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哪里肯就范,低声道:“我这白日里出了一身的汗,还没来得及换洗,你先放我起来……”
“这不正巧了,等一会儿出了汗我陪你一同洗便是。”胤禛笑着吻了吻胤禩的唇角,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大婚之时烛台上的龙凤红烛便是要烧到天明的,讨个白头偕老的彩头。今儿个这一对只可惜不是龙凤红烛了,姑且就将就将就吧。”
胤禩闻言一怔,也不由转头去看那对红烛,胤禛趁着他恍惚的时候就要动手解他的衣服,胤禩笑着按住他的手道:“既是如此,不如四哥先把前头许下的诺言兑现了吧。”
胤禛挑眉,笑意满满的俯下身道:“行啊,我早就说了,只要你一会儿还有力气……”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不讲道理!胤禩被他狠狠的吻着,不由也来了些火气,索性也回敬了胤禛一下,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胤禛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将手探进衣裳离去,顺着腰侧向上滑动,感到胤禩明显的颤了一下,像是挑衅般狠狠咬了一口胤禛的舌头。
“嘶……”胤禛微微皱眉吸了口气,不怀好意的看着胤禩,低声道:“八爷可是嫌我伺候的不好,等不及了?”
“少说废话,想做就赶紧……唔……”
胤禛一把扣住他的双手,还不待他说完便一口咬上了他的耳垂,濡、湿的舌、尖顺着耳廓打转,腾出一只手就要褪他的裤子,胤禩有些难耐的呼了长长的一口气。
“八爷别急,这就好了。”胤禛看着胤禩潮、红的的脸庞,笑着摸了摸他的嘴唇,“刚才还咬我,这么热、情?明天若是下不来床可不要怪我。”
胤禩也不由笑了笑,“那四哥可要加把劲,别弄得如鲠在喉才是。”
胤禛微微眯起眼睛,瞧着他这副模样只恨不得立刻吞了下去,低低笑了两声,便再度吻了下去。
两个人纠缠的一会儿,俱是有些按捺不住,只是偏偏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叩门声。
“爷,十三爷来了。”
屋子里头静默无声,胤祥不由皱眉低声道:“苏公公,会不会四哥已经歇下了?”
“不应当啊,方才四爷还吩咐奴才说要同八爷秉烛夜谈,再说这里头还亮着呢啊。”
苏培盛也是一阵纳闷,刚想着是否要再唤一次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从里头打开,只见胤禛一脸阴霾的站在里头,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苏培盛只觉得胤禛的身上寒气逼人,不由自主的颤声道:“回四爷,十三爷说有事要同您商谈。”
胤祥也没想到竟会撞上胤禛这会儿不痛快的时候,见胤禛冷冷的瞧向自己,连忙道:“见过四哥,孚若明日想拉我和胤祯一起去外头转转,我没敢应下,就想先来问问四哥的意思。”
“孚若是谁?”
“是魏大人的长子,名为魏颙,跟胤祯同岁的。”
胤禛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若想去便去吧,总归以后这魏府也是你的嫡系,多走动走动也没什么坏处。”
胤祥依言应了,他见胤禛面色阴沉语气不善,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听苏公公说,四哥和八哥在屋里谈事,四哥没同八哥起什么争执吧?”
“没有。”胤禛微微皱起了眉头,“夜了,早些回去睡下,明日我替你同皇阿玛禀报一声便是。”
好容易将胤祥打发走之后,胤禛冷着一张脸回了屋里,见胤禩正斜倚在床头笑盈盈的看着他,一脸的挪揄。
胤禛沉着脸饮了杯茶,瞧见胤禩仍然止不住的笑着,不由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也让我听听。”
“四哥穿的倒利索,只是……”胤禩随手拿起一旁的湖蓝色嵌玉腰带晃了晃,“倒幸亏是夜里,倘若是白天可不要教人给奇怪死?”
