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不是没有察觉到雷损的轻视,他抿了抿唇角,眼神中闪过志在必得的神色。
那神功,他一定会拿到手!
第25章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苏梦枕若无其事地当作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时间就定于明日夜里,届时我将会邀请京城中的好友前来,诸位也不妨邀请好友前来。”
苏梦枕这一句话让众人惊讶了一下,随后众人都道了声好。
东方不败不由得多看了苏梦枕一眼,金风细雨楼苏楼主果然名不虚传啊,不说别的,单是这度量已经让人心生敬佩了。
东方不败对苏梦枕了解不少,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梦枕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他可不是那种会爱慕虚荣的人,邀请京城的好友前来这一举动想来一则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摸摸下黑手,二则也有借此机会警告其他对神功蠢蠢欲动的人。
诸葛正我心里松了口气,事情能顺利平安地解决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正这么想道,一旁坐着的朱明录就笑着和徐一清搭话了,“徐先生,在下久仰大名久矣,今夜能一见徐先生的风姿,实在是荣幸。”
徐一清瞥了他一眼,平淡地说道:“阁下过誉了。”
朱明录对他的冷淡也不气恼,武林高手中比徐一清性格古怪的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单是他那堂弟,就有一个爱好不同寻常的。比起他们来,徐一清的性格算是好的了。
“在下听闻徐先生不少事,心存不少疑惑,不知徐先生可否替我解疑一番?”朱明录好奇地说道。
诸葛正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枉他还以为陛下今夜难得规矩了,现在看来分明是在等着这时候呢。
诸葛正我偷偷打量了徐一清一眼,见他面上没有怒色,才稍稍松了口气。
雷损和苏梦枕等人虽然默不作声,但也是明目张胆、正大光明的在偷听。
徐一清愣了下,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茫然,随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最近江湖上的传言传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借此机会能把那些传闻澄清一下,可算是了却一段麻烦了。
“阁下请说,倘若我能解答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一清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东方不败默默地瞥了徐一清一眼,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铁手、无情等人更是忍不住竖起耳朵来,最近在江湖上关于徐一清的传闻那可真是多了去了,有人说他是什么神仙转世,有人说他是破碎虚空后转回人间斩断俗尘,还有人笃定他是那些隐士门派之人,这次下山来乃是夜观天象,得知朝代有变,意图辅佐明君。
前些传闻也就罢了,后一个传闻才是朝廷真正忌惮的。
这后一个传闻乍听上去像是荒唐,但是前朝的慈航静斋、净念禅宗也都是如此作为,故而整个传闻反倒叫人心生不安起来。
毕竟,如今这江湖上徐一清的名声已经隐隐有为天下之首的势头,倘若他真有心要扶持他人篡位,别的不说,朱明录觉得自己的脑袋就未必能保得住。
他在众人面前提出刚才那个请求,倒也不是莽撞,朱明录对这个传闻压根就不信。
徐一清从出现到至今的消息他都看过,倘若他真要是冲着什么扶持新君上位这种事而来,根本就不应该和东方不败在一起,而应该去接洽他那些心怀不轨的堂弟才是。
因此,他就想借此机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冷静冷静,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我就厚颜问了。”朱明录笑了下,说道,“现在外面传闻纷纷,有人跟朕说了,先生乃是隐士门派出身,这次下山是为了匡扶明主,这是真的吗?”
徐一清心里充满懵逼,啥玩意?匡扶明主?!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摇头,斥责道:“胡说!”
这些人到底往他身上贴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传闻啊!
“我也觉得是胡说。”朱明录眼里流露出笑意,“可惜世人多愚钝,竟把这样胡闹的传闻当真了。”
雷损瞥了徐一清一眼,阴测测地问道:“既然这是胡说,那徐先生何不如点评一下陛下?”
苏梦枕皱了下眉,对雷损这行为感到些许不悦。雷损这话问的那叫一个损,徐先生要是回答的不好,那朱公子肯定下不来台;要是回答的太好,又有对朝廷拍马屁的意味在。
徐一清虽然不知道朱明录就是皇帝,他刚刚在走神,压根就没有听到朱明录的口误,但是雷损的这行为他却是熟悉的。
他云淡风轻地瞥了雷损一眼,“六分半堂就在天子脚下,雷堂主想必了解的比我更清楚,何不如雷堂主点评一下?”
到底是谁给的雷损的错觉他一定会理会雷损的问题?
“噗——”苏梦枕嗤笑出声,朱明录也嘴角露出些许笑意来。
东方不败平静地接下徐一清的话尾,道:“我等洗耳恭听雷堂主的点评。”
雷损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云,脸色阴沉得仿佛能结霜,他敢给朱明录和徐一清使绊子,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却还没有胆子大到能当着朱明录的面点评他。
宴席就此不欢而散。
各人回去后,心情都不一,朱明录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愉快了,京城两大势力当中,他最不喜的就是雷损了,金风细雨楼在苏梦枕的约束下,平日里甚少在京城中惹出乱子来,苏梦枕又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故而朱明录对他倒不至于觉得膈应,但是六分半堂则不然,六分半堂的堂口众多,鱼龙混杂,几乎每年都会在京城里闹出一些事情来,而雷损对此却根本毫不约束,朱明录早已对他生出厌恶之心了。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今夜,徐一清让雷损很不开心,朱明录自然就很开心。
朱明录在御书房内坐下,嘴里还哼着小曲,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错。
他打开一本奏折看了一半,突然抬起头来,对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说道:“传令下去,让人把今夜发生的事宣扬出去。”
今晚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让他非常开心了,不但解决了最近江湖上闹得轰轰烈烈的传闻,又能见到雷损出糗。
这两件事怎么能藏着掖着,自然应该与民同乐。
无独有偶,苏梦枕这边也飞快地下达命令,不但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更是广邀武林好友明夜到皇陵去。
到了翌日,不过短短的一夜之间,全江湖人都知道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在京城的武林中人都在谈论今晚皇陵之中的神功究竟会为何人所得,虽然有人对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等人瓜分了神功的行为心生不满,但是没有人敢把这话说出来。
没有人敢跟朝廷和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作对,更没有人敢和最近名满江湖的半仙徐一清作对。
第26章
“都听说了吗?”
