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给老子小心点儿呢!小心老子把你药成哑巴!”林靖撸袖子冷笑,“有本事你就别生病!”
“行了,阿演,你先去看弟兄们练刀吧。再让小六子抓药时顺便买个浴桶回来。”司徒小三一直不明白为啥这些有钱人都瞎讲究,非要在桶里洗澡,哪儿有河里宽敞呢。
司徒小四到傍晚就退了烧,睁开眼睛叫了声“哥”,把司徒小三给高兴的,觉得林靖不仅相貌如神仙一般,还有神仙一样的本事,这桶洗澡水没白给人家烧。
接下来,他就觉得这位神仙不大好“伺候”了。
林 靖头一回吃高粱窝头儿差点噎得背过气去,于是此人除了每天要洗澡外,又添了个毛病,他不吃粗粮,白面馒头都要揭了皮才肯吃,司徒小三十分看不惯,骂他糟蹋 东西,无奈这人死不悔改,依旧我行我素,司徒小三怒火盈天之下,实在舍不得浪费,就把林靖丢下的馒头皮都塞嘴里吃了。
林靖叹道,“我以前还以为做山贼都是吃香喝辣,你们怎么过得如此清苦呢?平日里不是都要抢劫么?”
司徒小三喝了口杂面汤,“像咱们就是好的了,起码有口饭吃,去年大旱颗粒无收,饿死多少人去。要是能过日子,谁乐意做山贼?我劫都是劫富人,可这山下就一个镇子,也不是交通大镇,能有多少人经过?劫的银子不多,下山也买不起细粮,你又这样嘴馋。”
林 靖头一遭被人说得脸红了,怒道,“我哪里馋了?还不是你笨,你都占山为王了,这山就是你的,山上的野味儿,河里的鱼虾,林子里的山珍药材就都是你的,与其 天天守株待兔,你可以发动兄弟们打猎捕鱼、采摘药材山珍,收拾好了拿到山下去卖,这样也能得些银两。入宝山空手而归就是指得你这种人了。”
司徒小三道,“兄弟们还得练武呢?万一有官兵剿匪怎么办?”
“你们这百十号子人,哪里算得上匪?现在外头都不太平,南边儿早有人造反了,那里顾还顾不过来呢,谁有空理你们?”林靖白他一眼,“你还真拿自个儿当碟子菜呢。”
司徒小三琢磨了半天,笑道,“林大夫,我们山上就缺像您这样的念过书的秀才呢。您要是不急,就在我这山上多呆些日子,给我做先生如何?”
“嘿,你还真不傻啊!”
“先生过奖了。”司徒小三举起汤碗,“来,干一碗!”
林靖撇嘴,“傻不傻啊。”不过看司徒小三举着碗傻笑着望着他,林靖也端起来,司徒小三义气道,“以后等有了银子,我给先生买最香的酒。”嚼都不嚼一碗杂面片汤吞下去了。
林靖心里哀叹,真是一群穷得叮铛响的山贼哪。
不过林靖受不了司徒小三一口一个先生叫他,年龄差不多,总觉得别人叫自己先生会把自己叫老。于是,司徒小三开始晚上跟着林靖学认字。
其实司徒小三觉得林靖这人挺不好养的,衣裳都要细棉布的,被子要熏出一股子香气来才睡得着觉,床单啥的三天就要换一次干净的,吃饭还挑食,每天要吃小灶,比他这个山大王还威风。不过为了跟着人家学着认字,司徒小三忍了。
林靖泡在浴桶里闭目养神,觉得水冷了,就向一旁灯下挥墨的司徒小三道,“三哥,给我加热水。”
司徒小三不乐意,头都没抬一下,“你洗了快一个时辰了,差不多就出来吧。”
“快点,水冷了会着凉的。”
司 徒小三扭头就看到林靖水气氤氲下淡淡地粉粉的嫩嫩的小脸儿已及一截纤细无暇的脖颈,或许是因为月圆之夜,司徒小三觉得嘴巴有些干,讷讷的出去从锅里舀了一 桶热水拎进去,林靖已经再打香皂了,司徒小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小肩膀小锁骨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要不要帮你擦背?”
“总 算长了回眼力。”林靖将布巾丢给司徒小三,双手叠放在桶沿儿,下巴搁手背上,露出那样如月光一样皎洁的脊背,司徒小三咕嘟咕嘟吞咽了两口口水,心想这有钱 人家的少爷就是会保养,身上比女人还要光细,顺手就摸了一把,林靖嫌弃道,“别用你那粗毛儿手摸我,扎得慌。”
司徒小三故意上下其手的摸去,一面摸一面往林靖身上淋水,“爷们儿的手就应该这样,哼,你懂个啥?”
