“说不准,有些是枪击,有些是刀……不过死的都是些小混混,死的时间也都是在午夜的时候。”
“就是说在特定的人群里面随机地选择被害人了……”公孙摇头,“这种案件,会掺杂许多的意外受害者,很难明确地定位。”
“那之前那个黑夜惩罚者……”展昭转脸问白玉堂,“为什么定性为连环杀人案?”
“那个有一定的规律。”白玉堂翻看着旧资料,道,“每隔一天,同一个街区,同一时间……想不把他们联系起来都不行。”
“可惜时间拖得太久了。”展昭道,“现在的这些案件,时间不定,地点也不定……可能是凶手转变了犯案的手法,也可能彼此之间根本没有联系。”有些颓丧地把文件放回桌上,“这样根本没法定案,也没法查。”
“公孙。”白玉堂突然抬头看他,“你为什么在警局里晃来晃去时,都一直要穿着白大褂?”
展昭听了也抬起头来说:“是啊,这个问题我也很久之前就想问了。”
公孙抬抬眼镜看看两人,笑得有些诡异,低声说:“在解剖的时候,不是都要穿的么。”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这样平时也穿着,让我感觉很有气氛。”说完,笑嘻嘻地转身走了。
“猫儿。”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转脸叫展昭,“用中文给我解释一下他说的‘气氛’是指什么?”
展昭无奈耸耸肩,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具体又抓不住,正在困惑,就见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包拯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几份文件。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又有事情发生了。
包拯走进了会议室,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皱皱眉道:“有案子。”说完,把手上的文件交给了白玉堂。
这时,S.C.I.其他的成员也走了进来。
“黑鱼、老洪、郑培……”白玉堂看了一眼文件,“西区的老大,东区的老二,南区的老大……都让人杀了!”
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真说不准这凶手算是犯罪呢,还是算为民除害?”
“死法都是一样的。”展昭拿起几张照片说,“看,枪在墙上……不过不是昨天那个警员说的钉上去的,更像是粘在上面的。”
“这个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就干掉了三个黑帮老大。”包拯表情严峻,“最近各地都很不太平,不是争位子,就是火拼。”
“不过那些黑帮的竟然会来报案,这也有够奇怪的了”马汉笑了笑,“这种状况一半不都是私了的么。”
“大概是因为害怕。”展昭低声道,“谁都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而且,凶手如果抓不到,就算抢到了老大的位置,也坐不安稳。”
这时,卢方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道:“又死了一个。”
“什么?”众人都惊诧地望向他。
“北区的老大吴强也死了。”卢方道,“刚接到报案。”
白玉堂收起资料说,“现场没破坏吧?”
“应该没有。”
“走,我们去看看。”白玉堂吩咐众人出动。
展昭拿着资料边看边跟着大家往外走,问走在身边的白玉堂:“其他三个区杀的都是老大,只有东区死的是老二……为什么?”
“东区的老大陈婕是女人。”白玉堂关上车子。
“也就是说,凶手不杀女人。”展昭点头,“还挺绅士。”
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白玉堂突然“咦”了一声,转身向后望去。
“怎么了?”放下资料,展昭也回头往他看的方向望去,“看到什么了?”
“一个人……”白玉堂微微皱眉,“一闪就过去了。”说完,他打开车门下车。
展昭有些好奇,也下了车,两人往停车场的深处走去。到了停车场尽头的一根立柱前,白玉堂伸手将展昭拦住,他快速地转过立柱,就见柱子后空无一人,只是地上放着一张照片。
弯腰拾起那张照片一看,两人都愣住——就见那张照片的背景是夜晚的街道,街上站着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衣,正是昨晚去看演唱会的展昭和白玉堂,而且地点,明显就是昨晚那个小混混被杀的巷口。
“小白?”展昭看了看白玉堂,“你刚才看到谁了?”
白玉堂有些混乱,“只是一闪而过……猫儿,记不记得昨晚在体育馆外撞见的那个怪人?”
“是他?”展昭惊讶。
“我不确定,但衣着身形有些像……”白玉堂环视着四周,停车场的内部是封闭的,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猫儿,他刚才就闪到了这根立柱后面……但是现在不见了。”
展昭也环视着四周,“不见了?关键是,这里是警局的停车场,门口有守卫还有监控,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解地摇摇头,白玉堂又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是恶作剧还是别的什么?”
“小白,后面好像有字!”展昭伸手翻过照片……就见照片后面用红色的记号笔写着几个字——黑夜惩罚者。
两人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头儿!”远处的众人已经都上了车,赵虎探出脑袋来对着两人喊了一声,“怎么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问展昭:“你觉得呢?”
展昭微微一笑:“可能是有人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吧,不用理会,先去查案子。”
点点头,白玉堂把照片收进上衣口袋,和展昭一起走回车里,发动了车子驶向案发地点。
等车子开远了,从停车场顶部那些纵横交错的金属管道间,探出了一个脑袋来,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
……
警车驶进北区,停在了一幢别墅前,有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穿着黑衣,走了出来,身后跟了不少人。
白玉堂和展昭下了车,那女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对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率先开口说:“我叫秦萌,被杀的吴强是我丈夫。”
“先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吧。”白玉堂点头,示意秦萌前面带路,众人一起上了楼。
吴强是死在自己别墅二楼的书房里的,和其他被害者的死法一样,人坐在椅子上,头部中枪,身后的墙上粘着一把手枪。
公孙走过去给吴强做简单的尸检,“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到今天凌晨,头部中枪,射击的距离非常近,皮肤周围有烧伤……应该是按住头部开的枪。”
白玉堂走到了墙边,看粘在墙上的那把手枪,就见手枪是用一种类似玻璃胶的透明物质固定在墙上的,枪口朝下,差不多与地面呈60度角。
展昭则站在死者的办公桌边发起了呆,良久,他回头问秦萌:“这个台灯……和周围家具的风格显得很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