“当然听说了,现在全江湖人都知道这事了,今夜我可一定要去皇陵附近见识见识。”
茶楼、酒馆,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这事,上到皇孙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人不知道今晚在郊外皇陵的事情。
而此时。
春风楼内,司空摘星正喝着猴儿酒,美滋滋地砸吧了下嘴巴,突然有人一把把门推开,剁剁剁地走到他的身旁,将一袋子东西丢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
司空摘星头也不抬,又猛地喝了一口酒才笑嘻嘻地抬起头来,“一百条蚯蚓?”
“哼!都在里头,你要不点点?”陆小凤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都是污痕,他这次进京本想避开司空摘星,没想到却是被司空摘星一抓一个准,直接在城门口被司空摘星给堵住了,所以一大早他就不得不在城外找了个地方挖蚯蚓,一直挖到现在才进城。
“不必了。”司空摘星嫌弃地抓起陆小凤丢到桌子上的袋子丢到一旁,“我相信你陆小鸡肯定会言而有信的。”
陆小凤哼了一声,伸出手一把抓住司空摘星面前的酒壶,对着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放下。
司空摘星也不拦着他,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得陆小凤后背都起了一股寒意。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陆小凤拿着酒壶,戒备地看着司空摘星。
“别这么说嘛。”司空摘星笑得更叫陆小凤头皮发麻了,“什么叫做鬼主意,我是有个发财的好机会要和你分享。”
“免了!”陆小凤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他摆摆手,背过身,干脆利落地说道:“我不求发财,你不要跟我讲了。”
“你真的不想听?”司空摘星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件事,可是跟今晚的事有关系。”
陆小凤的耳朵动了动,心里头痒痒的。
这猴精怎么就那么精明!每次都能把他说的心里头痒痒的,上了他的套。
陆小凤故作勉为其难地转过身来,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好吧,我就听听你要说什么。”
司空摘星忍着笑,他道:“听了,可就要按我说的做。”
“你先说来听听再说。”陆小凤才不上司空摘星的当。
司空摘星道:“不行,你先答应再说。”
两人的眼神交锋,僵持了片刻后,陆小凤最终还是在好奇心面前屈服了。
“行。”陆小凤道,“你说吧。”
司空摘星这才笑呵呵地说道:“今天早上京城里到处都开了盘口了,赌今晚到底谁能拿到神功,你也知道,那神功大家是没得指望,但是这钱,大家还是可以指望指望的。”
陆小凤心里了然了,司空摘星肯定是想趁此机会赌一场,偏偏囊中羞涩,没有银子。
司空摘星虽然是神偷,但也有道义,他从不为金银而偷,故而这次就算他囊中羞涩也绝不会出手偷钱,所以就把主意打到陆小凤身上了。
陆小凤自然不缺钱,他眨了下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现在盘口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空摘星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各大盘口的情况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总体来看,压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居多,压那东方不败的居少,现在盘口的赔率是一赔十二。”
“这是为何?”陆小凤疑惑地问道。
司空摘星道:“你还不明白,六分半堂此次对那神功是志在必得,雷损必定会派他手下最得力的人下场。低首神龙—狄飞惊!而徐先生那边,却只有东方不败。”
陆小凤明白了,他本以为狄飞惊远出塞外,这次是赶不回来的,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这也就难怪各大盘口里六分半堂的赔率低得吓人。
但即便是如此,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去到那些盘口的时候,依旧有不少人手中挥舞着银票压在六分半堂上面。
“等等,六分半堂的赔率再降了,如今是一赔二。”一个满脸麻子的人高声喊道。
他的话并没有让那些赌徒们停下赶往六分半堂盘口的脚步,反而让那些人的脚步更加快了。
司空摘星撞了下陆小凤的肩膀,“你想好压谁身上没?”
司空摘星借足了五千两银票,俗话说的好,钱壮怂人胆,司空摘星本就不是怂人,所以这五千两让他的胆子更加肥了。
他此时怀里揣着五千两,脑海里已经想到明日早上拿到五万两、五十万两银票的时候了,而那五万两和五十万两中若是有陆小凤的银子,那就更好了。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之间没什么不能赌。
这次他们又打了个赌,赌谁压的一方能获胜,谁输了,就得喊另一个人一个月的大哥。
而且,还得端茶递水伺候另外一个人足足一个月。
这可是一场豪赌。
所以陆小凤一听到这个赌约,他就又答应了。
陆小凤的眼睛在盘口里转了一圈,今晚的比赛不知养活了多少个盘口,整个赌场这时候几乎到处都是人,放眼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接一个的人头,挤挤挨挨的,连要走路都只能拼命地挤进去。
“没想好。”陆小凤的视线突然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身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却是敞开着胸口,豪迈地跨坐在一把长凳子上,四周围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而他此时正对着四周的人吹嘘着。
“走,过去看看。”陆小凤径直地朝那个男人的方向而去。