林靖还是少年,回身兜头把司徒小三往桶里按,司徒小三很有些功夫,此时一愣倒顺势扎进了桶里,双手沿着林靖的腰一路从屁股摸到大腿,鼻子还撞在林靖的腿间,蹭了人家的小鸡鸡一蹭,气得林靖拿着布巾抽了他一顿。
司徒小三忙从水里钻出来,压根儿不提暗地里调戏了人家一把的事儿,举着双手道,“别闹了别闹了,小心冻着,瞧我也给你弄湿了,”到床上拿了干布巾递给林靖,“你赶紧出来吧,我趁着有热水也泡泡,别冻着。”
林靖气哄哄的夺过布巾,从浴桶迈出来,边擦边往床上走,那几步的风光啊,司徒小三鼻间一热,滴嗒嗒的一通鼻血汹涌而出。
第181章 番外八 太祖与靖安侯之分离
自林靖到了山上,徒小三觉得自己的生活水准大有提高。
林靖是个很渊博的人,他家大哥管得严,起床睡觉都有时辰,出个门都要打报告,酒色财气一样都不许沾,他在家里除了看看书养养花也没别的消遣。
看了十几年的书,懂得也就多些。
连机关暗器都小有涉猎,将这些山贼们布的拙劣陷阱加以改进,捕猎的郊率大大提高,以至于后来他家大哥带人营救时很费了一番力气。
林靖在家闷了十几年,接着又到宫里给那狗屎太子做伴读,更闷,如今山上虽然衣食不大周全,不过也自在有趣。林靖每天背着个小竹篓去山里采药材做药,人都有志向,林靖打小儿就想做个名医。
不为良医便为良相,他觉得依现在的世道做良相比较没出路,就改行做大夫了。
林靖的良医之路就从这群山贼开始了。
他是山上唯一念过书识过字的人,又会看病,这些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找他,三五剂药下去都便见好,于是更加受人尊敬。
人家不仅会看病,连做饭都懂,刚开始在山上,那位伙夫小六子的手艺,真叫个惨不忍睹,林靖无奈只得亲自出马指点于他,熬汤时要注意什么火侯,放什么调料,加什么配料,熬到什么成色才最鲜美……后来这位小六子不负所望学成出师,成为太祖皇帝的首席掌勺御厨。
不过也不是没人找林靖的麻烦,他救下的徒小四就百般看他不顺眼,用徒小四的话形容:娘们儿兮兮。
当然,徒小四在内心深处也有一眯眯地吃醋,以往他哥嘴里总是“小四啥啥啥”的,现在改了口,满嘴的“林大夫啥啥啥”,后来更亲密了,改为“林兄弟啥啥啥”,现在直接叫“阿靖”了,把徒小四气个死。
这个林靖规矩多的要死,徒小四觉得就是当初他亲娘在世都没这样啰嗦过,虽然林靖到来后山上兄弟们的生活水平有了质的飞跃,徒小四还是觉得林靖烦,管天管地的啥都管。吃饭管、穿衣管、连在哪儿拉屎都在插一脚。而他那傻哥哥只会说“阿靖说得对”“按阿靖说得做”“阿靖……”
林靖难道是你祖宗?你还记不记得自个儿姓啥?知不知道谁是你兄弟?徒小四在心底暗暗骂他那耳根子软的哥哥,联合同样烦林靖的贾演跟林靖对着干。
别看林靖不会武功,拿筷子敲人手一敲一个准,还专敲手指骨,痛得徒小四呲牙咧嘴,瞪眼就要掀桌子,林靖先发制人道,“你那是手还是爪子,几天没洗了?八百里就闻到臭味儿了,还能吃得下饭去?洗干净再来吃。”
徒小四反唇相讥道,“我自己的手,臭也是我自己闻,我就样吃了十几年的饭了,也没中毒毒死,关你什么事?你吃不下就不要吃,谁求你吃了?”
林靖道,“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你摆在我跟前,影响我食欲,就关我事了。谁愿意跟叫花子坐一桌吃饭呢。”
徒小四一拍桌子,手指虚点林靖的鼻子,那势头儿恨不能一吞了林靖,问,“你说谁叫花子?”
“还有谁呢?一双黑爪子,一身鼻涕衣裳,还不知道洗脸,能有谁呢?说他是叫花子人家叫花子还兴许不高兴呢。”林靖明显不受他威胁,挑了挑眉,“就这邋遢样儿,还想娶山下王猎户的闺女,别是白天发梦吧。”
徒小四羞红了脸,人家还是怀春少年呢,竟被人道破心思,顿时熄了气焰,讷讷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快去洗巴干净,不然明天我就去给王姑娘说你随地大小便的事儿,你就等着王姑娘嫁别人吧。”林靖精乖精乖的,在山上没几天就摸准了徒小四的脉门。
徒小四心里暗骂几声死娘们儿,闷头子去了。
此局,林靖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