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逆命之宋青书 第3章

“师兄你放心在一旁看着,赢的人一定会是我!”

“……表妹,师妹,切磋一番就好,可不要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

前世的名字身份已然完全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白捡了一生,这一生,他叫卫璧。

卫璧是谁?这种绝对的炮灰龙套,即使是看过倚天屠龙记的人也不一定能记得。

这原来的卫璧只是个浮华肤浅的只会追在师妹表妹身后献殷勤的所谓公子少侠,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只知左右摇摆讨好女人,最终死得可悲可笑连个记得的人都没有。然而换了个灵魂,人就全然不同了。

卫璧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不悔此世,逍遥一生。将灵魂都抵押了出去,怎能不好好地筹划这珍贵的一生?

这一生若能执掌大权甚至君临天下,又或是左拥右抱携美逍遥江湖,便也不枉参与了这场后果未知的交易了。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抑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只须及时行乐,哪管他死后灰飞烟灭。

卫璧想要逍遥一生,而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以卫璧的身份来讲,是绝对具备一飞冲天的潜质的。

卫璧有一个表妹叫朱九真,是张无忌十几岁青涩时期乍眼一看就爱上了的初恋情人;还有一个师妹叫武青婴,与卫璧更是青梅竹马。

可别小看了这两个骄纵的大小姐,其实与卫璧沾亲带故的这两家人可都算得上是颇有来头的。

朱九真和武青婴分别是朱长龄和武烈的女儿,他们两家的庄园相互离得不远,被江湖中人并称为朱武连环庄。

朱长龄是朱子柳的后人,而武烈是武三通的后人,属于武修文一系。武三通和朱子柳都是当年盛名天下的南帝一灯大师的弟子,武功原是一路。但多年来传了几代,两家所学便各有增益变化。武敦儒、武修文兄弟拜大侠郭靖为师,虽也学过“一阳指”,武功却更近于九指神丐洪七公一派刚猛的路子。

不仅是渊源深厚,朱武连环庄还保存有更为珍贵的先人遗迹,俱是当年大侠郭靖一家在襄阳殉国时交付给朱武两家先人的,虽说战火中多有遗失损毁,但依旧存留不少。据说不但有丐帮武学的残篇,还有大侠郭靖的岳父东邪黄药师的部分武学和一些杂学典籍。

蒙古铁骑席卷天下后,朱武两家人远走昆仑避祸,并在此处建庄,至今已过了好几十年了。

卫璧父母早亡,被父亲在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妹妹,也就是卫璧的姑姑,朱武连环庄朱长龄的夫人。而后卫璧又拜在武烈的门下做了大弟子,与两家都算颇有渊源,关系也被经营得不错。

当然,即使关系不错,卫璧也不可能随意得到两家珍藏,要知道华夏自古以来最平常不过的传统就是绝学不轻传,传亲不传疏了。当然卫璧也不着急,更不可能去偷窃秘籍什么的——不要以为事情会那么简单,若是自视太高,难免不会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那一日,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甚至与朱武两家人彻底撕破脸皮。

当然卫璧和朱武两家毕竟也算是关系十分亲近,所以当他提出想要习练剑法时,他的师父武烈便从祖上遗物里翻出了几册略微残缺的剑谱给了他。

事实上朱武两家虽说是拥有先人的珍贵武学,奈何大多残破,再加上朱武后辈大多资质有限,因此两家也逐渐没落了。武学一途最重精细,一个小小的经脉走错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是断断马虎不得的。故而这些残破的剑谱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武烈很大方地给了卫璧。朱家较为完整而且顶尖的武学典籍是一阳指,而武家则是兰花拂穴手,暂时来讲武烈还不打算把兰花拂穴手教给卫璧,而朱长龄自然也不会随便就把绝学教给自己妻子的内侄。

卫璧十分清楚,在武侠的世界里,绝对是实力至上,因此他必须善于利用所有资源来提升自己。卫璧决定认真地打好武学基础,他从几册缺漏的剑谱中整理出可以习练的招式,每天认真习剑。幸而剑诀不是内功,缺了几招影响也不大,纵是威力不足,至少不会走火入魔。不过卫璧很清楚,内力才是一切武学的基础——就像朱九真练了一阳指,武青婴练了兰花拂穴手,都是上好的武学,可到头来还不是不堪一击。