胤禛低头一瞧,果不其然身上系的是胤禩的腰带,想想方才也觉得有些好笑,“我倒说这腰带怎么紧了些,原来是这个缘故。”
被这么一闹,两人顿时也没了兴致,只是静静并排躺在榻上,胤禩问起方才胤祥来的事儿,胤禛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他那准小舅子明天想拉了他和胤祯一处去顽,总归以后是个亲戚,他们几个年纪也相仿,我就应了明天替他向皇阿玛知会一声。”
胤禩闻言点了点头,“今儿个倒是没瞧见他这个儿子,胤祥能同他处的好,可见也是有缘分。”
胤禛微微一哂,“处的倒是不差,一上来便唤上人家的字了,和你倒是挺像。”说罢还轻轻哼了一声。
言下之意又是暗指刘启了,胤禩不由失笑,“只怕这趟回去之后,你就再没法拿这话挪揄我了。”说罢便将当日康熙同他说的那一番话大致跟胤禛学了学,轻叹道:“刘启是个不凡之辈,可与之惺惺相惜,现下却闹出这事来,真是可惜了。”
胤禛听前头的时候,本欲同胤禩安慰几句,可听到后头那几句,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惺惺相惜?”
胤禩好笑的斜睨了他一眼,温声道:“皇阿玛已经提点过我,日后四哥不妨自己多同刘启来往看看,且不说别的,单单就佟国维保荐这一条,还不足以证明此人可用么?”
胤禛冷冷淡淡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将胤禩的手握住,沉声道:“行了,睡吧。若是红烛亮着你睡不着,我就去熄了它。”
“不必了。”胤禩已经合上了双目,唇边仿佛噙着一抹浅笑,“就燃着吧,再放一重床帐便是了,也透不进来什么亮光的。”
胤禛闻言眉心一动,神色也不由变得柔和,俯身吻了吻胤禩的额角,随手又拉下了一重素锦帷帐。
如此,一夜无梦。
次日胤禩醒来的早,瞧见案上的蜡烛均已燃尽,他便小心翼翼的下了塌穿好衣裳,先行回了自个儿的屋内。沐浴更衣之后天色也已大亮,同众人随康熙一并去拜祭明太祖朱元璋的陵墓。
满人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然康熙却深知武力可以夺天下,却不可治天下。他一向是恩威并施,于这些文人身上更是颇费苦心,曾下令征召“博学鸿儒”,又征召“遗贤”以修明史。如今更是第三次前来拜祭明太祖陵,也是为了安抚人心。
待祭拜过后,康熙又下谕旨,命江苏巡抚宋荦、江宁织造魏东亭二人修缮明太祖陵,并亲提“治隆唐宋”的殿额。
众人回府之后,于成龙递上的奏报同李光地上呈的治漳河方案竟一并送到了。李光地还请旨令两岸州县官府组织民众疏浚河道,使漳、滹两河由馆阁流入运河,康熙览后表示赞同,传旨迅速施行。
至于于成龙,则称黄河河底俱已疏浚通畅,现已在增筑堤坝,然于成龙自己却染了重病,以病乞假,康熙即刻命太医前去照料,只叫他宽心养病便是。
纵然于成龙病倒了,可黄河水患却总算是略见成效了,康熙自然也是面露喜色的。
范承勋在旁见康熙龙颜大悦,免不了又上前恭迎奉承了一番。康熙此时正在兴头上,便同范承勋道:“昨晚便说要赏你些什么,你自个儿说罢,朕许你个恩典便是。”
范承勋连忙跪地谢恩道:“微臣一心只想着能为皇上分忧,能得见天颜欢愉,便是微臣莫大的福分了,哪里敢再受皇上的赏赐呢。”
康熙笑着环视四周道:“你们看看,朕要给赏,他竟还不敢要了。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帮朕想想,该赐个什么恩典给他?”
众人想着这范承勋不过是哄得康熙一时高兴,算不得多大的功劳,赏的大了不至于,可若赏的小了又怕逆了康熙的意思,一时间谁也不好开口。康熙见众人缄默不由微微挑眉,胤禛见状上前一步恭敬道:“范大人的父兄皆是先朝旧臣,范大人自己也是洁己爱民的好官。儿臣想着,若是赏些金银珠玉给范大人,反倒是小看了范大人的品性,想必范大人也定然不愿收下。”
康熙闻言来了兴致,“哦?那你说说应该赏些什么?”
胤禛脸上依旧是一派端正的模样,恭敬道:”范大人方才也说惟愿替皇阿玛分忧解难,恰逢于大人又病倒了,即是如此皇阿玛何不让范大人监修高家坝的堤工,如此范大人也可得其所,有范大人此处监管,皇阿玛自然也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