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对于秦风实打实上满一千年课的行为十分满意，"准你休息五年，五年后继续上课。"
秦风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感激涕零的话。
现在欺师灭祖还来得及吗？
被通天这样一搞，秦风真没心思再理会羲和的事了。趁休息的空档蹲书房巩固一下前头通天教的内容，他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千年没见着秦风的玄都闷到要死，硬是赖在书房不走，没话找话。
"师兄你去过天庭，妖皇和天后的事是真的吗？"
秦风头也不抬，胡乱应付，"真真假假，谁说得清。"
玄都不能理解，"可我看部落里，女人身边都有好几个男人，人族都这样，天后多几个男的怎么了？"
秦风给玄都纠正想法，"人族是母系社会，和妖族不一样。"
虽然他觉得妖族也是半个母系社会，生了崽子跟妈不跟爹，大伙一口一个女娲娘娘最厉害。有事才想起帝俊是他们的老大。
提到崽子秦风想起一事，当日他和三清走得急，回了三清宫又被通天逼着上课，凌霄殿后续如何一无所知，羲和应该是回羲和国了，按照帝俊好面子的脾气，加上羲和给他戴绿帽，这天后估计没人敢提。他停下笔问玄都，"那两个私生子呢？"
玄都摇头，"不清楚，听说是下落不明，妖族也不承认。"
那就是杳无音信。
秦风记起当日在凌霄殿上，他只远远瞧了对方一眼，姓甚名谁都不知，隐约记得对方长得不赖，那股花枝招展的劲和昔日凤族有的一比。
两人正聊着，窗边多了个道童，扒着窗口一脸兴奋，"大师兄，有人来拜师了。"
秦风嚯地起身，"在哪里？"
鉴于记忆里那句万仙来朝过于震撼，加之外头巫妖两族掐架多年，秦风对通天收徒一事特别敏感，生怕通天收了个白眼狼，拿截教当跳板，出了事拍拍屁股走人。
虽然他多宝就是最大的白眼狼。
秦风赶到大殿时，三清正在接待来客，除去自产自销的秦风，玄都也不是走正门的。因此今天两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三清第一次收徒。
老子在收徒一事上心如死灰，教了玄都一千年，总算教出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加之人教也不靠收徒发展，除非是鸿钧硬塞给他，否则打死他都不收。
眼下老子会出现在大殿，纯属来看个过场，走流程。他捧着道童送上的香茗，示意两个弟弟可以开始表演了。
通天装模作样干咳一声，摆出三清应有的高冷姿态，"你等何人？"
坐下一男一女对视一眼，男方先出列，朗声道，"我乃燃灯道人，听闻三清成圣，愿拜三清为师，以求无上道法。"
在场几人对燃灯有些印象，三清认得是因为此人也在紫霄宫出现过，秦风记得，纯属那位女修。
"人，人族金灵。"
根据《封神榜》上写，他的师妹，截教女仙之首，金灵圣母就是被燃灯道人打死的，死的方式还特别憋屈，金灵圣母一打三，他丫的燃灯道人在旁边搞偷袭，还拿截教的法宝定海珠砸。
太不要脸了。
金灵大约是第一次见到圣人，说不出的紧张，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好不容易报出了名字，通天的一个余光就叫她没了下文。
呜呜呜，娘亲，圣人看起来好可怕。
三清宫里的人族就一个玄都，修炼进度屡次被老子批评，因而听闻金灵是人族，通天兴趣缺缺，心想秦风修炼都差成这样了，再来个人族还得了，他把目光放在燃灯道人身上，觉得燃灯道人不错，在紫霄宫里听过道，说明资质还行，便问，"你想拜哪个教？"
通天会问就是看中燃灯道人的意思，他知道自家大哥不收徒，二哥到现在都不发言，估摸着也是兴趣缺缺。所以看似三选一，实际上就一个通天看中了。
燃灯道人不曾多想，一听通天问自己，便道，"弟子想入人教门下。"
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三清中老子是老大，他入了老子门下，回头元始通天的徒弟见了自己也得管喊一句师兄，像三清这种不爱管闲事的，自己干活再卖力点，到时候三教弟子都得听自己行事。