招式易传,而内力易失。

纵观整个武侠历史的脉络,就是一个顶级内功心法的失落以及招式越发精细的过程。毕竟招式光凭观摩都有可能学会,而每代人增增减减,自是越发繁杂精细了。内功心法却从不轻传,而还未来得及寻找传人便身死江湖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当然也不是说招式就不重要了,只是这全靠一个“悟”字,能够自悟招式冠绝天下的大才,又岂能常见?遥想当年越女阿青的神剑之影,以一根竹棒便能破去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剑士的拦截,是何等高绝的功夫?可惜早已失传千余载,有无绝顶心法也已无可考证了。

倚天屠龙记中最好的内力也就是九阴九阳了。九阴真经除了在倚天剑剑心里的那篇,便是在终南山的古墓里,这些卫璧暂时都还无法染指。事实与想象往往都相去甚远,卫璧并不是个只会做白日梦的家伙。难道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长途跋涉到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然后随便找个水池游过去就能轻易得到九阴真经成为天下第一吗?且不说路途遥远或是不打好基础能不能看懂九阴真经的问题,光说现在人家杨氏后人还住在古墓里呢,贸贸然摸上别人家里抄秘籍难道不会给人当贼打死?卫璧可不会幻想自己虎躯一震就能让古墓里的杨妹妹一见倾心再见献身了,所以九阴真经是不急于一时,急也没有用。

当然内力是练得越早越好,九阴没机会,九阳却是近在咫尺,焉能不取?于是年幼的卫璧开始活泼好动起来,整天爬上爬下,东摸摸西逛逛。看在他年纪幼小,武烈也没有多管他。于是卫璧花了年余时间把昆仑周围的山壁都上下了几次,顺带交好各种黑猿白猿金丝猴,最终总算得偿所愿在白猿腹中找到了九阳神功。

之后数年里卫璧暗地里循序渐进地练着九阳神功,顺带吃吃昆仑山蟠桃,日子倒也充实得很。他没有张无忌那样逆天的运气,但胜在练得久,功底扎实稳健。张无忌能在五年内练至九阳神功的第四层巅峰,只等时机突破达成圆满,而卫璧却是花了十年有余才达到如此地步。当然这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资质差异,张无忌当时自认为命不久矣,心中平和淡然,便是存着练成也好,练不成便罢的心思,反而与高深武学所需的心境相契合,故而进步神速。卫璧虽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自然是怀着目的和希望来连九阳真经的,即使告诫过自己不可急躁,也总是少了几分自然,进展自然也就慢些。

然而能在十年里练至九阳神功第四层,资质虽比不上张无忌,却也不算差了。十年里卫璧早把九阳真经上的一字一句都吃透了,他也不将真经拿走或是毁去,只是那“张无忌埋经之地”,已然成为了“卫璧埋经之地”了。

卫璧对于自己的功夫还是比较满意的,内力有九阳神功,此外卫璧也从那几篇剑法残卷里的只言片语中猜出这些其实就是当年桃花岛黄药师的玉漏催银剑、落英神剑和玉萧剑法的剑诀。虽说缺了些许剑招,却也是难得的上乘剑法,卫璧自然认真研习,一手剑法使出来还真有些翩翩佳公子,游剑若飞龙的感觉。

卫璧本就生得俊朗不凡,此时气质中又脱去了几分浮华浅薄,更是风采逼人,惹得朱九真和武青婴每每见到他都双颊绯红,眼中含情脉脉。

卫璧也用不着故作君子,既有美人投怀送抱,而卫璧本也就是想要过上天下独尊的生活的,就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也算不得什么,况且朱九真和武青婴也不愧是雪岭双姝,且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有了难掩的艳丽。卫璧在练功闲暇时便与美人们拉拉小手谈谈心,真是逍遥无穷的日子……才怪。朱九真和武青婴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都恨不能把自己的情敌给剁碎了,弄得卫璧很头疼。身为男人怎么也有几分想要左拥右抱的愿望,可要是女人们不能和睦相处,那就真是无异于躺在了毒蛇窝里,指不定那天就栽在了枕边人手下。

前世的卫璧不是什么情场高手,事实上生于大富之家的他却是从小缺少关爱的。真情真意他没有感受过,虚情假意却是见得多了。相对而言,卫璧其实更期待的是一份真挚的情感,然而他也知道可遇不可求,只顺其自然罢了。

