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逆命之宋青书 第38章

青书收了笑意,颇为严肃地看着卫璧,低声说道:“其实……不光是‘因势所迫’和‘救人为先’,大哥你本来也想要做这个明教教主的是不是?”

卫璧心下一震,定定地看着青书说道:“你……”

青书静静地看着卫璧,直把卫璧看得都快冒冷汗了,才浅笑着悠悠说道:“想便想了,又有什么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有野心,岂非再正常不过了?”而后在卫璧难掩惊讶的神情中继续说道:“更何况大哥你本就有这个实力,若再得明教之助,便真如潜龙入海,势必有一日飞龙在天了……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卫璧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青书说道:“青书……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宋青书微微眯起了眼,这时的他一扫往日的温软腼腆,倒似是一把入鞘的神兵,让人猜不出也摸不透——只听他淡淡地说道:“大哥,你我相交多年,我又怎会不懂你的心思?”说着深深地看进卫璧的眼中,正色说道:“建功立业,逐鹿天下——大哥,你只需永远记得,我总在你身边就是了。”

卫璧神情变幻,又欣喜又恍惚,略有些紧张地说道:“青书你此言当真?”

青书看他良久,微微一笑说道:“自然当真,乱世生豪杰,扫平贼寇,使天下清明,大哥当仁不让,青书愿鞍前马后,任凭驱使。”

“哦,”卫璧应了一声,勉强地点头笑了笑,心想:原来青书想的只是风虎云龙,君臣相得而已……刚才还以为……这样想着,卫璧既觉失落,又觉希望将近——青书既然说了“我总在你身边”、“任凭驱使”什么的,岂不是注定跑不掉了?

青书看卫璧的神思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一副神游天外畅想未来的样子,便轻咳了一声,脸上带了几分犹疑和失望,淡淡地说道:“大哥可是觉得青书不堪大用?”

卫璧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的表情让青书误会了,连连解释,又是赌咒又是发誓,一副恨不能掏心挖肺和剖心表白的样子——青书自然是顺着台阶下了,两人经此一事,默契更深,卫璧就更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青书的了。

其实青书这次把话稍稍说开,主要是为了以后他能直接为卫璧谋算了——既然卫璧都已经是明教教主了,逐鹿天下已成必然,青书自然是要帮他的,但要是总躲在幕后,一边演戏假作天真,一边还得想法子帮卫璧补漏洞,这也未免太耗心神了……再这样下去,青书都觉得他自己非得未老先衰不可,还是说清楚,直接当个谋臣算了。

青书和卫璧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光明顶上逛了一圈,途中青书还指点烈火旗更改或是增加了一些布置,卫璧自然对此毫无异义。

而后明教一众人等退入密道,各帮会宵小杀上光明顶,却发现各处空无一人。待得他们冲进房舍中想捞上一笔时,四周却忽然烧起了熊熊大火,有不少人被陷阱绊住或是因钱财诱惑身陷火海中烧成了枯骨,各帮会便宜没拣着反而吃了大亏,只得灰溜溜地下山离开了。

经此一事明教中人也对宋青书大是改观,再加上五行旗旗主的补充说明,这些江湖中人也充分认识到了谋略和战术的重要性,不自觉地对宋青书又多了几分服气。卫璧也及时宣布他和青书“亲若兄弟”、“不分彼此”,进一步抬高青书的地位和声望。

光明顶上的这场大火直烧了两日两夜,兀自未熄,将明教百余年的经营,数百间美轮美奂的厅堂屋宇全数烧成了焦土,也将无数贪婪的心烧作了飞灰。

而此时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已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之中。因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卫璧便决定等大家伤势尽复后再出去。

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归坛,皆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杨逍等首脑人物都聚在阳顶天的遗骸之旁,听卫璧述说如何见到阳前教主的遗书、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等等经历。他说完后,又将记述乾坤大挪移心法的羊皮交给杨逍。杨逍却也不接,只躬身说道:“阳前教主的遗书上写得明白:‘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这份心法,自当由教主掌管。”

当下众人传阅阳顶天的遗书,尽皆慨叹,说道:“哪料到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各人想到死难同伴之惨、自己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的痛骂成昆。杨逍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金毛狮王的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计之工。原来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想要摧毁本教。”

众人唏嘘了一阵儿,当下分别静坐用功,疗养伤势。在秘道中的这几日内,卫璧亲自给受了外伤的明教和天鹰教的弟兄们治疗,虽然药物多缺,但他针灸推拿一番,当真是妙手回春,令众人大是惊讶。初时众人只道这位年轻的教主武功深不可测,岂知他医道竟也如此精湛,几已可直追当年的“蝶谷医仙”胡青牛。

而后卫璧又运起九阳神功,给杨逍、韦一笑及五散人逼出体内玄阴指的寒毒。三日之内,众大高手内伤尽去,无不意气风发,韦一笑多年的旧疾尽复,从此也不用再饮人血,对卫璧当真是感激涕零,恨不能粉身相报。

期间殷天正越发对卫璧欣赏感佩,便提出当年分裂一事全数成昆暗里使坏,此时既然明教已有了教主,那天鹰教便不应再存在于世了,只盼能重返明教——殷野王和天鹰教其余人等也诚心支持,恳切请求。卫璧自是欣然应允,还温言抚慰,做了诸多宽限,只令天鹰教成为明教下一个颇为超然的分舵便罢,原天鹰教众人也大松口气,人心尽归。

再几日后,明教众人终于走出密道,此时光明顶上虽成了一片焦土,但看众人精完神足,意气风发,明教之再起实是势不可挡。

就在光明顶上众人齐心戮力重建明教总舵之时,宋青书却忽然想起一事,心下一沉,暗里大呼失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初他戳了卫璧一剑,卫璧固然是心神恍惚,但其实青书又何尝不是失了分寸?他虽是以十分得当的理由留了下来,本也想着这样他就不会被赵敏抓到万安寺里了,到时还能和卫璧一起解决万安寺的事,彻底使江湖群雄归心……

可那时青书却是疏忽了——张无忌和小昭两人也跟着武当派走了!

