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走到子牙面前，无辜地看着他：“我没有，她不是小孩子，一只鹤已经修成了人形，不知多少岁，怎么能算小孩子嘛”
“我徒儿呢？给我带回来没有？”
“师父”武吉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子牙，说道，“我师叔他拐卖小孩……把我拐到这来了”
子牙思量思量，这几个活宝，又闹什么……
“武吉，菁菁，你们在这里吧”子牙拉着公豹的手，对他说，“我们出去说”
目送他们二人走出去，武吉又看向床上熟睡的婴儿，『也许这就是师妹了，来天界的路上，师叔说，师父刚刚生下师妹，身子还很虚弱，知道人间出事后，疯了一般下界找我……』
武吉想，一定要好好照顾师妹，一定！
身边的菁菁已经喊了他好几声：“喂，你怎么不听别人讲话啊！”
“哦？”武吉回过神，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在想事情”
————外面——
申公豹说道：“你去昆仑了？”
“我去接孩子的”子牙浅笑让他不要担心。
“不是叫你好好歇息嘛”
“我”子牙刚想应答，却忽然感觉头有些晕，眼前黑了一下，手抚上额头，眉也拧了起来。
“大哥”公豹连忙扶他，“你怎样？”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到子牙不舒服，心里就会有一丝丝的害怕，害怕他受伤，害怕他受苦，害怕他离开自己。
子牙被他抱在怀里，心里一阵温暖，「傻瓜，这样担心我么」缓了缓， 说道: “没事的，只是有些头晕”
“出来太久了，肯定是累了”申公豹抱着他。『不知什么时候，你能为自己想想呢』
“你还记不记得”子牙停了停『你有权利知道——』，“昔日地烈阵里——”
“什么？”申公豹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墨眉轻轻的拧着，像是在犹豫——还是，因为不舒服呢，『犹豫什么呢？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刚刚去昆仑，师父让我代他去玉虚宫取一柄剑”子牙慢慢地说着他在玉虚宫看到的青铜古剑映出的景象。
申公豹听着他说话，同时也在思考他说的话，慢慢的理清了。『那两个孩子在阴间做阴差，我大哥生下女儿后，灵魂去了阴间，见到的是这对兄弟，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他们打开了阴间通往人间的门，所以，人间之境，百鬼夜行——如今，他们就在那一块玉坠里面』
子牙的说话声越来越轻，他合上眼睛，伏在申公豹胸口。
申公豹低头看他，『不该让他说这么多话的，还在月子里，元气还没有恢复——』，抱他走进寝室，放在锦被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看一眼小床上的翎儿熟睡着，她身边放着那块阴阳鱼玉坠。
第65章 上仙4
65上仙
子牙醒来时，寝室空空的，小床上，翎儿还在睡着，肉乎乎的小手按着那块阴阳鱼玉坠。子牙披衣下床，叹了口气『怎么就睡过去了，算一算时辰，已经来不及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翎儿，『我又要出去办事了，翎儿，等我闲下来时，一定一定好好陪着你，照顾你』
“师父”听到子牙的推门声，武吉跑过来，“您要去哪里？”
“有事要去做，你师叔去哪了？”
“师叔在后院水塘那里，说，您醒了让我去告诉他”
“先别和他说，不然又该不让我走了”子牙看看外面，“看好你师妹，我尽快回来”
不等武吉应一声，子牙就走了出去
『现在去找阴界的麻烦已经来不及了，而周武王姬发阳寿已尽，他本是天上星宿，如今万万不能让阴界的鬼差抢先接走了人』
——人间，大周国都——
武王病重已久，卧病在床，睡梦中，喃喃地念着谁的名字。
宫女端着药碗进来，她凝眉叹息，『大王病重已喝不进汤药，太医说无力回天』
听着武王似乎在睡梦中说着什么，她侧耳倾听，似是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太轻，她只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字“孜娅”『哪个女子的名字吧？大王真的专情呢……』月的清晖映着子牙的身影，自九天落在周王都城。
夜深人静，子牙隐去身形，去向了武王的寝宫。『姬发，久违了』
病重的武王已分不清昼夜，有时梦回伐商，眼中晃着那穿着白道袍的身影，下一刻醒来，眼前就只剩下这厚重的纱帐，『孤念了你十年有余，如今将要归去，若能让孤再看你一眼，就算是做个飘荡的游魂，也值得了……』武王长叹，『而如今的你，又在何处呢？』
子牙轻易地穿过正堂，走进寝室，如今他隐去身形，旁人看不见他，但是灵魂可以看见。
他走到龙榻旁，掀开纱帐，轻唤一声：“姬发”
武王睁开眼睛，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入目看到的确是他朝思暮想，念了十年的人。“丞相”
“嗯”子牙笑着，“二公子，你脸色有些不好，少些时日不见，似乎是害了一些小病吧”
“是，是小病，也许过几天就会痊愈了”武王应着，『如今你的容貌一如当年那般赏目悦心。子牙是仙啊，对于子牙来说，十年，真的很短呢』，他起身去握子牙的手，握住了，『看来这次不是梦呢，你真的回来了……』
“二公子，可愿跟我走？”
子牙面上温润的笑意，暖暖的，暖到姬发的心里。
“好”姬发慢慢站起来，『孤…不，我不再是帝王…我愿跟你走，只要是你，无论去哪，即使是舍下江山我都愿去』
“走吧”子牙一路牵着武王的手，与他并肩走出去，武王转头想看一眼床榻，却被子牙唤住：“二公子，不要回头”
武王便不再向后看，子牙悄悄挥一挥衣袖，身后纱帐遮住了龙榻。“二公子，此一去便是舍下王位，舍下繁华人间，你可还愿走？”子牙问他，心道，即便你后悔离开，此时也晚了。
“我愿，我愿走。”姬发走在他身边，却是忆起了昔日朝夕相处的日子，纵然这些年百般想念，纵有千言万语，如今见了面，他却不知如何说起，“丞相，这些年，你都去了何处？”
“子牙去了东海，可是一处仙境啊”子牙说着，“二公子可还好吗？”
姬发抬头看着子牙的侧脸，还是一样俊美，『没有你的日子怎么可能好呢，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当年，你为何不辞而别，可是我不怨你，你总是让我恨不起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走……』“这些年我很好，大周的百姓也安居乐业……”