朱九真和武青婴都是上等的美人,卫璧从欣赏的角度来看,也觉得她们还比较养眼。若是以后卫璧真的能如愿以偿君临天下,两女一起纳了也不算什么。可要是说到真心真爱,那就真的是半点儿也没有了。且不说朱九真和武青婴的性格和品行如何,单是卫璧如今一心扑在野心勃勃的大业之上,也没闲暇去理会这些儿女情长——简单的来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再者说,卫璧觉得朱九真和武青婴爱的也不过是这个俊俏的皮囊,换做原来那个酒囊饭袋卫公子她们也照样趋之若鹜贴上去,这样一想,心里更是冷下几分。

即使不是情场高手,单以卫璧见多识广的手段,数年下来,朱九真的一阳指和武青婴的兰花拂穴手就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对于怀春少女来说,自然愿意把什么都和心上人分享的,再加上“情敌”之间的互相攀比,卫璧着实是坐收渔利,收获颇丰。

至卫璧十五岁时,九阳神功既成,他便与朱武连环庄众人分说要行走江湖历练一番,就这样在朱九真和武青婴的盈盈泪眼中一人一剑悄然走进了江湖这个大舞台。

这个武林,这个天下,在踌躇满志的卫璧心中,都将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然而事实怎样……谁知道呢?

天下英雄,出我辈。

第3章 归航

时光总是匆匆流逝,江湖上依旧是风波迭起。

江湖,任何时候都不缺少热闹。

这一年,卫璧已在江湖上行走两年,略具侠名,时年一十有七;宋青书一直在武当山老老实实地当他的第三代大弟子,时年一十有四;而张无忌终于和阔别中原十余年之久的张翠山殷素素夫妇泛舟归航,如今已是约有十岁的少年郎了。

张翠山一家人尚在海上时便遇到了天鹰教、武当派以及昆仑、峨眉、崆峒派等人,甫一上船便是言语间机锋相对,咄咄逼人。殷素素心思机敏,本想用谢逊已死的消息将这些意欲抢夺屠龙刀的江湖中人给糊弄过去,孰料张无忌从小在海岛上长大,心思纯粹无邪,言语间不经意便已泄露了谢逊仍在世上的讯息,而这讯息也立时就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江湖。张氏夫妇乍一回归中土,便已卷进了江湖风暴的中心,还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然而有天鹰教和武当派做后盾,昆仑、峨眉、崆峒派等人也不敢硬逼张翠山他们将谢逊的下落说出来,也怕天鹰教和武当派联手对他们不利,待船只靠岸后就只和武当派做下约定便先行离去了。天鹰教的人也要先行回禀教主,殷素素便与他们拱手告别,说是要带着儿子与张翠山一起去拜见师父。天鹰教中人均是喜气洋洋地离开,毕竟是失踪十余年的大小姐归来,众人都在想教主该是如何开心——双方却都未曾料到,就此一别,便成永诀。

武当派连同殷素素母子继续乘船往武当方向而去,这一日江船到了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天色向晚,江船便泊在了一个小市镇旁。船家上岸去买肉沽酒,而张翠山夫妇和俞莲舟都在舱中煮茶闲谈。张无忌独自一个人在船头玩耍,但见码头旁有个年老的乞丐坐在地下玩蛇,颈中盘了一条青蛇,手中舞弄着一条黑身白点的大蛇。那条黑蛇疏忽一下就盘到了老乞丐的头上,下一刻又横背而过,甚是灵动。无忌在冰火岛上从来没见过蛇,看得甚是有趣。那老丐也见到了张无忌,便露出一口黄牙向他笑了笑,手指一弹,那黑蛇突然跃起,在空中打了个筋斗,落下时稳稳地在老乞丐的胸口盘了几圈。张无忌看得大奇,好奇心和兴趣全被那老乞丐和蛇给吸引了过去。这时那老乞丐向张无忌招了招手,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他走上岸去,还有好戏法变给他看。

张无忌心里全然没有半分警惕之心,当即从跳板上岸去。那老乞丐从背上取下了一个布囊,打开了袋口,笑着说道:“里面还有更好玩的东西,你来瞧瞧罢。”张无忌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那老乞丐引导着说道:“很趣的,你过来一看便知道了。”张无忌听闻此言便探头过去,往囊中瞧去,然而只有黑黝黝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张无忌又移近了一些,想瞧个明白,孰料那老乞丐突然双手一翻,就将布袋罩上了张无忌的脑袋。张无忌才想要呼叫,嘴巴便已被那老乞丐隔着布袋按住,只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接着连身子也被提了起来。