张无忌!他本身就是这整个世界里最大的变数……此时有他同行,武当众人还会中了十香软经散被赵敏捉走吗?

剧情改变,竟是先机尽失……青书微微有些懊恼,但他很快便又恢复了信心——变数已生又如何?以他和卫璧两人,迟早改天换地……任何事,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第37章 破坏

光明顶上被烧掉的不过是华屋美舍,明教数代积累的金银粮草早就被搬到了密道里,有这些钱粮的支持,重建光明顶也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罢了。

在这期间,卫璧等人暂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虽简陋些,但这些年他和青书参与义军东奔西跑,更恶劣的条件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了,自是不在乎这些。

这天吃过晚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杨逍却是将明教的教义宗旨、教中历代相传的规矩、明教在各地支坛的势力和教中首要人物的才能性格等,一一向卫璧详为禀告。

卫璧听得极为认真,一点不漏地记在心里,又让杨逍清点明教多年积蓄的钱粮,汇成总账,杨逍自是点头应允。

然而当杨逍掀开帐篷挡帘准备走出去时,却是稍愣了一下,原来他看到宋青书站在帐外不远,那距离却又恰好难以听到他们的谈话——杨逍微怔之下,却也是若有所思。

卫璧自然也看到了青书,当即走出帐外问道:“青书怎么站在这里也不进来?”

青书对杨逍行了个半礼,淡淡笑着说道:“杨左使定是有教务与大哥商议,我又怎好窥听明教内务?”

卫璧洒然一笑,拉着青书就往帐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见外的……杨左使定也是这样想的,是不?”

杨逍神色一正,颔首说道:“宋少侠与教主情逾骨肉,明教上下无有不知,自是无妨。”

青书向杨逍微笑点头示意,便随着卫璧进帐去了,杨逍便也自行离去了。

其实青书这般作为,无非是为了两点,一则要显示出他的行事不逾矩;二则是再次让杨逍明白卫璧对他的信任程度。之前虽说明教上下也认可了宋青书的能力,但青书十分清楚,包括杨逍、殷天正、韦一笑和五散人在内的明教高层对他依旧是隔阂颇深的,因为无论如何,宋青书是武当弟子,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武当掌门——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完全融入明教?

当然青书也没打算让明教高层对他完全信任完全接纳,不过至少要让他们真正明白卫璧对他的态度和信任,以避免在重要关头因为内部不和而对大计有所妨碍。

卫璧自然也明白这些个道理,更怕在他无法顾及之时有明教中偏激之人对青书不利,是而处处回护,表明态度。

青书倒也不会太过干涉明教内务,卫璧本身就见识过人,再加上杨逍等人的辅助,打理明教事务绰绰有余。然卫璧却也不想隐瞒什么,便把刚刚杨逍和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青书沉吟片刻,便问道:“大哥何不传讯给明教在各地的势力之首,让他们前来拜见新教主?”

卫璧想了想,也知青书所言很有道理,明教虽说势力广布,但在各地的势力都隐隐有不服总舵,各自为政的苗头在了,毕竟明教教主之位空虚多年,总舵各首领又不和,难免对分舵势力失去掌控力。此时卫璧新登教主之位,当然应该召回各地首领,重振教主声望,并趁机将些不听话的刺头除掉才是。

可卫璧心中却另有他想,皆因他知道这时赵敏对六大派的种种手段应该都已经使出来了,当务之急是救援六大派稳固明教总舵,然后才能腾出手来调整各分舵势力。但这样类似于未卜先知的理由,卫璧当然无法和青书直说了,他只得含糊地表示他打算先完全掌控总舵之后再谈其它。

青书大约也知道卫璧的心思,便扯开话题,两人如平时一般东聊西侃,很是随意快活。但其实青书此来却是想着,卫璧暗处的人手消息颇为灵通,若是剧情真因张无忌而偏离了方向,卫璧肯定难以再这么若无其事了,这样看来说不定一点儿偏差影响不大……于是青书便也把心思抛了开来,随意地和卫璧从江湖风波聊到天下大势,又从兵法谋略聊到朝堂内幕,如此聊到月上中天,两人都大感舒畅。

孰料青书当晚才稍稍放下心,第二天一大早,光明顶上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张无忌和小昭急匆匆地来见卫璧,后面还跟着殷天正和杨逍。

“卫大哥,青书师兄……”张无忌喊了一声,接着无比焦急地说道:“出大事了……”

卫璧连忙让张无忌坐下慢慢说,青书也让明教弟子将茶水奉了上来,两人便都面色坦然却心思各异地等着张无忌的下文。

张无忌喝了口水,略略平复了一下呼吸,当即就是一句:“师伯和师叔们都受了伤,现在正在山下的镇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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