想他燃灯道人也是紫霄宫三千红尘客之一，做不了圣人，做个圣人之下第一人也是不错。
老子没料到自己会被拉进去，他瞧了燃灯道人一眼，抛出一句万金油的话，"你我无师徒之缘。"
燃灯道人不曾料到自己会被老子拒绝，追问老子，"弟子一心仰慕您，其心日月可鉴啊。"
老子心说别日月了，谁不知道现在帝俊头戴绿帽，脸上无光，还鉴，他谁都不见。
"缘分一事强求不来，你若真想入三教，我两位兄弟自是不会亏待你。"
一看老子郎心似铁，燃灯道人只得退而求其次，把目光转向元始，"弟子愿入阐教门下。"
秦风心一提，很想冲出去喊一句我不准，无奈通天看向这边，目光中带着警告，示意秦风和玄都老实点。
出不去的秦风开始在心里祈祷：二师伯，元始天尊，元始粑粑，只要你不收燃灯道人，我做您一辈子的马屁精！
元始不为所动，秦风和玄都偷墙角他早就察觉到了，因为两个都不是自己徒弟，元始才没说。眼下有个说要拜自己为师的，元始开始盘算。
燃灯道人修为好，不用自己教，不用像大哥和通天一样愁，又去过紫霄宫，见识到大场面。收下来倒也不错，他正欲开口，不知怎么地看了秦风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不用教等于和大哥通天没话题，这几年因为教徒和大哥通天失去了多少共同话题；去过紫霄宫，秦风也去过啊，做事还滴水不漏，有头有尾。比修为，都是菜没什么好比，收进来都要教，没意义。
最重要的是，元始拿秦风的脸和燃灯比了比，再拿玄都的比，大哥和通天的首徒都是一表人才，他的首徒这副德行，岂不是让人笑话。
当下元始熄了心思，"不收。"
老子面露诧异，他扫过元始俊美的脸庞，再看燃灯道人奇特的外貌，立刻懂了元始的意思。
太丑，不收。
也是，他弟弟这般花容月貌，燃灯道人怎配。
接连两个都不收，燃灯道人只得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通天身上，结果还没等他开口，通天勃然大怒，"我截教岂是让你挑挑拣拣，滚出去。"
秦风抿着嘴角偷笑，忍不住在那无声鼓掌。
师尊棒哒哒。
走了一个令人不快的燃灯道人，通天对剩下的金灵没了耐心，眉眼一扫，漂亮的眼眸里透着无情，有燃灯道人‘珠玉在前’，金灵只要说错一个字，她就和燃灯道人一个下场。
金灵的确很紧张，她被喜怒无常的通天吓了一跳，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实话实话，"我想拜通天教主门下。"
通天神色稍缓，"你要入截教？"
"截教？"金灵眨眼，眸子里透着少女特有的憨态，"不是，我听说秦风仙人是通天教主的徒弟，所以我才想拜通天教主为师。"
"秦风仙人说通天教主好看又温柔，是天地第一大好人。"
通天头一回从别人嘴里听到秦风夸自己，不免多问了几句，"他还说了什么？"
金灵努力回想族里的传说，"还说，还说……"
过去那么多年了，有关秦风的传说只剩零碎几句，更别谈秦风口中的通天。偏生通天一直看着自己，叫她更想不起和通天有关的传说。索性两眼一闭，高声道。
"秦风仙人还说他最喜欢通天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练习：流言蜚语：原指没有根据的话
造句：有关秦风和通天的流言蜚语在人族流传甚广。
第36章
金灵这一声特别响, 候在门口的道童听得一清二楚, 更别谈她面前的三清。听墙角的秦风沉着张脸, 玄都看看金灵，又看看秦风, 欲言又止。
他虽是人族, 实际上对人族的事不太了解, 因出生的晚, 没过几天就被秦风带到三清宫, 对于秦风教化人族的事一知半解, 只记得秦风会给人族的幼崽讲故事, 至于夸通天……
玄都听着金灵的话，恍惚间自己也听到了秦风对着人族高谈阔论, 诉说对通天的衷情。
玄都心里有点不得劲, 带着几分小哀怨看秦风，"师兄，你真的……"
秦风一个刀眼过去，冷冷道，"你闭嘴。"
通天听到金灵说秦风喜欢自己, 差点没维持住形象, 强忍笑意问金灵，"当真如此？"
金灵小鸡啄米点头, 暗想只要入了通天教主门下, 回头自己和秦风仙人就是师兄妹，她可以好好解释。
结果通天扭头冲角落里的秦风喊, "秦风啊，你怎么说一套做一套。"