张无忌那一声从布袋之中呼出,声音沉闷低微,但俞莲舟和张翠山已然听见。两人虽在舱中,相隔甚远,当察觉有变故时,便已同时飞奔到船头,就见得无忌已然被那老乞丐擒住。

当下两人心焦不已,正要飞身跃上岸去,那老乞丐厉声喝道:“要保住孩子性命,便不许动。”说着就撕破了张无忌背上的衣服,将黑蛇之口对准了他背心皮肉。而这时殷素素也已奔到船头,眼见爱子被擒,急怒攻心,便欲向那老乞丐发射银针。俞莲舟双手一拦,低声喝道:“使不得!”他认得这黑蛇名叫“漆黑星”,乃是著名毒蛇,身子越黑,毒性愈烈。这条黑蛇身子黑得发亮,身上白点也是闪闪发光,张开大口,露出四根獠牙,对准着无忌背上的细皮白肉,这一口咬了下去,无忌顷刻间便将毙命,纵使能立时击毙那老乞丐,获得解药,也未必便能及时解救。当下俞莲舟不动声色地说道:“尊驾和这小小孩童为难,究竟是想干什么?”那老乞丐说道:“你命船家起锚开船,离岸五六丈后,我再跟你说话。”俞莲舟知他怕自己突然跃上岸去救人,即使明知船一离岸,救人更加不易,但无忌在他挟制之下,也只得先答应了再说。俞莲舟便握住锚链,手臂微微一震,一只五十来斤的铁锚应手而起,从水中飞了上来。那老乞丐见俞莲舟手臂轻抖,铁链便已飞起,功力之精纯,实所罕见,不禁脸上微微变色。而此时张翠山提起长篙,在岸上一点,坐船便缓缓地退向江心。那老乞丐眼睛一转,又喊道:“再退开些!”张翠山愤然说道:“难道还没五六丈远么?”那老乞丐咧嘴笑道:“俞二侠手提铁锚的武功如此厉害,便在五六丈外,在下还是不能放心。”张翠山只得又将坐船撑退丈余。

双方隔着水,俞莲舟抱拳说道:“请教尊姓大名。”那老乞丐说道:“在下是丐帮中的无名小卒,贱名说出来也只会污了俞二侠尊耳。”俞莲舟见他背上负了五六只布袋,心道这代表了丐帮中的六袋弟子,位份已算不低,如何竟干出这等卑污行径来?何况丐帮素来行事仁义,他们帮主史火龙是条铁铮铮的好汉子,江湖上大大有名,这事情里大有古怪。此时殷素素忽然说道:“东川的巫山帮已投靠了丐帮么?我瞧丐帮中可没有阁下这么一位豪杰。”话里的讽刺意味不言而明。那老乞丐“咦”了一声,还未回答,殷素素又说道:“贺老三,你捣什么鬼!若然你胆敢伤了我孩子的一根毫毛,我便把你们的梅石坚剁做十七廿八块!”那老乞丐大吃一惊,说道:“殷姑娘果然好眼力,居然还认得我贺老三。在下正是受梅帮主的差遣,前来邀请令公子一叙。”殷素素怒道:“快把毒蛇拿开!你这巫山帮不过是个小小帮会,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惹到天鹰教头上!”贺老三说道:“只须殷姑娘一句话,我贺老三立时把令公子送回,而且梅帮主自当亲自登门赔罪。”殷素素不虞地问道:“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贺老三答道:“我们梅帮主的独生公子死在谢逊手下,殷姑娘想必早有听闻。梅帮主只求张五侠和殷姑娘……不,小人失言,当称张夫人,恳求两位开恩,只要告知我等那恶贼谢逊的下落,敝帮合帮上下,尽感大德。”

听他这样说,殷素素秀眉一扬,断然说道:“我们不知道。”贺老三道:“那只有恳请两位代为打听打听。我们会好好侍候令公子,一等两位打听到了谢逊的去处,梅帮主自当亲身送还公子。”殷素素眼见毒蛇的獠牙和爱子的背脊相距不过数寸,心下一阵激动,便想将冰火岛之事说了出来,转头向丈夫望了一眼,却见他一脸坚毅之色,心底一沉。殷素素和张翠山十年夫妻,自然知他为人极重义气,自己若是为救爱子而泄漏了谢逊的住处,倘若义兄因此死于人手,只怕夫妻之情也就难保,故而殷素素虽是心下痛苦,然而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不说。张翠山听得这等胁迫之言,只朗声道:“好,你把我儿子携去便是。大丈夫岂能出卖朋友?你可把我武当七侠都给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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