“二公子，你可曾怨过子牙当年的不辞而别？”
“我……”姬发低头笑了笑，“我怎么会怨丞相呢？丞相为了当年的西岐付出了太多，真正结束的时候，丞相应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二公子可知道此去何处？”
“此去？”姬发想了想，是呢，此去何处呢，便如实相告，“不知”
“二公子是天上星宿，如今天界才是你的归宿”
“天界？这么说，我已……”姬发猜到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不由得有些神伤。
子牙只说：“人世凡尘，不必留恋”
“那……”姬发眼睛又亮起来，“那是不是以后都可以见到丞相？”
“是，同住天界”子牙想了想，“不过二公子的住处子牙还不知，就先在我处住下吧，我尽早请玉帝为你安排”“嗯，在丞相的住处？”姬发手里握着子牙的手。不知怎的，心里也畅快了，多少年了，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要能在你身边，怎样都好』
“是呢”子牙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侧头对他一笑。
————天界，子牙的住处——
申公豹身上穿了一件衬袍，只在腰带处系了一下，露出一对锁骨，此时入鬓长眉紧锁，狭长凤目含怒，手里抓着武吉的肩膀：“武吉，你师父哪去了？”
“师，师叔……”武吉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师叔在意师父已经到了这等程度，如此一来，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师父最后一面了』
申公豹不见子牙，心里着急，却是不敢对武吉如何，诛仙阵中已经让他死了一次，他又是子牙等了十余年的徒弟，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小子转世长大，自己要是把他弄死了，该不好交代了。
“申公豹”子牙和姬发走到天界，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他为难自家徒弟，不禁抚额，『完了，豹子炸毛了——』
第66章 上仙5
66上仙
申公豹见他回来，放下武吉，走过来牵子牙的手。
武吉看见后面的姬发，走到他身边和他搭话。
“二公子，好久不见，我是武吉”
“武吉？你不是……”姬发想着，没有说出口，在他的记忆里，武吉是已经不在人世。
“二公子，我已经历了轮回，师父把我接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姬发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在丞相身边的人，果然都很幸福啊』
——却说子牙，被申公豹一路牵到寝室，菁菁正在照顾翎儿。申公豹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出去”
菁菁看了他一眼，被他一身戾气吓着了。连忙转身走了出去，『这个神仙好可怕哦』
申公豹把子牙按在墙壁上，怒目看着他：“姜子牙，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想把自己折腾死是吗？想死就直说，大不了我再给你一刀”
“公豹”子牙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这次没有和你打招呼，是我不对……可是，你能不能听我说』
“你别叫我”申公豹依然生气。
“公豹！”子牙也生气，『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你这是为何？这场景似曾相识，接下来呢』，子牙闭上眼睛，等着他捅过来的一刀，他知道，他若是生气了，谁也挡不住的，“你是真的想让我死吗？”
“大哥”申公豹把他抱在怀里，语气缓下来，“对不起，一时着急，念了你的名讳，我是真的担心你，我害怕你再出什么事。以后出去办事一定要告诉我。大哥，你还没出月子，先养养身子好不好。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多为自己想想，不要太累了。还有我在的，我想为你分担……”子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申公豹以为自己刚刚伤到了他，把他抱上床。
经历过这么多事，他已经有些神经质，『大哥，千万不要有事』
把子牙放在床上，才发现，他的手摸着小腹。『肚子疼吗？』申公豹拧了拧长眉，『怎么了呢』
菁菁没有走，一直在门外偷看，此时，她看见子牙如此，也就顾不得害怕申公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我能不能给上仙看看”
申公豹回过头看到这个小女孩，才发现她今天穿了一身绿色衣裙，心道『还真是个女孩子』，“你会看？”
“菁菁学过医术的，师父说菁菁有学医的资质”菁菁粉白的小脸涨红了，她生气，为什么这个神仙不信她的能力，就像每个小孩子的能力不被认可那样生气。
“你来吧”申公豹看着她。
菁菁走过来像模像样的摸了摸子牙的手腕，一双小手又按了按子牙的小腹，“上仙腹中有淤血啊，好像已经有些时日了呢，怪不得如此疼痛”
“什么？”申公豹怪自己的疏忽，若是自己细心一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也是的，不舒服怎么不说呢。他看向旁边的翎儿，小丫头醒着，不哭不闹，嘴里咬着自己的小手。
“你在这照顾她”申公豹说着，抱起子牙出了门。
宫殿的后面有一处水池，水是活水，流动极缓，池水温热，在宫殿冰冷的空气中热气升腾，像仙雾一般。
申公豹解开子牙的衣襟，脱了他的道袍，抱着他进了池水。刚刚申公豹在这里沐浴，感应到子牙出去，便匆匆穿了一件外袍出去。
池水里，子牙睁开眼睛，一双桃眼蒙着水雾。
申公豹把真气传进子牙体内：“你调息一下”
子牙调息之时只觉得丹田发热，加上泡在温热池水里，白皙的脸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