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心？牛肉片？
快银和绯红女巫还没接受亲眼所见的九头蛇首领红骷髅大人竟然会亲自下厨的事实, 就听到红骷髅还用非常平和的语气询问他们——
“你们吃晚饭了吗？”
姐弟俩眼神茫然地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在真正见到身为恐怖组织的头领红骷髅之前, 他们的内心都已然紧张不安地做好了相对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从斯特拉克男爵的口中得知，他们要见的红骷髅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正义协会的创立人埼玉。这个真相当然让皮特罗和旺达都极其震惊，谁能够想到，代表正义的正义协会的领袖竟然会是恐怖组织的首领。
既然已经得知了九头蛇最机密的真相, 旺达和皮特罗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绝对不可能从九头蛇的手中全身而退了。虽然他们的确是为了复仇才选择加入九头蛇, 但是两人仍然心存疑惑，难道九头蛇就完全不害怕他们两个人会脱离掌控，而后暴露出九头蛇的秘密吗？
快银和绯红女巫觉得, 在九头蛇的手中似乎还拿捏着他们并未察觉的把柄, 像是已然确保可以将他们掌控在计划之中, 不可能会存在威胁性的变数。还没等皮特罗和旺达想清楚九头蛇的密谋, 他们就有了更多的疑惑, 这个疑惑本身源自于红骷髅本人。
太普通了。
没错, 红骷髅大人给人的感觉太过普通了。
不仅仅是视觉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与常人无异的普通人, 就连给人的感觉也是。他们都并未感觉到红骷髅身上压迫的威慑力，即便是连半分的危险的感觉都没有。
而整个豪宅的氛围就像是一个家一样, 而男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晚饭时间突然到家里来拜访的客人一样, 随口友好地客气询问一下。
皮特罗和旺达都一时愣住了, 不知道到底应该回答吃还是没吃。
“他们还没吃。”这个时候, 杰诺斯体贴地为姐弟俩回答了。
“这样啊。”埼玉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看了看晚餐，“那晚餐份量就不够了啊。”
快银和绯红女巫来之前都没想过, 他们竟然能得到享用红骷髅亲自下厨的晚餐的机会。
即便退一步说，能够吃到正义协会的工作餐也已经是多少人难求的机会了。
“不，没，没关系。我和旺达不吃没事的，我们，我们可以去买，随便吃点什么就好了。”看到红骷髅大人竟然是真的在考虑他们姐弟俩的用餐份量，皮特罗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敢劳烦九头蛇的首领亲自为他和姐姐还下厨，就算受宠若惊此时也只剩下惊吓了。大概是内心还处于太过震惊的状态，快银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对。”接收到皮特罗的眼神，旺达也迟疑地点了点头说道，“不用考虑我们的。”
“老师，有样东西，我想给你看一下。”杰诺斯这个时候却说道。
快银和绯红女巫当然早就注意到了，杰诺斯的手中提着一个黑箱子。当杰诺斯这么说的时候，他们的目光自然就不由自主地瞥到杰诺斯手中的箱子。他们在路上的时候，甚至已经开始有所猜想，箱子中所装之物是不是就是斯特拉克男爵得到的蕴藏强大能量的洛基的权杖。
杰诺斯并没有避开任何人，直截了当地在众人眼前坦然打开了箱子。
——箱子中是一只机械手臂。
快银和绯红女巫神情皆是一愣，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并没有太过意外。他们猜测这只机械手臂大概是九头蛇最新研发出来的新型机械武器，否则也不会被杰诺斯专程提到这里送到红骷髅大人的眼前展示。
果不其然，他们听到杰诺斯说道——
“这是佐拉博士最新研发的机械手臂。”
在众人眼前，杰诺斯迅速将自己的机械右臂重新组装了一下。
“这一款是全自动的家政机械手臂，老师，你看。”杰诺斯启动了其中的一项模式，然后他的右臂迅速变化成为了锋利的刀片模式，“这是切肉模式，可以轻松将牛肉轻松地切成肥牛卷。老师，在这里肥牛卷的价格可是普通牛肉的五倍，这样我们就又省下了一笔食材费。”
双脸懵逼的新人姐弟：“……”EXCUSE ME ?