秦风慢慢走出来，今日他穿了一件浅色长衫，因走得急，只套了件绛色大衣，身姿挺拔修长，双眸微微扫向跪在地上的金灵，而后立于一旁，轻声细语道，"让师尊见笑了。"
他在人族那些年，考虑到以后三教收徒的情况，确实说了三清不少好话，但不是说通天，封神后期截教大败，很大原因就是师门里头人太多，墙头草者，马屁精辈，外加叛徒，想要什么应有尽有，和隔壁阐教的精英班一个天一个地。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向人族宣传三清时，着重宣传了元始。
没错，他截教大弟子对外宣传不忘阐教，把元始吹得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甚至给元始画了小像，以此说明他有多仰慕元始。
秦风做这事时压根没想过后果，三清向来清高，自然不屑自降身份问人族八卦，他美滋滋等着一批又一批人族冲向元始的怀抱，结果等来一个满嘴胡话的金灵。
要他和通天解释他其实捧得是元始，关于通天一个字没提。
这话要说出口，先不提金灵能不能拜师，他自个会不会被踢出师门都是个问题。
他还能怎么办，捏着鼻子认了呗。
通天没当回事，秦风跟了他不少年，起初还会和自己没大没小，后来大约年纪渐长，知分寸了，性情越发沉稳，老子元始见了都说好的那种，好是好，可有时候通天心里不得劲，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金灵和他说秦风背地里说喜欢自己，通天就觉得秦风还是个孩子，得了好处拿出去炫。
师尊的地位迅速提升上来，通天通体舒畅，觉得金灵这丫头不错，当下大手一挥，"准了。"
金灵没反应过来，秦风倒是机灵，示意金灵，"还不喊师尊。"
金灵喜出望外，当即叩首喊通天师尊，不等通天回应，金灵顺着额竿子往上爬，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秦风，"师兄好。"
秦风不太想理会金灵这个坑货，碍于三清在场，礼节性回应，"师妹好。"
金灵眼睛更亮了，她幼时听闻秦风传说，很是仰慕秦风，也是因为秦风才下定决心来拜师，眼下如愿以偿成为秦风的师妹，金灵一时忘情，激动向秦风自我介绍，"师兄我叫金灵，我从小听师兄的故事长大。"
秦风还想和通天聊几句，叫他这个便宜师尊别多想，对金灵有些不冷不热，不过依然保持好态度，面带微笑，"是吗，师妹喜欢就好。"
金灵被秦风的笑弄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云里雾里，望着秦风的脸庞不自觉露出傻笑。
娘亲哎，师兄长得真好看。
倒是通天见了金灵的傻笑皱眉，暗暗后悔起来，本来资质就不够看，还是个傻的，今后可怎么办？
他又嘱咐了几句，等秦风把人领走，立马和两位哥哥讨论徒弟问题，聊着聊着，没徒弟的元始再次被排挤出去，他看着两人，默默下了决定。
他要主动出击。
另一边秦风领着金灵回住处，玄都跟在一边，见金灵一路紧跟秦风，师兄长师兄短的，隐隐不舒服，他跟了秦风这么久，算得上独占恩宠，忽然来了个师妹，把秦风的注意力全抢去了，玄都心有不悦。
玄都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只能看着秦风替金灵忙前忙后，听金灵师兄长师兄短的。
三清的徒弟不多，只有秦风和玄都两个，弟子住处也不曾安排，金灵的到来提醒了秦风，吩咐道童明日打扫出几间住处来。眼下金灵暂无去处，秦风沉吟片刻，"这样，你先在我这待几天，等偏殿打扫好了再搬过去。"
秦风不介意有人睡他的床，先不提玄都，他本人隔三差五闭关修炼，极少沾床，距离上回睡觉是一千年前，这床都快成玄都专属了。
玄都正想说这床是他的，被秦风一句话打断，"你也别睡了，晚上和我修炼。"
睡不了秦风的床，和秦风修炼也是不错，玄都咽下不满，开始期待起晚上的修炼。
结果夜里头玄都刚坐下不久，金灵就出现在书房门口，一如当年的玄都，抱着枕头可怜兮兮道，"师兄，我怕。"
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