快银和绯红女巫此时的表情彻底僵硬了，他们两个瞪大眼看着杰诺斯的神情，想从这个少年的脸上看出半分开玩笑的神色来，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有满满的认真。
他们在此刻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正义协会的确是真贫穷。
但是，你既然有研发这个机械手臂的资金，还要在乎超市里肥牛卷的价格吗！？
“杰诺斯，这个很不错啊。”埼玉看着杰诺斯的机械右臂竟然真的露出了欣赏的神色来，“那今天晚上再做一道牛丼饭吧，杰诺斯，你来切肉。“
“好的，老师。”在得到老师的赞同后，杰诺斯笑着点头道。当然杰诺斯也没忘记自己的钢铁兄弟，他转过头看向了冬日战士，“史蒂夫，你需不需要这个机械手臂，佐拉博士研发了很多实用的功能，比如说还有全自动泡沫刷碗和高压冲洗功能。”
“不。”这是冬日战士第一次用这么坚定的口气立刻说出来。
杰诺斯从冬日战士的眼中看出了满满的拒绝，显然冬日战士身上的保镖包袱还挺重的。
“好吧。”杰诺斯也不会强求冬日战士，立刻就帮老师切肉去了。
“……”傻傻站着的快银和绯红女巫觉得他们一定是来错地方了，他们不信这是世界头号的恐怖组织，这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们不来帮忙吧？”这个时候麦克斯看着姐弟俩人沉声说道。
“当然，需要我们做什么？”皮特罗立刻反应过来说道。
麦克斯用电子腕表上最新更新的R系统中查到了埼玉所说的牛丼饭菜谱，“你切洋葱吧。”
皮特罗想到，这可是他向红骷髅展现自己的能力的好时机。
下一秒，众人就看到砧板上洋葱已经在眨眼之间全部切成了一厘米的宽条。
然后又过了两秒，快银已经将牛丼饭所需要的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放在桌上。而加热的电磁炉上也已经放好了倒入清水的锅子，正在等待水烧开。
就在这个时候，皮特罗感觉到肩膀上一沉，是埼玉伸手拍上了快银的肩膀。
快银的小心脏当然猛得一个紧张，他抬眼对上埼玉漆黑的眼眸，一时都不敢说话。
“你是要来加入正义协会的吗？”埼玉搭着快银的右肩说道。
“……”是来加入九头蛇的皮特罗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等同于加入正义协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快银恍若从埼玉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期待？
类似于那种——「组织需要你」的感觉。
皮特罗迟疑地还是点了点头。
“欢迎加入。”埼玉给出了一个有点天真的笑。
“啊，嗯，好的。”皮特罗茫然地点头，“不，我是说，那真是太好了。”
快银感觉自己好像无意当中通过了红骷髅大人的考核一样。
就在锅子里的水烧开的同时，旺达用念力将砧板上的洋葱条都放入其中，而后绯红女巫通过念力操纵同时往沸水中加入了料酒、米酒和糖。紧接着，众人只看到杰诺斯这段时间飞快用全自动机械手臂切好的肥牛片都漂浮起来而后自动入了锅中。
绯红女巫用念力推动着烫水的搅拌，让肥牛片在开水中迅速受热。同时旺达用念力一边在锅中同时匀速放入酱油，一边继续搅拌已经熟了的牛肉，仿佛是在确保每一块肥牛片都能均匀沾味，一切的举动看起来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而又精准细腻。
“你们真是很优秀的人啊。”埼玉在此刻已经能闻到肥牛卷的香味了，显然姐弟俩的到来为他们的晚餐效率瞬间提高了一个档次。埼玉转过头看着皮特罗和旺达，给予了并未吝啬的赞扬。
麦克斯抿了抿唇，羡慕地瞥着新加入协会就能得到埼玉夸赞的姐弟俩。
而达成得到「红骷髅的夸奖」的成就的快银和绯红女巫内心竟然突然有些……自豪的涌动。
奇怪，我们在高兴什么啊？又不是来考核厨师的？
不过……怎么感觉好像莫名其妙地就解锁了新的技能点？
等等，不对啊，我们不是为了专程要成为优秀的英雄而来的啊……
“杰诺斯！我看到网站上的版块更新了！是你写的吗？”这个时候蜘蛛侠直接就从大门外激动地弹射着蛛丝飞了进来，别说群众都被突然更新的「新英雄招募」的版块震惊了，就连小蜘蛛自己也是完全没想到，急匆匆就跑到埼玉先生这里来了。
“不是，是……绿魔写的。”杰诺斯突然想到哈里对他说，想要对彼得暂时隐瞒自己成为绿魔的事情，所以杰诺斯也没有提到哈里的名字，“他说他可以和你一起做网站设计。”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棒了。”小蜘蛛激动地点了点头，终于网站设计这个锅他可以找人一起来背了。而且彼得其实对他的好友绿魔有一种迷之自信，他觉得绿魔肯定是一个非常聪明而且具有才能的人，“我觉得他一定将我们的网站做的很棒。”
这个时候蜘蛛侠自然看到了快银和绯红女巫，“你们两位也是协会的新英雄吗？”
“是的，我是皮特罗。”快银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已经算是无意中误打误撞加入了正义协会了。皮特罗也向彼得介绍了绯红女巫，“她是我的姐姐，她的名字是旺达。”
“你好，我是蜘蛛侠。”小蜘蛛脱下了自己的头套，少年露出了自己年轻而又清俊阳光的面容，脸上露出了友好而又热情的笑容来，“这样大概会礼貌点，叫我彼得就好。”
快银和绯红女巫看着小蜘蛛的灿笑，心中不禁更加复杂。
不得不说，这个豪宅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恐怖分子。
他们越来越不确定，九头蛇和正义协会，到底是怎样的组织？
“新英雄招募的版块出来了？”快银还是抓住了彼得话中的重点，不得不说，其实皮特罗也是暗地里在关心正义协会网站的人，毕竟正义协会已经成为了社会中理所当然的焦点。
“是的，就在刚才，人们还都以为是我更新的呢。哇哦，我们终于要举办招募新英雄的活动了！”彼得因为兴奋而眉飞色舞地说道，“但是，这个时间未免也太快了。杰诺斯，时间就定在今天八点是不是也太着急了？如果有其他城市的人也想要来加入我们的话，根本就来不及赶过来啊。”
说到这里，彼得突然反应了过来，“是因为怕到时候人会太多吗？”
的确，如果因为正义协会的影响力，而导致人们从各个地方聚集而来的话，也许在招募新英雄活动的现场，可能情况就会变得难以控制起来。人多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混乱的意外。也有可能，埼玉先生和杰诺斯是想以这种方式，想要将第一次招募的圈子暂时就先圈在纽约中，毕竟正义协会目前只算是社区型的组织。
快银也忍不住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新英雄招募」的版块。
具体招募要求都没有说，只是给了集合时间和地点。而这个地点竟然是在纽约大学的体育馆中，显然肯定是之前感恩埼玉相助的纽约大学前校长班森先生为了正义协会特意和纽约大学协商借出了一天的体育馆。而戴因神父也会召集教会的志愿者，为正义协会这一次的新英雄招募活动组织安排和维持秩序。
也就是说，整个正义协会，无论是会场还是人才，钱还是资源，全部都是有群众自愿提供的。
快银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这可真是一方贫穷，八方资助。
甚至人们还都内心充满着正义感和信任与期待地纷纷想要加入正义协会的阵营。
当快银想要认为红骷髅大人深不可测的时候，当他看到埼玉专注盯着牛肉锅的眼神的时候，他又觉得红骷髅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在计划，只是单纯地在……成立一个正义协会而已。
然而这个正义协会的背后的后盾，却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恐怖组织九头蛇。
因此就连「正义」这个词的意味似乎都因此改变了，就像是在嘲笑鄙弃人们观念中的「正义」，而就在群众的眼皮子底下，创立由他们自己定义的「正义」。
快银突然觉得，红骷髅也许是理想型的恐怖分子。
并不是想要用残暴战争的手段统治毁灭这个世界的独裁者，而是想要建造乌托邦的人。
“埼玉先生，你真的觉得正义协会会让这个国家更和平吗？”快银忍不住问了出来。
眼睛定定注视着牛肉汤的埼玉着菜抬眼看向皮特罗。
埼玉回想起了过去这些年的战斗，当英雄协会成立之前，在怪人的作乱下，人类社会也没有安定过。当英雄协会成立之后，人们也并没有得到和平，战争依旧一直存在，从未停止过。
这个世界上的邪恶势力根本就未曾因为英雄协会的存在而减少。
“不会。”埼玉说道。
尽管快银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听到埼玉直截了当这么回答，仍然让快银发怔。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维护和平的正义协会的意义又在哪里？”皮特罗困惑地问了出来，似乎是在质疑正义协会，似乎是在质疑埼玉，又像是在质疑自己的内心。
“没有英雄的话，那么谁来战斗？”
埼玉并看不出情绪的目光看向皮特罗和旺达说道，但是语气中却透着一种坚定。
即便怪人并没有减少，战争也一直都存在。但是从怪人的手中保护了人类和地球的人，无疑就是英雄，这是事实。如果英雄都不存在的话，那么又有谁来保护人们？
“如果连人们都没有办法保护的话，就更加谈不上和平了吧。”埼玉淡淡说道，他回话的态度似乎很随意，注意力又回到了牛肉锅里，而后便拿出了叉子，从牛肉锅中叉了一块牛肉片尝尝味道。
听到埼玉的话，哑然的快银和绯红女巫的眼瞳却在微微发颤。
和平，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理想型的词汇。因为是理想，所以不过是个无法实现的目标。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和平。
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相比于在意和平这个理想，是不是更重要的是——活下来。
只要活下来，才有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